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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看到这枚胸针,一时惊讶得咂舌不止。
“当然有这样的地方!”普拉休克说,“你完全可以马上就说害怕被男人看见,走吧,我们换个地方!”他摇晃着一大串钥匙,领着玛尔卡丽达沿走廊向什么地方走去。她的上衣已解开了一半纽扣,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
“喂,那边怎么样了?”科沙背后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问,“脱了吗?”
“带走了!”
“嘿,这个坏蛋。”身后有人议论,接着是沉重的躯体在地板上翻身的声音,大概是有人想让自己躺得舒服些。接着,又有人说:“他只考虑自己,根本不想别人!”
醉汉又掉了一跤,这一次他痛得大声呻吟起来。科沙仍然把眼睛贴着那个缝隙,目不斜视地盯着那个小男孩。走廊尽头的盥洗室里自来水哗哗地流着,从那儿传来值班员呼哧呼哧的响鼻声,他正把头放在冷水龙头下冲洗着,看来这样做比速溶咖啡的效果强多了。
10
分局负责人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米哈伊洛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着瞌睡,他就坐在桌子后面,紧靠着电话机,等着莫斯科的电话。忽然,门外的喧闹声把他吵醒了。值班室里好像出了什么麻烦事。他听见女人的喊叫声,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打了个哈欠,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值班员坐在单间里记录着什么,没有注意越来越厉害的吵闹声。他那湿漉漉的头发也梳成了分头。此刻,有至少六个拳头在同时敲打着集体女囚室的门。为敲打声伴奏的是老娘儿们令人嫌恶的吼叫,而且正由哭腔转化为不堪人耳的臭骂。
“普拉休克!”突然,一个与众不同的、极为清脆的叫声响了起来,“普拉休克!”
“出什么事了?”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问值班员。
“我们正在等!”后者回答说,并没有放下正在看的笔录,“从‘哥伦布’拘捕的人应该送来了,那儿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斗殴,可是不知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送到。”
“你这样子简直像个土老冒!”头儿说,“是不是把头发好好梳一梳,再戴上制帽!”
女囚的号叫声和敲打铁门的声音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现在又加上了邻室男囚的喊声。男人的声音较为低沉,而且喊叫的内容也不一样。在男牢房里,被关的人想睡觉,坚决反对噪音。经过不长的时间,两个牢房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对话:
“你们那边住嘴行吗?一帮婊子!”伤风感冒的声音,嗓子有点嘶哑,嗓门很响,但并不十分清楚。
“你才是婊子呢!”女牢房里立刻响起一片尖叫声。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赶忙转过脸去,躲过那张从里面紧贴着栅栏的黑脸。
“男人没有当婊子的,从来没有男婊子。”嘶哑的声音反驳说。
“还要怎么有呀!男妓……”有个女人在门后跳着脚骂,栅栏边有张脸在抽搐,像发了寒热病似的。
阿列克谢坐回到自己的板凳上,也把脸转了过去。
“高级婊子!”
“所有的人都加罚15个昼夜!”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疲倦地说。他弯下腰对着值班员的窗口又说了一遍:“30秒钟之内如果还有人不住嘴,所有的人都加罚15个昼夜。”
“所有的人都加罚15个昼夜!”值班员打开麦克风,懒洋洋地宣布说。囚犯们都听到了他的钢笔在桌上划过的声音,“30秒钟的准备时间!”他注视着电子钟上那根细细的指针,尽可能严厉地大叫一声:“住嘴!”
嘈杂的吵嚷声刚停止,立刻从某个房间里传来不幸的玛尔卡丽达的呻吟声。
“这是怎么回事?谁在那里哼哼得这么自在?”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问。
“普拉休克在给受害人拍摄伤痕哪!”
阿列克谢从后面走到近前,特别小心地碰了一下这位主管人的肩膀。对方哆嗦了一下,回过身来。
“对不起,”阿列克谢说,“我偶然发现那边,在保险柜的柜顶上……”
他用手指了指。“那边放着一件非常贵重的东西,依我看它不能这样放着,会被人偷走的,我在英国商品目录册上见过,这件东西价值25000美元。”
“您的证件?”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要求说。
阿列克谢取出身份证,打开后交给对方。
“为什么拘留这个人?”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仔细看了身份证后问值班员。
值班员正在努力将自己潮湿的头发改成自左向右的分头。尽管他不停地在小镜子里照来照去,可是毫无用处。所有可能的发式都有点儿显得土气。
“这个人吗?”他放下小镜子,透过玻璃看了一眼说,“是证人!”
科沙坐在有点潮湿的水泥墙旁,把使自己很难受的脊椎紧贴在墙上。他仔细倾听着谈话,生怕放过一个字。
“这就是那个长发男孩,有点像个小姑娘……”他思索着,“在火车上谢尼亚没有搜查他……把他白白放过了!”
必须再好好地看一下这个长发小伙子,要把他的脸牢牢记住。否则他一旦把头发剃光(这对他们来说是常有的事),就永远也别想认出他来。
“不过,重要的还不在于它的价值!”阿列克谢微笑着继续说,“重要的是,这百合花是件宝物。您只要把它别在上衣上,就可以免费在酒馆里随便坐多久。您也可以戴着它走进任何一家商店,免费拿走任何一件商品。”
“这事他也知道。”科沙思忖着,“而且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他是议价商店的售货员?不,不像。那么他又是从哪儿知道这一切的呢?他说是在英国商品目录上看到的……也许,是在报纸上读到的?不对,报纸上从来没有登过,从来没有!”
丽达也像科沙一样,在仔细倾听。
“好家伙,这些他是从哪儿得知的?”她也不免默默地分析着,“难道都是花言巧语,虚张声势?!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这又能给他带来什么益处?阿廖沙对这胸针怎么看?实际上,在火车上彼得·彼得洛维奇就是凭着这枚胸针吓退匪徒的。真奇怪,有机会应该直接问问他。”
“这些事,我是从报纸上读到的!”阿列克谢又说,“上面还有照片,与这花一模一样。当然,也可能是我搞错了,照片是黑白的。但看起来的确一模一样,就是它。所以,我劝您……”
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打开了,普拉休克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扣紧裤子上的皮带,他后面跟着满脸是血的玛尔卡丽达。她拖着僵直的腿走过来,简直像个被损坏了的木头人。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刚想跟她要证件,这时,两辆姗姗来迟的大轿车,终于载着被扣押的人员呼啸着开进了分局的大门。值班员连忙将头发向后一拢,戴上了制帽。
汽车门打开了,疲惫不堪的警察开始把罪犯一个个往里带。
丽达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来。两个警察把醉汉安置到板凳上。值班室由于突然增加了许多人而变得很憋闷。
“这是一朵非常危险的花,”阿列克谢还在唠叨不休,“请您给予最大的关注。”
但是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已经不再听他说了。门后面的办公室里电话铃猛地响了起来。
“莫斯科!”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当即根据铃声断定,“我马上就来!”
他跑到办公室,推开门,摘下听筒。整个分局都静了下来,大家都在侧耳倾听。但是,头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听着对方讲。
最后,他一本正经又唯唯诺诺地说:
“是,是,全明白了,我们一定做好!”随即当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安全局将派人来把祖得涅夫带走。”瓦连金·阿菲诺格诺维奇站回到值班员的窗口宣布,“明天来囚车和押送队。””他看看墙上的电子钟,又看看自己的机械表,比较了一下,然后按照公家的钟拨动了手表的指针。“已经是今天啦!”他惊叹道。他觉得自己此刻站着就能入睡,便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唉,今天!……”
第四章 公路上的战斗
1
对火车的袭击,打乱了所有的列车时刻表。去莫斯科的早车本应在8点20分到达,现在自然也晚点了。玛尔卡丽达居然还留有该次列车的车票。列车在这儿只停留两分钟,乘客甚至来不及跑一趟候车室。天已大亮,阿列克谢和丽达也站在月台上,他们和玛尔卡丽达一起离开民警分局,特意为她送行,想看着她安全地登上列车。
“他是第三个!”玛尔卡丽达忽然尖叫一声,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寂。
“谁?”丽达问。
“警察……”玛尔卡丽达从手提包里取出手绢,擦了一下鼻子说。
列车慢慢驶近,车站的广播声顿时响彻月台:“从西姆费罗波利到莫斯科的快车,现在进入第二站台,停车时间缩短为一分钟。”
玛尔卡丽达刚走进车厢,列车就启动了。丽达透过微微发绿的车窗玻璃看见了那不幸的女人的面容,她似乎在竭力回忆着什么事,某个早在警察局就已触及的问题,某个字或是某句话,但就是回想不起来。那句话大概已从她的记忆中消失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她与阿列克谢并肩而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地说,“我真想睡一觉,你有什么办法,能去哪儿歇一会儿?”
“一张大皮沙发够你睡吗?”
“那还用说!”
“那就走吧。”阿列克谢看了一下写着街道名称的牌子说,“看来,沙发离这儿已经不远了。说真的,一切近在眼前。
“可是这张大皮沙发究竟放在谁家?”丽达勉强跟在他身后问。
阿列克谢步履轻盈、快捷,好像根本没有度过那疯狂的不眠之夜。
“我想,经理的办公室里准有大皮沙发。
“那么,办公室又在哪儿呢?再说,你既然这么阔绰,”她由于快步紧追,不兔气喘嘘嘘,“也许,你能给我买一张到莫斯科的票?”
越来越被这位不知疲倦的同伴所吸引的丽达突然发现,他们已经远远走过了最后一排房子,现在阿列克谢正领着她沿着一面高高的、带铁丝网的水泥围墙走着。
“这里面是监狱吗?”姑娘停住脚步问。
“任何一座俄国的外省城市都有点像监狱!”阿列克谢回答说,“这儿是工厂,小伙子们在这儿租了一些车间,要我给他们建计算机网,这些化学家对电子一窍不通。
“这么说,这就是你的工作喽?”丽达继续追问,“你就是要到这儿来的?”
“对!”他转过身说,“怎么样,你还走不走?”
她不再提出异议,经理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现在最要紧的是能把头枕在什么东西上,闭上眼睛。
高大的绿色铁门紧闭着,从积存的尘土与垃圾看,这门已有好久没打开过了。柏油马路上糊满了被风吹雨淋又被太阳晒干了的烂泥,上面没有任何车胎的迹印。
“你的沙发在那边?”疲惫不堪的丽达疑惑地指着大门问。
“那边!”
阿列克谢没找到旁门,他用鞋尖踢了一下铁门,门上固定得不很结实的铁皮红星立刻颤抖起来。丽达甚至觉得那红星马上就会滑落在地,她摇了摇头,竭力驱走睡意。
阿列克谢敲了好半天门,正打算顺着围墙找一个窟窿钻进去,就在这时,大门忽然吱地响了一声,被微微开开了一点,从张开的门缝里探出一个棕红色的、头发蓬乱的脑袋来。
“柳季克!”阿列克谢叫了出来,“好久不见啦!”
“哦,快,通道在那边!”红头发说着做了个手势,“从这儿钻进来吧,大门是电动的,再也挪不动了。”
丽达紧随阿列克谢从大铁门的缝隙里挤了过来,柳季克随即递给她一个白色的软软的东西。
“认识一下吧,这是柳季克,我们这儿的制锁专家。我们在同级的专修班里学习过。”
“请穿上工作服,”柳季克说,“免得惹麻烦!。”
水泥围墙后面的一片荒芜而宽广的空地使丽达大为吃惊。周围的土地都被挖掘过,柏油路也被切割开,几个粗糙的大桶歪歪斜斜地放在太阳底下,里面盛满了雨水。脚下时而是熔炼过的透明胶块,时而是浸透了水的破旧的大帆布口袋,脚偶尔猛地陷到土壤里,立刻留下难看的灰白色脚印。最近的一幢楼房像个立方体的庞然大物,它只有两个不大的窗户,还是开在屋顶上的。这楼距大铁门约有一百米。跟着身穿白大褂和白鞋的柳季克走的丽达,猛然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