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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娘娇躯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两眼射出了希望的光芒,然而,那一点点光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代之而来的却是一句自怨自艾:“若是官人没有嫌弃奴家,为何仍不肯叫我娘子?”
我哪知道这宋朝夫妻间的讲究!高俅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马上开口唤道:“娘子呃,英娘,并非我不愿意叫你娘子,而是夫妻之间不应如此拘礼,我叫你闺名更显亲密不是吗?对了,以后不要奴家长奴家短的,听着不舒服。你放心,我这次一定痛改前非,决不会再离家不回!”
“官人!”英娘再也忍不住满腔委屈和激动,深深地伏在了高俅怀中。
想当初自己也没能等到和小静结婚就失去了佳人,如今这个英娘却更加命苦,嫁入高家三年也没和那个混蛋同房,一瞬间,他本来对高俅的那点愧疚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既然老天又重新给了自己一个妻子,那么,在培养了感情之后,自己是不是应该解开当初那一段情殇的心结?搂着英娘,他渐渐陷入了沉思和惘然之中。
良久,英娘似乎感到自己的姿势很有些不雅,连忙起身坐好,轻轻伸手拢了拢额上乱发↓总觉得今日听到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欣慰之余还不忘再确认一次:“官人,你今后真的不和那些朋友厮混了?”
高俅重重点了点头,哪知刚才还温顺柔媚的小美人突然犹如小兔般跳了起来,飞一般地跑出了门外,没多久就拖了一个人回来,不用说,那自然是高家太公了。听到媳妇说儿子浪子回头,高太公那苍老脸庞上的表情先是错愕,然后满脸不可思议,最后竟在门口对天连连叩头祷祝:“天公在上,二郎若真的能从此洗心革面痛改前非,老汉我必定备齐三牲贡品酬谢”
听得高太公在那里叨咕个没完,高俅心中不禁恼火到了极点,老天爷没来由把自己一个足球运动员扔到古代,这死老头还要感谢上苍,这未免太没有天理了。怀揣一肚子邪火,他突然暴喝一声道:“老爹,别说什么酬谢神恩了,拜这些泥胎木头架子有什么屁用?我饿死了,有吃的没有?”一瞬间,他收获了四道惊惧的目光,看来,要真的让人认为自己是浪子回头,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
第三章 路遇贵人
这一日还是高太公从家里拿了白米来,高俅才不至于刚到古代便饿肚子,然而,看着桌子另一头的英娘嚼着黑乎乎的硬馒头,他这个当便宜丈夫的只觉得口中食物味同嚼蜡。临走时,高太公又从家里拿来了一贯钱,虽然不多,但好歹解了高俅和英娘的燃眉之急。当晚,高俅借口伤势未愈,还是和英娘分房而睡,但整整一个晚上,他只囫囵睡了两三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想心事。
家境如此窘迫,作为大男人的他当然要想方设法加以填补。高太公的周济不能长久,指望长兄更是痴人说梦,说来说去,无非是那家伙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而已〖来想去,再结合自己所知道的那点历史知识,他还是决心按照历史上高俅的发家史尽快和那个赵佶搭上线,至于能否成为那个赫赫有名高太尉,那就只有看运气了。
三日后的一大清早,他向英娘捏了个谎便出了门,身上只揣着十文茶钱。正如他的印象一样,北宋时的东京确实是天下第一繁华之地。城中主轴的御道虽不许平民百姓行走,但御街两侧的坊间仍旧热闹非常。无论是保康门街、曲院街抑或是大巷口,四处是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大约是时候尚早,青楼楚馆皆是大门紧闭,就连大多数酒家也尚未下门板,倒是一溜烟的茶馆生意颇佳,闲磕牙的老人络绎不绝。
沿着朱雀门外街巷一路逛去,高俅的注意力渐渐被这古代的集市吸引了,原本还在脑海中徘徊的各种念头也都被排挤到了一边′说在他记忆中程朱理学起源于宋代,但看如今的时节,大街上不乏姑娘媳妇,欢声笑语不绝,并非人人遵守不抛头露面的忌讳,倒让他大大饱了一回眼福。
要说这次穿越的唯一好处,那就是给了他一幅油头粉面的好皮囊,要不是还缺一套簇新的行头,再加上头上那块疤痕有些惹眼,恐怕他就会自得地去貌比潘安了。仅仅是刚才这一路闲逛,他累计捡到了三支银簪五个指环,另还有手帕头花无数,这也让他粗略体会到了作为高俅的雄厚本钱。不过想到在家向英娘许了愿,他对前来搭讪的女人只是略微敷衍两句,让几个扮作良家妇女的花国头牌大感失望。
如此逛了大半天,眼看日头已高,他找了一家茶铺痛灌了一气茶水,正欲往回走时,却不留神瞥见了一家书画摊上摆放的几把折扇,顿时饶有兴致地走了过去。
他自顾自地在摊位上翻检各色书画折扇,一时没留神旁边多了几个人。待到他直起腰时,只见一个两鬓苍苍的老者被四五个从人簇拥在中间,目光却停留在了他手中的折扇上。
“这位小哥,你手中的折扇可否让老夫一观?”
高俅登时一愣,见来人气度不凡,兼且有仆佣随行,连忙双手奉上道:“官人随便品鉴,这折扇是店家之物,我也只是赏玩一番而已。”
虽然他很想知道老者身份,但两人既是陌路,他也不好开口套话。眼珠一转,他便兴致勃勃地向摊主问道:“店家,我看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不知你这书画摊一天收益几何?”
“唉,小老儿这里无非是些书生画匠涂鸦之作,上不得大雅之堂,生意清淡得很,要是有名人真迹镇住台面就好得多了。”五六十岁的摊主闻言不禁唉声叹气,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处书画摊道,“那边的李老汉着实好福气,上次不过一幅价值两百文的山水图,那人忘了带钱,居然肯用东坡居士亲笔手迹来换,真是羡煞了旁人!”
高俅暗自咂舌时,无意中却瞥见旁边那老者面上现出一丝微笑,心中立刻一动。就算他在现代孤陋寡闻,苏东坡这个宋朝顶级名人还是听过的,难道今天无心之行竟会遇到贵人?本着投石问路的打算,他立刻追问道:“老伯,你所说可是实情?须知苏学士真迹可是价值不菲,居然有人肯以贵易贱?”
“谁说不是,只不过那人便是苏学士本人,所以才说李老汉是遭了大造化!唉,为何小老儿我没有那个福分呢?”摊主一脸的殷羡和不平,好半晌才定下神来。
“看来这苏学士是真性情人,区区二百文大可事后付账,似这等能待民以诚的高官着实不多了!”高俅绞尽脑汁憋出了一句话,便再也不敢对这摊主多说什么。在他那个时代,对苏轼的文采大加褒扬的同时,对其官声也很有好评,不过他记得的不多,此时更不敢多予置评,毕竟,若眼前人真是苏轼,这就是关乎自己给人第一印象的一件大事。
“好一个真性情,难得有人给老夫如此中肯的评语!”那刚才还默默不语的老者终于击掌叹道,神色很是欣慰,“为官者若不能待民以诚,枉受朝廷这份俸禄!”
高俅先是露出了一丝讶色,随后一揖到地道:“末学后进高俅,拜见苏学士!”
他此时刻意压低了声音,须知苏轼一生磨折不断,但文坛大豪的地位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引起周遭骚动。不过,书画摊老板的反应显然不在他的计算之内,只见这个五六十岁的老汉张大了嘴巴,眼看就要叫出声来了。
“高小兄不必多礼,我如今只是寻常客人,不是什么学士。”苏轼毕竟阅历丰富,一边扶了高俅,另一边便止住了那摊主的冲动,“老人家,你也不必羡慕别人,今天冲着这句评语,老夫索性遂了你的心愿,便取你书画一幅,以一幅手迹作为交换,如何?”他示意从人取过笔墨,挥毫便在一张四尺长的空白竖轴上写就一阕词,而后又含笑盖上了随身小印。
高俅哪里有功夫理会激动不已的摊主,一出门撞见大文豪苏轼,这种概率和天上掉馅饼应该差不多,再不把握机会自己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了′然他本来只是个踢球的,但亏得跟了一个好师傅,说到书画,他的见识足可比得上现代那些评论家,此时趁机在旁大赞道:“怪不得人说学士墨宝尽得‘自然’两字之妙,果是浑然天成!”
要说苏轼对自己一手字的自豪犹过于词赋功夫,这句话一入耳,本来对高俅的三分好感顿时变作了七分←也不理会此人是初次相识,指着旁边不远处的酒楼便盛情相邀道:“今日遇得高小兄也是有缘,不妨由老夫做东,在那遇仙正店痛饮一番,如何?”
高俅登时大喜,他也不似旁人推三阻四故作推辞,连忙答应了下来,却不知道这一点看在他人眼中便成了为人毫无矫饰,印象分又加了一成。
他老早就衡量过自己这个穿越新丁的各方面条件,结果无疑是令人沮丧的。不会造纸、不懂什么印刷术、不懂制作玻璃、不懂水泥混凝土、不懂火药大炮、名人诗句背得全的也不多总而言之,那些穿越必备的东西,他几乎什么都不懂,拿得出手的除了球技之外,就只有对北宋末期历史的一丁点认识,另外则是自己最为自豪的一手绝活。一切都只有看是否能在苏轼那里过关,否则说什么都是空话
第四章 酒肆论书
遇仙正店位于曲院街南侧,前有楼阁后有台,按照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典型的花园酒店,最是达官贵人云集之地,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贵的惊人。高俅知道,自己若不是跟在大名鼎鼎的苏学士后面,恐怕是想跨进此地门槛都不容易。饶是如此,瞥见墙上一溜木牌标价的时候,他还是暗地里咂舌不已,一角银瓶酒七十二文,一角羊羔酒八十一文,这吃一顿饭恐怕非得费上几贯钱不可。
在现代的时候,他自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要不是最终遇到了师傅,根本就不可能有后来的成就。从师傅那里,他不仅学到了球技,另外也继承了大量书画知识,拜宋朝书法家全都是朝中官员之赐,他对北宋的历史也稍稍多一点,所以,对于穿越到北宋末期而不是其他朝代,他还是心怀庆幸的。
一如他的记忆,年过五旬的苏轼此时还没有失去圣眷,身上还有检校礼部尚书的头衔,况且人人皆知其文名,区区一个酒肆老板自然是刻意奉承,轻轻巧巧地安排了楼上靠窗雅座,又用了屏风将众人与其他宾客隔开。盏茶功夫,店堂伙计便流水般地上了满桌菜,苏轼又命从人取了几角酒放在旁边温着,这才和高俅攀谈起来。
要说诗词歌赋,高俅和这位文坛大豪自然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想附庸风雅也不可能。然而,一谈起书法,他的话就滔滔不绝了。于是乎,两人从两晋、隋唐一直说到本朝书法大家,有高手在侧,高俅也不敢随意奉承,只是间或隔靴搔痒似的捧上一句,倒让对方大为开怀。酒酣之际,他又趁着浓浓的酒意撺掇苏轼挥毫泼墨一番,恰逢这位苏大学士也同样兴致高昂,欣然答应了下来。
高俅忙不迭地唤来伙计收拾了桌上菜肴,先是铺开宣纸,又捋起袖子磨墨,眼睛却不停地瞟着这位师傅推崇不已的书法大家,毕竟,醉态可掬的苏学士现代可没见过。待到墨汁已成,他用镇纸压了三头,自己却亲自站在左首压了纸,此时,苏轼左手执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在宣纸面前少立片刻,突然取笔蘸了浓墨,大力挥笔疾书了起来。
见苏轼口中念念有词意兴大发,高俅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初次见面就鼓动人家写字,他自然知道自己太过孟浪,只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苏轼不写字,哪有自己显摆的机会。然而,待到字成,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酣畅淋漓酒气拂拂,一阕《念奴娇·赤壁怀古》,尽显豪气风采,后世的石刻绝不及此书万一。
“高小兄,如何?”醉醺醺的苏轼望着自己的新作,心中异常满意,但仍不忘开口询问意见。
高俅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评语,冥思苦想时突然想起了明代董其昌对苏轼书法的赞叹,连忙急中生智地剽窃了过来。“此书全用正锋,力透纸背,乃学士之兰亭也,每波画尽处,隐隐有聚墨痕,如黍米珠,实乃草书之上品之作!”
“好,好一个如黍米珠!”苏轼心怀大畅,径直拿起一角酒灌进了口中,这才凭栏大叹道:“老夫平生最佩服的就是东晋王公羲之的《兰亭集序》,只可惜无缘一睹真本。论及草书,从古至今无人能出王公其右,其每书狂草,何尝寄怀于酒?前有唐时草圣张旭,后有我大宋诸大家,全都是每写草书必醉,不免落了下乘。”
高俅听得大有收获,不过,他也不禁想到,如果换作师傅身在此地,大概会更加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