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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相残,这种惨剧让他要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他明白鲁冰那句带着浓浓的威胁的话,老死不相往来!是在告诉他,如果他再继续追查下去,只能是鱼死网破。
追查?拿什么追查?以鲁冰慎密的个性是绝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让人来抓住她的痛脚的。而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测罢了。别说他没有证据,即使有,他也做不到鲁冰的那份狠绝。
算了吧,真的算了吧!
鲁常青起身走出了书房,书房外一片黑暗的死寂,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借着壁灯散发着的幽暗的光,他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
推开了鲁荷房间的门,黑漆漆的房间内带着萧索的肃穆,他打开了灯。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到鲁荷的房间,房间内一切都还停留在鲁荷结婚后的模样,入眼的只是白和绿两色简单中透着优雅的装潢,橄榄绿色的床罩上,摆放着两只橄榄褐色的枕头。
鲁荷似乎一直偏爱绿色,代表着宁静、自然、生命和希望的颜色。可是就是那样的一个她竟然会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默默地叹了口气,鲁常青关上了灯退出了鲁荷的卧室。
走到了鲁冰卧室的门口,他习惯的轻轻叩了几下门,半晌才醒悟,自从肖红离去后,目睹了范永文和鲁荷的背叛后,门内已经不会再有那个古灵精怪的人来为他打开这扇紧闭的门了。
推开门,粉蓝色的窗帘半遮半掩挡住了泻进室内的夜色,他走到床头摁亮了床头白色的落地花瓣灯,灯中橘黄色的柔光将白色的床幔晕成了淡淡的暗色,一只憨态可掬的毛绒绒的北极熊趴在了白色睡床的脚下,还有几只棕色的泰迪熊散在缀满蕾丝花边的粉蓝色床罩上。
看着充斥着粉蓝色、淡粉色、淡藕荷色的各种带着蕾丝花边的装饰的房间中唯一的一隅白色,他似乎还能看到那个跳着脚大喊着的小女儿嘟着嘴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继而又怅然若失坐在了床上。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让原本的轨迹被狠狠的打乱了!鲁常青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自己的两个女儿是这样的知之甚少,温婉的偏执,乖巧的狠绝,他是真的完全不了解她们的所思所想。
S市的仁和医院高危病房内,鲁冰眼睁睁盯着病床上的鲁荷,就好像丧失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不吃不喝也不动。很多年前的一幕幕都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的,都像是破了闸的洪水一般滔滔而出,席卷了她所有的记忆。
那个从小呵护着她,那个她叫了十几年姐姐的女人,那个曾经用尽了心机怀着满腔的仇恨的女人,明明应该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长长久久存在于那里的,此刻却颓败苍白的躺在那里。确认这个事实的时候鲁冰心里凉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冷从肺腑中升起来,一点一点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鲁冰就像是心里满腔的仇恨突然被抽空了那样,突然一下子找不到依靠了,找不到寄托了,整个人空空荡荡的,茫然无措的漂浮在半空中,再也没有一个能立足的地方了。
“不到黄泉无相见!鲁荷,我们之间的仇恨终于就要一笔勾销了。”鲁冰轻探下身体对着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的女人说道。
床上的女人没有声响,只有病房内“嗡嗡”作响的机器和呼吸机的“嗤啦”声回应着鲁冰的话。
“我发现我好像和这种病房很有缘,先是肖红,再是你。”鲁冰站直了身体环顾着病房,就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
“你知道嘛,当我看到你和范永文滚在了一起时的感受吗?生气?愤怒?其实都不是,我真的要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自己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帮摆脱了不履行诺言的尴尬。”
鲁冰凑到了鲁荷的面前,用手抚着她冰冷的脸颊:“你的儿子很健康,长得和你很像呢,只是可惜你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了,我亲爱的姐姐。”
“……”一滴一滴温热的泪滴在鲁荷的脸上,滴在抚着鲁荷脸颊的手上:“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背叛我?你不是已经猜出了我真正爱的人是谁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姐姐,我们两清了!”听到有人开门,鲁冰站直了身体转身,还未来得及擦去脸上的泪痕,就看到鲁常青和范正明正一起站在门外。
“冰儿——”鲁常青看着她,再看看她身后静静不动的鲁荷心如刀绞。
“小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范正明也没想到鲁冰会来,而且还是如此悲恸、泪流满面的站在鲁荷的病床前。
“我刚到。范叔叔,我听说阿姨故去了,您要节哀。”鲁冰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谢谢你过来。小文在五楼的加护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范正明问道。
“我一会儿过去。”鲁冰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看向父亲问道:“我刚刚直接到姐姐这来,没来得及问妈妈的情况,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妈妈颅骨骨折,颅内血肿,昨天清醒后又陷入昏迷,大夫说如果今晚她不能醒过来就有生命危险了。”
“是,是嘛。”鲁冰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用手扶了一下墙。
“冰儿,你不要紧吧?”鲁常青伸手扶住了她,看到她青白的脸色,心中的不安被无限的放大着,也许真的是自己弄错了,误会了她吧?这样的她的怎么会有那样的狠绝的心呢?
“没事,没事!”鲁冰摇摇手,“我只是有些低血糖,你们去看看姐姐吧。”
“常青,要不我在这陪陪小冰,你先进去看鲁荷吧。”范正明看着鲁常青说道。
“那,那好吧。”鲁常青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鲁冰,将她交到范正明的手中。
范正明扶着鲁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小冰,等小文的伤好了,我想把他调回H市。你看怎么样?”范正明意味深长的问道。
看来人还真现实,病房内的那个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这就急着给儿子找媳妇了。
“这样最好,阿姨也不在了,姐姐到底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小文他一个男人还要照顾孩子,实在也是力不从心。”鲁冰体贴地说道。
“小冰,你能明白就好。”范正明语重心长地说道。
“董事长——”就见洪明带着几名海农保卫部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怎么样?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了吗?”鲁冰一见洪明急忙站了起来迎上去焦急地问道。
“我们查了,真的只是一起交通意外。”洪明说道。
“是吗?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鲁冰神色黯然的身体晃了晃,被洪明急忙扶住,她低声呜咽道:“只要不是因为我牵连了他们就好。”
“小冰,刚刚我和你爸爸已经见过S市的处理这起意外的警察了,这起车祸确实是那个肇事的司机酒后驾车才引起的。”范正明没想到鲁冰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调查车祸,看来她们姐妹的关系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坏嘛。
“范叔叔,我想去看看我妈妈,您也进去看看姐姐吧。”鲁冰靠在洪明的胳膊上,没了什么力气的样子。
“那好,一会儿小文也该醒了。”范正明拍拍鲁冰的胳膊转身走进了高危病房。
正文 第114章 约定,下一4次把爱给你
其实,在飞机上的时候,在路上的时候,鲁冰曾经无数次想象自己站到范永文的病床前时,应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范永文看到自己又能说什么?
她设想了无数种场景,无数种对话,无数种心情。然而等她真正站到病床前、真正看到范永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更是一片茫然,她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一声声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好像要从口中蹦出来。
范永文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瘦削,不同的是他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他手上插着根输液管,一个呼吸器插在鼻孔里。
原本以为不爱就不会难过了,可是那种渗入了血液的青梅竹马的感情依然让她心痛。
心痛?是啊,心痛!
“小文——”鲁冰轻轻坐在了床边,手抚过那苍白的脸上一块块青紫的痕迹,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眼皮不住的抖动着。
“小文,醒醒,醒醒。”鲁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我妻子醒了吗?”嘶哑的声音从范永文口中传出,刚刚醒过来的他,眼睛的焦距还对不准,以为床边的是护士,便关切的问道。
“没醒。”鲁冰淡淡地说道。
范永文听到熟悉的声音,便回手去抓眼镜,一顿手忙脚乱后,终于看清了出了眼前的人,不太确信地低声唤道:“小,小冰?”
“是我。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鲁冰平静地问着,就要站起身。
“别走!小冰,别走!”范永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不走,只是想帮你倒杯水。”鲁冰安抚性的拍拍他的手,等他半天才不放心的松开后,便起身兑了一杯温开水,摁下按钮调好床的角度,再端着杯喂他喝下水。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拔下了针头,又耐心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出去。
“小冰,听说你收购了海农?”范永文拉着坐在他床边的鲁冰的手。
“不是我一个人,是和几个朋友合资。”鲁冰平静地看着他。
“金晓吗?”说道这个名字时,他的眸子黯了下来。
“他只是股东中的一员。”鲁冰淡然地看着他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叔叔说,你出院后,准备回H市发展。”
“还没定。我想等鲁荷醒过来再做决定。”范永文偷偷地盯着鲁冰的反应。
“那是应该的,你们是夫妻,很多事都需要商量着来才是。”鲁冰平静地说。
“小冰,如果我和鲁荷离婚了,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不能。”鲁冰依然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错过了就错过了,何必再去执意的挽回呢?”鲁冰抽回了自己的手,淡定地看着床上焦急的范永文:“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和你告别的。我申请了墨尔本经济与商业学院的名额,他们前不久刚刚接受了我的申请。”
“你要出国?鲁叔叔他同意吗?”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鲁冰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飘忽的笑,看得范永文有些心慌,她的笑容从没有这样陌生过,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小冰,不去不行吗?”范永文的一只手紧紧抓住鲁冰的手。
“呵呵,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怎么还做出这种表情啊?再说了,我只是去上学,又不是一去不回了。”鲁冰拍拍他的手。
“你会回来吗?”抓着鲁冰的手有着些许的颤抖。
“当然会回来的。我的家,我的公司都在这里,我怎么会不回来呢。”鲁冰笑看着范永文。
“你要去多久?”
“五年。”
这时,病房的门被突然推开,坐在床上的两个人一同看向门口,只见鲁常青脸色悲伤的走了进来。
“是谁?”鲁冰平静地问道。
“鲁荷。”鲁常青多了很多纹路的眼睛中哀恸难掩。
鲁冰微微闭上了眼睛,嘴唇轻轻颤动着,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把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不多一会儿,范正明也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鲁常青的肩说:“节哀。”又抬头看着床上木然的范永文沉痛地说道:“鲁荷走了。”
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先走错了第一步?是你还是我?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够永远保有一颗纯净的心,每天过着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又快乐的生活就够了,可是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一种奢望。
我们生在豪门世家之中,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下,其实还不如在刺骨的寒风中对金钱锱铢必较的小贩来得幸福快乐,因为他们才是能真真切切得把幸福与快乐紧紧攥在手里的。
你说过,我们都是父亲手中提线木偶,可是他又何尝不是世家中悲哀的牺牲品呢?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其实,我一直不愿意我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可是事到如今我所做的一切,别人欣赏也好,有所非议也罢,我都不会再回头了。
我会这样走下去,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鲁冰平静地看着躺在白色床单上的鲁荷,她的心从没有像这一刻那样平静过。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