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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刹那间,场中两道雪亮的刀光便狠狠撞在了一起,只听叮地一声脆响,两条人影乍然分开,紧接着又紧紧合在了一起。两人都没有什么花巧的招式,攻出去地每一刀都是直取要害。大多数时间都是以攻对攻,看上去煞是好看,但也极为凶险。
场中地燕青却是越打越有精神,这些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江湖绿林中厮混,大大小小的阵仗他见识得多了,尤其是在西南的时候也斗过不少道上地悍匪,可是,像宗濑这样凶悍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以命搏命,他根本藏不住什么余力,次次都是全力出手。这一刻,他便是闪过斜取右胁的一刀,暴起一刀向对方迎头劈下。
铮——又是一声刺耳的两刀交击声,两个适才一直缠斗在一起的人影终于分开了。燕青小退两步,而宗濑则是踉跄后退了四五步远,而地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擦痕,可想而知刚刚那一刀的力度之大。而旁观的高俅也露出了几许诧异,要知道,燕青一直走的都是小巧腾挪的路线,今次突然和对方大开大阖地战在一起,甚至还隐隐占了上风,这端地有些蹊跷。
“再来!”
宗濑觑准了燕青左手的一个破绽,一声大喝再次冲了上去,然后,临到身前时却突然刀交左手,变右下劈为左横斩。看到这一幕,高俅勃然色变,住手两个字几乎夺口而出。
生死关头,燕青却依旧是那副嬉笑的样子,仿佛根本不在乎右手的刀落在空处,只在对方刀光及体的一刹那,左手两指借势在刀面上一按,整个人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及至宗濑仓促回撩时,他却反手用刀柄重重地捣在对方左肩空处,最后方才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尽管这一攻一守一反击不过是顷刻间的功夫,但是,在高俅看来却不啻是犹如万年那么长。此时此刻,他不由在心中暗叹自己当年跟着宋泰练武时只学了个皮毛,就连眼力也没练出几分,否则,刚才这背心也不至于**的。
燕青笑吟吟地抱刀而立:“还要再来么?”
“够了!”阿骨打自己也是久在战场拼杀之人,自然看出刚刚那一下已经让宗濑受了暗伤,连忙出口喝止道,“宗濑已经输了,再战下去未免伤了和气,到此为止吧!”
高俅本能地转头去看宗濑,见这家伙一声不吭,左手软软地垂在那里,脸色颇有古怪,心中也不免吃惊。不过,既然此间事了,他也不便多留,说了两句客气话,叫齐了随身护卫便出了宅子。临走时,他又想起刚刚那个相扑力士石头,便让陈无方改日把人送到安抚司。
等到上了马车之后,他方才板起脸瞪了燕青一眼:“小七,你好,居然就鱼目混珠地跟了我出来,连声招呼也不打!”
“大哥,要是打了招呼,你还会让我跟么?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先斩后奏!”燕青一边揉着胳膊腿,一边抬头笑道,“再说了,今天要不是我跟出来,恐怕他们对付宗濑还差点火候!不是我吹牛,大师傅调教出来的那些人里头,第一还是得数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高俅自然不好再苛责燕青的胡闹,顺势便转过了话题道:“你今天和宗濑一味地硬碰硬,和你平时地路数都不一样,看得我好不担心。刚才最后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只是废了他的左手而已!”
“这还叫没什么?”高俅一下子提高了声音,满脸不可思议,“就那么刀柄捣一下就废了人家的左手,你够狠!不过,为什么不废他的右手?”
“不是大哥你让我给他一个下马威么?我只是照着你的话做而已。”燕青先答了一句,听到高俅的后一个问题不禁啼笑皆非,“这家伙的刀法杀气腾腾,估计杀的人不少,尤其是他那招换刀法更是如此。我废了他多年苦修的左手,他这个人就废了一半。右手使刀的好手我大宋多了,也不惧他一个!不过,我也留了余地,大哥你要做人情也行,只要活了那里的经络,至少他的左手还能用。”
高俅满意地点了点头,横竖损的是将来注定要为敌的人,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再说,也得让那些自恃武力的人看看大宋的武风不是么?幸好今天燕青一时兴起,否则,这一场仗怕就要败了。
同一时刻,阿骨打眉头紧锁地查看着宗濑的伤势,脸色越来越难看←哪里会想到,宗濑的伤势竟然比表面看上去的更加严重,就是这么一会儿,其左手居然就抬不起来了。宗濑的这一招换刀法也不知道换来了多少刀下亡魂,眼下这一伤,将来
他命旁边的侍卫拉上了被子,缓缓站了起来←压根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宗濑既然败了,那么眼下的景况也很正常。不单单是他,就连其它女真汉子也没有为此义愤填膺,宗濑是在堂堂正正的比试中输的,他们就算再有不甘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只是,被一向为人认作懦弱的宋人打败,这对于自视极高的他来说自然是不小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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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爱女岂可轻言弃
跟着高俅回到府邸,燕青打了个招呼便再次溜得无影无踪。对于他的神出鬼没,高俅也颇感无可奈何,尽管他几次想给这个亲如手足的义弟找一门亲事,可燕青偏偏一听到这个话题就不耐烦,最后还撂下话说这辈子就不娶了,闹得他只能搬出澄心规劝。只不过,这提亲之事,他也只能暗自留心,当面却再也不提。
见高俅脸色不佳,一旁的伊容不由眉头一挑道:“姐姐这一走,你就成天唉声叹气的,别人还以为我们给了你气受呢!”
“我这不是在担心小七么?他老是这么独立独行的,我就是担心他一朝有什么闪失。如今这身在虎穴”说到这里,他陡地感到说漏了嘴,见四下无人才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要有个官身还好办,偏偏他最是讨厌官场上的那一套,我也没法给他太多助力。早知如此,有些事情还不如不对他说来的好。”
伊容自然分得清轻重,也不去追问事情原委,而是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小七是真男儿,事事都为了你着想,你若是不用他,反而显得兄弟间生分了←吉人自有天相,到哪里都是独自打拼出一条路子,与其担心他,你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善后事宜。”说到这里,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英娘姐姐捎信来了!”
“什么?”高俅先是一喜,随即埋怨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你自己唉声叹气的,别人只顾着安慰你来着,哪里有那个空闲?”伊容这才变戏法似的一晃手腕,将一封信塞进了高俅手中,“上头可是姐姐的悄悄话,你自个慢慢瞧,我就不留在旁边碍眼了!”话一说完,她便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只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这丫头,嫁了人还像个鬼灵精似的!”
高俅摇了摇头,心中却觉得郁结全消,连忙拆开信封看信。英娘当年并不认字,读书写字都是他后来教的,虽然不像伊容这样笔迹娟秀,但信上一色的小楷却端端正正。然而,此时他却看不见这些←能够领会地只有那字里行间所讲述的惊人内容。
赵佶为什么会突然询问他的女儿高嘉的情况?
反反复复揣摩着这个疑问,再联想英娘转述的京城流言,他不得不浮想联翩。赵佶今年才二十四岁,按照常理犯不着那么早考虑立储,就算眼下考虑了,也不应该这么早就把心意摆在别人眼前。见大臣的时候这么光明正大地把京兆郡王赵桓带在身边,这不是摆明了给人以暗示么?哪怕赵佶如今怜王皇后病重,但也不至于因此而定下立储大计。
然而,这一切他都可以暂且不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会任由自己的女儿任人摆布←的两个儿子肯定要不可避免地走向官场。可女儿高嘉却不同。李清照断言高嘉将来必定是才女,他对此并不在乎,只要女儿能够幸福快乐。那么做什么都好,他也不想利用这唯一地一个女儿来做什么政治交易,而嫁入皇家无疑是最坏的选择。
皇家要的是贤良淑德雍容大度,而以高嘉眼下的性情来看,无疑是绝对不适合的。更何况,就年纪而言,只有京兆郡王赵桓和高密郡王赵楷符合条件,无论是嫁给哪个人,他将来都必须做出政治抉择,而他偏偏不想过多地牵扯进这种天家事务。
思来想去←终于站了起来,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宋对于外戚的提防最严,否则,以史书上蔡京的权势之盛,为什么就没有想过让蔡家千金嫁给钦宗赵桓?但凡一沾外戚两个字的,举家在仕途上便会步履维艰,尽管赵佶尚未露出话头,但他还是得未雨绸缪,否则到时后悔也晚了!
出了厅堂←拔腿便往后院,待走近高嘉的小书房时方才停了下来。透过半开的窗子,他看见高嘉地身边赫然站着高丰景地女儿琅儿,两个小姑娘正摇头晃脑地背书,那稚嫩的声音传入耳中,别有几分温暖胸腑的感觉。
李清照隐约感到窗外有人,便安排了两个小姑娘习字,自己则推门而出。见高俅一脸怔怔地站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自己,不由感到有些奇怪。这些日子她常来常往惯了,渐渐地便不再有所避忌,再加上高俅也很少上这儿来,因此她并没有碰上他几次。此时,她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出口唤道:“高相公!”
高俅从恍惚中回过神,这才发觉李清照站在不远处,连忙歉意地笑道:“刚才听着两个孩子背书,偶尔想起了别地事,一时感触,也没看到你出来。小女顽劣,也只好请你多多费心了。”
“嘉儿在读书上肯下功夫,就是琅儿的天资也远胜凡夫俗子,我只有欣喜的道理,何来费心?”见高俅的目光不时落在窗内的高嘉身上,眉眼间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担忧,她顿时心中一紧,犹豫片刻还是出口问道,“高相公,可是我在此地教授嘉儿有何不妥?”
“啊自然不是!”高俅见李清照动了疑心,连忙设法遮掩,只是,要不说一个明白,只恐怕对方真的有所误会。左思右想,他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今日内子来了一封家信,事关嘉儿,我这个作父亲的担忧也在所难免。”
事关高嘉?李清照虽然不喜打听别人的家短里长,但是,这些时日也有高府的下人在她面前提过英娘入京地用意,似乎是为了侄女高蘅的婚事。眼下高俅突然说是为了高嘉的事而担心,莫不是说京城中有什么贵人有意向高家这唯一的千金求亲?
可高嘉才六岁!她的心中陡地窜上一股怒气,声音也冷冽了下来。
“高相公乃是朝廷重臣,想要攀龙附凤的人自然不少!嘉儿如今不过六岁,便有人看中了这条路子,端得是目光犀利。只不过,我不希望自己千辛万苦教导出来的人,他日便知道女训女则!女子纵使不能出将入相,他日也未必不能鹏飞八万里!”
李清照虽然时刻怀男子抱负,但平日一向深藏在内心,如今却在一时情急之下完全吐露了出来。此时话一出口,她也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好容易找到一个性子和天赋全都合她心意的弟子,又怎能容忍高嘉沦为政治的交易品?
高俅却被这义正词严地一番话问得一愣,好容易反应过来便明白李清照会错了意。只是,这份呵护的心意却难能可贵。
“以我眼下的官职地位,并不急需和别人结亲以求稳固,嘉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不希望看到她深陷泥沼。”见李清照的颜色缓和了一些,他便摊手一笑道,“只不过”垂询,嘉儿状况的乃是当今圣上,你让我如何能够不忧心?倘若圣上真的有意”
李清照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如果是赵佶亲自询问,那么,便说明天子官家真的动了心思。兴许在寻常人眼中,嫁给皇家是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又有多少人看到背后的凄凉?若是嫁给寻常宗室,那男子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注定是一世埋没,就算嫁了国之储君,将来的天子,那将来还不是要和三宫六院分享丈夫?大宋虽然时有太后垂帘问政,但是,论其根本,那却全都是失去丈夫甚至失去儿子的可怜人,又有什么好羡慕的?
高俅缓缓踱到门边,见高嘉正伏在案头专心致志地临帖,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转头见李清照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又想到了这位才女多桀的婚事,心中暗叹不已。”圣上还没有正面提这件事,你也无需太担心了。总而言之,嘉儿是我最心爱的女儿,除非是她自己认准的丈夫,我不会逼她嫁给任何人,哪怕是”说到这里,他便嘎然而止,点点头便扬长而去。
外戚?他高俅眼下最最不希罕的,便是外戚!
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