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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手里不停的忙活着,我傻傻的问,“这些东西哪儿来的?”陆青丝头也不抬的说,“那边有一家家具行,这玩艺多的是。”“喔,”我点了点头,转念一想,不对啊,“你不是没带钱吗?刚才还把镯子给出去了。”
陆青丝抬头对我促狭一笑,“这些东西不要钱的,”我张大了嘴,实在没想过她还会这一手,我干咳了声。没等我缓过来,陆青丝又很随意似的说了句,“六哥的手艺比我还好呢。”一个雷劈了下来,我晕晕乎乎的突然想起那晚的江边,六爷放了那个偷东西的男孩走,那时他说什么来着,‘没人能靠着施舍过一辈子…。’
“好了,这会儿天色也黑了,你去吧,记住,按我说的做,然后赶紧回来,”陆青丝轻推了我一把。我紧张喘了口气,忍不住回头说了句,“你行吗?”陆青丝嘴角一翘,“你没六哥听说过吗,黄埔江边的小混混是无所不能的。”
我一咬牙,快步走了过去,到了车子跟前,我弯下腰轻轻敲了敲车窗,那个昏昏欲睡的司机猛地惊醒了一下,转头看是我,他把车窗摇了下来。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可一开口,声音却是沉稳无比,“我是维多利亚服装店的,雪莹小姐让你过去,她们的东西都买好了,太多,王栓他们都拿不了了。”
那司机赶忙打开车门,对我说了声,“知道了,谢谢啊。”苏雪莹的保镖一直是那几个人,天天在门口戳着,我当然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司机听我连名字都说了出来,自然就不会怀疑。看见他快步往街里走,我赶紧就往回跑,与陆青丝擦肩而过。
跑回原来躲藏的地方,我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陆青丝麻利的把苏雪莹的那辆车子彻底泼成了花瓜,剩下的油漆也都扔进车座里,最后“噼叭”几声脆响,车窗上的玻璃碎的不成了样子。
不是没有人经过,可是看见居然有人敢毁苏家的车,这几个人竟然都是加快了脚步迅速离开,全当作没看见。我用手握紧了嘴,就看见陆青丝灵巧的跑了回来,一把扯了我躲进了阴暗处。
我们几乎是刚躲好,就看见苏雪莹的两个保镖跟着那个司机跑了回来,还没到跟前,那司机就带着哭腔喊了声,“我的妈啊,车!!!”那两个保镖则是训练有素的把车子快速检查了一下,然后就四下寻找了起来,陆青丝和我都往里又缩了缩。
我看着其中一个不时的揪过路人恶狠狠的询问着,那些人大都吓坏了,用力的摇着头,另一个人则四处观察着。没过一会儿,几个人影匆匆地从街边拐了过来,我刚眨了眨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尖叫了起来,“我的车!!!天啊!!!”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尖声叫骂,苏雪莹跑过去围着车转了一圈,她腿一软,跟着的保镖赶紧扶住了她。
“嗤嗤,”我和陆青丝同时笑了出来,又同时去捂对方的嘴,对面的苏雪莹只会不停的哭骂,我只能听懂个三四成,什么瘪三一类的。陆青丝却轻哼了一声,“苏三小姐懂得的脏话不比我们这些瘪三少嘛。”苏雪晴却一边安慰着苏雪莹,一边低声问了那个司机一句。
我就听见那个司机哭喊着说,“二小姐,我真没看清,应该是个挺清秀的女孩,她的头发半遮着脸。”苏雪莹一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废物!!”苏雪晴回头厉声跟那三个保镖说了一句,“刚弄上的,应该跑不远,去找那个贱人。”那个几个人迅速分散开来寻找。
陆青丝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跟我来,别乱动,”说完拉着我往巷子里退去,悄悄走了一段距离,苏雪莹的叫骂声也远了些,陆青丝回头一笑,“跑,”然后拉着我就开始跑。
“呼呼…”我用力的喘着气,紧跟着陆青丝的步伐,她对这边很熟,拉着我东拐西绕了一阵,前面一片霓虹闪烁,我头晕眼花的看去,雅德利的招牌就在前面,她居然带着我绕到了侧面。
陆青丝站住了脚,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四处张望,“好了,这应该没事了,苏家的人不会找到这边的。”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的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我两手扶膝,膝盖也在不停的抖着。
一片安静里,只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我喘息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抬眼看去,陆青丝正看着我,她恢复的比我快的多,正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拢着头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哧”,我俩一起大笑了出来,刚才真是疯狂,可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陆青丝走到了我跟前,伸出了细白的手,我笑着伸过手去,陆青丝的脸色突然一变,“啊…”我大叫了一声,一个有力的手臂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陆青丝身形一拧;好像想跑开似的;六爷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你打算去哪儿呀?”她身形一顿,抬头甜蜜的一笑,撒娇似的说,“六哥,看你这么亲密的抱着清朗,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嘛。”
我张口结舌的看着陆青丝装疯卖傻,但却没有勇气回头看看六爷的脸色,只觉得他的手臂越夹越紧,我好像都能听见自己的肋骨嘎巴嘎巴作响。
我的肋骨当然没有这么严重,严重的是六爷现在很生气,陆青丝从来都是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现在我知道,她害怕了。我见过她媚笑,冷笑,嘲笑,可从没见过她笑得直哆嗦的样子。因此我立刻决定,她装疯卖傻,那我就装聋作哑。
“是吗,”六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眼前突然一晃,六爷一把扯住了陆青丝的手臂,另一只手夹着我,大步的往雅德利走去。紧紧勒在胃部的手臂,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看着陆青丝被拽得直踉跄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我咬紧了下唇。
没一会儿,我们就转到了雅德利的正门,华灯初上,闪烁的霓虹彩灯,给夜色添上了一层繁华而平和的假象。门口的侍者看见六爷带着我们过来,赶忙打开了门,却不敢多看我们一眼。他开门的瞬间,我看见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今日停业。”
一进门,我就发现往日里衣香鬓影,人来人往的餐厅大厅安静的很,殷勤服侍的侍者也少了很多,看来应该是六爷让他们都回避了,我苦笑,看来六爷是铁了心要收拾陆青丝,或许还有我…
“嗤,”一声憋不住地闷笑传来,我勉强转头,石头和明旺正靠在吧台前交头接耳,他们笑嘻嘻的看着我如同包裹一样的被六爷夹了进来。陆青丝一眼瞪了过去,他俩立刻故作正经的站直了身子。
六爷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照直朝着一扇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房门走去,一个侍者已恭敬的打开了房门。这间屋子我只来过一次,还是叶展带我来的,屋子里面是陆青丝亲自设计的,典型的普罗旺斯风格,四处都是花花草草的。
按说这种风格并不适合男人们的聚会,可六爷和叶展都没提出过异议,这间屋子最特殊的,就是有一扇特制的玻璃墙,拉开帘幕能看到餐厅内部的全情;从外面看,却只是普通的镜子装饰。
“哎呦,”青丝尖叫了一声,虽有夸张的嫌疑,但她确实是被六爷扔到了沙发上。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着被扔,然后感觉臀下一软,六爷将我轻轻放在了沙发上。
我睁开了眼,他已经转身坐在了陆青丝的对面,我只看到六爷紧绷下颌的侧脸,那边的青丝一边甩着头发,一边嘀咕了局,“偏心眼。”六爷无声的看了她半晌,直到她不自在的端正了坐姿,喃喃叫了声,“六哥…”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危险,不要说现在世道乱,就是你那样开车冲出去,伤到人怎么办,出了事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嗯?!”六爷的声音不高,可字字句句都沉得象带了霜的铅锭,一块块的坠在你心上。
陆青丝一挑眉,嘀咕了句,“不是没出什么事嘛,”六爷声音锐利了些,“没出事?!那你俩镯子是怎么给出去的?”我微微一怔,他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陆青丝倒是半点也不讶异,只是不以为然的扁了扁嘴。
六爷压抑着做了个深呼吸,他近乎语重心长地说,“青丝,你应该明白,你这个样子,我会很担心,”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又低了些,“你七哥也会担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话刺激到了陆青丝,她猛地跳了起来,冲到六爷跟前大喊,“你会担心我?!你是担心你的宝贝清朗吧!你看我伤了她一根汗毛没有?!七哥他会担心我,他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六爷虎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往前迈了一步,怒视着陆青丝,陆青丝披头散发的,却毫不示弱。“你刚才说什么?”他的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陆青丝一扬头,“我说错了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七哥跟以前也不一样,什么都变了!”六爷脸色变得铁青,他瞬也不瞬的盯了陆青丝一会儿,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保证有一件事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陆青丝一愣,六爷一伸手,电光火石间,陆青丝已经横趴在了他的腿上,“啪”的一声响起,我惊呆了,连挨打的陆青丝也没有反应过来,一双凤眼睁得老大,直到挨了第二个巴掌,她才尖叫了一声,剧烈挣扎了起来。
六爷不为所动,第三个巴掌又打了下去,那个声音让我坚信,他绝对没有手下留情,陆青丝一个忍不住,哭了出来。六爷停了手,“很痛吗?你还记得这种滋味吗?太久远了,你都忘了吧,”说到这儿,六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伤痛,“是因为你做错了事,一直都是叶展在帮你挡,他为你,挨了多少打,你,还记得吗?”
陆青丝脸埋在沙发里,一语不发,只有肩膀微微耸动着,六爷轻叹了一声,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和老七已经跟大哥说好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去应付那些人了,所以,别难过了,都没事了。”
六爷说的轻描淡写,陆青丝却是呜咽了一声,放声痛哭,我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可那哭声中难以掩盖的伤痛,却也让我眼睛模糊了起来,六爷眼睛赤红,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下下轻抚着陆青丝长长的头发。
我悄悄地站起了身来向门口走去,不想打扰他们兄妹之间难得的温馨平和,我带上了门。一转身,石头正在不远处和洪川说着什么,见我出来,两个人走了过来。
看石头想要张口说话,我在唇边竖起指头,然后迎着他们走了过去,“六爷和青丝在里面说话呢,别打扰他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再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明了。
“小姐,你没受伤吧?”洪川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吓了一跳而已。”石头一咧嘴,有些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那就好,对了,刚才我看见青丝小姐脸上有个红印,是不是六爷打的,我还从才没见过六爷对青丝小姐动过粗呢。”
我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们一眼,干咳了一声,“我打的。”“嗯,”石头点点头,转头跟洪川说,“看来今天真把六爷气得不轻…”他话未说完,又转了头回来,“你,你打的?”
不同于石头的不可置信,洪川只是对我微微一笑,然后说,“清朗小姐,你今天一定累坏了,上去休息一下吧。”他话里有话,我一点头,今天确实累的狠了,督军的出现,丹青墨阳的消息,陆青丝的疯狂…
洪川不理会呆愣愣的石头,领着我往楼上的房间走去,那里有六爷他们每个人专属的房间,关上门的一刹那,洪川轻声说,“那个孟工头已经走了,您放心。”
这间屋子的装饰简洁舒适,我是头一次近来,似乎一进屋就可以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的烟草气息。一件平日里穿得外套就随意的搭在椅背上,书桌上的烟灰缸里,还夹着半只残烟。
我拿起那件外套,拉出椅子,坐了下来,安静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纸张摩擦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来,墨阳的那封信还揣在兜里。顺手掏了出来,不大的一张纸,只简单的对叠了一下,好象并不在乎别人看到。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信打开了,墨阳挺拔有力的字迹顿时映入眼帘,“清儿,请等着我,”寥寥几个字,却好像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我忍不住地想,他到底去哪儿了,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不出现,又为什么托督军带这封信或者说字条给我。
而最让我心情难以平复的是那个“请”字,墨阳对我向来平等自由,有什么说什么,可他从未用过如此郑重的一个字眼。我捏紧了那张纸条,“请”我“等”他,突然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一阵的发冷。
我转手披上了六爷的那件外套,裹紧了自己,任凭那股熟悉的体味包围住了我,伸手过去拿起六爷抽了一半的烟,叼在了嘴上,心里顿时感觉安定了许多,就势蜷起腿,窝在了六爷这张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