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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工作就是这么悲伤。
——明天……
要去韮山。
那里会有什么呢……?
“啪”的一声,水声再度响起。
——有人吗?
茜摊开手巾,遮住胸口。
她窥看情况。风吹过上空的声音,水面起伏的声音。此外,只有夜晚静谧的声音。
——大屠杀。
令人介意。军部的参与。那个不可思议的男子。
谎报来历的两名男子,其中一名据说是全村遭到屠杀的村人幸存者。
幸存者。
——我也是幸存者。
土地。证据。罪犯。
——是了!
茜激出水声站了起来。
——大逆转不一定只有一次。
没错,被骗的是骗人的一方。
那样的话……
又是为了什么……
啪。
“谁?”
回头。
“有人吗?津村先生?”
水面起伏,水面蠕动着。
茜一丝不挂。
“是谁?”
滑动。自岩石后面。啪。
一道蛮力抓上肩口。
“谁……”
嘴巴被捣住了,水花骤然喷起。
如同棒子般坚硬的手臂自腋下伸来。凶恶的手臂,在柔软的皮肤上。手压住了乳房、脖子。
——好痛。
脸歪曲了。是谁?是谁?哗啦哗啦的声音。
头发,水滴,蒸气沁入眼睛。不要,不要不要。
用力甩头,全力抵抗。带有水汽的光泽长发。哗啦哗啦。手指爬上脖子,手指穿进大腿内侧。连踢都没办法,动弹不得。从背后被架住,四肢被钳制,茜的肉体完全失去了自由。肌肉紧绷,如同尖锐的棘刺般。脖子周围。不要,不要。好痛,好难过。
——救命!
茜感觉到根源性的恐怖。
什么东西绕上了脖子。
发不出声音。
舌头好干。
世界膨胀。
——我被绞住脖子……
啊——
再想到该想起谁的脸之前,织作茜断气了。
*
新的警官请我喝茶。
我照着他说的啜饮。
警官以充满浓厚污蔑、几乎可以说是怨念的嫌恶眼神看着我的动作。我觉得我应该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牌到应该会被处于死刑。
我现在的意识比起混乱更接近浑浊,不管再怎么努力尝试接纳理性的光芒,结果依然只是变得一团稀烂,像污物般沉淀而已。另一方面,我的意志打从一开始就完全腐败,每当受到刺激,就散发出腐臭,一边喷洒出腐汁,一边萎缩下去。
我被殴打、被咒骂。
被逼问。
我堕落下去。
只是无止境地堕落。
那些推人下去的人,不可能了解堕落的快感。
警官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我。
我……恐怕正露出冷笑。
“是你干的……”
我……恐怕正露出冷笑。
“你自己这么说的……”
我……恐怕正露出冷笑。
“凶器也找到了……”
我……恐怕正露出冷笑。
“大致上的移动路径也查清楚了……”
我……恐怕正露出冷笑。
“磅”的一声,警官踢翻椅子。
“动机!动机!你缺少的只有动机!只会给我傻笑!不管你再怎么装疯卖傻,我都不会把你送去做精神鉴定!你绝对不会被无罪释放的!喂!”
我的胸口被揪住,茶杯翻倒,茶溢了出来。
“给我招!招!招!叫你给我招!你这个混账东西!给我说话啊!你是想要强奸人家吗?你这头下三滥的猪!”
“好啦好啦……”新的警官制止。“关口先生,你上上个月去了安房胜浦对吧?”
“去……了吧,一定。”
或许是做梦。
“去做什么?”
“不晓得……”
我去做什么了?
“你瞧不起人啊?”年轻警官吼道。
我什么都没法说,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你去了伊豆,经过静冈、三岛、沼津,去了县政府、市公所、邮局,然后在韮山拜访了七户民宅,然后又去了驻在所和警官谈话。然后呢?”
“去……山中……消失的村子……”
“我说啊,渊胁巡查说他记得和你谈过,可是他没有和你上山,也不认识什么叫堂岛的人。不要瞎编故事好吗?我不知道你是作家还是呆瓜,可是像你这种卑鄙的罪犯,不可以写什么小说!你这个人渣!”
我……恐怕正露出冷笑。
所以我被狠狠地揍了。
“你啊,离开驻在所后,直接去了莲台寺温泉,住了一晚,隔天在下田闲晃,在书店顺手牵羊逃跑,然后回到温泉。从民宅的食库偷出麻绳,直到夜晚都呆在御吉之渊,等到天色暗下来,就潜入附近的露天澡堂,用偷来的麻绳勒死入浴中的被害人,不知道为什么,背着遗体进入高根山中,一样用麻绳把死者吊在接近山顶的大树上,然后看着尸体傻笑的时候,遭到逮捕了,对吧?你认识被害人吧?这是事先计划好的谋杀!”
“认识……谁?”
“啥?你白痴吗?混账东西,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就是你杀死的那个织作……”
“等、等一下!”
我……总算了解一切了。
“我、我……杀了织作茜女士?”
当然,回答令人绝望。
(宴已备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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