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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靱牢无比,并未割断,突然四面木壁内射出密集如网飞针。
五人不禁大惊,发出罡力双掌挥舞,劲风狂啸,将飞针震落。
幸亏那飞针一霎那间便已打尽,玄武官五人丝毫无伤,五贝子暗道:“好险!”忽面色一变,大暍道:“快点退出!”
虽然惊觉有异,但已不及,五人只感头目一阵晕眩,纷纷倒地。
须臾,疾掠入三蒙面人,其中一人道:“不好,贝子爷似已中毒晕迷,翁贤弟快取出解药。”
另一人迅疾在身旁取出一瓷瓶,倾出五粒墨褐色药丸逐一喂服。
敢情五贝子等受毒不重,片刻便已醒转, 一跃而起,忽闻门外传来一声断暍,道:“匪徒找死!”
—只听凄厉惨噑传来, 一条人影疾若惊鸿般掠入室中。
来人正是白春帆,两道烱烱眼神一望室内情景,面色一变,冷笑道:“朋友可是玄武宫主么?为何残害五贝子府中李铁痕武师,用心叵测,速俯首就擒,可冤一死。”
五贝子不禁心神猛骇,却又不能明言,目睹白春帆掠入,竟惊惶不知所措。
房内玄武官门下七人虽是五贝子心腹死党,惟他们数人才知玄武宫内堂总护法系五贝子身份,但却不知玄武宫主是谁,更不知情白春帆与五贝子歃血为盟,义结金兰情事。
然而,却清楚白春帆与五贝子日夕过从,社交甚笃,因此不禁惶惑无措。
五贝子心中暗暗叫苦,此时若明白揭破自己身份,更增误会,猛萌逃念,示意属下联臂出手,以便自己能趁机逃去。
玄武官门下大暍一声,身形倏动占着有利方位,抢攻出手,掌双猛劈。
这七人一身武功兼修,上乘高强,出招投刃攻向部位无不奇奥精绝。
白春帆哈哈一声长笑,紫虹暴展,流芒狂奔,三招抢击,将玄武宫七匪徒辣毒的招式封了开去。
只见他身形奇幻欺向一人,紫芒疾闪, 一声厉噑腾起,血光进射,地面多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
一双玄武宫匪徒厉暍道:“好歹毒的刀法!”四掌同推,施展玄天真罡。
白春帆在北斗峯洞中吃过“玄天真罡”大亏,怎让他们施为,狂卷紫虹中左掌猛吐。
其余四玄武官匪徒更迅疾无伦发出玄天真罡,欲将白春帆一击毙命。
五贝子暗道:“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身形一跃,疾向门外掠去。
耳闻数声惨噑,眼前紫虹疾闪,只听一声断暍道:“站住!”眉头如中钢钧,白春帆已落在他面前。
玄武宫六人个个负伤,二人右手五指被削落,其余四人层胁等处割开四寸多长口子,殷红鲜血涔涔溢出,目击五贝子为白春帆制住,不禁慑住。
五贝子突长叹一声,道:二弟!”
白春帆猛然一呆,道:“什么?”
五贝子缓缓揭下蒙面乌巾。
只见白春帆面色由讶异变为铁青,目中怒焰*射,似欲发作。
五贝子忙道:“难怪二弟生气,兄弟亦无法说得明白,但绝无相害二弟之心。”
白春帆冷笑道:“此话谁能相信,屡次加害,用心歹毒,如非在下机警,定遭不测。”
五贝子苦笑道:“就是无法使贤弟相信“所以兄弟迄今不敢吐实,无论贤弟能否置信,但望贤弟容我说明数事。”
白春帆沉声道:“快说!”
五贝子道:“玄武官主爱才若渴,贤弟才华武功无一不超绝轶伦,极欲借重使玄武宫得以发扬光大,但贤弟语意之间似对玄武官不满,更忌惮贤弟倘若相助东方黎明,故有西山北麓情事……”说着强笑一声,道:“倘欲致贤弟於死,那晚贤弟能安然无恙离开否?”
“炉香中施放奇毒可有解说么?”
“那不过是屈服贤弟一种策略而已,岂可当真?兄弟也曾再三劝阻,但不蒙采纳亦无可如何。”
“北斗峯之事如何解说咧?”
五贝子道:“昨日贤弟赶往北斗峯,明知东方黎明已遁去,尚欲只身前往北斗峯上,试问玄武宫主怎不动疑,兄弟闻听曾大魁回报不禁大惊,赶往劝阻,才将搜觅贤弟玄武官高手撤去,不然,贤弟怎能平安无事转返京城,是以兄弟更无法敔齿。”
白春帆默然久之,缓缓放开五贝子,取出一包伤药,沉声道:“你救治属下吧,用无根水喂服。”
五贝子将伤药抛於一个受伤轻轻的属下,问道:“贤弟,你为何会来此?”
白春帆道:“小弟与冷姑娘返转相府,突接奉东方黎明一封密缄,谓擒获一玄武宫职司极高的堂主,获知玄武宫甚多蕴秘,命小弟郎速来此。”
五贝子叹了一口气,道:“不料你我均受东方黎明愚弄,东方黎明用心歹毒,意在使贤弟歼毙愚兄,成为玄武宫大仇,此举非但使乾坤圣手声威重振,重九黄山之会更反宾为主,遂其臣伏武林之志。”
白春帆冷冷一笑,道:“话虽然不错,但东方黎明信之所言亦非虚假。”
五贝子目光立现怒光,说出与东方黎明相见实情,继冷笑道:“他信中嘱愚兄可带四人前来,但最好只身一人赴约较为隐秘,因其言贤弟有不利於玄武宫主之意,倘为贤弟得知蹑踪而来反为不美!……”
白春帆鼻中冷哼一声。
虽然如此,五贝子却从白春帆眼神中察知对自己之言并未置疑。遂接道:“稍时回转寒舍,愚兄将东方黎明亲笔手书与贤弟过目,便知愚兄之言不虚。”说着一顿,又道:“但,愚兄此来一切均堕入东方黎明所算中,首先他来信竟算准贤弟登车之前恰好送在愚兄手中,愚兄发觉贤弟登车之时目光有异,知已起疑,因此愚兄等蒙面而来……”
白春帆道:“东方黎明未曾嘱大哥等蒙住面目么!”
五贝子叹息一声,道:“就是如此,愚兄才堕入他所算中,其次,他算准我等必用掌力震飞针,但飞针却脆嫩异常, 一遇阻力立即碎裂断折,针管中蕴藏有毒性极强药粉,弥漫飞扬,只吸入些微,便昏迷倒地,若无人相救,片刻之後即窒息而死,死状神似为极高的能手点穴致命,无法查出系毒发而死。”
白春帆似不置信道:“大哥何能如此清楚毒发身死後情状?”
五贝子用手一指壁角李铁痕,原来李铁痕已气绝多时,果如五贝子所言,面色栩栩如生,丝毫未有毒发身死模样。
突闻五贝子大笑,道:“倘或愚兄不幸死在此地,贤弟必无法卸去罪嫌,东方黎明借刀杀人毒计得酬,武林形势一日之间为之逆变,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言还未了,白春帆面色忽变,暍道:“我等快走,防东方黎明再生毒计。”身疾闪而杳。五贝子知白春帆必有所觉,忙道:“快走!”
一蒙面人道:“李铁痕尸体咧?”
五贝子沉声道:“留在此处!”率着手下退出。
片刻时分, 一条身影疾闪而入,来人正是乾坤圣手东方黎明,目中微露失望之色,喃喃自语道:“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老朽又落了败着,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亦差可自慰。”
忽闻窗外传来白春帆语声道:“东方庄主,在下可否进入屋中。”
东方庄主暗暗一震,料不到白春帆去而复回,忙道:“白大人请进。”
白春帆慢慢走入,微笑道:“庄主委实姜老弥辣,智计如神,果然五贝子真是玄武官内堂总护法,如非庄主点破,在下仍蒙在鼓中。”说着略略一顿,面色转为严肃,接道:“庄主可查出玄武宫确处及玄武官主是何来历?宝眷是否真为玄武宫主所掳?”
东方黎明黯然长叹一声,道:“自然五贝子决不能据实吐露,所以老朽设下诡计算准五贝子等人必昏迷在迷魂药粉之下,那时老朽与白大人会同*供,玄武官隐秘何愁不得,但天下事往往出入意料之外,原布伏四外的老朽九位至友竟不知何往,致玄武宫匪徒得无阻而入及时救醒五贝子等,为山九仞,功亏一进,令人惋惜。
白春帆道:“在下赶到时,五贝子已然醒转,倘非在下用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揭去其蒙面面巾,至今在下尚不知他就是玄武宫重要人物。”说着望了东方黎明一眼,又道:“亡羊补牢,犹未??晚,庄主现在应如何进行?”
东方黎明太息一声,道:“老朽方寸已乱,失误频频,大人赶至时老朽已然发现,但不便现身,五贝子挑拨之词大人不可深信,老朽现在已计拙力穷,大人去而复返,定有见教。”
白春帆道:“庄主宝眷是否为玄武官所擒尚不得而知,在下决竭尽全力查探明白,但庄主此举甚为不智,非但谤怨集身,而且亦影响整个武林安危,无疑玄武官系与清廷有莫大渊源,若引起清廷迁怒,庄主不啻武林公敌。”
东方黎明闻言不禁悚然而惊,道:“如大人之言是实,则重九黄山大会,玄武宫必蓄有重大阴谋,欲将武林高手一网打尽。”
白春帆正色道:“在下与五贝子虚与委蛇之故即在於此,意欲釜底抽薪,消弭武林一场弥天浩劫於无形……”说着望了东方黎明一眼,接道:“风闻少林高僧灵空禅师精擅耆卜,灵验异常,庄主不妨前往少林雪峯禅院相求一卜,当可推出宝眷下落……”
东方黎明不由泛起一丝苦笑,道:“灵空禅师神卜,老朽深知,但他近年来已不动卜占之术,恐为所拒,迢追长途返失时,反为不美。”
白春帆微笑道:“在下前岁尚未来京供职时,尝路经少林拜谒灵空禅师前辈,蒙他老人家器重,谓他日在下如有所求无不应允,庄主若愿一往,在下当修书一封。”
东方黎明闻言心中一动,沉思未答。
白春帆立时抱拳笑道:“在下不能久留,倘庄主愿往,只须遗一介之使索函,在下当不负庄主所望。”说着疾闪出室而杳。
第三十四章 玉筝催魂频传急
华灯正上,燕京城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熙来攘往,酒楼饭庄内弦歌不绝, 一派歌舞升平气象。
相府门前一如往常,欲圆蟾魄散出迷蒙光辉,映着门前一对洁白石狮上,栩栩如生。
仲秋八月,燕京已略有凉意,萧瑟西风卷起一片两片离枝落叶,凉月如梦,使人不禁油然泛起一种无名倜怅感觉。
门内忽走出一个锦衣带刀武士,面红如布,眼中充满红丝,醉意醺醺,又腰挺胸立在墙下,眺望街景。
相府座落在一条宽敞胡同内,行人寥落,街心仅有四五玩童各推着一盏兔儿车灯,腹内均燃着一只红烛,转圈儿前後追逐,嬉笑不绝。
锦衣武士正瞧得出神,忽瞥见两条淡烟般人影飞跃在墙角, 一闪翩入宅内,不禁把醉意吓醒大半,身形疾转,欲待奔入傅警,忽觉肩头一紧,只听传来语声道:“卢兄不可,府内也有万全准备,白大人算准他们必然此时前来,我等远是照常一般依计行事。
别面一望,见是同房至友相府武士快刀徐义,诧这:“徐兄,你从何来?”
快刀徐义笑这:“徐某藏身对街屋面上,飞檐敝身,就是等侯他们前来如计施为,卢兄只须紧记白大人所嘱,不可多管闲事。”说着一闪而入。
他地形稔熟,翻入一座花木扶疏的跨院内,身形闪隐暗处。
一列三间,雕花长窗,房内灯光如昼,仿闻叮叮落子之声。
忽见五贝子及福宁郡主跨入院中,五贝子轻笑一声,这:“二弟雅典不浅,可欢迎我等不速之客么?”
房间倏地开启,白春帆目睹福宁郡主,似出意外诧道:“大哥大姐来此为何不经通报?”说时萧客进入。
与白春帆对奕是相府西席,目睹贝子、郡主,抱拳施礼立即告辞退出。
五贝子笑这:“愚兄妹不愿惊动相国,翻墙入内,望乞见谅 ”
福宁郡主嫣然一笑,道:“我那弟妹咧!”
白春帆面上一红,道:“大姐取笑,方才相国夫人已收冷姑娘为螟蛤义女,摆酒庆贺,相国饮了几杯酒徽有醉意,已回房安眠,冷姑娘现陪伴老夫人在聊天,待小弟请地前来与大姐见面。”
福宁郡主玉掌轻摇这:“不必了,我们有要事与二弟相商。
白春帆道:“什么要事?”
福宁郡主这:“此事是二弟极愿一闻者。 ”
白春帆面泛微笑这:“谅大姐想做现成媒人,讨一杯喜酒暍,小弟还不想……”
福宁郡主道:“二弟你误会了,玄武宫隐秘可愿一闻?”
白春帆面色一怔,笑意全饮,渐变寒肃。
五贝子长叹一声,道:“愚兄知二弟误会已深。”说着取出东方黎明亲笔手书,接道:“二弟不妨过目!”
白春帆接过展阅,徐徐说道:“东方黎明深谋远虑。智计如狐,委实系玄武宫辣手强敌。
五贝子见两封信笔迹一般无异,知亦是东访黎明亲笔手书,匆匆一阅,递在福宁郡主手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