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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流逝地飞快,希彦抬头看看已近中天的月色,“啊,不知不觉的,这么晚啦?我们该休息了,尤其是你,永璋,病弱的人应该早睡早起,回房吧。不过不要忘记啊,那杯开水冲醋,哈哈哈……”
胤禩笑着摇摇头,放下茶杯,站起,跟希彦一起走向寝房。
到了寝房门口,胤禩推门的手突然顿住,转头看着希彦进门的欢快背影,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笑意,眼角瞥了下院墙处的那栋厢房……
丫头,世界很大,但也很复杂!复杂到没有人可以拥有整个世界!总要舍弃一些的!不过,人生本是如此,精彩过后,伴随着苦涩遗憾的余韵才是真正值得回味的!
所以,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可能不同,但最后留下的世界却未必不同!
第三十二章 都是鸭子惹的祸!
第三十二章都是鸭子惹的祸!
“格格洛氏伤了还珠格格,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抄《孝经》两百遍,御前失仪,有失体统,抄《女戒》,《女则》各一百遍。三阿哥御下不严,罚俸一年,抄孝经六百遍。”
当乾隆的口谕到达三阿哥府上的时候,希彦正坐在花草环绕,小桥流水,充满诗情画意韵味的庭院中,小脑袋拧来拧去,卖力的跟手里的劲道十足的野鸭子奋斗。
胤禩坐在她对面,一杯清茶,一盘酸不溜丢的枣泥馅糕点,还有一盘山楂,左手执书,右手缓缓翻动,偶尔喝口茶,或拿块糕点、山楂,但咬一口之后就又放回去了(可怜的八爷,吃了一天酸的了)。
当然喝茶看书的同时,他也没忘了是不是瞟一眼旁边彻底跟鸭脖筋较上劲的希彦,看她瞪着大眼睛,小脸红扑扑的(气的),狠狠地咬着鸭脖子又撕又拽的,活像进行一场生死对决,胤禩别过头去,当着希彦的面偷笑。
希彦气哼哼的抬眼瞪他,却腾不出嘴来教训,只好把气撒在鸭脖筋上——加把劲儿!继续奋斗!
传旨的小太监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顿时呆了。
不过,希彦一个凶狠的眼神扫过来,那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敢打扰她!想吃生死符吗?!”她就不信了,她堂堂一大活人,斗不过一个煮熟了的死鸭子!
小太监当然不知道生死符,但这并不妨碍他长年在宫中培养出来的危险直觉,顿时一个激灵,就回过神来。
好在胤禩表面上还是很守礼的,接旨的礼节丝毫不错,又温和可亲的笑着,用丰厚的小费打发了小太监回去“欺君”。
不晓得北冥神功可不可以运用到牙齿上……希彦暗暗琢磨了一下,万一牙齿受不住,崩了呢……想象了一下恐怖的后果,希彦终于还是放弃了……
“小离!”“人鸭大战”最终以失败告终的希彦毫不犹豫的开始迁怒,扔下手里的鸭架子,冲着厨房就吼,“这种鸭子是人吃的吗?谁咬得动啊?!”她的牙齿在“人类”当中绝对属于佼佼者,所以此次失利礼,非战之罪,乃是敌人太难啃!
“可是洛青姐姐,不是你自己说,‘牙口好,吃嘛嘛香,区区一只鸭子,哪敌的过本姑娘的铁齿金牙’吗?”小离也很委屈,他都说了野鸭子肉艮筋硬,得先处理一下嘛。
“我牙口再好,也啃不动铁鸭子!”希彦一点不认为自己有错,都是鸭子惹的祸!
“哪里是铁鸭子啊,分明是野生的肉鸭子,就是老了点,可已经很不错啦,吴管家说了,前些日子府上大修,爷又没有当差,又要补身子,可不能再乱花钱了,得省着用。就这只野鸭子还是下面进上来的,我本来准备熬了汤给爷补身子的呢……”小离撅着嘴巴,用一双控诉的眼神瞪着希彦。
希彦一愣,扭头看向胤禩,“府里没钱了?”
胤禩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用眼神回应她“这不是你这个身为‘表姨的大舅子的二姑母的嫂子的表外甥女儿’的格格该管的吗?”他是“爷”,只负责管外面的事,当然,外面如果没他的事,那他就只负责管他自己了。
希彦翻了个白眼,突然又想起什么,指着门口,“刚才那小太监来说什么来着?”
胤禩眨眨眼,“说叫你抄《女戒》、《女则》各一百遍。”他是老实人来着,实话实说。
希彦眼睛一瞪,“谁说这个啦?他说什么‘罚俸’?”
胤禩点了点头。
希彦不爽的瞪着他,“你爹不知道你连只鸭子都吃不起吗?还扣钱?”还一罚就是一年,等等,好像罚的不光是“永璋”的吧,还有“洛氏”,洛氏不就是指她吗?罚俸一年?原来“格格”也是有薪水的啊,恩,这“格格”的身份可以不要,可是这薪水……
靠!该死的小钳子!竟敢扣姑奶奶的银子?!你个仙人板板的!胆儿肥了?!
希彦的小宇宙熊熊燃烧起来!
是夜,月黑风高!
胤禩正在蜡烛下,立于桌旁,身姿雍容,嘴角含笑,带着十分愉悦的心情,认真临摹着“先帝”的笔记——抄《女戒》!这可是要上交给那位“皇阿玛”的,不能含糊!
一条灵巧的黑影从三阿哥府偏僻处的院墙上翻出,嗖嗖嗖,直奔广储司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胤禩才梳理好,整着袖子踏出门槛,就看到吴管家一副天塌了的大难临头模样,朝他冲来,边冲还边死了爹娘似的哭嚎:“我的爷啊——”
胤禩抽了抽嘴角,身体一转,敏捷的躲开冲过来的人形炸弹,从容退回了屋子。
吴管家肥胖的身体灵巧的像只地鼠,“刺溜”也跟着窜了进来,“啪”把门扣得死紧,肥胖的身体还紧紧地抵住门,一回头,见胤禩正看着他,吴管家老脸一曲,嘴巴一咧,开始哭嚎,“呜呜——爷啊,我的爷啊——呜呜——”
胤禩暗暗长吸一口气,忍耐,忍耐,吴管家一定不是有意在一大早为他哭丧的……不是哭他的……
好容易吴管家嚎了一会儿,终于抽了几口气,勉强平息下来。
胤禩瞥了他一眼,在桌边坐下,倒了杯清茶,“说吧,出了什么事儿了?”
吴管家贼头贼脑的看了看门窗,鬼鬼祟祟的过来,瘪着嘴,看起来又想哭的样子,一手偷偷摸摸的从袖子里摸出两大锭混元足赤的、金灿灿的金元宝,看那架势,倒真不像是在摸金元宝,反像是要上断头台呢。
吴管家哭丧着脸将金元宝放在胤禩面前,一言不发,只瘪着嘴看着胤禩。
胤禩一怔,盯了那两锭金元宝好一会儿,终于放下茶杯,拿起其中一个,翻过背面,一看,果然,元宝背面一个明晃晃的宫制印记。
“哪儿来的?”虽然心中已有预料,但胤禩还是问了一句,也算给饱受惊吓的吴管家一个发泄的口子吧。”“呜呜——爷啊——”吴管家一见胤禩开口,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再也堵不住了,“呜呜——今儿个早上,老奴才起来,正准备去后头瞧瞧,盯着那些该死的奴才老实干活呢,呜呜——姑娘就把老奴喊住了,然后……然后……就递给了老奴一包东西,还说今儿一定要吃上两只嫩鸭子,一只煎炸,一只煮汤……呜呜——老奴打开一看……呜呜——爷啊——这可怎么办啊……”不带这样的,大早上吓得人亡魂皆冒啊……
可怜的吴管家,此时甭提有多后悔了,他要是早知道一只野鸭子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买上百八十只候着,管够!可惜,千金难买后悔药啊,这回倒好,宰了一只野鸭子,他全家老少怕是都要去地府赔罪了……
胤禩把元宝放回桌上,看了吴管家一眼,食指轻轻在桌上扣动,“好了,你下去吧,去把那包东西都拿过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嘴严实点,懂吗?”
瞟了吴管家一眼,吴管家浑身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连连点头,心头又是轻松,又是震颤,爷好像是真的是不同了,这么大的事,他都快吓死了,这位爷还那么冷静,举重若轻的,气势也这么慑人,莫名的令人放心又胆寒。
吴管家缩着身体退出去了,胤禩瞄了眼桌上的元宝,又抬眼看向窗外,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这丫头,虽说天大的祸,爷给你兜着,可也没这么折腾的吧……
——————————————养心殿————————————————————————————————————
乾隆瞪着一双牛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跪在下面的身兼内务府总管的傅恒,和战战兢兢、全身发抖的广储司直视,“再说一遍!”
傅恒低着头,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倒霉的广储司执事。
广储司执事接受到上司的眼神,心里顿时哀嚎起来,可还是硬着头皮哆哆嗦嗦的道,“回……回皇上,昨……昨天夜里,广储司被盗,损失……损失近……近三千两……金子……”
乾隆瞪大了眼睛,“金子?!”
“是……是!”看人脸的广储司执事,顶着乾隆的怒火,真的是要哭了,誰能想到层层把守、戒备森严的广储司会发生这种事,这……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而且,三千两金子啊……这……这……背得动吗?要不是银库门上那明晃晃的一个大洞,还有……还有那个……那个东西……他还以为是在做梦,或者根本不是人干的呢……
想到那个东西……广储司执事头上又开始冒汗了……
乾隆怒了!广储司,那是什么地方啊?他的小金库!有人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摸到他脑袋上来了!实在是胆大包天!不想活了!
“说!给朕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回皇上,”虽然害怕,但是广储司执事也知道,要保住他这条小命,只有尽快老老实实交代,毕竟,这事眼瞧着是遮不下去的,“今儿个早上天还没亮,奴才就接到景运门值班大臣的禀报,说是银库的门被砸开一个大洞,奴才急忙去看,果是如此,奴才大惊,急忙与两位库官一同进库查验,发现竟短了三十多锭今年新铸成的大金顶,奴才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隐瞒,立刻便向内务府堂郎中大人如实禀报了。”
“库门上一个大洞?”乾隆大怒,从桌上抄起茶杯就摔倒那执事前面的地板上,吓的执事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的磕头,喊着“皇上饶命”,乾隆却气怒的指着他,“饶命?你这个狗奴才!当朕十个傻得吗?银库的门是说砸就能砸开的吗?不是你们这些狗奴才见财起意,胆大包天的想要愚弄于朕?”
第三十三章 冒烟儿的小乾子
第三十三章冒烟儿的小乾子
那广储司执事闻言大惊,“砰砰砰”,头嗑得梆梆响,“奴才不敢,奴才冤枉啊,皇上!奴才万万不敢啊!”
傅恒见此,也终于开口了,“启禀皇上,那银库库门上的大洞,奴才也亲眼去瞧过,确实存在,但奴才也很难想象会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法子,竟能将库门硬生生砸出一个大洞,实在难以置信。”
对于傅恒,乾隆还是非常信任的,见就连他也如此说,倒也信了,当然,更重要的是,虽然他嘴上是那么说的,但实际上,心里还是认定,这些奴才绝对不敢真的欺瞒于他的,对于这一点,乾隆还是相当自信的。
“春和,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些奴才监守自盗?”乾隆沉着脸,坐了下来。
“回皇上,奴才已经查问过了,昨夜各门、各库都有宿卫轮流值班,没有一个人擅自离岗,但也都没发现过异常,整个事情当真是匪夷所思,实在不像是人力所能为,尤其是……”傅恒冷静地分析着,但说到这里,却突然住口了,脸色有些古怪。
“尤其是什么?”乾隆沉着脸,不耐烦地追问。
傅恒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低着头,说道:“……贼寇似乎在银库外……留了字……”
“什么?”乾隆“腾”地一下站起身,“好一个胆大包天的贼人!不但敢私盗库银!居然还敢留字示威!简直是放肆!太放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乾隆从桌子后走出来,气得在殿里走来走去,转而又瞪向傅恒,“春和!那胆大包天的贼人留了什么字?”
—————————————————广储司前————————————————
侍卫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看起来尽职尽责,当然,前提是,忽略他们不时瞟向广储司大殿顶上的目光,还有那一张张抽搐的脸。
和亲王弘昼一早就听说他家四哥的小金库被盗了,做为相亲相爱的好兄弟,立马的,弘昼二话不说,就颠儿颠儿地进宫来“安慰”他家哥哥了,当然,“安慰”之前,他一定要先到现场去瞧瞧,这样,“安慰”的时候也才能有话说不是。
看到银库门上那个透亮透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