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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刀-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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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芒堪堪触及三少年咽喉要穴,青衫少年冷笑一声,突横掌疾拂, 一股劲风直击过去,三根银芒顿时磕飞坠地。
  青衫少年疾逾奔电掠向室外,只见一赤发头陀正自窗侧倒跃退出,瞥见少年掠出,大暍一声,右掌猛击,呼的一股排空巨飕撞向青衫少年。
  那青衫少年身未落地,双掌推出,与赤发头陀掌力猛接,轰的一声大震。
  赤发头陀身形撼摇了几下,目露惊容,大暍道:“好掌法,再接贫僧一掌试试。”
  青衫少年双足沾地,肩头钢刀,倏地应腕出鞘, 一抹眩目紫虹疾闪。赤发头陀惨噑出声,身首异处,鲜血如柱喷出,沭目惊心。
  屋内忽傅出天智星蒲奎语声道:“少侠快来!”
  青衫少年身如离弦之弩般飞掠入内,只见三银灰长衫少年已昏迷躺地。
  天智星蒲奎立在一侧,皱眉道:“此三人来时已服下他门中毒药,万一失手被擒或遭受暗器,体内气血必起非常变化,无药可救,少侠欲使他吐出蕴秘,恐全落空了。 ”
  青衫少年摇首道:“未必,在下三粒丸药可便毒性延缓发作,除非他们亦对本门蕴秘无所知……”说着伸指点向三人后脑,徐徐出声问道:“三位是何来历?”
  一人呓语答道:“我等乃无极帮门下。”
  青衫少年正是狄康,与天智星蒲奎互望了一眼,现出惊愕之色,以蒲奎见识之广,迄未耳闻江湖中有这么一个无极帮组织。
  狄康道:“那灰衫少年是谁?”
  “他乃敞帮总护法!”
  “姓甚名谁?”
  “不知!”
  狄康呆得一呆道:“贵帮主是何来历?”
  “不知!”
  “贵帮总坛何在?”
  “不知!”  —
  一问三不知,纵是狄康机智过人,也不禁大感困惑。
  蒲奎问道:“三位来自何处?”“不知!”
  蒲奎望望狄康一限,道:“老朽看来不用问了,无极帮显然是一极秘密的江湖组织,隐秘异常,不逊于紫衣教。”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只要有陈谦和其人,内中即不无蛛丝马迹可寻。
  狄康点点头,叹息一声道:“在下忧虑人手不足,势难兼顾无极帮紫衣教及乾坤圣手东方黎明等人举动。”
  忽地周易疾掠而入,微笑道:“老弟不必心忧,此乃斗智之局,我等好离去了。”说着扬掌一拂一股疾风*压无极门之手下,立时窒毙,五官内渗出黑血,接着又道:“唐环冷独及南荒双煞已追踪屠龙方朔关贤弟,调换岷山四毒赶返,襄助老弟查明无极帮蕴秘,蒲老师智慧惊人,不难水落石出。”
  狄康徽徽叹息一声道:“在下极欲探明太白山庄,救出家父,不料枝节横生,内情错综复杂,在下年轻识浅,无法担此重任,老前辈德高望重武林,可否容在下不插手其中……”
  周易摇首微笑道:“老弟你已是威震武林的大侠了,只是你不愿露出来罢了,但在每人心目中却留下着有不可磨灭的印象,只有老弟你才可慑服东方黎明,紫衣教无极帮也只有你可与其抗衡,老朽等仅能聊供一己之得,共襄其成,不说别的,老朽名望蒲老师岂能听命与我。”
  蒲奎道:“周大侠之话委实不错,蒲某一生从不信服人,独来独往,恃才傲物,他不配驱使蒲某。”
  狄康黯然、一笑道:“在下何德何能……”
  周易手掌一摇,正色这:“老弟天才横溢,气质超轶群伦,令人不禁油然泛起诚敬钦服之念,此乃天赋使然,非人力所可强求,现欧阳哲及程姑娘失踪,如非为无极门所擒,定有非常原因,谅与老弟极有关连,老弟岂可撒手不管,走,。”
  一声走字出口,快步离去。
  须臾,牛角湾啸声频频,人影纷飞,屋内屋外发现七具尸体,却不明来历,但知与朝元寺大有关连。
  于是,江湖中暗潮迭涌,风云更急,蕴酿着、一场惊人巨变。
  安庆滨临长江,万商云集,市廛繁荣,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熙攘不绝。
  芝云斋系安庆首屈一指糕饼店,其做的糕饼糖食精美味腴,令人齿颊留香,一层兼营野味卤菜,尤更脍炙人口,每每抢购一空,供不应求,真可说是门庭若市,日进斗金。
  紧邻神农堂中药老店最近半月来亦是生涯鼎盛,因该店敦请一位韩乐湘大夫应诊,这位韩大夫年逾不惑,面色白净儒雅,气度翩翩,疑难重症,无不着手成春。
  这日午牌时分,火伞高张,汗流如蒸,大街上行人渐渐稀少,韩乐湘与店主在柜上相对而奕,车七进五,炮三平九,聚精会神搏杀。
  店主是一大胖子,裸着上身,露出一身臃肿肥肉,左手摇着一把大蒲扇,呼呼直煽着,可是禁不住汗流如雨,忽高声呼唤店中小厮道:“快取两斤陈年好酒,去隔壁芝云斋买四味下酒卤菜。”
  韩乐湘笑道:“又要你破费,在下委实过意不去。”
  店主哈哈大笑道:“一杯在手,其乐无穷,所费无几,先生此话不嫌寒蚕了点么?”
  小厮片刻送来四碟鸡肉、冤腿、鹅肝、糟鱼, 一壶竹叶青。
  两人杯酒对奕,谈笑风生。
  突然,只见一美艳青衣少女神色匆徨走入神农堂内,娇声唤道:“店主,韩大夫在么?”
  店主呵呵大笑道:“姑娘,这不是韩大夫么?”。
  少女凝睁望了韩湘乐一眼,裣检袵下拜。
  韩乐湘慌忙立起道:“姑娘施此全礼则甚?”
  少女浅然一笑道:“家父十日前忽背部生一疗疽,百药周效,今日加剧,脓血溢流,命已垂危,乞大夫一救。 ”说着星眸淌出断线泪珠,又盈盈拜了下去。
  韩乐湘道:“姑娘,医乃仁术,只要有救,断无不治之理,不过令尊屡经廷医,百药罔效,恐学生亦无能为力。”
  店主忙道:“韩大夫,你乃今世华陀,着手成春,姑娘或有可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试为一洽如何?”
  韩乐湘点点头命小厮背起药箱,道:“姑娘就请带路。”
  少女闻得韩湘乐应允随往,不禁破涕为笑,谢了一声,领着韩湘乐一行走出店外。
  穿过一条横街,转至一小巷,少女向一矮窄门前走入。
  只见是两进厅屋,虽嫌陈旧,却也布设洁净不俗。
  少女一掀门帘,领着韩乐湘进入房内,病者裸着上体伏在杨上呻吟不绝。
  一身着蓝布衣裤的老妪坐在杨沿用净布拭除背疽脓血,少女低唤了一声道:“娘,女儿为爹请来韩大夫治病。”
  韩乐湘快步走近杨前,端详了病者一眼,只见背穿三孔,紫肿坟起,脓血溢流,腥臭中人欲呕,忙道:“速取药箱来!”
  小厮趋前,将药箱打开,韩乐湘取出一只瓷瓶,在病者患部倾洒黑色药末。
  顿时病者只感背部清凉,多日来痛楚灼焚立消,久未成眠,困倦不堪,不禁双睫沉重合上,昏昏入睡·
  少女及老妪由不得绽开笑容,忧念稍释。
  老妪低念了一声。“救苦救难王菩萨!”
  韩乐湘道:“学生不敢贪天之功,分明尊府积德庇佑,再过半个时辰毒侵内腑便已不治了。”说着取出一张膏药,用火熏用,贴敷患郡后坐在案前书下一药方:
  忍冬藤 二两、蒲草 三钱、紫花地丁 一两、贝母 三钱、甘菊花 三钱、黄柏 一钱、天花粉 三钱、枯便 三钱
  书罢放下羊毫,道:“此方以无根水煎服,每服一碗,连用三剂,三日后再来神农堂换药处方,令尊症状甚重,需时半月方可痊愈。”
  老妪千恩万谢,少女盈盈二顺道:“救治家父大德,容后图报,不知诊金……”
  韩乐湘笑道:“学生诊金不计多寡,富者需费钜万,贫者赠药送诊,姑娘孝心可嘉,学生何忍索酬·言罢与药童走出。
  半月后二更时分,少女又走入神农堂,嫣然一笑道…“家父已痊愈,大德容后图报。 ”
  说时献上白银一锭,结莫二十两,接道:“区区之数,不足言报。”
  韩乐湘慨然收下,道:“学生尚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听店伙言说姑娘每日必来芝云斋购买饼食密饯卤菜。”
  少女嫣然一笑,玉层红晕,答道:“我叫梅芷兰,家母乃陈大善人公子乳媪,家父亦在陈府充任帐房,公子已逾三旬,膝下只一五岁幼子,陈大善人钟爱异常,囚其喜食芝云斋之糖食,每日命我来此购买。”
  韩乐湘微笑道:“原来如此!”
  梅芷兰盈盈二瞄辞别而去。
  一连又是数日,神农堂内韩乐湘应诊病人列队守候,应接不暇。
  蓦地——
  大街上传来一阵奔马如雷蹄声,至神农堂外戛然而止,只见店外走入两个青衫老者目光炯炯,步履轻绝,分明身负武功,后随一明眸皓齿,美艳少女,正是那梅芷兰,莲步匆匆闯入韩乐湘室中。
  韩乐湘正为一病者扶脉,瞥见梅芷兰闯入,不禁啊了一声道:“梅姑娘来此则甚?”
  梅芷兰柳眉徽皱,裣袵一福,道:“奉了家主人之命,请韩大夫一往,门外已备了马匹,万望先生赐允。”
  韩乐湘闻言不禁呆得一呆道:“陈大善人患病了么?”
  梅芷兰接首道:“不是,是家主人爱孙突罹怪疾,高烧呓语,遍体发出红斑,咯血抽筋。”
  韩乐湘道:“病了多久?”
  前日深夜!”
  韩乐湘皱眉沉吟须臾,方道:“为何射误甚久?”
  梅芷兰道:“家主人素信服一位方大夫,那知方大夫下了两帖药后,病情不见减轻,反更加剧,不禁束手。”
  韩乐湘略思索,道:“此间有甚多病人,我去去就来,不能在陈府留下。梅芷兰嫣然笑道:“那是当然!”
  韩乐湘为那病人处了方后,命药童背起药箱,随着梅芷兰走出店外。
  一个青衫老者扶韩乐湘跨蹬上鞍后,亦自一跃上骑,率先开道, 一行十数骑得得扬尘奔去。
  陈谦和大善人寓居安福巷,气派宏丽,八字门墙,宅内甲第连云,飞檐啄角,亭园宽广。
  韩乐湘到达后扶下鞍来,只见宅内趋出一面色红润老叟,凤目圆脸,颔下一部花白短须根根见肉,神态霭和,目泛忧容,不禁长施一揖,道:“学生来迟,望乞海涵。”
  陈谦和双拳一抱,微笑道:“不敢,为了小孙竞劳动先生移趾光降,未晃不敬,容后图谢。”说罢肃客延入。
  韩乐湘道:“看病要紧,叮否容学生察视令孙病情。”
  陈谦和领着韩乐湘走向一座高阁,拾级而上,阁楼内仆妇如云,见着陈谦和领着韩乐湘登楼,纷纷走去。
  一间宽敞厢房内一老夫人及一少妇目眶红赤,杨上躺着一垂髻幼童,面目洞凹,瘦弱支离,俩面呈现红斑,口角流涎呓语不休,双睛徽徽上翻。
  老夫人落泪道:“韩大夫,此子如有可治,乞怜垂救,当不惜重金相酬。”
  韩乐湘微笑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倘令孙命不该绝,学生当悉心诊治,老夫人不必忧急。”说着伸手一摸幼董额角,只觉触手火烫,不禁眉头微皱。他这皱眉并不打紧,陈谦和夫妻及少妇不由心神一震。
  韩乐湘缓缓伸出三指,坐在杨沿,扶着幼童寸关尺察视脉象。
  阁楼上顿时鸦雀无声,寂静如水。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韩乐湘神色凝重,换手扶脉。
  半晌,韩乐湘长吁一声,松开幼童左腕,缓缓立起, 一语不发,右手招来药童卸下药箱取出一粒红丸用净水研磨成汁,徐徐喂下幼董口中。
  陈谦和心中忧急按耐不住,道:“还有救治么?”
  韩乐湘道:“学生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谦和闻言不禁怔得一怔,答道:“老朽并不避讳,先生有话只管说出。”
  韩乐湘略一沉吟道:“令孙之疾百不一见,乃三症并发,系受鬼靥所罹,阴祟之气不除,令孙无救活之望。”
  陈谦和神色徽变道:“是否小孙出外游玩时误中邪恶?”
  韩乐湘摇首道:“不是,学生心疑阴祟就在耸府。”
  陈谦和道:“不知先生可否找出?”
  韩乐湘沉吟长久答道:“此非夜静无人之际,学生巡视尊府亭园楼阁寻出阴祟所在,但非一蹴即成,须耗费札当时日不可。”
  陈谦和抱拳一揖道:“有烦先生了。”
  韩乐湘索笔处下一方后,道:“神农堂内还有病人守候,学生晚间再来,令孙现可入睡,尚无性命之忧。”
  陈谦和转面向上望去,只见幼童已呼呼入睡,呓语已止,不禁泛出笑容,立命外间备马。韩乐湘告辞趋出。
  华灯初上,大街上游人如云,玉魄镜悬,散出迷蒙清辉,习习清风,将日间溽暑尽涤。
  一条僻巷内忽转出五人五骑,蹄奔如雨向神农堂驰去。
  大胖子店主裸着上体坐在店门首呼呼摇扇眺望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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