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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这儿不是你们玩儿的地方!”
孩子们眼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树丛的深处,终于懂得什么叫束手无策了。
“快,杨天,我们去找巴林叔叔!”方洁拉了男孩子一把,“千万不能让那个人把兔子吃掉!”
“好,快走!”杨天挥了挥手。
遗憾的是,他们最终没能找到巴林叔叔。
随着中午的到来,太阳越发的热了。两个孩子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路上谁也不说话。林间的知了没命地叫着,叫得人越发心烦。
杨天终于在一块树荫下坐了下来:“唉,歇歇。”
方洁望望头顶的太阳,催促道:“不能歇,我们得把情况报告笑博士,说不定还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那只兔子没准儿都煮熟了。”
“喂,”方洁在杨天面前蹲了下来,“说真的,你没看错吧?”
“当然没看错!”杨天叫了起来,“就算我看错了,难道你也看错了吗?它朝你扑过去的动作多像一头狼!”
“嗯,是的。太凶猛了!”方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当时我完全吓傻了。要是没有那个络腮胡子……”
“别说他了!”杨天一听见那个人就烦。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歇了一会儿,分析着一些连他们也说不清楚的话题。兔子的性情一向是温和的,正像那大汉所说,就算它急了也会咬人,但兔子永远是兔子,绝不可能变成狼。而他们今天看见的简直就是一头狼了。
“杨天,你的伤不要紧吧?”方洁关切地问。
“没事儿,没事儿。”杨天无所谓地摆摆手,重新把话题转到鲍伯身上,“你想想看,方洁。鲍伯能从电脑里看到这个秘密,证明那个记录非常重要,你估计是不是观察记录?就是那种……”
方洁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这兔子的背后也有个知情者?”
“对!”
“这还用问吗?肯定有这么个人!”
“他会是谁?会不会是那个姓安的?”
方洁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地思考着,最后她拍了拍杨天的膝盖:“走吧,猜来猜去也是白猜。咱们还是去见博士,听听他的看法。”
杨天只好站了起来。刚要抬脚,他的目光忽然定住了。在前头不远的一蓬草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方洁,那儿有东西!”
方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截金属管儿,还有一节棕色的带子。
枪,是一支枪!
两个孩子快步走近那蓬草丛,小心翼翼地分开山草,哦,一支崭新的双筒猎枪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个发现来得太突然了,两个孩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支猎枪,仿佛想从中看出什么秘密。是的,此时此刻,他们的大脑完全被各种秘密充满了。
哦,基地。真是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方洁刚要伸手拿那支枪,杨天拦住了她:“别动,这是……这是什么来着?对,这是物证!”
一听说“物证”二字,女孩子的手烫着似地缩了回来。
杨天把四周看了一遭,随即朝前一指:“你看,前边就是大猩猩被打死的地方,那一枪毫无疑问是从这开的。方向一点儿都不错!”
“也就是说,昨天夜里,那个开枪人就站在这儿!”方洁指了指脚下。
“嗯,反正就在这附近!”
“会不会是姓安的?”方洁回想着昨夜的情景,“你还记得吗?昨天夜里大伙跑过去看大猩猩的时候,那个姓安的一直没露面!”
“可是……”杨天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今天那人出现时,身上明明背着一支猎枪。
“来,看看。”男孩子在猎枪前伏下了身子,“看看它是什么型号的。昨天夜里,有人说那枪弹出自MM26型猎枪。”
枪身上没有型号。
“方洁,我把这枪翻个身怎么样?”
“咦,你不是说不能动物证吗?”
“嗨,我只不过翻个身。”杨天的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他实在忍不住这种诱惑了,“看,有了!”
他在枪机的下方看到了几个冲压出的小字:MM26
“没错儿,就是它!”杨天坐了起来,眼睛里泛出兴奋的光亮,“方洁,你这就去!把这情况通报给笑博士。我在这儿等着。”
“要不要报告公安局?”
“这得博士说了算。快去吧!看,这儿有一棵歪脖树!就是你身边那棵!它就是记号。”
“记住了!你可千万别走啊!”
方洁撒腿向山下跑去。
14。笑博士几乎接受了那个事实
方洁赶到试验场的时候,人们告诉她,笑博士在标本室里。她问清标本室的位置,便急匆匆地去了。
“看这姑娘,好像又出了什么事儿!”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标本室要沿着螺旋梯往下走,但不难找,方洁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写有“动物标本室”的塑料牌子。
推门而入,她“嗷”地叫出声儿来。只见明亮的标本室中央,那只毛茸茸的大猩猩正扬着两只长臂矗立着,它的脚下歪着个人。
听见声响,那个人转过头来,厚厚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光亮。喔,原来是米楠。
方洁拍着狂跳的胸口,好歹定住了心神。
“米楠阿姨,博士在哪儿?”
通风口那传来了笑博士的声音:“我在这儿,谁呀?”
随着话音,笑博士那矮小的身影绕了过来。
“噢,是方洁呀。你怎么跑到这儿来啦?巴林不是已经把你们送走了吗?”
“对不起,博士。我、我们没走,而且……而且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秘密!”
“别急别急,坐下歇歇。”老博士挤了挤熬红的眼睛,让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又指着那只大猩猩说,“参观一下吧,我这个标本做得棒不棒?”
天哪,这么快大猩猩就变成了标本!
米楠缝好最后一针,吃力地站了起来:“行了,博士。经过干燥处理可能还会走一些形,但不会很大。”
“防腐处理怎么样?”博士的声音有些谙哑。
“没问题,非常成功。”
“好,你也歇歇吧。我要和这个姑娘谈一谈,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
米楠要走,博士抬了抬手:“用不着,这里没外人。”
米楠轻手轻脚地坐下了。
博士望着那具标本,沉重地叹了口气:“看看吧,多么不幸!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躯壳。”
“哦,它已经被掏空了?”
“是的,孩子,它的所有脏器都泡进了防腐液里,现在它肚子里只有干草。噢,说说吧,又发生了什么事?”
方洁马上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博士,我们发现了那只兔子!”
“兔子?什么兔子?”
“您怎么忘了!”方洁顿时急了,“就是我们说过的那只兔子!那只咬死一条黄牛的兔子!”
米楠阿姨扑地一声笑了,但是很短促。
“姑娘,”博士板起了脸,“我已经够累的了,没有心情开玩笑。”
“不不,博士!我一点儿也没有瞎说,那只兔子的确太可怕了!”
她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讲得口干舌燥。她发现博士的表情一点点发生着变化,终于,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也就是说……不可思议的事情的确存在!”
“是的博士,我说的都是真的!”
博士抬起一只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然后便迈着小步在标本室里走起来。从神情上看,他似乎比方洁还激动,窄窄的眼缝里闪动着十分少见的光亮。他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快,最后终于不可遏制地捶了墙壁一拳。
“听着,这可能是个令人震惊的发现,如果最终能够被确认的话,我们过去的许多科学结论都要重新改写了!”
“这不可能,博士。”一向言语不多的米楠开口了,“它违背最起码的科学逻辑。这个道理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守林人都懂。”
“是的是的,问题就在这里!”博士的声音提高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想办法把那只兔子要来!当然了,这需要作耐心的解释。”
“我觉得大可不必。”米楠还是不接受以上的说法,“真的博士,没有必要。”
博士倾过身子:“你怎么了?米楠。我们把兔子要来,然后通过血样和各种生化指标的测试,很快就可以确定它是不是真的改变了本性!”
米楠不以为然地笑笑:“何必那么费事,您只需要解剖它的胃不就行了?它如果真的变成了食肉类动物,胃中定会有食物的残留!”
博士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儿:“对呀!我真是老糊涂了!走,咱们这就去找那个守林人。”
米楠阿姨归劝道:“算了吧,博士。这种事情不值得您那么认真。您是个科学工作者,不是巫师。”
方洁一直在旁边听着。她不能说米楠阿姨的话毫无道理,但是她依然觉得应该要回那只兔子,这比争论有用得多。
“姑娘,你觉得我像巫师吗?”笑博士拍拍自己那不大的小脸,扭头问方洁,“就算是巫师,也应该把那只兔子要回来是吧。米楠,我这就跟她出去一下,估计那个守林人不会太难找。”
“您真固执!”米楠不再坚持了。
方洁刚要开门,猛然间想起了那支猎枪的事。真该死,满脑子都是兔子!反倒把主要的忘了。
“噢,等一等!我忘了一件事呢!我们在山上发现了一支猎枪。”
那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米楠阿姨到底年轻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猎枪?你们发现了猎枪!”
方洁发觉米楠阿姨对猎枪的态度要比对兔子重视得多。于是点点头,道:“是的,有一支双筒猎枪。我们觉得大猩猩就是被那支猎枪打死的!杨天检查了那支枪的型号,叫MM多少?”
“MM26。”米楠阿姨脱口而出。
“对,就是它!”
“枪呢?”米楠阿姨抓住了方洁的肩膀。
“枪还在山坡上的草丛里。杨天在那儿看着呢。”
米楠阿姨转向笑博士:“您看看,博士。这件事比那只兔子重要得多!幸亏她想起来了。博士,我们要通过那支猎枪找到杀害大猩猩的凶手!”
笑博士看看她们俩,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们到底先办哪件事?”
米楠阿姨急了:“兔子的事根本就算不上事!您怎么那么固执呀!眼前最紧要的是大猩猩被枪杀的问题!”
“好好,先把那支猎枪拿回来也行。我们这就走!”笑博士同意了。
米楠阿姨叫博士在这儿等着:“您不用去了,我们很快就把那支枪拿回来!”
“行行行,快去吧!”博士催促道。
方洁领着米楠阿姨急匆匆地离开了试验场,沿着“半球”后边的乱石丛上了山坡。趟过一片杂草,远远地看见了那棵歪脖树。
“看,就在那儿!”
米楠阿姨喘着粗气,有些跟不上了:“慢点儿,慢点儿!喊喊那个同学!”
方洁扯着嗓门儿大声喊道:“杨天——”
没有回答。
她看了米楠阿姨一眼,又喊出第二声:“杨天——”
还是没人搭茬儿。
两个人加快脚步往上走,心里开始不安了。米楠阿姨气喘嘘嘘地问:“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知道……”
终于赶到了那蓬草丛跟前,坏了,杨天果然不见了。同时不见的当然还有那支猎枪。
“地点不会错吧?”米楠阿姨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盯着方洁。
“不不,就是这儿!肯定没错。”方洁相信就是这里,看,周围的草明明是她和杨天踩过的,“哦,阿姨,你看那儿——”
她冲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跟前,只见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划着三个大字:我走了。
大字的下边画了一只小手,指尖指向正北。
15。丛林深处的秘密
杨天确实拿着猎枪溜走了。
他本来是想老老实实地守在那里的,但是,方洁刚一离开他的心就痒痒了。他像一只贪吃的小猴子似的围着那支枪转来转去,恨不得马上把枪抓到手里。
他给自己编织了许多理由,但都没有很强的说服力。不管怎么说,这枪作为物证是不能随便动的。可是……可是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究竟是不是还不一定哪!眼下最大的嫌疑者是姓安的那家伙,他身上也有一支枪呀!昨天夜里只听到一声枪响,按理说老安那支枪嫌疑最大!
想到这儿,他到底还是把枪抓到了手里。这时候他尚有几分警惕,双手抓着枪管儿,不敢碰枪托。许多破案片里不都是这样的吗,一般地说,指纹最有可能留在枪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