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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臂神翁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青竹杖一招“横扫五岳”,猛击过去。
莫伦冷笑一声,单腿忽地一收,身子倏然上升数尺,让过八臂神翁的一杖横击,直向闻公泰身侧欺人。
闻公泰怒喝一声,右掌平胸疾推而出。
随掌而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力道,直向莫伦撞击过去。
五毒叟身子还未着地,右掌已疾翻起来,迎着闻公泰左掌劈出的内家罡力,轻轻的一划一引,单腿已落在实地。
闻公泰忽觉自己劈出的内家罡力,被一股阴柔之力吸引向一侧,不觉大吃一惊,猛一沉丹田之气,稳住前倾的身子,疾向左侧移去三步。
莫伦阴森森一笑,道:“闻公泰,再接老夫一掌如何?”右手一探,轻飘飘一掌直劈过去。
白衣神君膝雷,目睹闻公泰处处让避敌势,正自暗笑之间,忽见闻公泰挥动手中青竹杖,倏忽间杖影如山,幻化出一片光幕,不禁又暗自喝彩,一扫轻视之也千笑一声道:
“闻兄的伏魔杖法,果不虚传,兄弟要助拳来了。”呼地一掌,直向莫伦背心劈去。
他这一掌乃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但闻呼呼掌风,有如怒浪击岩一般。
闻公泰目睹膝雷出手,心中大喜,右臂一振,那流动杖影倏然合而为一,猛向莫伦前胸点去。
莫伦腹背受敌,他又是单腿独臂之人,无法分手拒接前后合击攻势,就这一刹那间,莫伦已贴地倒飞出一丈开外,挺身跃起。
闻公泰心头一凛,暗道:这老儿虽只余一臂一腿,但身手灵活不减当年,今宵之战,势必得小心一些,莫上了他的当。
心念一转,左手探怀取出一把金丸,扣在掌内。
白衣神君收回击出力道,本要纵身直袭莫沦,瞥见闻公泰站着不动,心中一动,暗道:江湖上久传闻公泰生性机诈,心狠手辣,不要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我和那五毒叟拼得你死我活,他却袖手观火,坐收渔人之利:
闻公泰是何等人物,一望滕雷脸色,立时猜透他心中疑虑,当下呵呵一笑,叫道:
“膝兄不要躁进,当心他蝎尾毒针利害……”
一语未毕,蓦闻莫伦枭鸣般的一声怪笑,忽的一扬独臂,一股腥臭掌风,直向八臂神翁击去。
忽然间冷芒电奔,一道白光,直向莫伦飞去,丈余外暗影处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
“闻兄,膝兄,快请后退,不可硬接他五毒掌力。”
闻公泰冷哼一声,猛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抖,凌空而起,直飞起三丈多高,才悬空一个转身,化作苍鹰护燕身法,左手挥动,先打出掌中一把金丸,人也随着猛向莫伦扑去。
五毒叟掌势劈出,那电奔寒芒已快近身、那知他竟不慌不忙的回手一抄,已把急袭而来的一柄短剑接在手中,手法巧妙至极。
他刚刚接住短剑,闻公泰打出的满天金丸已破空罩下。
但闻莫伦阳恻恻一笑,振腕先把手中接得的一柄短剑,迎向闻公泰打去,接着双肩一晃,倏然间闪出九尺多远,独臂一拂,施出铁袖神力,用内家罡气,把几粒近身的金丸击落,但大部分金丸都落在莫伦身边二尺之内。
闻公泰一把金丸落空,施袭突然三变,猛一吸丹田真气,半空中忽然一展身,下落之势倏然之间又向前飞去,掠着莫伦身侧而过。
这等悬空转身,全凭丹田一口真气运转,非有上乘的轻功和深厚的内功决难办到。
隐在那浓密松叶之中的杨梦寰,目睹几人几招施袭、闪击身法,心中大力赞叹,不觉转脸望了朱若兰一眼。
朱若兰绽唇一笑,附在耳边说道:“这几人身手,确都不凡,耐心点看下去,还有热闹好瞧哩。”
忽闻一阵大笑之声,划破夜空而来,倏忽之间笑声已到数丈之内,杨梦寰轻分松枝,凝神望去,月光下只见几条人影,流矢一般奔来,那人影在两丈左右处停下来,正是天龙帮主李沧澜,和红旗坛主百步飞钹齐元同,白旗坛主子母神胆胜一清,三人身子刚刚站好,川中四鬼也紧随着赶到,井肩站在李沧澜身后。
这时,白衣神君滕雷和八臂神翁闻公泰目睹夭龙帮大队赶到,强弱之势,瞬间互易,彼此互望了一眼,围歼莫伦之念,立时改变,滕雷双肩微晃,人已向左跃开了一丈四五,和闻公泰并肩而立。
只见李沧澜一拂长髯,大笑道:“两位雅兴不浅,不知敝帮和你们华山、雪山两派的缘份深厚呢?还是两位存心和敝帮作对?咱们怎生这般赶巧,处处碰头?”
闻公泰呵呵一笑,道:“这才叫冤家路窄。”
李沧澜道:“好一个冤家路窄,这么说来,闻兄,滕兄是有意和敝帮过不去了?”
他微微一顿,又说:“也好借机会彼此观摩观摩各家各门的绝学,但闻兄和滕兄似乎专和敝帮作对一般,处处和我们为难,看来咱们倒得提前一步,在今夜作个了断!”
滕雷裂嘴一笑,还未答话,忽闻一个宏亮的声音接道:“贫道久闻李帮主的大名,心慕甚久!在贫道想像之中,李帮主定是磊落君子,可是想不到竟使贫道大感失望,哈哈!你想倚多为胜吗?只怕未必能如愿以偿!”
李沧澜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道人缓步由暗影中走出,背插长剑.道袍飘飘,黑髯垂胸,气定神闲,不禁一皱眉头,一时间想不起来人是谁?
正想喝问对方法号,子母神胆胜一清已看出帮主不识对方,立时接道:“江湖传闻马道长闭关点苍山,精修内功,已二十年未履江湖,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幸会。”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胜兄乃武林中夙负胜名的高人,不知为何竟也投身在天龙帮中,甘心依人翼下,贫道实代胜兄的隆誉惋惜。”
几句话说来不徐不疾,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却听得子母神胆脸上山阵热辣辣的难受,暗中骂道:牛鼻子少在嘴上刻薄,等下动手时,非要你尝试一下我子母胆的味道不可。
他心里虽在暗骂,嘴里却笑道:“马道长言重了。江湖之上,都是你们号称武林九大主派的天下,像兄弟们这等江湖草莽,如再不知结帮相助,哈哈,只有早晚都得被你们九大门派中高人消灭。”
马家宏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胜兄是甘愿臣伏在别人翼护之下了?”
这两句话异常尖酸刻薄,只激得胜一清热血沸腾,顶门冒火,正待反唇相激,马家宏已转顾李沧澜道:“李帮主治人手段,实使贫道佩服,天龙帮济济群雄,都甘心俯首听命……”
李沧澜冷冷地接道:“马道长少逞口舌之利,既然相遇,总算有缘,老朽素对点苍武学敬仰,今夜正好借机领教。”
翻天雁马家宏口头望了望闻公泰和滕雷,道:“李帮主如肯赐招,贫道极为欢迎,咱们先得立下一点规矩,如果贫道败在李帮主的龙头拐下,立时就离开括苍山……”
李沧澜仰脸长笑一声,接道:“如果老失败在马道长剑下,就此解散天龙帮,退隐深山,马道长一日不死,老朽就一日不涉江湖。”
翻天雁马家宏翻腕抽出背上长剑,道:“就这样一言为定,李帮主请发招吧。”
海天一叟正待挥拐出手,忽听齐元同大声喝道;“帮主且慢!”
李沧澜回头问道:“你有什么事说!”
济元同道:“帮主乃一帮之尊,如何能轻易临场?本坛主愿代帮主出战。”
海天一叟被齐元同两句话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归元秘笈》,马家宏乃一派宗师身份,武功自然不弱,我纵有制胜把握,只怕也非短时间可分出胜负,岂不要耽误正事?
心念一转,亲自出战之心登时改变,目光移注在五毒叟莫伦身上。
莫伦单腿一跃,飞落李沧澜身侧,说道:“帮主请按预定计划行事,有我和齐坛主两人足可拒敌。”百步飞钹齐元同双手一举,摘下背上青铜日月双钹,双肩微晃,直欺马家宏身侧,说道:“在下代本帮帮主领教马道长绝学。”
马家宏冷笑一声,道:“我怕你接不下贫道三剑!”
齐元同双钹一分,左上右下,护住身子,笑道:“马道长请先出手。”
马家宠道:“贫道让你一着先机,你输了,也可以落个心服口。”服。”齐元同微微一笑,道:“马道长乃出家之人,怎的口舌这等轻薄,一旦传出江猢,不怕被人耻笑吗?”他哈哈一阵大笑之后,又道:“如果马道长有兴对耗,咱们就面对面站上个十天八天也好。”
要知双方都是故意拖延时间,以便能审清敌势,重新变更布署。
这时,李沧澜已带着子母神胆胜一清、川中四鬼离开了现场,走得无影无踪。
五毒叟莫伦横身挡住了闻公泰和白衣神君滕雷去路,潜运功力,蓄势待发,但却并未出手。
八臂神翁和滕雷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也未出手抢攻。
海天一叟李沧澜去后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闻公泰忽然转眼四周,打量周围情势,但见不少疾服劲装大汉,一个个手握兵刃,围布在四周,当下冷笑一声,道:“莫老儿,你要还不撤去四周的人,兄弟今天可要大开杀戒了。”
五毒叟莫伦阴森森一声冷笑,道:“闻公泰!你再看这四周情形,你还能走得了吗?”
八臂神翁仰脸一声长啸,道:“别说你们天龙帮这点理伏,就是铜墙铁壁,何足以困我闻某!”跃起一杖,直劈过去。
莫沦单腿一跳,让开闻公泰一杖猛劈,独臂忽地平胸推出。
闻公泰早已存心硬接莫伦一掌,是以,在青竹杖劈出一,招之后,立即不再抢攻,左掌潜运功力,蓄势以待,一见莫伦挥掌攻来,忽然大喝一声,左掌猛地迎击而出。
这一掌是他数十年修为的内家功力所聚,威势非同小可,随掌击出一股强猛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般冲撞而出。
五毒叟莫伦嘿嘿冷笑一声,道:“来的好!”平推出的独臂忽地一收,紧接着又疾吐而出。
就这一收一攻之势,力道又加强一倍。
两股潜力悬空一接,闻公泰立时觉出不对,只感自己击出那裂碑石的掌力,有如击在一团棉絮之上,力道难以用实,不禁大吃一惊。
忽听白衣神君膝雷大喝一声,挥动右臂,打出一股拳风,直向两人之间撞击过去。
这一拳发得恰是时机,莫伦虽然功力卓绝,但也难当雪山、华山两派掌门人合力一击,只觉身子一震,飘然疾退了二丈开外。
原来莫伦修习的武功,纯走的旁门邪径,和一般武功,大不相同。掌势看上去虚飘飘的,似甚平淡,其实他那击出掌势之中,却含着了一种阴柔劲道。在击中人身之后,立时弹震出来,即是功力和他相若之人,及时运气反击,也要吃亏。如是功力比他稍差之人,更是要吃大亏了,因为他那种阴柔内力,纵令你运气反击,自己也无法觉出优胜劣败之势,只有莫伦本身,才能感觉到你是否胜他一筹。是以,闻公泰以全身真力一击,因无法觉出优劣之势,立时收回击出力道,却给了五毒叟莫伦以可乘之机,趁势运用五毒神掌,反击过去……
白衣神君滕雷及时发出一掌,和闻公泰因自保而重行反击而出的内家力道,合在一起,威势何等强猛,莫伦立时感到自己击出的阴柔力道,无法拒挡这两人合一的内家罡力,才收回发出的五毒掌力,飘身而退。
只见莫伦在飘身跃退之后,闭上双目,似是在暗中运气调息,知池在挡受自己和闻公泰合力一击之后,被震伤了内腑,一时之间,不致于再发动施袭,当下缓步走到闻公泰身侧低声说道:“闻兄,这老儿武功的确是有点邪门,不如乘他受伤之际,合咱们两人之力,先把他除去再说。”
八臂神翁点头笑道:“滕兄之见,正合兄弟心意。”忽地振臂跃起,大声喝道:
“莫老儿,拿命来吧!”青竹杖一稻“挟山超海”直击过去。
但听莫伦冷笑一声,忽地睁开双目,独臂一挥,疾向青竹杖上拂去。
闻公泰冷笑道:“好狂妄的莫老儿,要找死吗?”青竹杖突然加力,迎着莫伦独臂击去。
那知五叟这一招,却是用来诱敌之计,就在闻公泰青竹杖和他手臂要触未触之际,单腿忽地一旋,快速无比地闪到了闻公泰身后,一掌向他背心击去。
白衣神君腾雷早已蓄势待发,一见八臂神翁失机,立时举手一拳击出。
一股呼呼掌风,直向莫伦背后撞去,紧随着他人猛扑过去。
从闻公泰失机,到底雷发拳,只不过眨眼之间,五毒叟莫伦虽知滕雷功力深厚,那击出拳风,恐有千斤之力,决难硬接,但他又似不愿放过击伤闻公泰的机会,人却向右侧横跨了三步,让避开滕雷击向后背的拳风正锋。
但闻公泰岂是好欺的,在一杖落空之后,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