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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拜访者对噪声没有一丝反应,他们乱哄哄地冲进车厢,用手电照亮了那排关着的包厢。
“喂,你怎么啦?”科沙问,“干吗站着不动?”
“疼得要命!”尼孔叫苦不迭,“我的肩膀被打碎啦!”
“在监狱医疗所里,他们会给你治好的!”科沙预言道,“拿着手电。”
“你们不是已经找过了吗……”尼孔呻吟不断。
“上次过于匆忙,没找着,它应该就在这个包厢的某个地方。”
科沙一只手紧握手枪,另一只手打开了房门。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是什么人,抬手就是一枪。对他来说,在这种时候,哪怕迎面而来的是个影子,也足以让他扣动扳机了。
藏在门后的阿列克谢细心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又是轰然一枪。
丽达听见枪声,用胳膊肘支起身子,想站起来,但却不可能。
“别动,姑娘!”一个年轻的声音就在她耳旁低语。
丽达斜了一眼,看见身边深绿色的防暴队员上装。在她身边潮湿的土地上,留下了带有凸纹的脚印。当地一响,是金属的撞击声。
尼孔把手电拿进包厢,科沙弯下腰去查看被他打死的人,并将他翻了个身。
“老兄,”科沙叫了一声,“有些事真想问问你,可惜你已经没法回答我了。不过,能让你亲自跑一趟,说明这儿绝不那么简单。你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来呀……
科沙环顾四周,一面仔细检查这个包厢,一面自言自语:“那个包一定在这儿的什么地方!”
他忽然俯身在死人脑袋附近,捡起一个圆圆的、黑黑的。颇似脑袋的东西。
“老兄,莫非你也是为西瓜来的?你是把自己没来得及吃掉的西瓜忘在了我们的车上,所以才回来拿的?”
在离开这个包厢之前,科沙先把西瓜交给尼孔,然后凑到死者身旁,把他所有的衣袋翻了一遍。
“照一照。”他打开死者的身份证,命令说。
尼孔艰难地把西瓜从一只手倒到另一只手里,稍稍抬起手电。
“怎么搞的,是彼得·彼得洛维奇?!”科沙看了看照片,又把目光从照片转到死者的脸上,嘴却一点也没闲着:“你为什么把西瓜留在列车上,既然它对你这么重要,为什么当时不随身带走?”
8
远远地照亮了车厢的探照灯一瞬间熄灭了。一只穿着大皮鞋的脚踩到了丽达的手。丽达故意大声呻吟起来。她本来可以忍一忍,但她想用这种方式给阿列克谢发出信号。丽达刚把头从地面上抬起,便看到阿列克谢那瘦小的身体从车厢门那儿滑了下来——他被防暴队员抓住了。
车厢内又响起了枪声,接着是洪亮而熟悉的声音,那个嘻皮笑脸的匪徒大声叫嚷着:
“我这儿有人质。如果我们不能心平气和地谈妥,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
防暴队员开始重新部署,在周围频繁地进行调动。
“你想要什么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通过麦克风问道。
“让开车厢的门。开一个不带车厢的车头到旁边的铁轨上来。”
“他们真会接受他的条件吗?”当人们押送她和阿列克谢沿着长长的货车向前走时,丽达苦苦思索着,“哪儿有什么人质……他们大概心里明白,所谓的人质,其实也是匪徒!”
“等一等……”她对身后的防暴队员说,“等一等,他们所谓的人质,只不过是另一个匪徒。这是一场骗局。”
“那边还有别的人!”阿列克谢说。
“你能肯定吗?”
“肯定。不然的话,他在向谁开枪呢?”
“那么西瓜还在吗?”
“我没看见,”他附在她耳畔说,“我们试试再回来一趟!”
他们被送进一间办公室。从办公室的窗子里,丽达看见油光闪亮的黑色机车头消失在月台的尽头。
他们对面的桌子后面坐着那位身穿迷彩服,面色疲惫的少校。
“你们的情况,是现在谈呢,还是以后再说?”他问阿列克谢。
“凡是您感兴趣的事,我都可以说,我会回答您的所有问题,”阿列克谢满口答应,“只是请您先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这要看是什么请求!”
“请您帮我拨一个电话,我告诉您号码。您会吃惊地发现,接电话的是您的顶头上司普罗霍罗夫上校。你先把拘留我们的事告诉他,再听听他的回答。”
“他会怎么回答呢?”疲倦的少校并未显出特别好奇的神色。
“他会要求您记下我们的身份,然后马上把我们放了。”
“没别的了吗?”
看不见的机车头在远处鸣着笛,被麦克风增大了的人声杂乱而模糊不清。
“也许他还会建议您表示歉意,”阿列克谢说,“但这一点我不敢肯定。”
有好一阵没人打搅他们。从电话里的对话以及发出的口头命令中,丽达终于弄明白了,在给匪徒准备的机车的煤仓中藏着好几个防暴队员。他们要等机车离开车站后才发动进攻。谁也没把虚构的人质当真,只不过任务另有侧重。保卫科不希望在车站发生枪战,他们既怕油罐车爆炸,又怕伤及无辜。这时,人群的嘈杂声已透过厚厚的墙壁传进了办公室。
乘客们虽然听见了枪声,但谁也不愿远离突然开始营业的售票处。受伤的站长拒绝住院治疗,命令制定到莫斯科去的补充计划。
“好了,现在解决您的问题吧!”疲惫不堪的少校回到桌后自己的座位上说,“您建议我拨打哪个号码?”
十分钟后,他们离开了车站大楼。丽达怎么也无法摆脱自己的直觉:这里面准有名堂。她怎么也不相信,打过那个糊涂电话后,人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他们放了。
“那个普罗霍罗夫难道是你的亲威吗?”
“差不多吧。
“叔叔?”
“不如说是儿子。”阿列克谢苦笑了一下,“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给他回电话的是我的专用电脑,为防万一,我储存了一个备用的电话号码,还有软件,可以根据电话要求提供相应的答词。算了,有关这方面的事我们以后再谈吧。
在广场中间,丽达注意到一辆白色小轿车。透过玻璃,她能清楚地看到车后座上那张熟悉的女人的脸。
“这不是玛丽娜吗!”
“在哪儿?”
白色“日古丽”转了个弯便开走了。它后面的车牌在尾灯下反着光,但丽达没有辨认清楚上面的号码。
“就是玛丽娜!”丽达说,“我看得很清楚。我生就一双画家的眼睛。
“反正已经走了。”阿列克谢说,“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9
“他们不会把这儿变成打靶场的……用不着这么做。我们可以向候车室那边开火……”科沙的枪口依然对着尼孔的脑袋,心里不断捉摸着。“他们在等待袭击我们的有利时机。机车上大概藏着好几个人!但这吓不倒我……”
科沙沿着黑色扶梯攀上机车后,不得不等着尼孔向上爬。这对尼孔来说真是分外艰辛。他的一只手像鞭子似地垂着,另一只手还抱着个不大的西瓜。西瓜在不断下滑,但科沙早就说过,那小包多半就在这瓜里,所以尼孔无论如何也不能弃之不顾。
“滚吧!”科沙说着用手枪柄碰了碰火车司机的后脑勺,将他推了下去。
“你能对付得了这机器吗?”尼孔仔细地把西瓜放到地上,坐了下来。
“你来对付它,”科沙说,“我告诉你该怎么按。”
“为什么要我来?”
他抬起设精打采的眼睛看了看科沙。
“因为我得到煤仓里去摸一摸,我总觉得他们在煤里捣了鬼。”
“你是不是觉得煤里混有炸药?”
科沙往炉膛里扔了几铲煤,然后拉了一下什么东西,急剧、刺耳、令人难以忍受的汽笛声顿时充满了整个空间。机车的前灯射出了强烈的光柱,搬道员的身影依稀可辨。
“把这个手柄压到底!”科沙一边指示,一边小心翼翼地钻进了煤仓。
机车向前猛冲。地上的西瓜在尼孔脚下滚动着,他真担心西瓜摔破后,小包里的粉末会撒落在满是烟灰、油渍的地板上。那他就只好冒着狙击手的枪弹,用刮刀一点一点地将海洛因刮下来,再收集到手绢里了。
迎面而来的列车飞驰而过,尼孔拉了几次汽笛。火焰在炉膛里烧得呼呼响,红白色的火舌欢快地舔着炉门。此情此景竟然使他的情绪大大好转。必竟他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操纵这种巨型的钢铁机器,因此倍感新鲜愉快。
藏在煤层之下的一个防暴队员几乎立刻就被科沙发现了,紧接着他又看见了第二个。在长鸣的汽笛声的掩护下,他悄无声息地向前跨了一步,一脚踹在其中一个防暴队员的脸上,又向另一个队员的头上开了一枪。被踹的人刚有所动作,科沙便稍稍后退,又开了第二枪。黑色的煤灰顿时飞扬开来,充满了整个煤仓。
“怎么样?这儿还有人吗?”科沙问了一句,他站在原地,仔细地环顾着四周。
风掀起了科沙的上衣,扑打着他的胸部。不知为什么,科沙总觉得别在翻领上的银百合花有可能脱落,掉进这煤堆里。“忧伤的象征”重新别在他的胸前,真让他欣喜若狂,恨不能马上钻进某个城市,找一个商店,哪怕是可怜的小商亭,以便再试一次这百合花的魔力。
由于好奇而难以自持的尼孔,再一次拉动了信号绳,新的、不带任何含意的鸣笛声震动着空气。假如那第三个防暴队员的自动枪没有被煤末堵塞的话,那么他也许在第一次枪响后就把科沙击毙了。现在他在新的汽笛声的掩护下,扔掉了损坏的自动枪,趁匪徒没注意,持刀直扑敌人的后背。
尖刀刺向科沙的脊椎,意外的刺痛使他猛地转过身来,刀子竟然顺着上衣滑掉了,科沙的枪口却已贴近了偷袭者的肚子。直射的子弹一下子便将这个防暴队员仰面击倒,但他的手还死死地抓着科沙的上衣,从而减缓了下跌的速度。
“好个狗杂种!”科沙骂了一句。此时,他的手枪已经空了,他推开伤者,迅速填满子弹,又说:“要不是光线太暗,我早发现你了!”
这个防暴队员的手里紧握着科沙的胸针。他滑到月台的边沿上,摇摇欲坠,但没有摔下去。
“向前一步!”科沙叫道,“别激动,往前跨一步……把我的小玩艺儿还我,我就留你一条活命!”
防暴队员苍白的脸抽搐了一下,他企图保持平衡,但已无能为力,眨眼间向下飞坠而去,科沙紧跟着补射了一枪。
“混蛋!”他的叫骂声里带着哭腔,仍然不甘心地向茫茫黑暗中看了一眼,“混蛋!把我的小玩艺儿弄走啦!”
也许胸针会掉在别的什么地方呢?由于能见度很差,科沙抱着一线希望,跪在煤堆里翻来覆去地寻找,消耗了好几分钟。
“刹车!”他跳上来,与尼孔并肩站到一起,“来,干吧!”
带着刺耳的嚓嚓声,机车完成了自己的刹车程序,停了下来。科沙下了车,跳到路基上,顺着路基往回返,去寻找从机车上掉下去的那个防暴队员。大约过了十分钟,还一无所获。他本来还想继续找下去,但远处闪现出许多亮点,寻找才不得不终止。
“走吧!”尼孔怀里抱着西瓜,在他身边说,“瞧见了吗?”他用手指了指越来越近的灯光,从灯光发出的地方,传来一阵警笛声,“别磨蹭,快走!”
一小时后,他们切开了这个西瓜。他们用一把长刀将西瓜一切两半,少见的熟瓜!
“蠢货!”尼孔歇斯底里地苦笑着说,“你一定是见了鬼,才会以为钱放在这个西瓜里!”
“对不起,我搞错了!”科沙拿起一块西瓜,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说,“不过这瓜还是满甜的!”
从窗户可以望到那带条纹的标志杆正在高高地翘起。但忽然,信号灯由绿色变成了红色,又有一列火车临近了。
10
挤在两节油罐车之间的那节车厢又被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车厢门上又重新设置了两处铅封。但没有设置岗哨。
两小时后,当丽达与阿列克谢返回原处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进入了车厢内部。阿列克谢用手电照着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所需要的包厢。
“他是被直接射死的!”他用手电照着地板上那一大片深褐色的血迹说,“这个人也是为西瓜而来,这就证明了我们设想的正确性。
“你仍然认为西瓜里注入了‘亚洲白粉’吗?”
“我还能怎么认为?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