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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为我国将士打退,可想而知。这打仗还是要靠士气地。”高俅冷眼旁观王继的做戏,心中却冷笑连连。这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也值得拿出来显摆?当年女真人被辽国逼得生存艰难,又没有什么兵器战马,高丽那么多人,打退女真的进攻还值得夸耀?女真头一次起兵乃是应辽国之命对抗萧海里的叛乱,那时不过只有区区八百余人,可想而知再以前能有多少兵马。看来,这高丽人的不虚不实之风,乃是自古有之。王继却不知道旁人看得通透,自顾自地说:“敝国自从接受辽国册封以来,一直是恭谨有加,彼时和大宋联络不便,并不知道南朝还有如此大国。而自从两国互通使臣以来,敝国方才知道南朝的繁荣昌盛还在北朝之上。而北朝如今奸佞横行,这形势便不好说了。”
高丽一直都有向宋之心,这一点大宋君臣全都知道,自从早年安煮出使高丽以来,高丽使节便频频带着厚礼前来大宋,贸易商船更是连年不断,虽然也有逐利的缘故,但是,政治上的原因也不可小觑。此时,见王继渐渐说到了点子上,高俅瞥了一眼赵佶的神色,便上前一步搭上了话。
“辽主卧病不起,原先权柄尽付外戚之手,如今虽然勉强纠正了过来,但仍是要倚靠皇后临朝主政。若是前方战事顺遂倒还好,可若是战事一旦有变,恐怕朝局又会有变。”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女真如今一意西进,其志恐不在小,贵国和女真毗邻,也该多多防备才是。须知今非昔比,正是犹如此证。”
“高相公好意,外臣记下了!”王继毕恭毕敬地一弯腰,然后便琢磨开了其中地道理。能够屡次出使外国,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贵重,也因为他的口才眼光。此番见辽使在宋帝面前似乎不能扬眉,再结合种种迹象,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一直维持不变地中原格局似乎会有变化。而如何抓住这个契机才能为高丽带来最大的利益,那就得看自己的眼光是否独到了。
等到蔡京上了宣德楼,王继告辞离去,赵佶看看身边都是自己人,不由笑道:“想当初辽使每每来朝时,总会在各方面挑剔万分,此番冷落了高端礼这么久,他却还得违心和此次的贺使来贺天宁节,足可见此消彼长,朕很是快意!”
天子得意,蔡京自然不会不在这个时候凑趣:“如今各国皆乱,唯我大宋安若泰山,确实值得圣上高兴。只需再等等,圣上便可顺遂心愿了。”
“希望如此。”赵佶颔首点头,抬眼见远处灯火通明,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二十五岁,他的日子还长得很,不愁看不见北定燕云西出沙州!
高俅见一个小黄门蹑手蹑脚地想要上前为赵佶系上披风,连忙朝他摆了摆手。此时宣德楼下仍然聚集了众多百姓在观赏节戏,更有无数人在看着城楼上的官家,这一袭披风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披上,须知众口铄金,谁知谜会传成什么?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内侍高声报说:“启奏圣上,皇后驾到!”
天宁节原本就是万民同庆的节日,但由于王皇后身子一直不好,因此屡次天宁节都未曾怎么露面,反倒是郑贵妃王淑妃频频在人前出现,占据了大多数目光。此时闻听皇后驾到,不单单是站在不远处的郑王二妃露出了惊愕地神情,就连赵佶也颇感意外。
大宋虽然有外戚不能掌权的规矩,但是皇后向来最尊,见王皇后缓缓行来,宣德楼上诸臣慌忙下拜不迭,口称皇后千岁,而王皇后一一含笑应对,到了赵佶跟前方才盈盈下拜。
“你的身体不好,这夜晚风大,若是不能支撑便不该出来!”赵佶亲自扶起了王皇后,见她脸色看上去还好,心中不由一松,连忙朝旁边的内侍喝道,“快去取一件披风来!”
刚才那个捧着披风的小黄门慌忙上前,呐呐言道:“圣上这是您的披风”
赵佶却不管这么多,拿过披风就为王皇后系在了身上。月光之下,这一袭龙纹披风自然是格外耀眼,底下的百姓早已听说是皇后亲自莅临,又是好一阵喧哗。
尽管这两年已经领受过了赵佶的颇多温情,但在人前这还是第一次,王皇后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几许红晕,原本尚有些苍白地脸色顿时显得娇艳几分。”臣妾一直都没有机会亲自为圣上的天宁节添彩,此次身子稍好一些,怎能再缺席?”
“好,好!”赵佶连连点头,下意识地抓住了王皇后的手,帝后两人便站在了宣德楼的最高处。此时此刻,底下山呼万岁声不绝于耳,竟是震耳欲聋。
见帝后两人看上去琴瑟和谐,高俅心中却有些黯然。翰林医官院院使罗蒙是他举荐的,因此,即便他不去刻意打探消息,对于宫中众人的身体状况却依旧是廖若指掌。据罗蒙说,王皇后的身体已经日渐孱弱,怕是熬不过明年。如今看来,这位皇后怕也是在把握最后一点时间了。
“元长,伯章!”
听到这声呼唤,蔡京和高俅连忙上前,却只见赵佶转过头来,神采飞扬地道:“将来若有天下大定的那一日,朕便要在这宣德楼大阅诸军,一观献俘阙下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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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婚庆日贵客盈门
接着天宁节的喜庆,赵鼎的婚事终于到了最后阶段。府邸、陪嫁以及由此衍生而来的一连串事务,足以让高俅觉得脑袋发昏,虽说是嫁女儿,但是对于生父已经去世的高蘅这个侄女,实在和女儿没有什么分别。即使是当日高傑和蔡蕊成亲的那一回,他也没有感到这么疲累过。
当他半是抱怨地对英娘提起此事时,英娘却不由得笑了起来:“如今原本就是娶媳容易嫁女难,当日是蔡相公嫁女,自然是他们最忙,如今是你把侄女许配出去,忙得团团转当然是应该的。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次总共花了多少钱?”
如今家里的银钱往来都是三个女人在管,高俅是只管花钱不管理财,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名堂,因此下意识地问道:“花了多少?”
“嫁妆十万贯,婚事的开销、宴请再加上其他,还有那座宅院,所有通共算下来,大约在三十万贯左右。当然,这是我们家家底厚,但就算是寻常官员家,不管怎么节省,一场婚事花费个万贯也是如同水漂似的,连一个泡都浮不上来。”
高俅闻言顿时生出了一种极度无力的感觉,看来,还好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若是老这么折腾,恐怕再多的钱也是白搭。怪不得如今官宦人家有生女不如养男的说法,这样嫁女的豪奢,有几个人经受得起?
“三日后便是正式的婚礼了,好在我明天就能出去,还能帮上一点忙。”由于自己先前怀孕,之后又是坐月子,此番竟是未曾尽一点心,英娘自然有些心中愧疚,“蘅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就和自己的女儿一样。此次是她出嫁的大事,我怎么也得出面才是!”
高俅闻言却不禁眉头一皱。后世坐月子都是养得白白胖胖,可英娘这一个月进补下来,整个人却瘦了一圈,这让他不得不心生忧虑。可是,伺候英娘的都是最有经验的仆妇,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对。
“你就别操心了!”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让妻子多多休息,“外头的事情有的是人操办,你如今最重要地是养好身子。别到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放心,我看蘅儿也是一样的,断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出了正房,高俅便想起那日见赵鼎母亲的情景。这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妇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坚毅,人也比那些寻常养尊处优的官宦贵妇老一些,足可见当年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在言谈间,高俅还是感到这位高蘅未来的婆婆很好相处。心里也放下了心。高蘅不是高嘉。乖巧不说又很懂人情,断然不会在婆媳关系上栽了跟斗。
“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知怎的,他突然念叨起了这句话。不由哑然失笑。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间,自己已经在这里过了十四年,再过十年,便是自己地儿女也要娶妻嫁人了!
婚礼的那一日,自然是热闹非凡,只不过这一次焦点不在高府,而在刚刚整修得焕然一新的赵府。为了这座在东京城中位置还不错的宅院,一下子就用出去六万五千贯钱,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总共达到了十万贯。因此尽管涌入了不少客人,仍旧并不显得拥挤。
由于是小一辈的婚事,因此来贺的也大多是小一辈,但是,朝廷大臣依旧不少。京城官员的眼睛最尖,谁可能得用,谁可能拔擢,谁可能降职,谁可能见罪※有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因此,对于一年连窜数级地赵鼎,所有人都认为,此时此刻套套交情不是什么坏事。
和赵鼎同年得中进士地人来的最多,这些人大多都还在那些不起眼的位置上厮混,得意地终究只是少数,而由于上书密奏言事而得以归京的状元蔡薿,无疑是混得还算体面的一个——尽管他自己仍然对赵鼎的境遇羡慕不已,但是,他已经四十出头了,家中早有妻室,不可能奢望还有哪个高官肯把女儿嫁给他了←如今授起居舍人,算是已经在御前挂上了号,自然不再和那些进士搅和在一起,只是游走在一群朝官中间,力图混一个脸熟。
看到这热热闹闹的场面,高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日高傑大婚的情景,可惜的是,那时前来道贺的陈王赵仍,这一次却是不可能再来了!
“伯章!”
听到这声,高俅不由有些诧异。来的朝臣虽多,但几乎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而那些重臣则大多是让小辈代为出席。这种时候,有谁够资格直呼他地字?转头看到眼前人,他不由吓了一跳,这不是当朝首相蔡京还会有谁?
“元长公!”
“怎么,伯章难不成以为我会不来?蔡京今日一身便袍,兼且刚刚一路走来悄无声息,因此竟是没有引起多少轰动。”我让攸儿先来了,旁人自然不会想到我要来,不想连你也如此吃惊。”“这不是小一辈的婚事么?我哪里防得到元长公你来?”一瞬间的惊诧过后,高俅便笑道,“我虽然各处都送了请柬,便连阮大猷他们都只是让子侄辈道贺,元长公你这一来自然不同凡响。对了,我听说明年你有位公子也要娶妻?”
“不过是为了给他收收心而已,不值一提!”蔡京无所谓地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除了攸儿还算有一些出息,我那剩下几个都是逆子,不求上进不说,成天在外给我惹事生非,我只希望他们能在娶妻之后收收心罢了!到时候随便操办一下子也就完了。”
高俅却心知肚明,这所谓的随便操办,大约也不会逊于他今日嫁侄女的盛况,毕竟,蔡京的官位摆在那里,谁人敢不去趋奉?
“不管怎样,到时我可第一个要去喝喜酒的!”他见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境况,不由出声取笑道,“那些人已经看到元长公你来了,要不要到里边去避一避?”
既然已经让蔡攸先来,蔡京当然不想在这种地方被人纠缠住,点点头便随高俅来到了后堂,见这里宽敞透亮不说,又没有几个人,突然就笑了:“想当初高傑和我家蕊儿成亲地时候,我们一群人也都是躲在了后面避风头,想不到时至今日还是如此!唉,时过境迁,如今却是不可能有第二个陈王了!”
高俅倒没想到蔡京也会提起这个,脸上微微色变,最后便低声问道:“元长公可是想到了冲静仙师的事?”
蔡京深深叹了一口气:“前几日宣德楼上,孟后虽然没有出现,但是,百官中议论的人已经不少,便是因为圣上将孟后迁出瑶华宫,安置在圣瑞宫中的缘故。圣瑞宫乃是当年钦成皇后的居处,无论规制还是宫室都远胜于皇后宫,圣上如此措置,怎能不让臣下有别的看法?伯章,你我相交已久,我的心思也不想瞒你,当日废孟后乃是为了国策,如今倘若孟后复立,对于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蔡京如此**裸地道出心中看法,高俅自然不好虚言搪塞。想当初,他就是为了让曾布争取主动,因而让其主动上书请废孟后,论起来,他比蔡京还罪魁祸首。不管史书上对于这位后来的隆佑太后如何赞誉有加,他却不敢奢望对方不会对这多年前被废的经历耿耿于怀。毕竟,每个人心中总有一口盛气在的。
“圣上那里应该不会轻易复立。”他沉吟良久,终于含糊地道出一句话,“复立是大事,只要百官不肯奉诏,圣上也不会专断独行,只是,这孟后那里,却应该设法弥补一些。先前由于孟后被废,似乎也影响到了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