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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晴一招走空,就听对方一声清叱,全身竟像风车似的,猛然一式“蜉蝣戏水”,“刷”的一声,竟转到莫小晴的右侧,全身向上猛一蹦,一双莲足足尖,以“点金灯”
绝技往莫小晴双目点去,掌中剑更不容情,“秃鹰展翅”,闪出一蓬青雨,直往莫小晴由下向上,连臂带脸斜劈了去,凌厉已极。
莫小晴一招“孔雀剔翎”走空,就知不妙,可没想到蒙面少女竟有这么一手绝招,脸都吓青了,银牙一咬,心忖:“贱婢!我与你拼了!反正要死也一块死!”惊叱了一声:“你……”想躲开蒙面少女这一招是不可能了,她竟把心一狠,存了两败俱伤之心。
只见她在这危如垒卵的一刹那,竟然双手抡剑,非但不躲,竟向内急上一步,掌中剑“力劈华山”,向蒙面少女劈了去。
此时全场震惊,喧然大哗,那沙漠红叫了一声不好,方要纵身上前解救,猛听一声:
“使不得!”竟由自己头上呼噜噜一阵疾风飘过,不由吃了一惊。逐听二女一阵惊呼,竟被这人以“莽牛功”双双给震出了十步以外。
三女都是一惊,这突出之人竟是石继志。莫小晴和蒙面少女各自惊叫了一声:“你帮她?”
石继志因尚不知那蒙面少女是谁,自然向着小晴一点,闻声忙纵身至前,关心地问了声:“晴妹,你伤着没有?”莫小晴一见他安慰自己,不由喜得往继志身上一倚,目光却投向那一边的蒙面少女,脸上透着无限得意之色。
石继志在众目之下大觉不妥,以手轻轻扶开小晴,道声:“晴妹……”不想陡然一声清叱道:“石继志!”吓得石继志打了个寒战,寻声望去,却见竟是那蒙面少女抖着一只手指着自己道:“石!继!志!你这忘恩负义的……”再也忍不住,竟呛着哭了起来,猛然她抬起了脸,抖声道:“继哥……你真的就不认识我了?”左手轻轻拉下了那方面上绿巾,露出如花似玉的面容。石继志再一注视,不禁狂叫了一声:“友雪……是你!我想死你了!”顾不得一旁的小晴,飞扑到少女身边,张臂向她抱去。
这少女却抽出剑向前一指,带着无限怨气恨声哭道:“你……你……不许上来……
回去吧!回到你那好妹妹的怀里去吧!”
继志陡见阔别了六七年的故人,不由热泪盈眶,这少女就是把他由湘中八丑手中救出的女侠程友雪,也是最早得到他感情的人……多少年来自己朝朝暮暮都不忘的故人,在这种场合相见,怎不令他感慨万千。又一听友雪的话,知道她竟误会了自己,不由急得遍体出汗。
正当他呆如木鸡,眼含痛泪地看着友雪不知如何解说之际,忽然身后嘤然一声,石继志再一回头,不由皱眉叹了声:“小晴你……唉!我怎么办?”
原来莫小晴眼见耳闻,始知石继志竟似和这少女有一种极深的感情,一见他竟不顾自己,可想知他们早已定情,不由一阵心酸,眼泪却再也忍不住流了满脸,禁不住哭出了声。
继志见一面是举剑凝目冷笑看着自己的程友雪,一面却是哭成了泪人似的莫小晴,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禁也流出泪来,咬着下唇稍停了一下,将足一顿恨声道:“你们不要对我如此……我石继志并非没志气的人!雪妹妹骂我忘情,不知指何而言?日久天长,早晚雪妹妹就知道我是不是那种人……至于晴妹,天真无邪,又和我长途共道……”说到此,小晴竟擦干了泪,睁着一双泪眼看着继志,满面冀望之容,石继志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那下面的话本是:“但是我只视她如妹,谈不到其它……”却再也没勇气说下去了,不由哧哧不能再言。
偏那友雪听至此又是一声冷笑,抖声道:
“算了吧!天真无邪?我都寒心死了……”石继志不由一回身趴在大树之上,眼泪一粒粒珠滚而出。程友雪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罢了……”轻移莲足,想走过去劝他一下,不想才一举步,莫小晴早已哭道:“继哥哥……你哭了?”也是展步欲走,二女几乎是一致行动,待彼此发现,都不由脸一阵红,各把脸向旁一扭,都停住了步,嘴角上翘着不住冷笑。
然而二女可都没想到(谁都没想到),她们彼此的这么一斗气,可给另一人创造了机会。就在石继志五内如焚,伤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只温温的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只当是友雪或小晴其中之一,不由抖唤了一声:“妹妹……”转颈一瞧不由大惊,竟是那沙漠红丹鲁丝正在微皱着黛眉,似颦又笑地道:“是怎么回事?男人哭羞不羞?”
说着轻举左手,用指尖在她那小脸盘上划着,继志连羞带愧,忙一缩身站好,苦笑道:
“姑娘你……”四下人群见此情形,都不由大奇,两族的酋长也偎了上来。
继志赶忙回身,一眼见友雪一双妙目正注定自己,似爱似怨,不由微笑了笑道:
“雪妹,愚兄这些年想得你好苦……”正往友雪走去,却听见身后一声长叹道:“继哥哥……”石继志忙回头,却见莫小晴哭成了泪人似的,一面还剑于鞘,一面接道:“小妹一辈子也不再叫你讨厌了,你……”说着竟回身一纵,就像箭一样地走远了。石继志见状大惊,他对小晴虽是没有太深感情,但是对方娇娇玉女,千里随自己一路,这种恩情太令人感动,见她居然如此伤心地走了,哪能不惊,竟狂喊了一声:“晴妹!你回来……”说着足顿处展出上乘轻功“八步赶蝉”一连三个纵身追了出去。
奈何那小晴失望灰心已极,竟像亡命似地在前窜着,石继志方想展出所学将她追回来,不想听得身后一阵大乱,微间那沙漠红丹鲁丝嚷道:“喂!快回来……这边也走了!”继志闻言大惊,当时忙反身纵回,场上仅剩沙漠红丹鲁丝和二族的酋长,那程友雪竟也失了踪影……
石继志呆若木鸡似地望着,眼泪不由又流了满脸,突然他把牙一咬,哭道:“好……
你们都走吧!都不要理我好了……”突然一团红影向自己打到,继志翻身并二指,向这物上一按,只觉软软的,竟是条小手巾,又听那丹鲁丝笑道:“擦擦泪吧,没见过你们汉人这么爱哭……”继志苦笑道:“谢谢姑娘……我要走了!”遂把那小手巾原物掷回。
那阿丹族长走过来执起石继志一手,笑着讲了一大套,沙漠红笑道:“爸爸说你是大英雄,要和你谈谈,走吧!我们回帐篷去谈谈,别哭……”说着伸手拉起石继志就走。
石继志心绪纷乱已极,哪还有闲心跟他们谈话,但经不住丹鲁丝一个劲儿拉,还有那司川、阿丹二酋长,也是笑着硬拖,只好忍了满腹伤心随他们走进帐篷。只听万众欢啸,又复闹作一团。
原来比武之后,紧跟着就是择侣了,一班男人欢吹出不同的笛声,石继志要在平日睹此盛况,早就兴奋得不得了,可是当此伤心之余,哪还有心去看这些!只是一个劲呆坐着发愣。
随见无数少女齐舞而出,月光之下一个个都似仙子下凡,轻歌曼舞,杏目流波,那些疯狂了的年轻男人,都自人群中窜出,高叫着他们情人或如意佳人的名字,希望她们能选择自己。
果然有不少的少女舞到了她们如意郎君之前,都以长长的水抽,往那男士脸上拂去,这被拂的男士如果是未婚的,并且对此女有意,就可将选中自己的少女一把拖住。
然后这一对情人双双起舞,舞到筵前共饮一杯“合欢酒”,这种合欢酒是用数十种果汁酿成,酒性甚烈,按他们的风俗,在此定情成婚之夜,男女二人都要喝得酪酊大醉方可停止。
然后他们就算是夫妻,可以任意而为了。多半的习惯是在此夜尽情风流达旦,天一明就由新郎牵出早已备好的骆驼,将新娘载上,出外去畅游一月,这一月就是他们的蜜月生活。
石继志呆看得味同嚼蜡,忽见身旁的沙漠红丹鲁丝不知何时竟换了一件素白的长裙,拖着一双长袖,看起来就像出水芙蓉,霓裳仙子似由篷内走出,阿丹族长不由一怔,又惊又喜:分明是自己的女儿今夜有了意中人,居然也盛装出舞了。
那司川族长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心想自己两个儿子她不知是看上了哪个,不管哪一个,反正总是其中之一,似此美丽娇娃,一旦成了自己儿媳……这老头子想着想着,眼睛不由眯成了一条缝。
石继志见沙漠红丹鲁丝一出来就看着自己甜甜一笑,就一怔,暗忖:“这姑娘老对我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得小心点,现在我可真怕这一套……”但是人家对你笑,总不能绷着睑不理,无奈也只好苦笑了笑。
沙漠红丹鲁丝已款款起舞,加入了少女群中,四下掌声如雷,狂喊怪叫成一气,尤其是那些年轻人,都像发疯了似地喊着:“丹鲁丝、丹鲁丝……”丹鲁丝就像一只白天鹅似地舞着,她那娇娇美体,婷婷玉姿,就像月中的嫦娥似的。
她舞到哪里,就有无数的壮男偎在那里,他们用手拍着自己半裸的结实的前胸狂叫着:“克芝达西刺!克芝达西刺……”意思是:“姑娘选我吧!姑娘选我吧……”然而这高尚纯洁骄傲的姑娘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们一下。
帐篷内的两个酋长不由怔住了,原来那人群的前面,向丹鲁丝叫得最厉害的,正是司川酋长的两位公子烈日和南熊,然而丹鲁丝并没把那长白的水袖往他们二人之中任何一人的面上拂去,证明她的意中人,决不是这二人。
按照规定,除了两族自己人以外,别的族人没有应选的权利,那么她的意中人是谁呢?
石继志见沙漠红丹鲁丝舞着舞着,竟舞到了自己的面前,心中一惊,再见这姑娘的目光里隐含着无比的娇媚,向自己看着,不由吓得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心想:“糟糕!
她别是看中了我吧!”就在他此念尚未转完之际,丹鲁丝竟像一只云雀似的,翩临在他的身前,侧身挥袖,白袖如带,已佛在了石继志的脸上,石继志连惊带急,忙伸手抓袖,糊涂中竟合了规矩,顿时众声大哗。
丹鲁丝也停身不舞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着继志,嘴角动了动,想是要说些什么,又羞于出口,双颊鲜红地笑着,钻进帐幕里去了。
石继志方如梦初醒,大叫一声:“这……这不行!姑娘!”两只强壮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双肩。
石继志惊慌中抬头一看,竟是沙漠红丹鲁丝的父亲阿丹族长,他用两手搭在石继志的两肩,笑得满脸皱纹都开了,他大笑着叫道:“好刺里酥!好刺里酥!乌金山口一于特……”意思是:“恭喜你!恭喜你!我女儿真是好眼力!”
石继志急道:“什么好刺里酥?族长!这是不可能的事呀!”但是这位老族长双手依然搭在继志的两肩之上,哈哈狂笑道,继志也不便挣脱他的两腕,只急得狂喊造:
“丹鲁丝!你出来!我跟你说……丹鲁丝!天啊……”老族长不管他叫些什么,还把他那长满大胡子的脸凑上来,在继志的两颊狠擦了两下。
四外暴雷似的欢呼了起来,虽然在他们的心中并不欢迎一个汉人被丹鲁丝选中,然而他们眼见石继志如此身手,貌相如此神俊,都莫名地对他产生好感,崇拜着他。又见那阿丹族长居然都抛开成见,欢迎一个汉人佳婿,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然也高声呐喊了起来。
石继志好容易挣开了这阿丹族长的胡子脸,又叫了两声:“丹鲁丝!丹鲁丝!天啊!
你在哪儿呀!这算是怎么回事?丹鲁丝!”
突然两杆判官笔透风点来,石继志大惊,忙一矮身,一条黑影由自己头上掠过。这人一下地,“怪蟒翻身”翻过身来,竟是南熊!
石继志不由一惊叫道:“南熊!你要干什么?”这南熊已双目如血,哪还会管其它,大喝了一声,向前一划步,猛然“倒打金钟”,双笔抡直,突然向后倒崩过来,往石继志天灵盖上猛砸下来。
原来南熊兄弟,目睹心上人丹鲁丝竟选中了这汉人,不由怒火中烧。按照他们族中规定,情敌可以比武,虽然自己胜了依然不能获得丹鲁丝的爱情,但是总可当众羞辱石继志一番。再者他们只见莫小暗和程友雪二女的武功确是了得,但是并未见过石继志显露过什么身手,因此他们更是不服,心想石继志也许只是轻功好一点,技击方面或许连自己都不如,何不出手当面差辱他一番。
按照他们规定,凡是比武时杀死对方,可不负任何责任,因此南熊兄弟心存阴险,想将石继志杀死,以一吐心中怨气!
石继志见南熊一照面就是狠招,心中也不禁有气,正逢这南熊一双铁笔倒崩而下,劲猛力足,要是让它沾上,准得脑浆迸裂。但石继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