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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两穴,捡了一捆野草燃起,刹那浓烟上腾,连烧带熏,只熏得和尚涕泪交流.汗如雨落,他两臂穴道被点,失了作用,何况金环二郎守在身边,每当他一挣扎.立时就点他关节穴道,一会工夫.又点了他“委中”、筑宾”、“公孙”三穴,这一来,和尚手脚都不能再动,只有挺着火烧烟熏。
杨梦寰站在旁边,看得心中大是不忍,和尚虽非好人,但用这种方法逼供,也太残忍了一点。转脸看陶玉.他似乎玩得兴趣很浓,笑容满面.洋洋自得。
杨梦寰暗道:这人看上去美如处子,心地却狠毒得可怕。
那和尚究非铁打,如何能忍受得住,只得连声告饶。陶玉放下大和尚后,笑道“怎么样,你要是再不肯说,咱们就再试验几种新奇的方法如何?”说完活,满脸春风,意态间甚是得意。比尚光头上已被人烧的伤痕累累,皮绽肉焦,慢慢地缓缓气,答道“那白衣少女.已被我几个同门师兄接走了。”
陶玉扬了杨剑眉,笑道:“这么说,你们师兄弟还是不少?”
和尚蓦地睁大了被烟熏红的泪眼,答道:“不错,就凭你们为个微末之技,我就是告诉你们实话,你们也无法夺得那白衣少女回来。”
金环二郎一阵大笑后,又问道:“那你就说出来我们去试试吧。不过我先得把话说明白,如果你有心用诈,想骗过我们,当心找有更好的方法惩治你?”
大和尚略一沉吟,道:“你们如果真想见那白衣少女,可去胡山青风寺,找主持方丈一明禅师……”
说到这里,顿一顿又道:“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其他的恕难再奉告了。”
陶玉笑道:“昆仑派的女弟子,可也在青凤寺中吗?”
大和尚冷冷答道:“那就不知道了。”
陶玉道:“你知道的,真说完了?”
和尚点点头,还未及答话,陶玉突然拔剑扫去,露锋过处,血溅三尺,大和尚一颗头直飞出去八九尺远。
杨梦寰想阻止,已来不及,皱着眉道:“陶兄,你怎么会真相信这和尚的鬼话,他在施诈,骗我们。”
陶玉把金环剑还入鞘中,笑道:“杨昆说得不错,我也不相信和尚的话。”恐怕也难越渡那千峰百岭,幽谷深壑。我看不如把兄弟坐马,送交尤总舵主,代为看管如何?”
金环二郎大笑道:“赤云追风驹如不能翻山越岭,那还称什么千里神驹,杨兄请尽管放心上马,明天中午前,我们就可以赶到大湖山下。”
杨梦寰半信半疑地跳上马背,陶玉一抖缰,马如箭发,不过一刻工夫,已跑出二三十里,到达了赣江岸边。
陶玉勒马江岸,仰起脸一声长啸,啸如龙吟,响澈云霄,梦寰听出那长啸响声中,隐含节奏,心知必是天龙帮中一种暗号,只是不便追间正怀疑间,突然见江心急驰来两艘快船.不大工夫已靠岸边。
金环二郎拉着梦寰一只手,联袂登舟,另一只船上两个摇橹大汉,跃下船把陶玉赤云追风驹也牵上了船,一舟乘人,一船渡马,双橹拨水,两舟齐发,不过一刻工夫,已渡过滔滔赣江。
陶玉纵身上岸,回头吩咐摇橹大汉道:“你们见着尤总舵主时,就说我和昆仑派中杨大侠,赶赴大湖山青风寺去了。”
说完话,满脸笑意,挽着梦寰手,飞上马背,一抖缥,神驹骤发。但见沙尘滚滚.如狂飚掠空而去。
一阵急驰,足足有两百里路,陶玉收缰停马,已到了九岭山脉边缘的一座小镇高湖集,这时天色还不过是未时光景,两百里行程就不过一个时辰左右。
陶玉飘身下马,指着前面起伏的山岭,笑道:“前面那连绵无际的峰岭,就是九岭山脉,我们要横穿九岭过义宁,再走一百余里,才能到大湖山下,算起来还要走六七百里左右。
杨梦寰心惦霞琳安危,恨不得一步到大湖山下,听完话,不觉一皱眉头,答道;“这么说.我们今晚是赶不到了?”
陶玉笑道:“六七百里山路,中间不知道渡多少削壁深壑,就是熟路紧走,以小弟这点微末轻身功夫来说,总得要一天一夜时间……”
两人匆匆走进一家饭店,吃完一餐饭,陶玉又买些干粮带上,牵着赤云追风驹,腾身上马,宝驹通灵,似是已知要赶山路,昂首一声长嘶,放蹄如飞。
片刻工夫,进了山区,放眼望去.但见山岭衔接,重峰叠嶂,云山相连.不知有多深多远。
走了一阵.杨梦寰见山势愈来愈险,深涧陡壁,处处险阻,羊肠小道,盘绕而上,暗忖道:这等险恶山势,赤云追风驹纵然通灵,只恐亦难飞渡,心念方动,突闻跨下宝驹发出一声雷鸣似的长嘶,双耳猛问后一坚,三尺长短的马尾和身子伸成了一线,一个急跃,纵出去一丈多远,杨梦寰骤不及防,几乎被摔了下来。赶忙跨下加力,扣紧马身。
宝驹显神力,驮负着两人,扬蹄直窜.登山渡润如履平地。不知道马翻过多少山峰,跃过多少溪涧。这一阵狂奔.足足有一个时辰.金环二郎才收住缰停下来.和梦寰跳下马背让马儿休息了一会,又继续纵骑赶路。
这时,晚霞已尽,天色入夜,幸好东方天际捧出来一轮明月,梦寰虽然已看出陶玉对宝马流露出怜惜神情,可是陶玉依然放辔奔驰,不肯稍停。
这一来,反使杨梦寰心中大感不安,低声说道:“陶兄赤云追风驹,虽是盖世无匹的神驹龙种,但这等狂奔的赶路方法,纵是宝马,也难当受,不如我们停下来多休息一会,明天赶到,也不算迟。”
金环二郎回头一笑,道:“杨兄此刻的心,恐早已飞到了大湖山青风寺中,晚到一刻,你就多一份忧虑相思,我这冷僻的性格,一向和别人落落寡台,天下人能使我放在心中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授业恩师,一个是我师妹,想不到和杨兄一见投缘.现在加上你,我心目中放有三个人了,知已难得,就是宝驹累死,小弟也心甘情愿。”
杨梦寰听得心头一震,暗想这人心地狠或异常,只看他逼问那和尚口供的残忍手段,真亏他想得出来,而且行刑时神态自然,行若无事。奇怪他对我倒是一片真诚热情,个中道理.很是费解,但无论如何,别人对自己如此友爱,倒是不能负人。
想了一阵,激起真情,无限感激地答道:“陶兄对我杨梦寰,说得上义重情深,但恐我报答无日,这份云天高谊.我只有水铭肺腑了。”
陶玉又回过头.两眼盯在杨梦寰脸上正色答道:“既称知已,何分你我,你要这样说.那就有些见外了。”
杨梦寰天性纯真.被陶玉这一问问得他答不上话来.但他是极端聪明颖慧的人,心里打了几个转,被他想出几句自解窘迫的话来,笑问陶玉道:“陶兄刚才说起来令师妹,想她对陶兄定很关心吧?”
金环二郎微微一声叹息道:“我师妹李瑶红,称得上一位巾帼女杰,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间,才貌尤绝,我们从小在一块儿长大,相处虽然不错,但还谈不上情,爱二字,我几年江湖行踪,见过不少绝代美女,但能在我师妹之上的,还没有见过,以后有机会,我当给你们引见引见。”
杨梦寰本想告诉他,已会见过李瑶红了,但话到口边,想想不对,如果据实相告,恐怕会引起他们之间的误会,这档事,只有暂时隐在心中,以后再遇上李瑶红时,多加小心就是。
两人一骑.放辔如飞,不到三更时分,已横越过九岭山脉。到了义宁县城。两人在义宁休息一阵,待马身上汗水一干,立时又纵转赶路。
不大工夫,又进了幕阜山脉,神驹脚力,果然不凡,五更天就到了大湖山下。
陶玉取出干粮,拉梦寰在一块山石上坐下分食,梦寰一边吃,一边打量眼前的山势,这大湖山虽不很高.但却不小,浅山绵连,不下数十里方圆,青风寺既非一座名刹,当然是不大容易寻得,看着想着,不觉发起愁来。
陶玉看梦寰剑眉微锁,知他在愁着怕找不到青风寺和一明禅师,微微一笑.问道:“杨兄满脸愁苦.可是怕找不到青风寺吗?”
梦寰点点头答道:“这数十里方圆之地,峰岭深壑无数,我们总不能完全找到?”
金环二郎大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就是,既然来到了大湖山,还愁找不到青风寺吗?
不要说到处有猎人樵夫可问,就是没有礁夫猎人,我也有办法找得着青风寺院,我们现在好好地歇一阵,养养精神,说不定见到一明禅师后还得有一场拼斗”。完话,闭目静坐,运气行功。
杨梦寰看他说的很有把握,也不多问,依样静坐行功调息。
两人内功都已有很多根基,不过顿饭工夫.疲倦顿复.金环二郎跃起身笑道:“我们去青凤寺吧!”说着话.人已纵跃而起展开提纵身法,向前面一座高峰上奔去。
杨梦寰急起直追,回头看那匹赤云追风驹,竟也跟在两人身后追来。
陶玉轻功造诣极深,施展开后,捷如喜鹊移枝,但见黄衣飘飘,如一只巧燕穿云,眨眼时间攀登了几十丈高。
回头看梦寰果然被他抛后了一丈多远.心里暗暗高兴。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两人站在峰顶望去,只见满天金霞,照耀千百座起伏山峰,松柏青翠,景物若洗,翰露如珠,闪闪生光,大自然中含蕴的清幽之气,顿使人心胸一畅,尘念尽消。
陶工极目搜望一阵,回头对梦寰道:“太阳已经升起,怎么连一个樵夫也看不到,恨起来,我一把火把大湖山烧个寸草不留。”
梦寰听得一怔.正待答话,金环二郎指着北方笑道:“前面遥见红墙,必是一座庙宇,我们先去看看再说,要不是青风寺,我们再施用火攻。
说完也不待梦寰答话,纵身向正北方奔去。
梦寰追在陶玉身后,翻越过两道山岭,果见两座山峰交接处的鞍部,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庙宇。
两人一阵紧赶,不过一刻工夫,已到那庙宇前面,抬头看去,只见匾上横题着“青风寺”三个金字,一对红漆圆门大开着,一直可以看到大殿。这座寺院,连大殿算起来也不过有八九间房子大小,红砖围墙,自石铺路,人门内小院中满种着松竹,看上去这座寺院,似是修建不久。
金环二郎当先而人,穿过前院一段白石通道,登上七层石阶,进了大殿,正中供案上两盏长生好,仍吐着熊熊光焰。一座尺余高的石鼎中香烟袅袅,两个人看这大殿布设,极为简单,除了那供案上两灯一鼎之外,就只有供奉的三尊佛像,但却打扫得纤尘不染。
陶玉转过头对梦寰道“看来这一明禅师倒像是一位有道的高僧……”
话还未完、蓦闻得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两位施主是什么地方来的?找一明禅师有什么事?”
陶工和梦寰同时一惊,转身望去,只见大殿门口,站着一个三旬左右的灰衣僧人,一张睑苍白得看不出一点血色,瘦骨鳞峋,神情冷落。但两只眼中,却神光炯炯,金环二郎打量了和尚两眼,俏国流转,满脸笑意答道:“大师父轻功不错,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不知道。”一边答话。一边向和尚走去。
那灰衣僧人两只眼睛盯住陶玉,不停冷笑,神态十分镇静。
梦寰这几天和陶玉相处,已知他性格,愈是笑得春风满面,下手也愈是狠辣.怕他把事情弄僵,赶忙一个纵身拦在陶玉前面,深深一揖,道:“在下是昆仑门下弟子,这位陶兄是天龙帮的香主,我们拜访一明样师并无恶意,只是想请问他一件事情。”
灰衣和尚又一阵冷笑道:“两位来找一明样师,可知会见他老人家的规矩吗?”
梦寰只听得一怔,道:“这个我们却是不知?还得请大师父指教一二。”
灰衣僧人脸上现出无限诧异,问道:“什么人让你们来的?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们规矩呢?”
杨梦寰本想把事情经过.告诉那灰衣僧人,话要出口,又想到不对,假如那个和尚和一明样师有什么源渊,说出来反而不妥,一时间沉吟着答不出话。
那灰衣僧人见梦寰沉吟不语.一扬两条浓眉,怒道;你这人怎么吞吞吐吐的.你要是不说什么人告诉你的那你们就不要妄想见一明大师。”
金环二郎在梦寰身后,接口笑道:“我们能找上大湖山青风寺来,就不怕见不着他。青风寺弹丸之地,我就不信他能躲到哪里去,惹得我发了狠,一把火烧光你们和尚庙,挖地三尺.看看他要不要出来见我?”
灰衣僧人冷冷接道:“那你就烧烧试试?”
陶玉格格大笑道:“你认为我不敢吗”我就烧给你看看?”说着话,真的从怀中取出火扇子,就要放火。
杨梦寰心中大急,一个箭步纵过去,拦住金环二郎道:“陶兄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