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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理还乱……
那隔室月琴之声更是柔细婉转,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令人闻之入神,就好像情侣俩相依对泣,不由陪着流下了不少多情眼泪……
他由这琴声里,联想到了友雪、云珠,不禁对空长吐了一口气。少顷,这月琴竟将他催入了梦乡。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只冰手伸入暖和的被窝,正触在石继志的脖子上,惊得他翻身而起,却见那莫小晴一身大红缎紧身衣,足下是黑细牛皮马靴,见他醒了,格格娇笑道:“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起来,还赶不赶路了?”。
石继志见状笑着摇头掀被下地,披上了皮袄,笑对小晴道了声:“你今天害我,总有一天,我用冰往你被窝里丢。”莫小晴挤鼻笑道:“你敢!你丢冰,我不把火盆往你被窝里放才怪……”继志笑着摇头道:“算你厉害,好家伙,丢火盆……”说着出室拿盆洗脸去了。
才一洗净脸,欲端盆入室,忽听一阵叮叮铃声,由身旁走出一骑白马,石继志无意间往马上人一看,不由惊得一怔,心想,怎么她又来了?
原来这马上坐着一位佳人,正是月前在道上遇到的女孩,她依旧是眼下蒙着一袭绿巾。
石继志口中不自主地“咦”了一声,这女孩本来是策马向门外走,被石继志这一出声,惊得在马上侧目一看,她竟像触电似地怔住了。
石继志见对方那一双剪水双瞳注定自己,不由脸红着笑笑道:“姑娘早,想不到在这地方又碰到了你……”
但见这少女在马上眼圈一红,泪珠淌了下来,随着一翻身下了马,呆视着继志,道了声:“继哥……你还认识……”不想话还未完,莫小晴正由内屋跨出,这少女一眼看见她,竟一跺小皮靴,飞快地又上了马背,头一低,这马越道而出。
石继志正自奇怪得要命,本想问问对方到底是谁,不想莫小晴一出来就把人家气走了,自己话也没法问,不由怅望着她的背影,却见她背上竟系着一面狭长的月琴,心中不由怦然一动,暗想昨晚那琴声竟是此女所弹,怪不得如此动人……
莫小晴一出来,见石继志持盆呆望,不由在身后一拍他背,娇声道:“呆子!你看什么呀……”那少女早已出了月牙门,扬长而去,故莫小晴仅闻蹄声,却没见到人影,石继志本想告诉她,转念一想,自己可别再找麻烦,弄不好她也许又会大哭了起来,那可不是玩的,想到此和小晴把臂入室,见桌上放着几个油纸包,莫小晴笑道:“这是我一早出去买的!等你一起吃,都快凉了,你却一个人在外面傻看……”忽然她注视了石继志脸一会儿,一绷小脸,露出一对酒窝道:“我看不对劲……你看什么?是不是又是那个小贱婢来了?我听见铃响,像她那马的声音……”
石继志不由脸一红,心想这丫头可真聪明,哪敢吐实,不由佯笑道:“你可真会乱猜,这是什么地方,人家来干什么?”莫小晴才回嗔转笑,一面拉着石继志的手,笑道:
“我说呢!错怪你了……我可真恨死那鬼丫头了,你要是理她,那就别理我!好了,吃东西吧……”
石继志笑着摇头,打开纸包,见一包是热酥酥的奶油饼,一包是烤好的羊腿肉,还有一包米耙,另外红瓷茶壶里是新沏的一壶红茶,不由食欲大动,吃着奶油饼,撕着烤肉,再喝着浓茶,倒吃得蛮开心。
二人吃饱后,算了账,出门上马,已是深秋天气,这地方真奇怪,说热,热得你恨不能剥掉皮;说冷,冷得你就想躺火炕。
太阳出来了,身上暖暖的,二人见所骑之马走路一跃一点的,不由下马一看,见四双马蹄铁已都磨完了,二人的马都是如此,只好停在路头,见有一家门口塔着木头架子,一旁是马槽,正是专管钉马掌的,石继志从屋里叫出人来。
这人一打量二人的马,就知道不是凡品,不由脸上变色。
这种人对马性清清楚楚,略一看两马的耳朵,就知道自己不能冒失上去,否则准被踢,钉掌的时候,必定“闹手”。又由内叫出两个人来,再加上石继志在一旁照顾着,这才把马捆在柱子上,还给马眼蒙上布,二人见伙计拿出小快铲刀,把马蹄削了不少,这才换上蹄铁,又把马好好喂足了。
二人相继上马,一抖马缰,策马如飞。只见南边巍巍的高山,下半截是青色如黛的暗影,山顶被太阳照射之处颜色鲜红。
天上时有浮云,也是红一片,白一片,斑斑点点,绮丽非常,鸦鹊成群掠空而过,投飞远处,风自背后吹来,但是并不冷,温温的。
又向前飞驰了一阵,天色更亮,炎日高照,方才人马很多,此时已渐渐少了。
路旁有村舍人家,都大开了户,土墙上画满了八宝十灵丹、跌打虎骨酒,这些招牌连这荒凉的蒙新道上竟然也有。
太阳再升高一点,地面更是晴朗,远处的大漠风沙,黄尘万丈,二人并辔疾驰,走马观花地看着那些索伦人、伊犁人、哈萨克人住的地方,就像馒头一样,一堆一堆的,并且由里面升起袅袅的白烟……
石继志看了莫小晴一眼,朝阳之下,她的脸就像一朵玫瑰,微风里秀发飘扬,觉得她很美,不由笑道:“晴妹!你觉得新疆美不美?”谁知她却没说话,笑眯眯地猛磕马腹,这马向前猛窜,远处是一片草原,无限旷野的风依然漫漫地吹着,夹着些水草的味道。
隐闻莫小晴曼妙的歌声,如新莺出谷,在原野上别有一番意韵。
石继志笑喝了一声:“哪里跑!”马上加鞭,胯下汗血马直如离弦之箭,直朝莫小晴追了上去。只一会儿,二人就感到奇热如烤,烈日当空,赤炎千里,太阳就像高自己头顶不到十丈似的,二人只好下了马,解衣脱衫,那马也是直淌汗。
再往前赶了一段路,已濒沙漠之边,北望天山,银色一片,尚在雾中,莫小晴笑指道:“天山到了……”石继志笑看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到了?告诉你,还早呢!这天山前天我就看见了,可是到现在还有这么远……”
莫小晴执起继志一手,白了他一眼,羞笑道:“我希望再远一点才好……”石继志不明其意,一怔道:“那是为何?”小晴脸红红,看着地面,闻言羞涩地道:“到了天山……就要离开你了……”说罢眼圈一红,竟似要哭的模样。
继志也不由感动异常,把拉着她的手紧了一紧笑道:“此行能逢晴妹,实在是终身引以为快的事,愚兄天山之事一了,一定会去找你,你又愁什么?”此言一出,不由突然一惊,暗忖这愿如何许得,奈何话已出口,心中好不后悔,不由盯着小晴,看得呆了。
莫小晴闻言似出乎意料的喜悦,一抬头,眯着那双美目笑道:“真的呀?继哥哥你真好……”石继志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本想实告她自己如今的立场,才欲说出,不想一看她那副喜悦天真的模样,又如何忍心令她失望?要是把实话告诉她,说自己已有爱的人了,那她不伤心死才怪……
想到这里,不由抖声道:“自然是真的……晴妹,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好?”小晴以手掠发,笑白了他一眼嗔道:“谁对你好?真没羞……”一磕马腹,这马又泼刺刺地向前窜去,兀自回目点首道:“来比比,我就不信跑不过你……”石继志不自觉地堕入了小晴的情网……
眼前又到了一条大道,路上车马不少,最多的是一种本地人叫做“架窝子”的东西,这架窝子是用两只骡子架着的一顶小轿,上面可以坐人。
道上尘土时时扬起,如同烟墨一般地巍然山脉耸立在南面,不知浮云还是积雪,山顶上有一层很显著的白色。二人一阵疾驰,晌午已到了一处叫血海屯的地方,只见树木极少,北边是一片无际的沙地,南边却是碧绿的草原,像海似的那么浩荡、宽广。
正北角有一条宽长的曲线,银光灿烂,高浮于空,说它是云,却又不见飘荡,说它是山,可是四周皆是蔚蓝的天色,二人知道那是长年不化的雪。
石继志在马上想,这天山三怪,不知是怎么个怪法?以自己本事,是否能应付得了?
心中好不忧虑。
越走奇景越多,白色的像馒头似的牛皮帐篷,散在那片草原上,莫小晴见状要下去玩,石继志怕惹事,硬逼着莫小晴往前赶。
愈走路愈旷,并且已不像是正经的驿路,却是一条偏路,只有三四人骑骆驼的人,如此热的天,居然还穿着大皮袄,抽着旱烟袋。
二人不知还要走多远才能到下一个镇市,人瘦马乏,不由相继下马,见眼前是一片水草地,远远还有几座牛皮帐篷。
莫小晴皱眉道:“继哥!歇歇吧……”石继志笑道:“好吧!晴妹……可真难为你了……”莫小晴一竖蛾眉道:“又来了!这算什么嘛!这点苦算什么?我还觉得真好玩呢!”
石继志正要答话,忽听得“嗤嗤”几声怪叫,空中竟飞起了无数恶雕,离二人头上不过两三丈,看样子简直能将人马都由地上抓走,不由对莫小暗道:“好厉害的扁毛畜生,今天我们就拿它当晚饭吧!”莫小晴跳起拍掌道:“好!烤着吃一定很够味……来,我来打!”说着探囊取出一枚鸳鸯镖,抖手打去,不想那雕却是灵活异常,见莫小晴镖到,竟自一斜身,“呼”的一翅直朝镖身扇了下来。
尽管如此,只怪它轻敌太甚,莫小晴腕力何等强,哪能被它一扇之力就把镖给扇掉,这一镖“噗”一声,竟打进了这雕的腿根,它“呱呱”怪叫了两声,却没有落下。
如此一来,那些雕都飞高了,离二人少说有十好几丈,嗤嗤怪叫着。莫小晴因一镖未打下,觉得在石继志面前丢了面子,看了石继志一眼,脸红红地道:“我就不信连只鸟都打不下来!”说罢取出囊内的雕花小蛮弓,想用弹子来射。
石继志笑着按住她手道:“晴妹!这东西灵得很,又飞得太高,我有好办法打它!”
莫小晴笑问:“什么办法?”石继志点头道:“不过要你受点委屈,你可答应不?”莫小晴瞠目结舌道:“要我受委屈?那是怎么回事?”
石继志仰脸看了一下天上,那些恶雕依然盘旋不去,不由笑对莫小暗道:“这办法也不算是什么委屈,只是请你先睡在地上,装一会儿死。”莫小晴挤鼻笑道:“叫我装死?去你的啊……”石继志不由摇头笑道:“又不是真死!你只要在沙上睡一会儿,这些鸟见状一定就飞下来,那时我在一边就可乘机下手,准能打死几只,你看如何?”
莫小晴低头想了想,笑看着石继志点头道:“这办法倒真不错,算你聪明,可是我看你装死一定比我内行,还是你躺下吧,我在一旁伺机下手……”
石继志笑道:“你呀……好吧!我装就我装……”说着就走前几步,选了那沙多一些的地方,躺下笑道:“真舒服……天蓝蓝的,风温温的……”莫小晴不由娇笑道:
“我也要睡!”石继志坐起道:“我看你真是小孩子……那我起来啦?”莫小晴一手拉住继志,脸一红道:“我们一齐躺下,不是一样么?”石继志想了想,点头笑道:“好当然更好,只是可要当心呢!若被这东西抓上一下,那可不是好玩的!”
莫小晴笑道:“没关系,小心一点就是了。”说着把剑连鞘解下,二人并排躺下。
阳光耀目难睁,背下奇热难耐,莫小晴才发现上当,气得在石继志臂上笑擂了一拳,石继志以手示意她别动,这样睡了好大一会儿,果见那雕群在二人上方愈盘愈低,莫小晴见已有两只离自己头上不过丈余,不由小声道:“好了吧?”石继志以手碰了她一下,示意再低一点,那两只秃雕,毛好像都掉得光了,可是愈显得疾劲异常,忽然呱呱叫了两声,二雕首先下袭,各奔一人身上俯冲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青光一闪,“呱嗤”一声惨叫,那下袭莫小晴的一只,竟吃了莫小晴一剑,被劈了个身首异处,她人也跟着跃起,顺势又把侧上方的一只以劈空掌力给震了下来,在沙地里直扑腾。
就在众雕受惊才欲上腾之时,石继志已坐起身,吐气开声,双掌齐出,只听“呼”
的一声,这种“排云掌”力果是不凡,就听数声惨鸣,鸟羽缤纷,噗噗一连掉下了七八只,落在沙地上连连扑翅。
二人见竟打下了这么多,都不由高兴异常,忙起身向那群恶乌走去,见最小的都比鹅大,但却很瘦,腿又长,嘴如钢钩,见了二人尚自在地上怒呜连声。石继志笑道:
“这些东西平日不知作了多少恶,这才叫活该……”说着挑了一只较小的,见已经死了,就拖过一旁,把毛拔了,露出红亮的肉,因此处太热,就上马向前跑了好一段路,奈何愈走愈是沙多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