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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就是四十年代中期,咱们现在是七五年,中间相隔有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啊,难道这期间就没有死过一个人吗?”我们都下意识地摇头。他一拍手说:“这就对了,三十年里肯定会死人嘛,但怎么会没有坟墓?怎么会没有呢?你们说这奇不奇怪?”
我们三个都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几下,心里是满满的迷茫。
张梅想了想说:“可能……这村子不兴土葬吧?”积极反驳说:“不兴土葬?这里又不是什么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死了人肯定会土葬嘛。再说这里不是有两座吗!我搞不懂,突然觉得这村子有点鬼,暗里明里都透着一股邪乎劲儿!”
我想了想,还是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我觉得应该就是风俗不同所致,就说:“你犯不着为这问题伤脑筋了,王二爷不是快死了嘛,到时你看看他是怎么个葬法不就明白了?”上进附和说:“蛮牛说的对,积极你别着急,等着就是了。”积极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时我说:“积极,你不是说有引王婆婆家里人出来的办法吗?怎么搞半天就是找死人的坟墓来着?”
积极立马活泛起来:“王婆婆不是村里的看家大夫吗?谁有病都得找她治。我之前赶到后山来,是找蘑菇来了。刚才我把采的蘑菇都拿回去了,是有毒的,到时候我吃一点,犯个病,她肯定会来帮我治,到了那时候,你们就可以趁机……”
我立马制止他:“你不要命啦?你都说是毒蘑菇了,还吃?要是真死了,我可没办法跟你妈交待。”积极推开我的手:“谁要你跟我妈交待了?这种毒蘑菇最常见了,毒不死人的,就是会痛个一时半会儿而已,你们放心吧。”我脸上露出不信:“不是吧?你这混球晓得明武宗不说,连这个都懂?”积极骄傲不已:“你自己是蛮牛,可别把人家都当成蛮牛。我读的书多着呢,再说我妈是医生,这些东西她从小就逼着我学,我能不懂吗?”我不禁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张梅还是觉得不妥:“积极,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法子怎么说都有危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没啥长啊短的,这事可是关乎我自己的性命,要是没十成把握,我敢去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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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还是不放心:“那你可以装点其他病嘛。”积极说:“王婆婆人虽老,心可不花,我要是装病,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弄个真病,而且是狠一点的,才能把她拖得久点,这样你们的时间也能充裕些嘛。”张梅颇为感动:“积极,可是……”积极打断她:“唉呀,别婆婆妈妈的了,我说你不是女孩子,你还真跟个老太婆似的,皇帝不急,你太监急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我啦……”张梅扬起手,作势要打,脸上却忍不住笑了。她是个能开玩笑的女生,不会为这样玩笑话较真。
我们都笑起来,刚才关于坟墓的疑问也就没放在心上。这样计策便定下来,今晚由积极吃毒蘑菇犯病,上进去把王婆婆喊出来,我和张梅则趁机溜进王婆婆家里,去地窖查探。
吃过晚饭,我和张梅跟队长说要出去散步,队长冲我俩笑了笑,挥挥手示意我俩去。他肯定以为我和张梅好上了。我俩不好意思地走出屋外。这时雨已经停了,天上的阴云还笼罩着,四周黑乎乎的看不清东西。我和张梅悄悄地摸索到王婆婆家外的果树下躲起来,等着上进来喊人。巫村很少有外人进来,有个好处就是家家户户都不养狗,我俩倒是用不着顾虑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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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地窖
黑暗里,我对张梅小声地夸赞积极,说这混球平时候混账,关键时刻竟肯做出牺牲,真是难得。张梅轻轻地笑了,她手里拿着灭了亮光的手电筒。以防万一,我还带了一支蜡烛和小半盒火柴在身上。
在夏秋交际的黑夜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身上已被蚊虫叮咬得遍体鳞伤了,张梅忍住没怎么挠,我却一个劲地抓痒,心里暗骂:“积极、上进这俩混球,咋还没有行动?”
刚骂完,就听见轻微的走路声在远处响起,一个人举着火急匆匆地赶到王婆婆家的门口,大声叫喊起来,是上进的声音。
王婆婆打开门,听上进简单地说了情况,忙回屋换了件衣服出来,她的小侄背着一个药箱跟在后边,熄了灯带上门,随着上进一起消失在黑暗里。
我和张梅又等了一阵,确认他们都走远了,才蹑手蹑脚地从果树下走出来,悄悄地溜到王婆婆家的大门前。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做“贼”,还真有点提心吊胆。
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我俩溜进去,把门轻轻掩上。王婆婆家里只有三个人,除了王婆婆、王二爷,就是她的小侄,说是小侄,其实也有六十多岁了。现在,王婆婆和她的小侄都出去了,屋里就只剩下王二爷一个人,他是个死了一大半、已经气息奄奄之人,我们不用顾忌他,一进门就撑开手电筒,直奔地窖所在的房间。
我小声地说:“王婆婆家里只有三个人,房间还修这么多,跟旧社会的大地主一样,空着多可惜。”这时我们已经掀开木板,走下连接地窖的斜道,张梅说:“王婆婆家里肯定是有年轻人的,或许太不幸,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三个老人了。”
来到地窖的木门前,我俩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相互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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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电一晃,她移开脚,露出一只粉身碎骨的蟑螂。张梅顿时吓得往旁边一跳,嘴里还惊叫了一声。我开玩笑说:“这么大人了,还怕蟑螂?”张梅反复在地上摩擦鞋底:“这么恶心的东西……你看看我的右脚碰到了……碰到了什么?”
我弯下腰,发现她的右脚旁摆放着一本四四方方的小册子,我翻开来,里面竟然全是洋文,我惊讶地说:“又是洋玩意儿,看不懂啊。”她蹲下来,拍去册子上的灰尘,在手电的光圈下看了看:“是圣经……你看,这儿还有个十字架。”她从地上捡起一个链子,下面晃晃悠悠的坠着一个沾满灰尘的十字架。“我是说有外国人来过这村子嘛。”她因为自己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显得颇为高兴。
再往左边的角落里走,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木头箱子,箱子上放着一把锈蚀的火枪。我拿起火枪,这玩意差不多有一米长,是把双筒的猎枪,可惜扳机锈死了,不能用了。这一下再次印证了张梅的猜测。我把枪放在一边,吹去箱子上的灰尘。箱子没有上锁,我使劲往上一掀,盖子咔地一声打开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摞书。我举起手电,对张梅说:“你捡起来看看。”她拾起最上面的一本,拍去灰尘,在光线下轻轻翻开。书册是古代的线装本,蓝皮封纸,保存得很完好,里面的字清晰可见。第一页的正文上,写的有三个颇具气势的汉字:安神咒。其下是一些连不成句的话,读起来既古怪又别扭。再看第二页,页顶写着:止血咒。
张梅用惊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拾起另外一本,随意翻到一页,看见了送阴鬼咒和破除廿四凶神咒。再翻看其他书册,都是清一色的招财咒、追物咒、禁雨咒等等。看来这箱子里的所有书册都是记载的某类巫术咒语。
我和张梅对视一眼。一般农家的地窖里,藏的都是粮食、坛酒等东西,王婆婆家里的地窖却像是一个小型的博物馆,藏的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杂七杂八的古旧事物。而且这些东西在一般农村家庭里是绝不可能见到的。我和张梅实在没法用言语来形容心中的惊奇和疑惑了。
就在这一片寂静的氛围中,一阵细微的窸窸嗦嗦声在不经意间响了起来。张梅紧张地拉住我的衣服,我说:“嘘——”侧耳细听。
这阵窸嗦声有逐步扩大的趋势,越来越响,越来越密,似乎正朝我们包围过来。我拿电筒晃了晃,没见到什么东西。可这阵响声的确近在咫尺,而且还在靠近,黑暗中的地窖顿时显得分外诡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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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突然尖叫一声,抓住我的手臂跳了两下。我连忙用手电筒照脚下,刹那间目瞪口呆。
只见地面上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片,全是飞速爬行的蟑螂,个头有两根指头般粗大,背壳油腻腻地反射着电筒的光泽。这群蟑螂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少说也有上千只,正从四面八方朝我们站立的地方潮涌而来。
张梅顺着手电筒的光圈一看,顿时跳得更加厉害了。一两只蟑螂我倒不怎么害怕,可这时黑压压的一片,就跟钱塘潮一样,不害怕那真是假话。
蟑螂很快蹿到了我们的脚下,勾住裤脚就往上爬。我连忙跺了几脚。张梅无处可躲,猛地跳到了我的背上,两只手紧紧地攀住我的脖子。
这猛地一勒,险些使我岔了气,连忙把手电交到张梅的手里,双手反到背后托住她的大腿,跳跃着往门口冲去。
每一脚下去,就是噼噼啪啪一大片声响,蟑螂也不知踩死了多少只。我顾不上恶心这回事,几个箭步跳过一堆杂物,闪过铜镜,冲到门口,伸手拉门。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使劲拽了好几下都没能拽开,木门竟不知何时从外面锁死了。
我着急地大骂:“狗日的死门,快给我打开啊!”张梅惊慌地说:“这门又没上锁,你别急,看准了再拉!”我一边拉拽一边叫:“我没有急啊,这门就是从外面锁死了!”门被我拉拽得咚咚连响,灰尘被震得簌簌下落,可就是死活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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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脚下有了动静,脚脖子上痒痒的,蟑螂已经在往上爬了。我连忙跳着跺脚,可这时背着张梅,没跳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这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儿。我嘴里不停地叫:“完了完了!”我也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咱们该不会要被蟑螂给吃掉了吧?”
一听到吃字,张梅着急地大叫:“你快把门踹开呀!”我顿时醒悟,拉不开就得使用暴力破门啊。我赶紧把她放下来,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脚朝门上踹去。可这木门好似钢铁浇成的一样,除了用噼嘭声回应我,再没有其他反应。
“真他娘撞鬼了!狗日的!”我说着又一脚猛踹过去,门没事儿,我的脚反被震得隐隐作痛。张梅一边把爬过来的蟑螂踩得噼啵爆响,一边拉了拉门,果然是打不开的。
我又踹了几脚,忽然腰带上有什么拴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张梅用电筒照射,我捡起来,是带来的火柴和蜡烛。我眼睛一亮:“有了,有了!”连忙擦火柴。可一时慌张,使力大了,火柴戳断了两根,擦到第三根时,才噌地一下燃起来。我点燃蜡烛,往脚下一晃,几十只蟑螂连忙掉头爬开。
我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这狗玩意儿还真怕火!”把蜡烛在脚下晃了个遍,驱散蟑螂,然后把蜡烛凝在身前。我俩算是被逼到一个角落里了,蜡烛立在身前,可以看见黑油油的蟑螂群在两米开外爬来爬去,似乎在蓄势待发,却又不敢冲上。
我趁机去弄那道木门,一边不解地说:“这门进来时不是开着的吗?什么时候关上了?怎么弄不开啊?”张梅没有理会我,我回头瞟了一眼,见她正蹲在地上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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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感觉她在拉我的裤脚,听见她结巴的声音在说:“你快来看,这……这……”
我绝望了,放弃继续摆弄那堵该死的木门,一边问“啥呢”,一边蹲了下来。
张梅指着地上:“这是咱们踩死的,怎么都是绿颜色的啊?”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
我一看,还真是邪门了!踩死的蟑螂,按理说流出来的应该是白色的脏腑,可咱们刚才踩死的一大片,全都是绿油油的颜色。我和张梅同时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我清楚地听见我的喉结有干咽口水的响声。
我知道今天是撞邪了。以前我是从不相信这些的,可今天我不得不信了。
很快,外围的蟑螂又有了新的动静。
几十只蟑螂从大部队里爬了出来,好比敢死队一般,没等我俩回过神来,它们已经相继冲上,撞击蜡烛的根部,蜡烛凝得不够稳,没承受几下撞击,就啪地倒在地上熄灭了。张梅惊叫一声,我迈脚上去想捡蜡烛,可是来不及了。后面的蟑螂黑压压地撵过来,有点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意思,瞬间就把蜡烛淹没了。我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张梅猛地又跳到了我的背上。我叫苦不迭,伸手拉不开门,只好往旁边跳着乱窜。
张梅拿着的手电随着我的跳跃而抖来抖去,光线一晃一晃的。我根本看不清楚脚下的地面,刚喊了一声:“光线拿稳!”右边的大臂忽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我哎哟痛叫,手一松,张梅从我的背上滑了下来。我大声喊:“妈呀!快给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