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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魂(一)
秋,夜凉如水,一片萧寂。
杭州,首富燕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一切如流水般顺畅,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插曲。
坐在龙凤床上,我看着娇俏的新娘,心中死水一潭,曾几何时,我也落入如此地步,娶妻生子。可笑,荒谬之极,这个女人必定成为我和她这场婚姻的受害者,因为我不爱她。
“你睡吧,我走了!”我面无表情的说着,扭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她,也难怪,江浙第一美女竟被人冷落。
站在假山上,我呼吸着秋菊的甜香,远眺着北方,黑漆漆一片,但我却看见了,他正与妻把酒言欢,他的妻笑的甜淡如菊,依偎在他怀里。
“呵呵,呵呵”我不禁笑了,因为我看到他抱着的人分明与我有着同一张面孔,姐姐!我的双胞胎姐姐。
今晚月色宜人,我踱下假山,坐在湖畔的大青石上,就着月光看
那倒影在湖里的自己,“美”我不得不承认,我无愧这个字,一把揪下束冠,发如瀑布般散下,一袭红衣衬的我妖艳如鬼魅,鬼魅,这个词到真是适合我,记得他当年回京时曾说过,我如仙子,必是姑射之巅,仙魂陨落,凝神于斯,而今仙子已逝,鬼魅既出,岂不祸害人间!
“呵呵,呵呵~~~”我又止不住笑了,最近我笑的次数越来越多,经常不可自抑,我有病,病的不轻,应该是狂颠之症吧!我思索着,摇摇头。“你才有病呢!”象许多讳疾忌医的人一样指着水中的影子大骂!
骂累了,我又开始笑,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一阵阴风吹过,我打了几个冷颤,怕是真正的鬼魅来取我性命了,但我不怕。
“秋魂,你怎么又咳了,我给你的药呢!”一个黑影落在我身后。
我干吗要吃药,只不过笑的大力了点,开玩笑,我的命还没这么不济!我瞪了他一眼,却笑着说,“吕逸安,夜半三更,擅闯民宅。王法何存,堂堂江南王,竟做宵小行径,为吾辈不齿!”
他却没再做声,轻轻地走过来,环住我的腰,轻柔地吻着我的颈子,“罪加一等,偷香窃玉!”我轻笑着,却没阻止他。“闭上眼睛,”他大手一挥。蒙住我的眼睛,我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秋魂,我们找个暖和地儿,这太冷了!”我感到自己腾云驾雾的飞了好久,久的我已沉入梦乡。
“醒醒,秋魂!”讨厌,叫什么叫,我还没睡饱,我气的大落轻拍我的手,蹙眉道。“睡觉,睡觉,莫要扰人清梦!”
感到一阵窒息,我豁的睁开眼睛,一瞬间,他抬起身坐正。一脸君子模样盯着我。
我一边猛擦嘴,一边恶狠狠的回瞪,“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象我家阿黄一样,见人就咬!”
吕逸安扯了扯嘴角,却没说什么,他站起来,端起桌上的两杯酒,递给我一杯,正好本少爷口渴,我急于饮下,他却制住我的手,将唇凑向我的手中之物,却将他那杯硬硬的塞到我的口中,干吗干吗,好象在喝交杯酒,我就算要喝,对象也不该是他呀!
被人 灌酒的滋味不好受,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又大笑起来,吕逸安忙拿开酒杯,捋弄着我的后背,“秋魂,好点没”
好半响,才止住笑的我看着一脸惊慌的江南王,谁能叫冷面冷血的江南王惊慌至此,恐怕非我燕秋魂莫属了。嘿!我又多了一个裤下之臣,忍不住得意,我调皮地伸了伸舌头,‘你的酒有剧毒,我要呜呼哀哉了!“吕逸安生气地看着我,”秋魂,不许你再说这种话,我们刚喝了交杯酒,以后要同生共死!“
“呀!“我被吓到了,开玩笑,同生共死,岂不是有朝一日,你那个京城暴戾的又一直与你不睦的皇上要宰了你,我还得与他殉葬,划不来,我恨恨的想着。
秋魂(二)
我摇头,不语。
吕逸安俯下身来,缓缓的吻住我的唇,我感受到他的火热,却依旧融化不了我这块寒冰。
夜依旧漫长,能做的事却只有一件~~~~~~~
又是一个艳阳天,我窝在他的怀里,不愿睁开眼睛,但我知道,再不回去的话,那燕府真的要鸡飞狗跳了。
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我被温柔的放在软轿中,送了回来。望着惊慌的父母,我只是笑笑,没人敢问我的行踪,就连父母也不例外,无他,就因为他站在我身后。
“从今天起,秋魂是我的义弟!”他宣告性的向燕府所有的人扬了扬嘴,“可随时出入江南王府!”然后,不由分说地给我套上了他的玉扳指,讨厌,我怎么看,那东西都象一个桎梏,太沉太重!
我踯躅着回到新房,望了望已经梳洗打扮好的娇妻,微微一笑,“走吧,我带你见识一下燕府!”
她很乖巧,但我看的出来,她的不甘、怨恨,再怎么藏也没用,因为我是个中高手。
一上午就在见礼、奉茶中晃过去,我坐在书斋里把玩着御赐的琉璃珠,神游于天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荣妃爱弟国舅燕秋魂琉璃珠一条,以贺新婚之喜!’钦此,谢恩!”
“呵呵。”我笑出声来,什么时候,我变成姐姐的爱弟了,自小她就恨我怨我,有一次还故意推我下湖,差点就成了冤魂,怎么成了荣妃,连脾性都改了。我可意不去想那个人,可他偏来招惹我,隔三差五送个小玩意,名目都不胜数,好象他在千里之外,都能看到我跪下谢恩的样子,莫名其妙!
“秋魂,荣妃娘娘下了旨意,叫你开春进京,想一叙姐弟之情!”母亲谨慎地说着,仿佛那个荣妃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仙女一般。
“不去,没那个兴致!”我一转身,却被父亲拦下“秋魂,为父求你,一定要去,荣妃娘娘在信中虽未言明,却似有难言之隐,姐弟一场,你就忍心~~~~~~”
‘呵呵!“我忍心,我早就没心,不光没心连肺、肝、肠子、肚子都没了,我笑道,”我是何人,无官无品,无智无谋,就连个国舅的封号也是荫来的!我怎么帮得了荣妃娘娘!”
话虽说了,事却依旧要做,京是一定要上的。
我一向是个木偶,线也不知操纵在何人手中,但我知道,在我活过的十八载中,我身上的线愈睐愈多。我早已身不由己了,曾试着挣脱,反而愈束愈紧。
“不准去!”声如炸雷,可惜我天生不怕打雷。
“我下个月初二动身十七便可到京。”我自顾自地说着,拿了一只橘子左右端详着,仿佛可以看出花来。
他阴着脸,一把拽过我,搂在怀里,“秋魂,不要去,那是个陷阱,你会万劫不复的!”
“啧啧,”我咋舌不已,‘说的好象龙潭虎穴,那可是天子脚下,物华天宝之地,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奈何年幼,又无人陪伴,如今大好时机,岂可白百白错过。“我终于找到橘子的薄弱环节,撕开来
“秋魂,你执意咬往!“他盯着我,如刀似剑。
“不错,“我细眼如丝,笑脸相迎,”秋魂心意已决!”
“本王陪你一同前往!“他的手臂如钢似铁。
“什么!”我惊叹出声“不可,王爷虽是皇亲贵胄,但藩王不可随意入京,违者,杀无赦!王爷怎可为秋魂一届布衣,舍身犯险!”我慌乱地扔下橘子想挣脱他的禁锢。
“秋魂,你永远不知道我的心思,”看到我的无措,他却笑的如沐春风,“本王言出必行,决无更改之理!”
我只能哑然以对,但我知道,我必是个掀起惊涛骇浪之人。
春雷既起,大雨不远矣!
秋魂(三)
雨稀稀沥沥的下着,道路泥泞不堪,已经十余天了,却只行了一半的路程,看来到京之后免不了一顿训斥,我卧在马车里思忖着,不自觉浮上笑意。
“呵呵,呵呵!”不知道荣妃娘娘发起怒来可比做小姐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呵呵,呵呵”
感到一阵温暖,我睁开眼睛,“秋魂,你又受寒了,快把玉露丸吃了!”
吃药,从离家至今,每日不变的戏码,只要我一笑,必会吃药,“给你说了多少次,我没病!”
一把打落那珍贵的药丸,又倒头躺下。
“呜~~~~”他蛮不讲理,竟把药丸甫入我的口中,“你,太过分!”我瞪他,他却笑面以对。
看着他一身便装,却愈发的飘逸,我不禁有些憎恶身上的锦衣华服,象个被盛装打扮的宠物,即将送去表演一般。
“逸,”出了杭州,我便如此唤他,“你真的不怕,我可听说皇上在你府内外安置了不少眼线,万一走漏风声~~~~”我没说下去,道理不言自明。
“你多虑了,”他温柔的抚弄着我的头发,“我不会有事的。”他的眼睛让人心安,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又十天,终于看到京城。
我的心情突然好起来,拉着他问个不停,先皇在世时,他久居京城,自然熟知一切,他谈笑风生,妙语连珠,真让人怀疑眼前之人竟是江南王。
下榻仰圣驿,我不禁对皇城有了新的认识,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却不失贵气,见似热络,疏离之感却明显,笑容可拘的面容之后却有着不同的面貌,阴鸷、冰冷、残忍、嗜血。
我看的出,也感觉得到,但我燕秋魂是何许人也,这种伎俩对我太嫩,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少不更事,骄纵却又故做有礼,轻狂又故做深沉的皇亲国戚,最重要的是,我有一张可骗尽天下人的玉颜,美人当前,自然防范之心便少了几分,想看穿我再等个一千年吧!
于是,我在等候召见的日子里,天天出入公侯将相的府邸,夜夜笙歌,日日欢笑,每每被人掺回来,等待我的便是吕逸安的长篇说教和温柔的折磨。
“秋魂,陪我一日可好!”我知道他在京城无法露面,每日只有夜深才能与我相伴,寂寞呀,但我却无一丝怜悯,“不行,今日,威远将军相邀,晋王吕成安也会前来,我很想见识一下当朝最红的晋王是个何等人物!”
“不行,秋魂,你不能去!”吕逸安死命的拉住我,‘我三哥是个你惹不起的人物,秋魂,不要见他!“
“晋王是老虎吗!“我笑容可拘,”放心,只是见他,又不想招惹他,看把你吓的,逸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我努力挣开他的手,却无效。
“我要生气了!逸”我威胁他,但他无动于衷。
“逸,你真的很怕晋王吗?”我改变策略。
“不,不是的,但他~~~”他语不成句,但我看的出他在怕,这么强势的人竟会害怕,对晋王的好奇有深了几分。
“逸,算了,我不去就是!今夜我陪你,”我柔柔的靠在他怀里,轻声道:“今夜月圆,你我把酒言欢!”他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子,“秋魂,你说真的~~~~~~~”我点头不语,他却大喜过望。
酒很快摆上桌子,是顺天府尹前日送来的兰陵美酒,红亮光泽,香飘四溢,我甫了一口,将酒度入他的口中,半盏茶的功夫,五杯酒已空,而逸也沉醉酒乡,三杯倒真是名不虚传,我努力将逸安放在床上,转身换装,嘴里残留的酒气令我面色红润,脚步踉跄。
头虽发昏,但神志依旧清醒,当我踏入威远将军府时,宴席已逾过半。
我微笑着向主人打着扦,说着赔罪的话,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四下寻找晋王爷,看来我注定要失望了。
我有些气恼,若不是想看什么晋王,这会我定陪着逸逍遥快活,怎会应酬这无聊的家宴。
歌舞皆不入眼,但酒却是好酒,主人有如此殷勤,我感到有些醉意,起身便要告辞。
“国舅爷,慢行!”威远将军送我出了主厅,我拱了拱手,嘴里也不知客套了些什么,被风一吹,酒劲一下子上来,我步履蹒跚向大门走去,该死,不该让小厮侯在门外的,我低咒着,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回归大地,完了,我心中暗叫不好,却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了回去。
“国舅爷,好本事,一壶神仙醉,你能支持到现在,实属难得!”
是谁?我看不清说话之人,但我肯定不是威远将军,他声音清脆而沉稳,言语不卑不亢,“你是谁!”我低喝。
“你会认识我的!”我突然被打横抱起,向内院飘去,“你,放开我!”我虽挣扎,却力如薄丝,我虽大叫,却声若枉闻,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干,我闭上眼,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