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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刚二十岁,却是英武非常胆略出众,去年他才刚刚将其晋封为晋王,给了他一些军权,这也是他即位以来册封的第一个兄弟,目的就是为了稳固统治,从贵族手中夺取兵权。
“你回来了!”他点头示意,待其坐定后便出言问道,“你去练的那些弓弩手怎么样了?”
就在去岁时,察哥向上进言,以遇陌刀法则骑兵难施。遇神臂弓则步兵溃败为由,要求仿照中原宋朝召集藩汉丁壮习练弓弩,平日从事农耕。战时则充弓弩手。李乾顺看到这个建议后便当即大加赞赏,立刻晋封其为晋王。并令其监督训练弓弩手之事。
“已经招纳了数千人,只要勤加训练,将来必定能够建立奇功。”
提到自己训练的弓弩手,察哥顿时兴奋不已,“大宋攻我们时往往以弓弩建功。往日我们只能以力拒之,但这么多年来,神臂弓等诸多弓弩已经缴获了不少,在民间招纳巧匠也能够仿制得**不离十。长此以往,今后便不会被宋军的弓弩压着打了!”
“希望如此。”李乾顺露出了一丝苦笑,脸上殊无喜色,“人说唇亡齿寒,宋军如今下了青唐,更是咄咄逼人地在我国附近耀武扬威,恐怕。这一次是不得不用兵了!”
“我也听说宋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青唐。”察哥见乃兄兴致不高,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在宋军重围中脱身地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国和羌人彼此相依。如今青唐既然为大宋所取,则他们下一个锋锐所指则必是我国。兀卒,不若我们率先出荤何?”
“率先出击?”李乾顺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脸上尽是惊愕。”难道永安年间的失利你忘记了吗?如今大宋的岁赐年年不绝,倘若一旦动了兵戈,于我大夏并没有好处!”
“兀卒难道忘了汉人地一句话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察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兄长的炯炯目光,毅然决然地道,“我军先出则能占据先机,倘若等到宋军开始进兵,那时再作防御就来不及了!大宋明明已经平定了青唐,为什么还要把十余万大军屯扎在熙州,分明是他们早有预谋!兀卒,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汉人早有这样地老话,你还犹豫什么?”
李乾顺本就是刚毅果决之人,在察哥劝说之下顿觉心中涌起了一股豪气。”你说得对,倘若等到宋人前来攻我,那就来不及了!不过,我国如今尚且纳贡称臣,贸然进兵未免落人口实,就算他日让辽国居中转圜也多有不易。唔,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
“兀卒马上便要迎娶辽国公主,辽国既然肯允婚,便摆明了不会坐视我们两国交兵。再说了,辽主还不是曾经称赞过兀卒天纵英武?还不是利用过我们党项人征伐叛兵?”察哥不以为然地一笑,转而又想到了自己半路上遇到的那拨人,这才想起了今次的真正来意。”至于兀卒不想落人口实,这却容易,臣为兀卒带来了一个人,见过他之后,这个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哦?”李乾顺见察哥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心中着实奇怪,但出于对这个弟弟的信任,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多时,察哥便将一个羌人打扮地男子引了进来,只见其人生得魁,梧有力,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显然是有勇有谋之辈←不卑不亢地单膝跪下,深深施礼道:“多罗巴拜见大夏国主!”
“多罗巴!”
李乾顺霍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深重的怒色。当年赵怀德占湟州鄯州时,他曾经遣人与其交好,又将宗室女子嫁给了他,希望能够在西夏的西面建立屏障料,就是这个多罗巴突然奉谿赊罗撒为主,逼走赵怀德不算,三个儿子率领的军队还大败了他派去的仁多保忠的援军。新仇旧恨一起,他顿觉怒气难平,只得狠狠瞪了一旁的察哥一眼。不管怎么样,此时都不是追究多罗巴罪责的时候。
“多罗巴明白曾经得罪了夏主,但是,羌人党项原本同出一源,无论赵怀德还是谿赊罗撒王子,毕竟都是羌人,但如今,那些汉人占据了我们羌族人的青唐,还将谿赊罗撒王子献给了宋国的皇帝,这是我们羌人地奇耻大辱!”多罗巴单手抚胸,意态激昂地道,“倘若夏主能够助我羌人复青唐旧地,那么,我们将愿意成为大夏的藩属,听候您的号令!”
“你很会说话,难怪能够让赵怀德单身出逃,难怪能令青唐诸羌归服!”李乾顺却没有被对方地巧舌如簧骗倒,这些空口白话谁都会说,他堂堂大夏之拄是真的信了,那便成了天字第一号大傻瓜。”听说你们奔逃的时候从者不过十余人,你要朕发兵为你羌人复故土,你自己却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实力,难道以为朕是三岁小儿吗?”
“我此次确实是逃得狼狈,但要是说部属,只要我振臂一呼,至少能齐集上万人!”多罗巴猛地抬起了头,自信满满地说,“宋军看似一战而定青唐,但是,王厚纵使占了湟州鄯州廊州,威慑诸羌,但是,那只是威慑!羌人不过臣服于宋军地强威之下,可宋军不可能永远以数十万之众驻扎在三州,那时,我们羌人便有可趁之机!”
李乾顺这一次才稍稍动容,大宋虽然重定三州,王厚安抚羌人也算花了一点心思,但要说是一劳永逸还为时过早。可以肯定,只要撩拨煽动一下,多罗巴确实有可能重新拉起一杆大旗,当然,这要在自己出兵助其一臂之力的基础上。此时,他不禁斜睨了一旁的察哥一眼,心中暗自赞许,这个弟弟审时度势的功夫,可是不逊于朝中那些汉臣。
“事关重大,朕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听到这句意同敷衍的回答,多罗巴顿时急了,要知道,多拖延一日,宋人在青唐的统治就会越稳固,他如今根本耗不起时间。想到自己在路上听到的传闻,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趋前一步高声道:
“夏主,唇亡齿寒,如今青唐之地尽入宋国之手,他们又怎么会不图谋夏国之地?我来之前听说,宋人已经开始打夏国左厢卓罗监军司统军仁多保忠的主意了!”
“你说什么?”李乾顺突然转过身来,三两步走到多罗巴身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多罗巴把心一横,随口反问道:“国主乃是大夏之主,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来人,将他带下去秘密安置!”李乾顺再也无心应付多罗巴,大手一挥便吩咐道,“将与他同行的人也一起看好,总而言之,不许泄露半点风声!”
察哥此时也不由微微色变,看到多罗巴被人带下去,他方才上前问道:“兀卒,是不是要派人去打探这个消息的真伪?”
““哼,有什么好打探的!”李乾顺恨恨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仁多保忠自恃三朝元老,一向对朕阳奉阴违。当年梁乙遁专权的时候,听说宋国就派人招纳过他,他不敢去,后来一看梁乙逋死了就立刻向宋国摇尾巴,可惜那时候人家又不要他了!像他这样趋炎附势的东西,会在紧要关头投奔宋国有什么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便不能再等了!”察哥心下骇然,连忙建议道,“兀卒需立刻免去仁多保忠的兵权,倘若让他真的得逞,那么,南边的一扇大门便打开了,届时宋人便可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朕明白!”李乾顺匆匆回到御座,拿起一个札子只写了几行,突然又停住了笔,刚刚还阴霾密布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微笑,“真是天助我也!”
察哥顿时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兀卒”
“你刚刚不是发愁没有借口吗,现在,这不是上天送下来的最好借口?只需拿住仁多保忠,他要是真的里通宋国当然会留下痕迹;要是他没有”李乾顺突然闭口不言,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弟弟,狡黠之色尽显无遗。
“那便可以自己造证据!”察哥脱口而出,终于恍然大悟,“兀卒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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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贺升迁雄心万丈
大军既然已经收复了鄯州廊州,那么,在封赏了将士之外,推赏朝中群臣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前一道犒赏西征大军的旨意方才颁布不过两天,赵佶的又一道旨意顿时让朝中数位重臣喜上眉梢。
自蔡京以下,政事堂众宰执及枢密院枢相枢使各转三官,余者转一官二官不等。此外,又进蔡京嘉国公,高俅靖国公,严均进翰林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大宋宰相封国公乃是惯例,因此天上掉下来一个国公的封号,高俅并不以为意,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赵佶怕先头加封引起群臣的议论,所以才在这个时候一起加进来罢了。不过,转三官的恩旨却是非同小可。
身为宰相纵是位高权重,但阶官却仍是按照年资磨勘,他虽然累此得特旨进封,但若不是西征两次大捷,恐怕就是阶官最低的宰相了。
除了他之外,从两次大捷中获利最大的就是严均。从枢密院副承旨到如今的签书枢密院事,严均只用了短短的四年,这其中,犹以这一年进封最快,差不多可以比拟三级跳,和自己当初晋升的速度有得一拼。
当然,朝中也不是没有人进谏过,认为赵佶一味任命年轻人而不让他们多多磨练,并非朝廷之福。只是这些话在心有定计的赵佶听来,不过当了耳旁风罢了。
既然升官封爵,蔡京下了朝便邀集了几个此次得利最大的官员,包下了整个遇仙正店三楼以示庆祝。得知这个消息,遇仙正店的东主早在下午便在外头放上了告示。声称今日不接待外客,直到晚间一帮官员模样地人先后抵达之后,人们才知道。敢情这是一场大盛会。
虽然平日或有嫌隙或有恩怨,但在这个加官进爵的高兴时刻。自然是人人面上带笑,谁也不去提那些扫兴的话题。酒过三巡之后,蔡京便笑吟吟地站了起来,硬是连敬了高俅三盅,最后才意气风发地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我等会聚此地,除了庆祝大家各自晋升之外,也是为了这盛世共饮!”
有他地带头,其余人自然是连声附和,纷纷陪饮了一杯,然后便等着蔡京接下来的话。今次受邀地总共有十余人,都是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大臣,自然不会相信蔡京专门把人请来就只是为了喝酒庆祝,因此早就在各自猜测这位首相的心意。
“各位,圣上少年登基。兼且又是龙体康健,因此我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便可放开拳脚开创盛世。如今西征大捷,四海升平。正该是推行各项政令的大好时机。神宗皇帝当年五路攻夏,力图一举消灭西北这个祸患,但却因为四路失期而功亏一篑,但是。神宗皇帝没有做到地事,圣上未必会做不到!如今西夏因为我军平羌而虎视眈眈,西北战事一触即发,倘若能够再来数场大胜,那圣上的文治武功必定会名垂青史!”
听到还要继续用兵,已经有几个大臣勃然色变,但全都知机地一言不发,只是拿眼睛瞟着高俅。起自于崇宁二年的西斋都是由高俅一力促成的,此番羌事平定,蔡京却跳出来要打西夏,其中隐情不免引人怀疑。当然,也有不少人为此次的大胜冲昏了头脑,恨不得多来几场大仗让他们加官进爵,附和的声音便络绎不绝。
高俅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见严均只是闷头饮酒挟菜,不由晒然一笑。王厚的平羌是为了安定西北后院,但是,这还只是个开始。平羌易,治羌难,幸好逮到了谿赊罗撒,否则此人只要一跳出来,羌人必乱。若是因为一次大胜便以为宋军的战斗力真的达到了无敌的程度,那便太可笑了。
蔡京见附和地人众多,顿觉心中大畅,不过,当他的目光瞥见一旁沉默不语的高俅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当日是高俅对西征最最积极,从中又得利丰厚,为何此次却似不想再扩大战果?不过,由于酒桌上人太多,他也不好细问,只得暂时丢在了脑后。
一场欢宴散去之后,众人方才三三两两地上了马车回府。蔡京二话不说地拉上了乃弟蔡卞,又留下了高俅和严均,四个人便上了一辆马车都知道,如今地同知枢密院事安惇年事已高,兼且风评并不太好,所以枢密院几乎是蔡卞和严均平分秋色,而政事堂更是唯首相次相马首是瞻。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车厢中四人,全都是只手左右大宋朝堂的风云人物。
蔡京直截了当地引着三人进了书房,而后便屏退了所有家人,这才好整以暇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先前王厚来报,与羌人主力作战时,西夏军队曾经试图策应羌人里外夹攻′然最后遭到挫败,但仍旧能够看出,夏人虎狼之心并不是区区岁赐便能够打发的。依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