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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睡觉吧,一定还有方法还原。这门曾经掉下来过一次。
我又住进了六号客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懊悔得要命,我干吗要去拍那块石砖呢?不然这会儿已经发现里面的秘密了。不过一场虚惊之后,也不是没有收获,四十年前的那个女佣,不是疯掉了,而是死了。就死在了那道大铁门的下面,按照机关的布置情况来看,她不可能有命走到破砖那里。裂开石砖的位置在中央,门上的大锁也是在中央,那不是踏破的,是被铁锁砸破的。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门还原,一定会有的,当年是怎么做的呢?
我实在是无法带着这样的心情入睡,于是便穿上衣服打开灯,坐在桌子旁边再次阅读起辛蒂留下那份抄稿。最后一页的内容,果然就像罗娜描述的那样,是那篇《女儿》的开头。看用词与分段的手法,的确很想柯南? 道尔写的,但故事并没有完,或者说后面的内容已经丢了。我又向前翻了两页,都是熟悉的内容。按照目录来看,《女儿》的前面应该还有两篇没有问世的作品啊,怎么没有抄下来呢?或许去桑普的房间,能发现点什么吧。
第十三章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桑普的屋子里开着灯。我放轻脚步凑过去,从门缝向里面看了一眼,原来是泽多。推开房门,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头也不回地问我:
你也睡不着啊?
嗯,你怎么也不睡啊?
我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关于仓库的记录。你呢?
我来找柯南? 道尔的抄本。
听到这儿,他才放下一叠笔记本,转身对我说:
我能看看吗?
对,你还没看过呢,拿去吧。
其实我觉得要找仓库的记录应该去彼特父亲的房间,但泽多正在看抄本,我反正也没事做,就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吧。一个月前我已经和复雷戈一起翻过这间屋子了,当时倒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尽量地去搜索一些上次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但还是一无所获。就在这时,泽多突然叫我,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我转身要走过去,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笔记本,脚下一滑,就坐在了地上,书架被我撞了一下,上面的书掉下了一大半,砸在我的头上。
你小心一点。
没关系。你有什么发现?
很多。
太好了!
顾不上疼痛,我马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兴奋地等待着泽多的推理。
目前发现三个。
这么多!我一个都没看出来。
我说完你就知道为什么没看出来了。先说第一个,这不是抄本,是柯南? 道尔的稿子。
柯南? 道尔不是用手写创作的吗?我记得几年前还拍卖过他的手稿呢。
确有此事,但是据我所知柯南? 道尔与当时的本家人有点交情,这本稿子应该是作为礼品送到这里的。你看,这纸都是一样的,但是他的写作生涯可有几十年呢。
这也不能说明是他自己打的啊。
你看过的福尔摩斯系列都是中文的吧?
对。
我看过的都是英文版,里面所有的药品都是直接写出名字的。而这份稿子,写的都是成分,这是医生才有的习惯。
就好像WATER 和H2O 这样?
不错,而且这篇稿子里还有一些其它的拼写和语法错误,我觉得这是柯南? 道尔按照初稿誊写上来的。
再说下一个。
好,这份稿子被人取走了几页。
我也这样想过,应该是《叛逆的骑士》和《项链》两篇。但是没有证据。
我有,你可能没用过老式打字机吧。
没用过。有什么关系?
老式的打字机,打不了几篇就要上墨水。你看着稿子,第一页很清晰,证明刚刚上了墨水,之后越来越淡,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再上墨水。你看这页,是不是又深了?我数了一下,一般十页就要上一次墨水。但是最后三页就很奇怪,第一页上了墨水,第二页几乎没什么太大区别,然后最后一页又上墨水了。
这就证明中间有八页不见了。
对!
还有一个呢?
最后一个发现,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女儿》这个故事,和我了解到的莱布德斯家八十年前的情况差不多。
八十年前?1927年?
确切的说应该是1930年,就是桑普出生的那一年。
桑普都七十七岁了?
没错。而且那年桑普出生后不久,本家主人一下子死了四个。
你的消息准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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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准确,我接任本家专用律师的时候,这件事情是记录在档案里的。
没听别人向我提起过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莱布德斯家一项都不喜欢把事情传下去。现在的女佣,对她们进入古堡之前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虽然没人交待过我,但作为律师,是不可以把委托人的任何事情说出去的
的确,光想想那个疯女佣的事情就知道了,一人一个说法。你继续说吧,那四个人都是谁?
彼特的祖父,彼特父亲的三个哥哥。当时的管家就是桑普的父亲带着桑普两个人,和故事描述的一样。
你看到的档案上写明了死因吗?
不可能的,本家死人该要如何处理,这一直都是当权者说的算的。别人没有权利也没有机会去检查尸体。档案只记录了他们的死亡时间,从这一点上来看,与故事是吻合的。
就是说怎么死的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不过这已经很相似了,很少有三个继承人一起死的情况发生吧?
我不是怀疑你的想法,只是很想知道小说中提到的案发现场是不是真实的写照。
应该是吧,三个健康的年轻人同时死了,不是谋杀的话还会有什么?
可惜我们只有一页小说,福尔摩斯是怎样破的案没有看到。这个案子很离奇的,关键的问题不是在杀人动机上,而是在杀人方法。你想想,凶手进入屋子要一次杀掉三个年轻男子。这不是武侠片,靠搏斗是没可能做到的。
应该是受害人失去了抵抗能力吧。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但是为什么要用三把刀?这很不合理啊。
难道凶手会使用飞刀?
如果是飞刀的话,就应该至少有一个死者是背后中刀的。人不可能同时飞出三把刀,两把是极限,看来身边的人死了,第三个人一定会逃跑,所以应该背后中刀。再有,既然失去了抵抗能力,还用飞刀干什么?
可惜的是后面的内容被人拿走了,真相无法浮出水面。
泽多的说法我并不太赞同,真是被人拿走了,为什么还要故意留?我倒认为是柯南? 道尔没有写完。如果小说是按照莱布德斯家的真实情况改编的,事情发生在1930年,正好是柯南? 道尔去世的那一年,没写完的可能性很高。再往下推的话,《皇冠的秘密》就根本没有写。福尔摩斯系列已经有了一篇《王冠宝石失窃案》,按照写作人的习惯,不会采用这么雷同的题目吧。柯南? 道尔是病逝的,而且晚年的时候并不喜欢写侦探小说了。临死前突然赶了这几篇作品,看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或者是受人所托。
当时桑普的母亲呢?
死了,这本家的女人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很多都死于难产。
还有谁?
彼特的曾祖母,彼特的祖母,桑普的母亲,桑普的妻子,如果再算上肖本娜的母亲,这就是五个了。
桑普的妻子,是因为生复雷戈才难产的?
对,桑普的妻子在生格里的时候就是难产,据说生产的当天有个女佣不知道情况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了,桑普妻子被风一吹,从此就一直卧床不起了,生复雷戈的时候根本没有力气,所以就累死了。
所以我才一直都觉得女人很伟大,生孩子的时候就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一命换一命。对了,小说的内容是说死了四个儿子吧。
算上彼特的父亲,倒是一共有四个儿子,不过那个时候他才三岁。
才三岁?那么彼特的祖父死的很早啊。
对,刚到四十岁。
四十岁就死了,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病死的吧,如果是被杀,就不会事前把儿子都叫回去了。
我不再说话了,因为已经没有什么设想了。现在的情况,就像把好几幅拼图都混在了一起,想要看到最后的画面,盲目地拼凑是没有用的,必须先把它们分类。
我们放弃了继续钻研那份稿件,我离开座位蹲在地上整理落下来的书本。桑普的藏书果然就像罗娜说的那样,除了推理小说之外,就是一些历史典籍了。我一一将这些书尽量按照落下之前的顺序放回去。不经意间,突然有一张照片从手中的书里滑落下来。老旧的黑白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站在后面。我都不认识,只知道背景是本家古堡的大厅。
泽多,你看看这张照片?
泽多接过照片,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这是彼特的祖父和桑普的父亲。
难怪我不认识,他们长得倒挺像的。
嗯,有一点吧。在哪儿发现的?
我看了看书皮,告诉他是阿加莎? 克里斯蒂的《人性记录》。
放回去吧!应该只是纪念而已。
当夜我没有回去,就在桑普的房间睡了一夜。可能是老人家习惯了硬床,一夜下来,睡得我腰酸背痛。早上七点钟左右,我回到客房去洗漱,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紧接着便是“轰轰轰”的响声。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仓库那里出事情了。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仓库的大铁门竟然回到了原位。我看了看地面,没有血迹,也没有谁掉落的什么东西。刚才是谁在惊叫,这会儿人又跑到哪里去了?我正在奇怪之时,隐约间听见好像有人在敲什么东西,但不一会儿就又没了动静。
我担心刚才惊叫的人被带进了门里面去,小心翼翼地踩着七块红色石砖来到大铁门的前面。扑了扑门上的灰尘,我将耳朵紧贴在门上,又重重地敲了敲,门太厚了,声音根本传不进去。
你干什么呢?
突然有人和我说话,心里一惊,瞬间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下去了,如果我碰到任何一块普通的石砖,必将一命呜呼。我赶快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身体翻转一下。就在贴地的一霎那,终于成功了。两只手在中间的那块红色石砖上,而脚却没有动地方,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说实话,这个姿势我不会保持很久的。
泽多,救命!快来扶起我!
泽多带着一名保安,分别站在第二排的两块红色石砖上,慢慢地将我撑起来。再次站立起来,我的腿已经软了,但又不能坐下,这种感觉就像是从鲨鱼的嘴里刚刚逃出来一样。
在大家的帮助下,我总算是又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仿佛已经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泽多递过来一条毛巾,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你差点害死我!
谁知道你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还有门怎么又复原了?
我这才想起来,里面可能还管着一个人呢。回头看了看赶上来的下人们。
玛洛儿呢?
不知道,今天还没看见她呢。
糟了,玛洛儿在门里面,快点想办法!
我用保安们拿来的电锯锯开了门栓,说也奇怪,那么重的铁门,门栓一断,自己就慢慢地开了。光线射进去,我第一眼就看到了玛洛儿躺在地上,刚要跑进去就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
快回来!里面没有氧气!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我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快速地跑了下来。天啊!这两天怎么全是这样的事情啊,我都在阎王殿的门前溜达好几次了。
有氧气瓶吗?
没有,不过有吸氧器。
快拿来!
泽多抱着下人拿来的吸氧器,将胶皮管咬在嘴里,这才成功地将玛洛儿救了出来。
还好发现得及时,加上两次换门的时候都有少量的氧气注入,不然就会又有一名女孩丧失生命了。看着救护车带走玛洛儿之后,我们才安心地回到餐厅吃早饭。泽多见我不停地捏肩捶腰,便取笑说:
才三十岁,撑了那么一会儿就累成这样了?
不是,桑普的床太硬了,我不习惯。
是你非要在哪里睡的,桑普年轻的时候脊椎受过伤,只能睡硬床。
很严重吗?
据说是拿掉还是换掉了一节。
他腰受过伤,然后他妻子还病到不能下床?
对啊!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泽多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刀叉,与我异口同声地说:
复雷戈不是亲生子!
没心情再吃饭了,因为怕女佣们听了去,我们又回到了桑普的房间商讨。
你确定桑普的妻子是生孩子累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