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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雅有些诧异地看着肖寒手里半只包子里面的馅，问道：“香菇不是蘑菇吗？你包子里面黑乎乎的是什么？”
“唔”肖寒眼球凸出，慢慢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包子，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
“噗”肖寒将嘴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喷了出去，喷的满桌子都是，整个人突然像疯了一样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食堂卫生间，一路上撞翻了无数正在吃饭的学生，有个学生被他撞得脸扣到了粥碗里。
“撞尼玛啊！”
肖寒的这个举动引得周围同学的一片叫骂，就连一个长得很文静的女学生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冲到卫生间，肖寒打开水龙头，手指伸进嘴里疯狂抠着嗓子眼催吐，紧接着吐出来无数秽物，他仰头灌了一口自来水漱漱口，觉得十分恶心，就又开始抠嗓子眼催吐，再喝水，再抠，再吐，再喝水，再吐
折腾了无数个来回，满脸是泪，筋疲力竭，他无力地瘫倒在卫生间墙角，嘴里犹在“呸呸呸”地吐个不休，直到嘴唇麻木，连唾沫都吐不出去
三个小伙伴冲到卫生间，看到肖寒十分苦逼的样子，虽然猜到了什么，却还是有些纳闷。
他们方才坐的位置正好在肖寒背后，无论是肖寒换包子，还是老陆换回包子，都看不到细节。他们坐在那里的本意是避免陆松产生怀疑，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不仅发现了，还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败得十分惨烈。
“肖寒，你没事吧？”丁聪、蒋小伟、周可三个人围在肖寒周围关心地问。
“能你妈没事吗？下回这种逼事别让我来做，你们谁乐意上，谁上！”
肖寒在墙边靠了一会，还是想吐，就又趴在洗手池上一阵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吐完了，又疯狂地清洁着看来已经很干净的嘴巴。
这种恶心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使得他觉得无论如何都清洗不干净。
丁聪挠挠头说：“谁知道老陆这么警觉，上次对付那个新来的老宋不就是用的这招么？”
“反正我不管了，下次该你们了！”肖寒擦了擦脸，把周可递过来的毛巾丢进垃圾桶。
桌子上的粥和包子上都残留着肖寒喷出来的东西，高晓彤十分气恼地看着满桌狼藉，气不打一处来，十分讨厌地说：“肖寒这是在搞什么鬼，这饭还能吃了吗！”
“老师，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戴安雅大概从中猜出了几分，他们都是一个山里住着的狐狸，彼此都十分了解。
“没什么，肖同学饭打多了，想分给我一点，你说他也不说一声就偷偷分给我，我老陆是个随便就受人恩惠的人么？当然是偷偷还给他了。”
老陆扭头对高晓彤笑道：“晓彤，我看肖寒这小子不错，你俩正是一对，可以处处看，不过，以后接吻的时候要注意点，这家伙什么都吃，嘴巴不太干净。”
“你们看，这是什么！”戴安雅指着肖寒留在桌子上的半只包子，依稀可以看出苍蝇的头和翅膀”
“哎呀，这食堂的饭没法吃了”
陆松笑容玩味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戴安雅和高晓彤两个人一齐干呕，她们当然知道这并不是食堂的功劳。
戴安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老师，校门口有家牛肉面挺好吃，要不要去尝尝看？”
“你俩去吧，我不吃了！”高晓彤越想越恶心，索性站起来先走了
“走咯，吃牛肉面去咯！”陆松撂下筷子，一阵欢呼。
傍晚，陆松拿着一张记着一处地址的纸片，站在一栋单元楼门口按响了程控门电子板上的号码。
9、0、4
“谁？”
在一阵悦耳的铃声之后，程控门喇叭发出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你好，送快递的。”陆松应道。
少年想了一下，好像前几天网购的盲僧李青手办还没到。
“咔”门锁自动打开，陆松打开门，进入一楼电梯。
当他走出电梯看到904号门牌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
一个少年一手扣着门把手，露出半个脑袋顺着门缝朝外面看。
“你好！”陆松先打了个招呼。
“你不是送快递的么？”少年满是疑虑地问道。
陆松没回应，而是走到少年面前，伸手按住防盗门，说：“是的，我是爱心快递员。”
“你到底是谁？”少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这会房门被对方按住，他根本没办法把门关上，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这人难道是来抢劫的？
“大人在家么？”陆松把住房门，朝里面看了看，只见客厅当中黑漆漆的，只有旁边一间屋子朝过道散射着电脑发出的光线。
“在！”少年很快答道。
陆松看了看少年，问道：“你是毕修明吧？我是你的班主任老师，我叫陆松。”
说着，陆松把纸片递给毕修明，说：“这是我的介绍信。”
毕修明拿过纸片，发现上面写着自己家的详细地址，疑惑地看着对方，后者微笑指了指了纸片背面。
毕修明把纸片翻转过来，只见上面写道：
“咱班新来的老师
戴安雅”
毕修明最近几天一直没上学，只是偶尔在游戏中碰见同学，知道班里又新来了一位老师，大家背地里都管他叫老陆。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陆松笑道。
毕修明点点头，放脱了抓住把手的手，把陆松让进屋内。
“鞋子不用脱。”
陆松刚进门就差点被一个易拉罐绊了个跟头，毕修明开了灯，客厅里骤然亮了起来。
好乱
陆松站在客厅四下打量，茶几上摆满了吃剩了的泡面桶，地上四处散落着喝光了的易拉罐和废塑料瓶，脚边不远处还丢着肯德基的外卖包装。
“你爸妈呢？”陆松不禁问道。
第37章 软骨头，硬骨头
陆松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使得毕修明有点猝不及防，长这么大他还没经历过家访。
当陆松问到他爸妈的时候，毕修明挠了挠他油腻的头，淡淡地说：“不在家。”
“哦，”陆松回忆了档案上的记载，说：“你爸妈都是做海上勘探工作的，是么？”
“对。”毕修明看了陆松一眼，从嘴里生硬吐出一个字。
看得出，毕修明是个很内向的人，说话用词极为单调简练，难怪能宅在家里好几天不出门。
陆松扭头朝卧室看去，一台电脑正对着屋门亮着，屏幕上是一幅英雄联盟的游戏画面。
画面上，狼人孤零零地站在基地里，屏幕左下角已经开始闪烁着骂人的字眼。
毕修明看向电脑，心里已经有些不耐，这场比赛是他冲击最强王者的定级赛，要是输了，损失会非常大。
“我最多可以等你半个小时，先去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完成吧！”
陆松来到沙发旁边，把上面的废零食袋扒拉到一边，坐下说道。
“十分钟就够了。”毕修明低声说了一句，很快就回到电脑前，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又点开商店买了点装备。
对方这会已经集合中推杀到高地下面，毕修明操控狼人冲上去，毫不犹豫地对一个走位风骚，妄图跳上高地追杀己方黑奥的探险家使用了闪现大招。
嗷呜！
突来强援，残血黑奥回头对着探险家怒射！
形势立刻逆转，本来装备最好，带领团队威风八面的伊泽瑞尔被轻而易举打死，剩下的人群龙无首也跟着一齐覆灭，只剩下一个琴女残血逃跑。
狼人嚎叫一声，招呼兄弟们一路反推，只用了三四分钟，就把对方基地夷为平地。
毕修明长舒了口气，转过身去，发现陆松正站在身后。
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玩游戏，他还是第一次，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
“玩的不错啊！”陆松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胜利二字，满脸都是笑意，丝毫没有毕修明所担心的那种严厉的神色。
“老师，我”毕修明想要站起身，却被陆松按到椅子上，转身坐到床边。
“听说你快打到最强王者了，有这回事么？”
“现在已经是了。”毕修明脸上泛出难得的微笑，笑容中透着一种自信和满足的神色。
“厉害！”陆松竖起了大拇指，说：“你这水平已经赶上专业级的了。”
“还差得远”毕修明有些惭愧地笑道。
“你这么聪明，应该把心思用到学习上，假如你能拿出一半的精力分到学习上面，成绩也一定会很不错，要知道，在学校全班考试的第一名就算是最强王者了。”
陆松注意到毕修明的神色又暗淡下去，知道他不乐意听，便改口问道：“为什么不去上学？”
屋子里面突然变得很静，毕修明沉默了半天，这才说道：“不想去。”
“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想去。”
干，这可是我老陆人生中的第一次家访啊！陆松感觉自己碰上个大钉子。
一个宅男，爹妈忙于工作，无心顾及，如果老师再不拉他一把，以后他该怎么办？
不不，重要的是，期末考试只要有一个人达不到及格线，我老陆该怎么办？
陆松嘿嘿笑道：“小毕，你觉得老师会不知道你为什么逃学吗？”
毕修明霍然抬头，从陆松的眼神中觉察出他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
陆松把头伏低，在少年耳边低声道：“因为被女同学欺负，就不敢上学，老师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胡说！”毕修明猛地站了起来，胸口急剧起伏，恶狠狠地瞪了陆松半天，又垂头丧气地坐下。
这眼神
呵呵，这小子还有救！
只要是人，都是有血性的，陆松从毕修明的眼神中看到了的血性，依然出言讥讽道：“你看看你那熊样！你爸爸妈妈生你出来，难道就是让你当一个窝囊废？”
“被女同学欺负的不敢上学，我要是你爹妈，看到你这个样子，早他妈把你掐死了！”陆松越说越气，拿起身旁一个空塑料瓶朝毕修明的脸上甩了过去。
毕修明脸上挨了一下，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低着头不吭声。
陆松怒气冲冲地说：“你爸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也许不求你出人头地，但你总得像个男人吧？你他妈被几个女生欺负的不敢上学，还算是男人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为什么不去医院做变性手术！”
“小小年纪就学会忍气吞声，你他妈连个娘们都不如！”
这小子在家宅傻了，对于这种不喜欢跟外界接触的孩子，一定要用非常强硬的方法，让他去适应世界。
想到这里，陆松站起来给了毕修明一脚，将他从椅子上踹翻在地。
毕修明伏在地上，干脆不肯起来。
“站起来！”陆松狠狠地踹了一脚凳子，说：“作为一个男人，首先要把腰杆挺起来，你玩游戏的时候怎么那么牛逼呢？”
毕修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眼神畏畏缩缩的，陆松总算明白，为什么一个男生会被女生欺负，这种性格的人，不欺负他欺负谁？
“坐下。”陆松指了指凳子，看到毕修明依言坐下，问道：“她们欺负你，你生气吗？”
毕修明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反抗？”
毕修明摇摇头。
“不敢？”
毕修明没说话，似乎已经默认。
陆松郁闷地点燃一根烟，说：“你知道吗？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多一块骨头，这块骨头的名字，叫做硬骨头！少了这块骨头，男人就和女人一样了，明白吗？”
毕修明诧异地看着陆松，又不敢说不懂，勉强点了点头。
“你也有这样一根骨头，只是它没有获得足够的营养，从今天开始，我会帮助你，让你的这块骨头变硬，”陆松走到卧室门口，回头说道：“明天准时到校，否则，你家就再也用不上网线了。”
房门“咣当”一声关上了，毕修明望着窗外变暗的夜色，心往下沉。
掐掉网线没准他还真做的出来。
第38章 空姐做的菜
陆松回到家泡好一碗面正准备吃，房门就响起“咣咣”地敲门声，敲门的力道又重又急，陆松心里打了一个突，没来由的想起前两天那个暴力开门的空姐来。
“谁啊？”陆松大声问道，给自己壮胆。
“你好，我是隔壁的邻居。”
一个无比柔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得陆松一愣。
这是那个暴力空姐吗？好像不是，也许隔壁是两个妹子合租的吧，一个那么暴力的娘们，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陆松挠挠头把房门打开，看清了门外站着的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