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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明又笑道:“公子请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您端点心去!”
石继志闻言忙阻止道:“我此时还不饿,只想多睡一会儿,待我醒后再出来唤你就是了。”
司明一笑道:“相公!您答应教我的功夫呢?”
石继志不由哦了一声道:“我都忘了……这样好了,晚上我再教你,你想着提醒我一声。”
司明笑得合不拢嘴来,闻言道:“相公快去休息吧!我也不吵您了,下午我来看看,大概相公也差本多该醒了!”说着笑嘻嘻地出室而出。
石继志待其走后,忙把暖厅门关好,自己一个人进入里间,将外层镜门封闭,对着那四壁各式图像又发了好半天愣,仍是白费心力,莫测高深。
他不由叹了口气,自认坐失良机,向那大蒲团上一坐,跟着横身躺下。
本想闭一会儿眼,再细心想想,不想才一躺下,又看到室顶上那些大小圆圈,由不得又细心端详起来,忽然心中一动,暗忖这屋顶圆圈整齐如一,又正与下面蒲团相对,别是暗示什么机密吧?
他由那蒲团之上一翻而起,脑中不由暗想到,莫非尚有另外门户不成?
而这室中各处自己都细心察过,只这蒲团未曾动过,又有圆圈对照,也许秘密就在这蒲团之上?
他由是心念一动,顿触灵机,两手推了那大蒲团一下,不料竟像生了根似的,又重又牢,因蒲团系草织而成,又恐手重损毁,不敢过分用力。
他手按在蒲团之上,上下观察了一阵,愈看愈奇,正想不出好主意,忽然灵机一动,手托团边,试探着往上一抬,无意之中,双手力未使匀,往右侧一歪,带了一点推力,竟觉那大蒲团似微微动了一下,同时目光到处,瞥见屋顶上圆圈也似相随微微一转。
这也许只是错觉,但石继志不由心中一动,情知有故。
于是他改变了方法,双手按定边沿,先往右转,纹丝未动,再往左一推,却随手而转,不由大喜,心知机钮定是在此无疑。
于是他又仰首看上面那些圆圈,忽然他喜得开口笑道:“这就是了……这上面那些圆圈,一定是暗示这机钮的开法!”
于是他又细心地数了一遍,那些圆圈一共是二十三个,他就照着往左一连转了二十三圈。转到最后,竟听见崩的一声微响,微觉这蒲团向下一动,竟自微微向下沉去。
石继志无意之间窥透了这天山三老所精心设置的大衍二三妙用与阴阳两仪相生之妙,居然福至心灵地触对了机关。
蒲团沉沉下降,低头一看,下现一洞,竟是一处地下室,似比上面还要大些。
他正自心喜,猛念及自身是客,无故开人机关,妄入地室,有法还原尚可,否则将如何处理?
一着急,便往蒲团中心跳落,待落地后,始见地室长约五丈,广亦有四丈许,作方形,最奇是两边壁上和上面一样,画着不少图谱,石继志细细观之,竟和上面一模一样,只是全是画在大小相同的十张挂幅之上而已。
另外还稍有分别,这些图形中人像和植物飞潜各式,不像上面是分开的,而是完全混合在一起画的。
室内有一长方青玉楠木案,其一端满堆着许多册页书籍手卷之类,地面上散置着三个大小相等的蒲团,别无他物。
石继志先是一心只在两壁图形上面,由北往南,挨个儿看了过去,一直看到头,终悟不出道理,不由暗恨自己弩笨至极,正想再由另头回看一遍,猛然发现那玉案正中的一厚厚册簿,像是散张叠着,为一玉尺压着,首页之上,墨笔书着“两仪真解”,不由喜得心内一阵急跳。
随手揭开一看,正是百思不解的那两壁图形解说,一式的工笔小楷撰写得清清楚楚。
再一看,非但有解说,竟连背诵口诀都在其内,不由一阵狂喜,如获至宝,忙携之往那蒲团上一坐,谁知那蒲团竟又微微沿壁而上升了。
石继志心想,上去正好,自己正愁不知何法方能使此蒲团复原,想不到人方一坐上,它竟自己升了上去,心中不由大慰。
待上来之后,忙盘膝蒲团之上,将那本“两仪真解”摊开,心想时间宝贵,也不知自己是否有此智力能将此旷世绝功于短短时间内习会?
石继志定神凝智,由首页细心看了下去。这一看,始知这本“两仪真解”,原来是三位老人家的手笔,每页注解之下都写明某月某日,某某某参解图谱第某式,始知原来这天山三者每日静坐此室,竟是分别以大智力参解这壁上图谱,各以所得心得记于纸上。
数了一数,共是四十二张,其空白张数尚多,知道虽穷三老之力,竟仍未能全部把这两仪图解习会,仅不过领会过半而已。
也许三人分工合作,至最后再合习,如果这种推测成立的话,那么他们三人各人所领会,恐怕只是这半本之中的三分之一了,而自己竟把他三人所研习精华荟萃全数得手,倘能习会是何其神妙之事……
想着心内直喜得通通乱跳,一面用心默记着那些口诀,一面祷告着,千万不要让人来。
及至看过十页后,忽然发现再七八图合为一章,一章有一章的妙用,他本是一智力绝高的少年,又因幼服芝果灵药,更是天资高人一等,这么一用心默记,竟被他将那前几页口诀背了个烂熟。
他不敢过份求快,以恐疏忽遗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石继志一则福至心灵,再者天资极佳,似这样学一章记一章,不一会儿竟全部看完了。
他合上本子,慢慢闭上了眼,把方才背诵的默记了一遍,再开册对照,竟是一字不差。只是有些句子只会背诵,却不能十分领会其意,不由拿着本子,按着页上标明图形一一参对,这么一看,立刻参悟了不少。
有几处图形在他一对之下,似乎尚觉三老所悟处仍有不达之意,自然他所得更进一层了。
似如此,他捧着那书整整参习了一个下午,这一下午竟把天山三老总习的结晶领受了十之八九,所余不十分明了处,口诀也都熟记下了。因恐那司明进来撞见不便,忙又旋动蒲团降入地下室,将那册子放好,重新用玉尺压上,这才又跳上蒲团升上室来。
他心中高兴无比,正想再推敲一番,也许又能体会一些三老所未领会得到之处,不想方往壁边一举步,忽闻司明敲门唤道:“石公子醒了么?天可不早了,请开门用饭吧!”石继志忙答应着拉开壁门,不由一怔。
目光望处,外室灯光耀目,敢情天都黑了,自己不知不觉,竟在室内整整呆了一天。
展望庄内,华灯亮处,光明如昼,不由脸色一红,生怕司明见疑,方要说话,司明已笑道:“方才那位丹小姐和我们小姐来过了,我告诉她们说石相公太累了,还没醒呢!”
石继志不由讪讪道:“她们怎么说呢?”
司明耸了一下肩道:“那位丹小姐骂相公是猪。”
石继志不由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怎的,竟会一睡如斯,不是你叫我,恐怕我还不醒呢!”
司明一面笑着,一面张罗着由暖阁中取出食篮,石继志道了谢,一日未食,也确实感到饿了,这一席饭吃得盘碗一空,看得司明连连咋舌。
待食完之后,司明收好食具,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神光饱满的使目看着石继志,口中呐呐,欲言又止,石继志不由一笑道:“哦!我几乎忘了……是不是该教你武功了?”
司明面色讪讪地笑了笑道:“是……”
石继志点了点头道:“内功一道,其妙至微,不可一语道出。欲成其功,先凝其气,欲凝气则先静其心,即谓先去其念……你既有心学‘内转九车’,这些初入门的名堂,却不可不知。”
司明闻言连连点首,满面喜悦之色,石继志遂招手令其走近,司明怔怔走过来,石继志道:“你坐下!”司明依言而坐,石继志缓缓伸一手抚于其顶,又道:“你闭上眼!”
司明依言而行,才一闭目,遂觉一股热潜之力由对方掌内传下,初尚无甚大感觉,谁知愈到后来这股热气愈甚,渐渐贯穿肺腑五脏,回环四下,一时奇热难耐,司明由不得遍体汗下。
方一开口出声,猛听石继志喝了声:“不许开口!”司明只好咬牙忍着,一时五脏如焚,百骸尽碎,由不住呻吟了起来。
石继志不由暗笑:此子定力到底是差一点,自己当初蒙恩师以“阴阳二级分神潜”
打通全身奇经八脉之时,较现在施之于他的痛苦,不知尚要厉害上多少,但当时自己连哼一声也未,而这司明只不过才受功之半,已如此呼痛,可见资秉造化先天就有分别了。
想到此不由微笑着对司明道:“要想学高深内功,先要将你本身杂质大净一番,自然要有些痛苦,你却要极力忍着,不可开口,否则真力一泄,心火外溢,对你有生命危险……”说到此,那司明竟开口大大呼起痛来,石继志吓得忙放手惊怔道:“你觉得如何?”
只见司明遍体生汗,开口狂喘道:“石公子……我实在受不了啦……这到底是什么名堂嘛,肚子骨头里,都像有虫在咬一样……”
石继志不由摇头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既如此,这功夫你是练不成了……如何一点耐力都没有,将来到了洗骨易髓时更是痛苦,谅你更是受不住了。”说着又叹了口气。
司明闻言不由红着脸抖声道:“相公,再来试试吧!这一次我一定忍着不开口呼痛就是了。”
石继志皱眉道:“我所施之于你本身的这种功夫,名叫‘阴阳二极分神潜’,乃一种如今武林几乎绝传的真功,恐怕就连你们三位老爷子也不一定会,此举是为你打通全身奇经八脉,开百骸之锁,以便今后你施展功夫时,可上下畅行,一气相融,实在对你今后好处太大了……”
那司明一听,更是激动地求道:“相公……你就再为我试一次吧!”
石继志笑道:“既名为阴阳二极分神潜,可知热后尚有寒,你先想一想,你能受得了那寒么?否则至时你一开口大叫,可就麻烦了!”
司明不由皱了一下眉道:“冷我倒不怕……就是怕热,乖乖!就像火一样,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嘛!”
石继志遂又含笑置掌其顶,一如先前一样,有一股热气慢慢贯入。司明不由心想,早知道还要从头来,我当时痛死也不敢叫出声了。
这样想着,果然那一股热气又渐渐加剧,至最后较方才更有过之,一时七孔中都逼出了丝丝热气,直痛得司明又自呻吟了起来,但是这一次,他却未开口大叫。
一阵奇热几乎令他昏倒,之后,慢慢温度下降,最后奇热全消,不知觉间,司明已通身沐浴汗中,全身就像是才从水里爬出来似的,一身都湿透了,可是现在一身舒适,却是他毕生从未领受过的,好似百骸振奋,全身毛孔开畅,不由破涕为笑道:“相公……”
石继志点点头道:“你定力尚还不错,居然度过此关,只再忍耐片刻,看看那寒极你是否能度过,如能顺利通过,证明你今后就有参习高深内功的资格了。”
司明一时欣喜道:“相公!你就快吧,趁现在我舒服的时候!”
石继志笑道:“我可先关照你,这冷的滋味更不好受啊……”说着见司明双目已闭,这才把手慢慢置于其顶,自己也略将双目闭上。
遂见石继志那只手在司明顶上抖成一片,须臾,司明首先打了个寒噤,跟着可就冷起来了,渐渐他脸色由红而白,由白而青,继而全身战抖,一时牙关格格响成一片。
司明就觉全身上下如万千冰蛇,蜷上曲下,伸延潜行,再也忍不住,开口叫了声:
“受……不了……”但觉下巴一紧,竟被石继志以二指硬给抵上,只方才一呼,顿觉腹痛如绞,知道石继志之言不假,本想不再开口,奈何人就是如此,只要一觉得痛,只有愈来愈痛,忍无可忍,何况再被制止出声,就更觉无法忍了,一时不由极力挣扎,几次差一点儿挣开继志手掌,但却为石继志掌心所发吸力给牢牢吸住了。
石继志见此情形也颇担心,不由并上二指,往其丹田右处“气海俞穴”之上一点,司明即刻应指而倒,当时人事不省,石继志遂默运寒极,将他全身各处通行了一转,这才收掌完功。
他知道如此做的效果,实较他醒时忍受要差了许多,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想着就把司明置于一蒲团之上,在其穴眼上拧了一把,解开穴道,只听司明如大病初愈似地长吟了一声,一时全身轻松,翻了个身,竟自睡着了。
石继志知道这是必然现象,也就不去吵他,任他睡一会儿。此举自己虽也消耗了不少元气,但为他细心侍奉自己,因而使自己蒙益至大,就算为他尽了此力,也无甚过之。
他一个人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