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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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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将有多少人彻夜难眠!
  “你是谁?”明堂里突然传出梨落的低斥,然后便是一个人低低辩解的声音,咚咚的脚步声,桌椅相撞声。
  燕脂出去的时候,梨落正用脚踩在一个宫女胸口,气急败坏的说;“小姐,有生人混了进来。”
  那宫女身穿水蓝圆领葵花折枝短衫,看服饰应该是伺候茶水的小宫女。她抬起头来,却是一双清眸满脸泪痕,黑眸直直望向燕脂,嘶泣道:“皇后娘娘,救救我家王爷!”
  梨落脚下发力,恨声说道:“谁认识你家王爷,深夜潜入皇后寝宫,分明是意图不轨。”
  她脸色苍白如雪,身子颤抖的好像风中落叶,额头重重磕在相思纹木地板上,“娘娘,奴才有信物。”
  燕脂望着手上五彩丝络系着的羊脂白玉,正面流云百蝠纹,反面却有一个篆体的“放”字。先帝在时,最钟情于玉。每位皇子诞生时,都会送一块带有名字的佩玉。
  她将玉合于掌心,玉的纹理刺痛了肌肤。
  没有想到她白日一句无意的提醒,却会一语成籖;也没有料到,皇甫放会因为她这一句话而把她当成生的浮木。
  她望着跪在面前的木怜儿,清冷开口,“我为何要救他?”
  木怜儿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王爷说,他不善锦上添花,只会雪中送炭。只要在他有生之年,愿意满足娘娘一个心愿。”
  燕脂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他的命,就只值我一个心愿吗?”
  九州清晏殿,两名全身盔甲的武士从柱后现身,“锵”剑半出鞘,齐齐喝道:“来人止步!”
  一道洁白的身形,缓缓拾阶而上,微风拂过,隐约木兰香。她掀掉帷帽,月光下面容清丽无铸,“是我。”
  “唰!”雪亮的剑尖堪堪擦颊而过,一缕青丝飘起折落。
  皇甫觉反手握着剑柄,凤眸微微眯起,“燕脂?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身上有浓烈的酒气,燕脂几乎是立刻屏住了呼吸,向后悄悄退了半步,却懊恼的发现根本就未拉开距离。
  皇甫觉手撑着墙,把她困在臂窝间,低下头,声音喑哑低沉,“为何深夜到我寝宫?”
  他离得太近,挺直的鼻尖几乎就要擦到她的额头。燕脂眼观鼻,鼻观心,淡淡说道:“皇上,臣妾有冤情禀奏。”
  短暂的沉默,下巴被手指挑起,皇甫觉斜长的凤眸中看不到她的倒影,满是暗黑漩涡,让人深陷,几欲溺毙。他慢慢勾起唇角,“谁有冤情?”
  燕脂直视着他,不退不缩,“皇甫放有冤。”
  皇甫觉的瞳孔猛地一缩,慢慢收回手,冷冷看着她,“谁告诉你的,燕止殇?”
  燕脂摇摇头,“不是止殇。”他只告诉了她莲娉婷被人奸杀。
  皇甫觉依旧紧紧盯着她,轻轻开口,“自然不会是止殇,他可是拼了命的保护你。那么,是老三的人找上了你?”
  燕脂默然。即便知道他一生都离不开权谋,还是对他这么快就找到答案感到惊愕。
  皇甫觉低哼一声,手指殿门,冷声说道:“回去睡觉。”
  屋里一盏灯也没有,只有墙角夜明珠映着淡淡月华。月光从鎏金的窗口倾泻下来,直直照向卧榻。那有一个仰卧的女人。
  燕脂只望了一眼,便被一双手捂住了眼。手修长,手指间有碧落清冽的香气。他低低叹了口气,“燕脂,听话。这一切都不是你应该管的,回未央宫,把它忘了。”
  燕脂把他的手拉下,语气虽轻但却坚定,“皇甫觉,我做不成你笼里的金丝雀。”
  皇甫觉不语,半晌低低一笑,极轻极冷,“也罢,就算我捂住你的眼,捂住你的耳,该看到的该听到的也少不了。”他扳过她的肩,凤眼直直望向她的眼眸深处,“只是,燕脂,你确定要迈出这一步?”
  燕脂没有回避他的眼睛,“每个人,都有她想要守护的东西。”
  皇甫觉双臂伸直,将她推开,自己走到桌前,端起碧玉杯。一杯过后,他斜睨过来,眼角眉梢已是浓浓的肃杀,“皇后,陈冤吧。”
  燕脂又望向榻上,她静静的躺着,脸上满是莹润之色,似只是在沉睡。悲凉,似血一般浓稠,悄悄压在眉尖,她慢慢开口,“莲良媛的死与恭王没有相干。巳时初,我在水木明瑟外见过他。”
  “何人为证?”
  “我便是证据。”
  “也就是说朕的皇兄并未到冠云台将朕的良媛先奸后杀,而是与皇后你私会?”
  燕脂一怔,眸光迅速冷了下来,“皇甫觉!”
  皇甫觉一挑眼角,低低一笑,“这么容易生气?你可知你这样一站起来,乱了多少人的局,背后会有多少暗箭?”
  他站起身来,从暗格中拿出一幅画卷,神色中似有眷恋。当画卷打开时,燕脂一怔。借着月光珠光,画上人只能见其轮廓,可风姿神韵却很是熟悉。
  皇甫觉见燕脂怔怔又望向床榻,“像吗?其实也只是三分相似而已。我不喜欢她,只是贪恋她能带给我的这三分温暖。只是这样,她便要落到如此下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冰寒刺骨,“燕脂,你怕不怕?”
  他站在那儿,神色阴冷,燕脂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寂寥,望着画像,轻轻问了一句,“她是谁?”
  “我娘。”也只有贤妃,才记得她的样子,才会煞费苦心寻了几分相似的莲娉婷。他心里,除了过去,确实没有可以眷恋的东西。
  “为什么不找出真正的凶手,替她报仇?”
  他唇角一勾,邪魅之气尽显,“皇甫放封地在幽云十六州,手握十万精兵,与我四哥交往密切。不管是谁布的局,谁做了饵,我都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燕脂望着他,冷了素颜,一字一字说道:“皇甫觉,你不配坐在现在的位置!”舍弃自己的女人,猜忌自己的兄弟,他分明就是一个冷清冷血的小人,这样一个人,她竟然还会起同情之心,荒谬!
  看着她冰雪一般的容颜,皇甫觉忽的一笑,凤眼斜睨着她,“说了几句真心话,便听不得了?你这么积极为皇甫放求情,还不是怕他一死,幽州的兵力落到襄阳侯的手里,不利于燕止殇北伐。”向她招招手,懒洋洋说道:“过来,陪我喝几杯。”只不过一瞬,他便收起了自己的毒牙利刃,一副风流无害的模样。
  燕脂沉默半晌,终是开口,“好,我陪你喝。”
作者有话要说:  柳柳努力更,亲们不要潜水,偶尔也要吐个泡嘛。
  欢迎收藏,欢迎鲜花。

  ☆、善后

  燕脂沉默半晌,终是开口,“好,我陪你喝。”
  果然是好酒,一入喉咙,便是火辣辣的触感,一路烧至四肢百骸。拎起朱红色的酒坛,仰脖灌了一大口,她几乎舒服的□□出声。好舒服,好久都没有这种血液快要燃烧起来的感觉。
  月光之下,她青丝如瀑,几乎沾到黄金琉璃瓦。一滴酒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滑下,直入深深的丘壑。皇甫觉的眼暗了一暗,举坛就唇。
  开琼宴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
  不出一炷香,燕脂已是星眼迷离。踢了脚下软履,赤着一双玉足,对着月亮痴痴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拎着酒坛子,双臂展开,单足转了一圈。
  “小心。”眼看她脚步踉跄,直直向屋檐滑下。皇甫觉身形微错,已将她揽在怀里。
  燕脂微微嘟起红唇,纤纤玉指直指他的鼻子,“我警告你,别占我便宜。”
  皇甫觉低低一笑,黑眸中满是宠溺,“酒量这么差,还敢学人酗酒?”在她的怒瞪下,倒真的放了手。燕脂拎着酒坛,摇摇晃晃背对他坐下。
  不一会,后背上就传来真实的触感,木兰的清香随风拂到鼻端。他不动声色,悄悄放软了身体。
  “皇甫觉。”
  “嗯?”
  “当皇帝很辛苦吧。”
  “还好。”
  “放了皇甫放,你会很为难吗?”
  “有一点,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一双玉臂挽上了他的脖子,她的脸凑了过来,大眼睛很是认真的看着他,“要怎样,你才能放了他?”
  手臂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心不由的快了快,他神色不动,淡淡问道:“为何执意要救他?”今天之前,她应该没有见过老四。燕止殇,不会是唯一的原因。
  燕脂顿了顿,声音有些沮丧,“他。。。。。。好像二师兄。”皇甫觉身子一僵,马上便放松下来,看向埋首在自己肩上的人,“牙疼不疼?”
  燕脂抬起头,双唇娇艳欲滴,恨恨的看着他,“我讨厌你。”她想二师兄,想天山,想师父。
  皇甫觉神色柔软,拭去她唇边血迹,轻轻说道:“我放了皇甫放,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燕脂眯了眯眼,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什么条件?”
  皇甫觉屏住声息,由她猫一样在自己脖颈上蹭一蹭,窝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唇角微微扬起。
  燕脂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忽然听到一声喃喃低语,“答应我,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
  月光之下,她修长的眼睫宛若蝶翼,睡颜无邪。他的指尖从眉尖一直滑下,在潋滟红唇上轻轻一点。一声叹息,在喉咙中百转千回。纵到此刻,他也不敢放任自己的欲望。这美丽狡猾的小兽,终得他步步为营,才换来她此刻安心一靠。
  皇甫放,先帝四子,辖地幽云十六州。麾下十万铁骑,常年与铁勒对峙。
  莲娉婷,一舞动君王,破例升为良媛。太后生辰之际,被人发现□□死于冠云台。手中有一扇坠,上刻一个“放”字。
  皇甫放押进宗人府,齐王皇甫禧,闰王皇甫庆联名众老臣力保皇甫放无辜,并有清客为证,皇甫放未至冠云台。
  在皇甫禧死谏之时,宗人府突然呈上一粉红罗帕,言在恭王身上所得,应为莲良媛所有。
  时间当场静止。
  皇甫觉似笑非笑,黑眸扫过当场石化的一众大臣,拂袖离座。
  福全传谕:皇上抑郁成疾,暂不事朝。恭王一案,三司会审,齐王协同。
  “啪,”王临波手中的白玉一字笔簪生生被折断,尖叫着掷向跪着的小太监。
  琥珀一手揽住她,冷着脸对着下头使了个眼色,小太监赶紧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王临波双眼涣散,在她怀里半天才缓过劲来,“那个贱人。。。。。。为了那个贱人。。。。。。”嫉妒与疯狂已扭曲了她的脸,浑身都在颤抖,“他是真的喜欢,真的喜欢!”她认识了他十二年,亲眼看着他从腐烂黑暗中挣扎而出,一步一步踏着白骨走到今天。十五岁就可以拿着金樽笑饮活人的鲜血,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放弃到手的利益?
  琥珀轻拍着她的背,待她慢慢平静下来,才冷冷开口,“皇后昨夜去了九州清晏殿。”
  王临波身躯一震,双眼略显迷茫的望着她,似是懵懂不解,“又是她,又是她;她为什么还不死。。。。。。”
  鎏花赤金钩挽住帘幔,床头只余薄薄鲛纱,曼妙的身形隐约可见。一只手绕过纱帘,抚向那浑圆的肩头。
  床上人重重哼了一声,将肩头一晃。却只闻低低一笑,手已游鱼一般绕到胸前。偏避开那嫣红一点,只在温软之地慢慢摸索。
  王临波咬着下唇爬起来,眼角已是浓浓春意,三分嗔怪,三分哀怨,“皇甫觉!”
  被他一番撩拨,薄薄的寝衣只虚虚挂在肩头,衣下美景几尽一览无遗。皇甫觉低低一笑,人坐到床头。不顾她的挣扎,就将她揽了过来,放到自己膝上。手顺着□□的小腿慢慢攀缘,唇凑到那小巧的耳畔,故意往那耳洞里呼一口气,“生气了?”
  腰肢被他牢牢禁锢,只能忍耐他上下侵袭,王临波嘤咛一声,人已软在他的怀里,手伸到他怀里重重一拧,咬牙说了一句,“冤家。”
  修长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只觉得腰肢要被他生生折断。王临波透过朦胧的水汽,看着眼前的男人。即便是这样激烈的□□,肢体交缠,他也只不过呼吸略微急促,眼眸深处依旧有那一分漫不经心。
  拼命挣扎起力气,双腿紧紧绞缠,想留住他,想永远把他留在身体里面。
  皇甫觉斜倚床头,看她纤纤玉手游走在他□□的腰腹之间,懒懒一笑,暧昧低语,“刚才没把你喂饱?”
  王临波摩挲到他胸口,五指尖尖猛地一扎,幽幽说道:“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
  皇甫觉一直在笑,笑意慢慢转冷,“如果你想要,挖出来给你便是。”
  把脸贴近他温热的肌肤,她柔柔一叹,“我不贪心,只要能占这么一点地方,就足够了。”食指微微勾起,举到他的眼前。
  皇甫觉在她手上轻轻一吻,黑眸淡淡,“什么都别再做,我自会对你好。”
  王临波的笑容慢慢僵硬,撑起上身,望着他,“觉儿,我对你如何,你应该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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