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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湛点点头,目光注视了狄康一·眼,道了“此人来历你们知道么?”
杜氏姐弟心中明白是指狄康,然而目前处境非佯装不识不可,摇摇首答道:“不识!”
诸葛湛道:“现在老朽不能走气”
杜紫苓星眸中泛出惊诧之容,道:“义父,你老人家这是为何?”
诸葛湛长叹一声,道:“紫衣教主在老朽身上做了手脚,他点穴手法蹊径别走,独宗一功,仅传授罗七一人知之,罗七一天之内与老朽解开三次穴道,现在罗七逃逸无踪,除了东方黎明外,恐无人能解开。”
杜紫苓道:“义父放心,女儿同行中就有一点穴名手……”说着,向杜雁飞示了一眼色。
杜雁飞迅疾无伦将诸葛湛背起,双双如飞奔去。
东方黎明目睹杜氏姐弟到来,已留了心,心急诸葛湛为杜氏姐弟带走,无奈被狄康牵制住,不能稍一缓手,但双方对答却听得一清二楚,暗道:“他们姐弟竟不识与自己相搏之人么?”手中缓得一缓。
那知他这一恍惚之间,被狄康急攻三招,迫得连连退后,诸葛湛已被救走,情急大暍道:住手!一倏地飘身翻开五丈。
狄康住手徽笑道:“诸葛老英雄被一双义子女救走,东方老师应该庆幸才是,为何如此忧急 东方黎明不禁语塞,面色发青,半晌冷笑道:“阁下不知此事关系整个武林安危么?”
狄康道:“东方老师可是指金精铁母么?”
东方黎明颔首沉声答道:“不错,正是此物,金精铁母如沦入紫衣老鬼之手,铸成犀利兵刃,武林恐怕惨遭血腥屠戮杀却。”
狄康冷冷一笑,道:“东方老师,你该计算诸葛湛陷身紫衣教有多久了!”
东方黎明不禁一怔,道:“屈指算来,已逾十月,阁下此问老朽茫然不解。”
狄康面色沉肃道:“诸葛湛除了四肢被点住穴道外,精神健旺,倘非诸葛湛将金精铁母藏处及冶剑之法吐实,紫衣老鬼焉能如此礼待于他?”
东方黎明闻言只觉此中确有道理,望了狄康一眼,道:“诸葛湛刚愎自负,老朽夙所深知,怎会被威武所屈!”
狄康淡淡一笑,道:“诸葛湛既然如此重要,不囚在大巴山紫衣总坛,反移置在曹家洼,可见诸葛湛此刻已无足轻重……”说着,徽徽叹息一声,道:“如非东方老师拦阻,真象已明,你我此时已铸大错,夫复何言。”说着,转身飘然走去。
东方黎明呆得一呆,目睹狄康身形如行云流水般,走出四五丈外,朗声叫道:“阁下意欲何往?”
狄康头也不回,道:“雪泥鸿爪,游辙无凭,在下天涯作客,处处为家。”仍自飘然走去。
东方黎明高声问道:“阁下可是康秋么?,”
康秋在他心中郁闷甚久,强行按忍耐住,但这时如骨梗在喉,非欲倾吐以平胸中郁积。狄康突然回面徽徽一笑,道:“在下并非康秋。”
人虽去远,却字字清晰,铿锵入耳,东方黎明不禁楞住,暗道:“难道自己猜测错了么?”
口 口 口东方黎明朝杜紫苓姐弟离去的方向奔去,约莫奔出七里之遥,只见去路三条迅快的身形飞掠向来。
他认出是自己率来的玄武官高手,不禁停步问道:“罗七闻九洲两人被逃去了么?”
一个瘦小五旬老者答道:“他们武功奇高,连伤五人后,逃往一座孤峰之上,凭险而恃,敝宫门下亦从曹家洼纷纷赶来,将孤峰团团围住,现正相持中。”
东方黎明道:“骆老师,我众敌寡,为何不一鼓作气,双双戍擒。”
骆姓老者道:“孤峰之上尚有其他紫衣匪徒,岩壁光滑如削,易守难攻,东方庄主,那诸葛湛咧?”
东方黎明不禁脸上一热,道:“被云台山杜氏姐弟救走,三位来时未遇么?”
三人互望了一眼,骆姓老者答道:“我等来时,曾发现两条身影奔往西北,不过相距甚远,藉着翳林木掩敝,一闪即杏。”
东方黎明略一沉吟,道:“骆老师,有烦赶返孤峰之下,传命尽力不使罗七闻九洲逃遁,老朽偕同两位寻觅杜氏姐弟下落,诸葛湛关系武林安危,黄昏日落之前老朽决赶来相助。”
骆姓老者闻言低应一声,转身纵身一跃如飞奔去。
东方黎明偕同一双玄武官高手改向西北奔去,约莫出得十数里外,只见一条清澈见匠小溪,宽仅两丈许,浅只及膝,游鱼可数。
隔溪十数株合抱大树,浓枝密叶下可见一幢黑黝黝巨屋,阴暗晦沉。
溪滨两只水牛正嚼食着一晕,牧童仰睡在草地上,以竹笠覆面,鼾声如雷。
东方黎明三人跃过溪,落在牧童身旁,唤道:“牧童哥,老朽可否借问一声?”
牧童显然熟睡如泥,东方黎明连唤了数声,才推开竹笠翻身,擦擦眼皮,打量了东方黎明三人两眼,笑道:“老丈可是迷失途径么?”
东方黎明道:“老汉并非迷失路途,请问可曾见过一双少年男女背着一老叟经过此处么?”
牧童才十二岁,眼珠骨碌碌一转,道:“瞧见了,现在此屋中。”说着,伸手一指那幢黑黝黝大屋。
“星主人是谁?
“陶漠山!”
蓦地,随风飘来清朗笑声道:“东方伯父,你寻找义父么?义父现在静养,他老人家算准东方伯父必循踪寻至,着小侄在此守候。”
东方黎明循声望去,只见杜雁飞立在一株树下,含笑屹立着,只听杜飞雁又道:“东方伯父请随小侄去见义父。”
杜雁飞说后,倏地转身望林内大屋走去。
东方黎明心疑杜雁飞必有诡计,身如脱弦之弩掠往林中,高声道:“杜贤侄,诸葛兄被制住穴道解开否?”
三人先后扑入林中,却不见杜雁飞影踪,不禁心神大震,面色一变。
只听杜雁飞语声传来,道:“义父穴道虽已解开,却虚弱异常,东方伯父为何止步停身不走?”
语声仅在两丈开外,但林中枝柯蔽日,阴森恐怖,东方黎明由不得泛上一缕寒意,但既然来了则不能示惧,明知龙潭虎穴,刀山油锅,亦要放瞻前行,鼻中冷哼一声,洒开大步向巨宅走去。
“东方伯父,义父有请。”
东方黎明恶念顿生,忖道:“自己施展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制住小畜生,那怕诸葛湛不听命就范。”虽如此想,却神态从容,暗蓄功力,待相距不远之际,五指迅如雷光石火扣住杜雁飞腕脉重穴。
杜雁飞似洞察东方黎明心胸,俟东方黎明约莫相距五尺左右时,突跨步入门,高声道:“东方伯父到!”丝毫不动声色。
专方黎明暗暗骂道:“小畜生算你命大!”心内大感失望,三人先后跨入这间大屋。
屋内光线幽暗,凉风飕飕,沉寂似一泓死水般,弥漫着一种霉朽气味,东方黎明由不得忐忑不宁,慢步走入。
忽然, 一间侧厅内灯光疾明,烛火照耀,传出诸葛湛苍亮语声道:“东方兄,小弟疲惫不堪,未能出室迎迓,望乞见谅。”
东方黎明回首向玄武宫两高手示了一眼色,命他们护住室外。
一双玄武宫高手会意,倏地立在门外两侧。
东方黎明跨入侧厅,只见诸葛湛盘膝坐着胡床上,暗暗一惊,道:“看来他已解开被制穴道了。
目光向室内一巡,却未发现杜氏姐弟。
诸葛湛道:“请坐,东方兄来此必有赐教,请即见告!”说着,手掌轻轻击了两下。
厅外忽走入一青衣中年男子,面目森冷如冰,手托着一只木盘,盛着三盌香茗放在茶几上,望了东方黎明一眼,转身退出,目睹一双玄武宫高手,冷冷说道:“两位何妨就坐,聆听武林大势,无须护住门外,倘存心图害,两位只有束手待毙,决无还手之能”
两玄武宫高手闻言顿时面泛杀机, 一个麻面老者冷笑道:“尊驾无礼,自取死路,怨不得老朽心辣手黑。”
陵地一掌劈出。
距离既近,出手又快,掌力阴柔,若被掌力按实,外表无损,五脏六腑却糜烂如泥,端的阴毒无匹。
眼见就要接实,麻面老者忽感一股暗劲将自己掌力卸于无形,不禁大惊,只见那青衣漠子右臂疾抬,五指如电将腕脉扣住,冷笑道:“阁下似自不量力,要知玄武宫武功并非天下无敌:
达摩三剑诸葛湛沉声喝道:“快快住手!”
面目森冷青衣汉子冷哼一声,缓缓放开五指,昂然飘身出厅。
东方黎明不禁心神大骇,道:“这位是何人弟子?”
诸葛湛道:“陶漠山嫡传弟子!”
陶漠山是何许人物?”
诸葛湛朗笑一声,道:“东方兄未免问得太多了吧!”说着,目注两玄武官高手,接道:“两位来此是客,何妨请坐,没奈何般欠身坐下。”
诸葛湛淡淡一笑,道:“东方兄有幸能托身玄武官主门下,图霸武林之志早日得遂,小弟预 为之贺。”
东方黎明面色激沉,道:“诸葛贤弟为江湖谣诬所惑,愚兄也不怪你,要知玄武官主乃愚兄昔年旧交,应愚兄之请相助剪除紫衣老鬼,紫衣老鬼实为武林首恶元凶,一则诸葛贤弟陷入魔掌,武林人人自危,再则愚兄妻孥亦被紫衣老鬼掳去,于公于私,愚兄与紫衣老贼誓不两立!”
诸葛湛闻言大愕,诧道:“嫂夫人及侄儿侄女被掳去了么?”
东方黎明长叹一声,道:“愚兄并非挟玄武宫自重,但武林中伤之言,予愚兄打击至钜,呼救无门,而沧湏山庄祝融为灾,太白山庄又几遭灭门之祸,几无一人仗义,视愚兄如仇仇……”
诸葛湛道:“这个小弟知道。”
东方黎明不禁一怔,道:“贤弟为何知情?” ;
诸茸湛答道:“紫衣教主待小弟如同上宾,武林大势,东方兄生平无不详细道及”
东方黎明沉声道:“贤弟你也相信么?”
诸葛湛道:“事实显然,由不得不令小弟相信。”
东方黎明激怒异常,面色铁青,须发怒张,身形倏地暴起,似自知不应在此时此地发怒,极力压抑心头之忿,面色渐趋平常:徐徐坐下,长叹一声道:“是非功过,盖棺论定,愚兄知贤弟因程晓岚之死误会太甚,殊不知中了紫衣老鬼借刀杀人之计。”
诸葛湛微笑道:“此刻小弟对东方兄观感转变了,因为紫衣教将嫂夫人掳去,居心叵测,险恶易见。”
东方黎明道:“是以愚兄急于要与贤弟晤面,最要紧的就是程晓岚兄托贤弟保存之金精铁母,且贤弟精于冶剑之学,若铸成八柄利剑,可求武林百年平靖。
诸葛湛朗笑一声,道:“小弟能保全性命,全仗着精于冶剑之学,至于金精铁母藏处,程晓岚当年交与小弟一张藏图,图上只绘明山川形势,并未注明藏处……”
“那图现在何处?”
“小弟携往金城关,不幸在三年前狂风大雪之夜竞不翼而飞。
“什么?”东方黎明大惊失色,道:“竟被偷走了么?被窃三年贤弟怎未一语提及。
诸葛湛太息一声,道:“此图虽被偷去,到手之人如同废物一般,倘张扬出去,反增纷扰,不过……”
东方黎明情急于色,道:“不过什么?”
诸葛湛徽微一笑,道:“那张秘图竟落在紫衣教主手中。”
东方黎明神色一变,道:“如此说来,那金精铁母已为紫衣老见得去了!”
诸葛湛摇首道:“不曾,他缺少一物,那程晓岚尚持有一枚古钱,钱上花纹印在图左上角,
显露藏处确址,但程晓岚那枚古钱现亦不知落在何人手中……
东方黎明默然无语,脑际泛出鲁英峰人影,暗中切齿痛恨,认定系鲁英峰取去。
只听诸葛湛接道:“所以小弟陷身紫衣教手中,得能苟廷残喘,亦在于此,但小弟默察山川形势,金精铁母就藏在大巴山中。
此言一出,更加深了东方黎明歼灭紫衣教之念,点点头道:“无论如何,愚兄此次前来,意欲借重贤弟在武林中人望,登高一呼,如能救出妻孥,有生之日,皆戴德之年,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至于江湖中蜚短流长,日后必水落石出,愚兄概不计较……
诸葛湛放声大笑道:“东方兄言重了,同是道义至交,小弟何能坐视。”
东方黎明闻言双眉一剔,道:“贤弟一言九鼎,重如泰山,有你这一句话,愚兄便放心了。一说着,目光一巡,道:“云台杜氏贤侄为何未见?”
“他有事离去了!”
东方黎明略一沉吟,道:“宅中只有贤弟一人么?”
诸葛湛道:“宅中内院现有紫苓义女同道至交多人,晚一辈人物自有其乐,我辈老朽,与他们格格不入,何况他等脱俗已惯,不耐拘束”
东方黎明忽目注一双玄武官高手,微笑道:“两泣请先去溪畔相候老朽,老朽片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