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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摇头。
“我没看见,听我表姐说,她好像穿的就是那套新衣服走的。”
“她拖欠了那么些钱,你表姐后来去找过她吗?”
“找过啊,可没找着。我表姐也是个死心眼。自从那个小姑娘欠钱走了之后,她就一直想找到她,前些日子,我听她说,她在路上碰到个男人,好像是那个女孩的同事,以前见他们在马路上说过话。”
“她有没有上去问那个男人?”
“当然上去问了,就我表姐这死心眼的臭脾气,还能放过他,可那个男人也说已经好久没见这女孩了。”
“后来呢?”
“后来啊,我表姐一直缠着他问,他们以前是在什么医院工作,这个男人好像不想告诉她,但最后拗不过她,还是答应帮她找找那个女孩。我表姐有时候干亊也挺不讲理的,要是我,才不好意思硬缠住人家帮忙。”李娟摇头笑道。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前一个月,就是在她出事前,谁知道我表姐后来会遇到这样的事……”
年轻的女房客、高考落榜、找工作、医院的接待、新衣服、失踪、一个男同事、罗秀娟在马路上偶遇后纠缠不清、罗秀娟的死……岳程觉得仿佛有根线把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都串了起来。
“你知道那个女孩姓什么吗?”他问道。
“好像姓郑,关耳郑,好像是的,我不记得了。”她道。
姓郑?岳程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她后来留在这里的东西,你表姐是怎么处理的?”
“就剩下一些日用品、衣服和零食。零食吃了,日用品用了,那些衣服么,我表姐扔掉了一些,本来就不多,她只留下几条内衣和内裤,把它们塞到一个袋子里保留着。她说,等哪天她在马路上碰到这女人,就把她揪回来,把这堆脏衣服扔在她头上。”
内衣内裤!那上面也许还能提取到有用的生物样本。岳程心头一阵兴奋。“那些内衣洗过吗?”他问道。
“有的洗过,有的没洗过。”李娟皱起眉头,鄙夷地说,“那女孩很邋遢,有一条内裤上还有血迹呢。谁高兴帮她洗?亏我表姐还保留着它,要我啊,早就扔了!”
“这些内衣内裤现在在哪里?”岳程抑制着内心的激动问道。
可李娟回答他:“我扔掉了。”
妈的!说那么热闹全是废话!岳程差点要骂人了。
“这个女的还留下什么没有?”他耐着性子问道。
“还有一个皮箱,我觉得还能用,就留下了。对了,晒皮箱的时候,我在夹袋里找到两张她的照片。”
“照片呢?”岳程立刻问。
“下午那位同志要了一张去,还剩下一张,他说让我保留好,说也许以后他的同事会来向我要……嗨,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请把照片给我。”岳程连忙说。
李娟马上从五斗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信封来。
见岳程诧异地看着她,她解释道:“你们那位同志特意让我把照片放在信封里,他说这是你们当警察的习惯,其实在电视里我也看见过警察这么做的,这叫收集证据……”
陆劲想得还挺周到!岳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照片从信封里抽出来。那是一张彩色照片,已经很旧了,色彩略有些斑驳,照片中央站着个陌生的长发女孩,她站在湖边,手里拿着一把檀香扇,正歪着头微笑,模样娇俏可爱。他把照片翻过来,看见一行娟秀的钢笔字:“小优摄于中山公园,十七岁生日留念。”
这张脸虽然跟他认识的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同一个人。
“请问,这真的很重要吗?”他听到李娟在问他。
“非常重要。”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希望你能把那个箱子也交给我。”
他想,如果运气好,他或许能在这个箱子里提取到照片中那个“小优”的指纹,这可能是她留下的唯一可以证明她存在过的证据了。
迷宫蛛Ⅲ 三十四、小鱼胡同的谈判
李亚安知道有人在跟踪他。
昨天傍晚,他出去买晚饭的时候,发现马路对面分开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在打电话,另一个则站在书报亭前,好像在挑选要买的报纸。打电话的那个眼神不断地在向他这边瞟,而另一个则在书报亭前站了至少八分钟,他认为普通的买报者不会在书报亭前逗留那么长时间,除非他认识摊主。所以,他猜测,这两个人可能是警方派来监视他的。
他故意走过去,在那个书报亭里买了份报纸,顺便记住了这两人的长相。他想,如果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他还能看见这两张脸,或者在相同的位置看见做相同事情的人,那就证明他猜对了。
结果第二天清晨,他在门口打的时,碰见了前一天在马路对面打电话的那个人,有趣的是,这人仍在打电话,所不同的是,这次他靠在一辆车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份在便利店刚买的早餐。
他上了出租车后,这个人便开车跟了上来,一直跟到他的上班地点,然后,就把车停在精神卫生中心的斜对面。直到中午,这人才开车离去,但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同一个位置,又出现了另一辆车。这两辆车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车很旧,不干净也不起眼。
精神卫生中心共有两个出口,那辆车停在正门的出口。照这情况,他估计后门的出口应该也会有人站岗。于是,他利用工作的间隙时间,连续三次走到大楼的另一边。透过走廊的窗户,他看见一辆车始终停在斜对面一条小弄堂的门口,虽然只露出半个车身,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在走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他花了点时间考虑警方这一举措背后的意义。他们盯他的梢,当然不会是为了保护他,他们是想通过他找到邱元元,也想找到那个容丽背后的人。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连间接证据都没有。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跟踪他。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如果是他绑架了邱元元,他必然会去藏匿她的处所。他们猜对了,他是会去的,但是得在甩掉他们之后,他不会轻易把筹码扔出去。
他用几分钟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走到隔壁办公室。他知道这位同事下午一点要去市里一家医院看门诊,他请求对方出门时带他一程,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不用自己的车。这位同事跟他认识多年,也没有问。他上车的时候,还告诉这位同事,他的头有点晕,想在后座上躺一会儿。
就这样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他躺在这位同亊的后座上,顺利地脱离了警方的视线,离开了精神卫生中心。
下午一点半左右,岳程连续收到四条消息,第一,宋正义的不在场证明得到了证实,由于那天晚上他身上的香水味异常浓烈,所以有人记得他。那人是医院药房的一名男药剂师,他是在门诊部的男厕所碰见宋正义的,当时宋正义正好从里面出来,这位药剂师差点被他身上的香水味熏倒,所以他特意跟了出来,想看看宋正义是不是个女扮男装的变态,他看见宋正义上完厕所后,直接回了急诊室。提到香水,岳程想到,那天晚上在容丽的陈尸地点,他没有闻到浓烈的香水味,所以至此,宋正义的杀人嫌疑应该可以排除了。
第二,那天晚上,除了宋正义外,另有一个挂急诊的病人家属看见过舒云亮。据这个人说,舒云亮在他旁边坐了大约二十分钟后走出医院,当时应该是十点出头。容丽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十点十五分至十点二十分之间,也就是说,舒云亮离开医院时,容丽还没有死,所以,舒云亮也不可能是杀死容丽的凶手。
第三,鉴证科在李娟提供的箱子内侧找到两枚清晰的指纹。根据比对,它们跟李亚安妻子的指纹不相匹配。
第四,李亚安自中午乘坐同事的车离开精神卫生中心后,便不知所踪。
“小王,下官路的旅馆信息查得怎么样了?”他问王东海。
“查过了,那条路上只有两家旅馆,但没发现陆劲的住宿登记。”王东海说。
“继续查,也许有出租的民宅或小茶坊。”岳程望着墙上的电子监视器,那上面显示,陆劲现在就在下官路附近。今天早晨九点,他曾离开过那个区域,前往B区,在联华路一带逗留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中午过后,他又回到了D区的下官路。陆劲为什么会出现在B区的联华路?
岳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答案,户籍资料显示李亚安的母亲袁海珍再婚后就住在那条路上。
下午两点五十分左右,李亚安赶到了约定地点——小鱼胡同。
所谓的小鱼胡同,其实是一家名叫“小鱼之家”的小咖啡馆,因为所处的位置是在一条小弄堂的尽头,所以陆劲管它叫“小鱼胡同”。陆劲以前跟他提起过这家小咖啡馆,但他记不清地址是在下官路39弄还是在139弄了。本来是该问清楚的,但陆劲来电话时,旁边正好有警察在,他不便提问。后来,陆劲又再没打过电话来,他又不敢打陆劲的手机,怕警方追踪他的电话,所以,他只能靠模糊的记忆在那里摸索着找找看了。为此,他还故意提前半小时到达下官路。
事实证明,他的记忆力还算不错,他先找到了39弄,扑了空;接着来到139弄,走到弄堂的尽头,“小鱼之家”的陈旧木头店招牌,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陆劲比他晚到三分钟。
“你来啦。”
看着陆劲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他克制住了向对方猛扑过去的冲动,冷冷地说:“我早到了。”
陆劲叫了杯冰咖啡。
等服务员把两人的饮料送上来后,李亚安直截了当地问道:“好吧,你想怎么样?”
“元元在哪里?”陆劲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绑架了我的妻子。你的那张画还在我抽屉里。”
他不打算一开始就抛筹码,他坚信任何事都不能心急,虽然他现在的确很急,但还是得慢慢来,慢慢来……
陆劲仿佛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把目光移向他身后,莫名其妙地丢出一句:“我昨天去看了罗秀娟的表妹。”
罗秀娟这名字他知道,但是她的表妹……他不明白。
“表妹。她是个重要人物吗?”他半带嘲讽地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灭口了。”陆劲漠然地说,”她知道罗秀娟的很多事。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连罗秀娟都不认识。”
这女人我当然认识,她在马路上扯着我的袖子一个劲地追问,你们以前工作的医院叫什么名字?你叫什么名字?你最后看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我不认识。”他耸了耸肩,淡然地回答。
“罗秀娟就是死在舞厅对面小巷子里的那个女人。是你杀了她。”陆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负责杀人,容丽负责写留条,你们两个分工明确。容丽之所以会同意参与,是因为你对她说,杀这个人可以迷惑警方的视线,这也对,她对容丽来说是个陌生人,她没有杀人动机。再说,她还有不在场的证明,她在那天晚上喊了一个男按摩师整夜在家陪她。但是很不凑巧,那天容丽打的一个电话让他听见了……”
“陆劲!”他打断了对方的唠唠叨叨,他可不想听这些陈年旧事,不错,他是结果了这个女人的性命,但那又怎么样?她的死给谁带来了伤害?影响世界和平了吗?她看上去也并非善类,再说,人总要死的,他道,“我对这个女人的死没兴趣,我对容丽也没兴趣,我只希望你能尽快告诉我,我太太在哪里。这才是我同意跟你见面的原因。”
“你太太?”陆劲嘴一歪,眼神锐利地朝他射过来,“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句话差点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揪住了陆劲的衣领,低吼道:“你说什么?你把她怎么样了?”不知是因为太急还是太紧张,他说完这句,就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肺好像漏气了。
陆劲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等他咳完了,才声音低沉地说:“我说的是郑小优。她不是在2001年年末自杀了吗?她不是从百货大楼的最高一层跳下来死了吗?”
“什么跳楼!胡扯!”他胡乱地争辩了一句。接着,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被烧得支离破碎的脸,他仿佛又听见了她醉醺醺的说话声,“亚安,为什么你约我来这里?好危险啊,要是被人看见怎么办?”
“放心吧,没人会看见我们。我事先来这里踩过点了。”他低声安慰她,笑嘻嘻地戴上了手套,同时看了一眼手心里的打火机,“你真坏啊,你真坏。”她呢喃着,嘴里喷出的浓重酒气令他作呕……
“什么跳楼!”他又机械地重复了一句,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补充了一句,“这些陌生人的事跟我无关!”接着,他猛然放开了陆劲。
陆劲回头对身后一脸紧张的服务员笑了笑说:“没事,我们闹着玩。”
那个女服务员松了口气,她捧着盘子又走到吧台后面去了。陆劲回过头来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我是在胡扯,她不是跳楼死的,她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