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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洪亮亢劲的声音划过天际。
感到颈子猛得一紧,我微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慢慢的从先前的扭动到一点点僵硬,意识逐渐模糊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眼前雾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雾好象散了些,脖子上的白绫也似被人松开,身上的束缚一下子不见了,除了还有些窒息,再无其他不适的感觉。
“秋魂、秋魂!”有人在急急地唤我,睁开的眼睛,却没有焦距。
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一股热气度入我的口中,是成,在我意识回归本位的一瞬间,我认出那个跪在祭台前于我度气的人儿竟是我以为只有来生才会相遇的成。
依旧张着嘴,依旧说不出话,但大口大口的喘息声,证明我依旧活着,想伸出手触摸那近在咫尺的面颊,怎奈手臂如同灌了铅般,使不出半分力气。
成望着我回魂过来的眼神,欣喜若狂,抓住我的双手,将脸埋入其中,好让我感觉到他的存在,我手中一片温湿。
“三哥!”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此地不宜久留!”
原来是逸,他站在成的身后,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我二人。
“恩!”成迅速收敛外露的情绪,沉稳的抱起我,“秋魂,咱们走!”
“三皇弟、五皇弟多日不见,怎如此生疏,见到为兄连个招呼都不打!”他从黄罗幔帐下缓缓走出,笑对着成和逸,仿佛二人是应邀前来做客的上宾而不是破坏大典的带罪之人。
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腔,脚下生风,向升仙台的唯一的要径——天梯掠去。
“站住!” 他身行一转,挡住去路,“难道,这是个你们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所在么!”
成抱着我的手臂不由紧了几分,对着那人冷冷一笑,“皇上,请你让开!”
“哼!”他直视着成,眼神开始变的锐利,“就算你们下得了升仙台,也未必能从台下八百龙校尉手中走脱!”他自信满满,“朕念大家兄弟一场,只要你们弃械而降,朕留你们一命!”
“是吗!想不到皇上竟是个仁爱之君!”成语含嘲讽,“真令臣弟感动啊!只可惜你现在自顾不暇,那点恩赏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哦?”他依旧不动怒,“何解?”只是平淡地问着。
“你是个多疑之人,从不肯相信任何人,每次御驾巡幸,总习惯叫你那三万御林军驻扎在距你行营五里之外的外围以策安全,并且无你的诏令,大军不得靠近行营一步,违者罪同谋逆!而你身边只留八百龙校尉来护驾,因为这八百人都是你精挑细选的高手,且对你忠心无二,是么!”成徐徐的讲着,好象在闲话家常一般。
“是又如何!”那人微微挑了挑眉,好似对成的话兴致缺缺。
“习惯总是很难改变的不是吗?”成微笑着,轻轻点点头,示意他向台下观望,“你难道没觉得,今日随你出游的这八百龙校尉可有何不同?”成清啸一声,台下那八百龙校尉,立时齐声高呼,晋王千岁!
那人面色微变,只是不经意的瞅了瞅台下。“成安,果真好本事,竟能让朕的心腹卫队一夜之间成了你的忠犬!”
“不,你错了!”成摇头,“你那八百忠犬,昨夜已被阎王殿急招而去,今日这八百死士,都是我晋王府的铮铮铁骨!”
“恩!不愧是晋王爷,做事总那么干净利落!”听他赞着成,我不禁身上掠过一阵恶寒,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转身向身后的内侍使个眼色,内侍会意,将手中的一盏七彩风灯顺风放于天际,看着灯儿越升越高,他微笑着再次面对我们,“成,你很了解朕,就如同朕了解你一样,甚至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你说的对,朕很多疑,你应知道多疑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活的长些,为了能够活的长些,就不得不
常改变习惯,恰巧朕今日一高兴,便招了那三万御林军在这观礼,你看他们不都在那么!”
黑压压一片,漫山遍野都是打着龙旗的御林军,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将成的八百死士和升仙台团团围住。
成面无血色,只是咬紧了牙关,一转身,将我交到逸的手中,“逸安,快带秋魂走,我断后!”
说罢,从腰中抽出三尺清锋,只取那人的面门而来。
“住手!”逸一声断喝,“你再前行一步,秋魂就人头落地!”不容置疑的言语震住了成前刺的身行。他转过头惊讶地看着逸,“你,你~~~~~”
逸的匕首轻轻的靠在我纤细的颈上,缓缓划过一道细细的血痕,“还不弃械么!三哥!,难道你也想尝尝这可人儿的血么!”逸的脸贴在我的颈侧,伸出舌头舔着我流下鲜血。
哐啷一声,清锋落地,成呆呆的看着几近昏厥的我,还有那个他从不认识的逸,“为什么!为什么,逸安,告诉我,为什么!”成疯狂的大叫着,想要冲过来,却被几个内侍死死地按住。
“为什么!”逸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阴鸷的脸上没有半点人气,“你难道不明白么?”他阴森森的笑着,嘴角还沾着我的血,“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是个傻子,你以为你做过的事神不知鬼不觉么?”逸的语调悲愤起来,“你以为你计划周详,就能抢走秋魂,就能让我二人抱憾终生么?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我只不过顺着你的意,来和你一起演这场戏罢了!演了这么久,也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什么戏!”成想挣开压制,却是徒劳无功。
“呵呵,还要明说吗?”逸如同看怪物似的,打量着成,“三哥,你看看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你在威远将军府的风流潇洒,狂妄不羁,哦!我差点忘了,我亲爱的三哥最会做戏,难道这次你想用苦肉计么!唉!可惜你出你在晋王府已经用过,真不知道,你又用了什么手段威胁秋魂,让他那般死心塌地的为你唱做俱佳表演一番,真可惜,戏演多了,终究会穿梆的,晋王爷!”
“逸安,你误会了!”成抬起头,大声说着,“我承认,一开始是我不对,但后来我并没有骗你,我没有叫秋魂~~”
“够了!”逸啐了一口,“敢做不敢当,你以为你对我恩威并重,保全了我的性命,我就会象狗一样为你死心塌地的卖命么,吕成安,你太小看我了,我已不是那个当年被你耍弄的团团转小监国了!”
成不再言语,只是望着逸苦笑。
“放开他!”内侍听到主子的吩咐急忙松开扣住成的手。成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瞧着那许久未开言的当今万岁。
“唉!三皇弟,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人调侃着,“你的戏码真的很好,只是看戏的人醒了,那朕也无可奈何!”
“皇上好高明啊!臣弟自愧不如!”成似乎很开心,“这局你布得不错,真让我大开眼界!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我输了,心服口服!”
“服了么,”那人也很高兴,“告诉朕你还有何心愿未了!”
“告诉我,他知道么?”成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不,他不知道!”那人难得正色回答。
成点点头,神情安逸,他温柔地看了一眼依旧在逸手中的我,“秋魂,你可怨恨我?”
我张大了嘴,却仍旧发不出声音。我不怨恨,一切都是命啊!成,是我害了你,你该怨恨我才对,成,我是爱你的,你听得到吗,我说我是爱你的!我睁大眼睛,希望成能读懂我的心思。
成看着我的眼睛微笑,他懂我的,我知道他懂我的,“秋魂,我要走了,好好活下去!”
清锋一闪,一道赤链溅在三尺之外的黄袍上,那般的刺眼、鲜亮。
秋魂(十二)
我被带回宫中,就这样,一个被诏告天下理应被处死的人,如今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美涣美仑、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与王公将相们把酒言欢,没人质疑,因为那人的一道诏书便封了悠悠众口。“~~~晋王吕成安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现已伏诛。~~~国舅燕秋魂,人品高洁,奉朕密旨,外假玉虚观主之名,内行厂卫之职(注:厂卫,皇帝设立的秘密特务机构)忍辱负重,集结晋王一党罪证,此次平贼,功不可没。特准其还俗,赐封兴国公。~~~江南王吕逸安,心思敏捷,暗中对晋王一党谋逆行径早有洞察,密奏于朕,此次平乱,护驾有功,赐封平王,赏金万两。以兹褒奖~~~”
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的圣旨,却无人敢于置喙。这就是所谓的皇权。
位列百官之首,,盛装华服的我理应坐在离那人最近的地方,今个是庆功宴,为了庆祝成的死亡和那似乎稳固的皇权,我坐在那里,看着觥筹交错,听着仙乐飘飘,呆呆的,象个十足的木偶。不错,就是一个木偶,从看到成倒下那一刻起,我的思维便混乱起来,无措、迷茫任人摆布如同玩偶。。
逸坐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是我此生再也摆脱不了的噩梦,不敢看他的脸,因为每次与他对视,我便会不由的想起成残死的模样,不由的心痛起来,让我再一次沉沦在苦海中无法自拔。
我不知道是否该恨逸,毕竟是他背叛了成,但逸却坚持说是成欺骗了逸,逸说自己只不过是报复罢了!
从玉虚观回到皇宫的路上,我张着无声的嘴巴,用唇型向逸传递着成曾问过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只会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由我来问你们这句话,为什么,你在威远将军府那么轻易地将自己交给成安。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的做着无谓的牺牲
,为什么成安将你从我身边用那么卑鄙的方式夺走,为什么你会对他动了情,为什么,你会如此残忍的说出那般伤人的话,就算是成安的授意,为什么你会任他随意摆布!”逸反问着发不出声音的我,好似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误会的太深!”我的唇又动了动,声音依旧是空白,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说话了,因为随行的太医诊断:白绫的力道伤到了经脉,我的残生将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发出犹如动物的哀鸣。
“误会!”逸冷笑着,“我没有误会,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秋魂,也许你不知道,那夜,你被困威远将军府,与他翻云覆雨时,我就在你窗外的廊下看着、听着,若不是被二哥拦着,我早冲进去,将他碎尸万段了,可是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能做,因为他是晋王,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晋王,连皇上也惧他三分的晋王,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秋魂,你瞧不起我吧,我懦弱、我无能,连我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逸嘤嘤地哭着,我却无法安慰他,因为我的心很乱,很杂,为何逸会出现在威远将军府,为何逸和皇上又会同时出现
,逸与皇上看来是友非敌,又怎会入宫行刺,既然逸早知道成对我有意,又怎会屈居在成手下近半年之久!
逸哭了半晌,方才止住,“秋魂,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我点点头,丝毫不掩饰内心的焦灼。
“其实,很简单,这是皇兄设下的连环记,本来荣妃只是思弟心切,招你进宫,小住数日,以慰姐弟之情,却不料,阴差阳错让你遇到吕成安,还被他~~~~,我知道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主,既然你被他看上就决没有逃脱之理,果然他自恃大权在握,胁迫二哥下旨,令你出家为道,好拆散你我二人,好称了他的心意,我们当时一点胜算也没有只能将你送入虎口!”逸浑身轻颤着,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而后的事,你也知道,我入宫行刺,关入天牢,成安以权易命,我又成为他的心腹掌管兵部。唯一你不知道的就是这一切都是二哥事先安排好的,二哥早就看出他假仁假义的面目,知道他极力在拉拢我,毕竟当日我也是显赫一时的监国,若是有我从旁协助,何愁他谋朝篡位的阴谋不成。他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致命弱点,就三番四次地借你的手来打击我,使我依附于他,我知道你是迫于无奈,而我也只能将计就计!这次你差点殒命升仙台,也是他的阴谋,想借就你为由,行逼宫之实,秋魂,你怎么也料不到,弹劾你淫乱悖天的,不是别人正是吕成安,哼!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出二哥竟让我看了他的密奏折子,而他还以为能借你被杀为由让我拼死为他效力,替他铲除二哥,真是可笑之极!”他笑着,阴冷、无常,好似看透世间百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