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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了也拿不动,因为猎枪、干粮、所有的东西都得靠自己背,路上要走两天”。
“有的东西可以驮在‘将军’身上”。马克舍耶夫建议,“它已经好了,今天又休息了一天,三十公斤能背得动。”
“从这里下山到湖边这一段路,背三十公斤还行,那就再搞一点儿硫,要搞够。”
吃了早餐,休息一会儿,他们又刮了三十公斤硫。马克舍耶夫就把硫包在临时用衬衫做成的袋子里。又从峭壁的另一条裂隙里拼拼凑凑刮到了一把食盐。
在休息的时候,卡什坦诺夫上半身靠在火山口的壁上,突然好象听见了火山深处传来的很大的撞击声。
“火山还在活动吗?,”他寻思。
可惜他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没有告诉同伴们。
第二次采完硫以后,他们四个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要背那么重的东西上坡下坡了,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卡什坦诺夫忽然想起了刚刚听见的声音,就把一只耳朵贴在洞壁上。撞击声越来越清楚了,甚至还能感觉到微微颤抖。
“也许是我听错了,”卡什坦诺夫跳起来说,“可我们干嘛要在这里磨蹭;火山内部在动,会不会就要喷发了。你们也来听听。”
大家都把耳朵贴在火山壁上,认为卡什坦诺夫的话颇有道理。
“暂时也许不会喷溢,有可能在一星期之后或一个月之后,但我们不能保证它今天一定不喷溢,”卡什坦诺夫说。
“完全正确,干嘛要坐在这里?更何况我们还要费很大劲才能回到火山口上,”格罗麦科也同意卡什坦诺夫的意见。
探险家们背上沉重的背包开始踏着巨大的石梯向上爬。上坡可比下坡慢多了。一个小时以后,他们才爬到上面。回头一看,才知道急忙离开火山口底是太及时了。一股细细的,淡黄色的烟柱正从火山口升起,空气中有一股硫黄和氯的气味。
“脚底下已经感觉到了火山口四周震动得很厉害。赶紧走吧,堵塞着火山喷口的凝固熔浆每分钟都有可能破裂。探险家们急忙从上来的那条路往下走。两小时后,他们回到湖边。孤独寂寞的“将军”正急切地盼望着他们归来。它用那狂吠声表示欢迎。
火山并不着急,依然缓缓地冒出一缕细细的黄褐色烟柱,笔直地上升到很高的空中才慢慢消散。湖边的人们听不到火山内部的撞击声,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
大家卸下背包,把其它物品也放在一起,这时帕波奇金才想起猎枪丢了。可能丢在火山口,也可能丢在山顶,因为在那里体息过两次。他对同伴们说他丢了枪,要马上回去找。
“我们还有三支枪,蚁穴里还有一支备用的,丢就丢了吧!
我们刚刚脱险,何必再去冒险,”卡什坦诺夫说。
“火山只是刚刚冒烟,”帕波奇金说。他非常喜欢他那支瞄得很准的双筒枪,他为自已的健忘感到沮丧。“你们在这里休息,我跑一躺完全来得及。”
“你再下到冒烟的火山口底可是不行,会让毒气呛死。你的枪很可能是忘在火山口底了,你想拣回来可办不到了,”卡什坦诺夫想再次说服帕波奇金。
“不,我想,很可能是放在火山口旁边了,还是下去之前放的,为的是不把这样重的东西拖上拖下。从这里到火山口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危险也不会太大。”帕波奇金坚持己见。
“火山喷溢随时可能发生,我们留在湖边过夜是否妥当,我还说不上来。我看,应该离火山再远一些。”
但是这一整天背着重东西爬上爬下,大家已累得精疲力竭。
从火山目前的样子来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危险。而且小湖离火山口以笔直的路线计算约两公里,还是比较远的。但愿小湖两岸不会直接受到威胁,所以他们决定留在湖边过夜,还想看看火山爆发最初一瞬间的壮丽景色。
平静只持续了四个小时,熟睡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可怕轰鸣声惊醒了,土地在颤抖。他们觉得似乎是被抛上了天空,一下子又好象是掉进了湖里。
大家都跳了起来,惊恐地向四周张望:脚下的土地在颤动,岸边的树也震得东歪西倒。
火山口里喷出来的火红的热石头象闪电似的,不时划破笼罩在上空的一片黑色烟雾。
火山喷发开始了。
“帕波奇金到哪里去了?”马克舍耶夫惊叫起来。他发现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会不会是火山爆发的气浪把他震到湖里去了?他睡的地方离湖边最近,”格罗麦科说。
但湖面只是受地面震动的影响,出现了一点鱼鳞似的涟漪,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重东西落水后引起的一圈圈的波澜。
“他可能吓坏了,逃到山谷里去了?”
“会不会不顾一切地跑到火山口去找他的猎枪了,”卡什坦诺夫说。
最后一种猜测看来最有可能,因为帕波奇金一向固执,他一定是等大伙睡熟后一个人走了。
大家找遍了湖的四周,也没找到帕波奇金,他是去找枪了。
“但愿火山开始爆发时,他还没有走到火山顶,不然的话,他肯定完了,”卡什坦诸夫说。
“我们怎么办?我看应该去救他,”马克舍耶夫大声说。
“再等一会儿,”格罗麦科说,“下到火山口底,再上来,要有三、四个小时。如果他是在我们刚睡的时候走的,那时是九点钟。那么,再过半小时到一小时,他也该回来了。”
“这太难受了,眼睁睁地坐在这里等,不去救他。”
“在这段时间里,能不能冒险登上火山口,到时候会知道。”
“是的,确实很难受。如果他到达火山口以前,让滚下来的石块砸伤,我们就能去救他。倘若火山爆发时他正在山顶,或是在山口里,那毫无疑问是牲牺了。不让石头砸死,也会让毒气熏死。现在要是走到火山顶上去,那我们就不是去救人,而是拿这次考察来冒险。瞧,那边是什么呀!”
卡什坦诺夫话音刚落,只见远处火山口涌出一大团气云。
火山苏醒了
几秒钟以后,响起了震耳的轰隆声。转眼之间,山崩地裂,碎石横飞,云顺着山坡往下窜,象怪物似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刹那间就变成紫黑色云团,变成厚厚的黑色云墙,翻滚着,搓和着,卷成筒形,不时被眩目的闪电照得通亮。这云墙下落的速度好似飞驰的火车,要不了几分钟它的底端已到火山顶峰的高度。
“这次火山爆发真象一九○二年五月马提尼克岛上培雷山的喷发,整个圣彼得城二十七万居民毁于一旦。”卡什坦诺夫大声说。“这种黑云就是人们称之为热浪的东西,是由高度压缩的气体混和着灼热的水汽形成的,裹着大量的热的火山灰,不仅挟带着小石块,还有大石块。”
“真是万幸,黑云不是冲向小湖,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冲。不然的话,我们的命运就跟圣彼得城的人一样了”格罗麦科说。
“是啊,这股黑云大约正是从我们刚刚走过的那个火山裂沟中冒出来的,所以它是从东南方向,顺着最后的熔岩流冲过来的。”
“接下去会怎样呢?”马克舍耶夫问。
“这种饱含热浪的黑云,每隔一段时间,或是几个小时,或是几天,会重复一次,然后出现熔岩。”
“第二次冲击的黑云会不会与第一次的方向不同,譬如说,冲着我们过来。”
“如果第一次黑云冲出火山喷发口时,火山口的边缘在爆发时没有被震塌,那么下一次黑云冲出还会保持原来的线路,反之,则可能出现新的线路。”
“这就是说,也可能朝着我们的方向来啰。”
“当然,但暂时可以指望,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这以前,我们这个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
就在探险家们谈话的时候,黑云向两边散开,盖住了东面一大片山坡,但向下窜的速度已减缓,主要是向上冒。三个探险家默默地注视着这可怕而壮观的场面。
突然在山脚下最近一处山岗的峰脊处出现了帕波奇金。他拼命地跑着,没戴帽子。他在挡住去路的大石块中间蹦上跳下,夺路奔跑。他的同伴们跑着迎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但他跑得太快了,再加上激动,喘得都讲不出话来。
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又喝了几杯冷茶,他才喘过气来,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
“我不顾你们的劝说,决心到火山那边去找枪,我觉得火山爆发的危险性还不太大。我们在上山的路上休⒐酱巍N蚁M故窃谄渲幸淮涡菹⑹倍У模蟛涣耸嵌谏蕉ド稀K晕业鹊侥忝嵌妓炝耍笤际阒樱仪嶙俺龇⒘耍淮思父鹇T诘谝淮涡菹⒐牡胤矫徽业角埂5笔被鹕交疃挥屑泳纾矣滞吓懒恕5诙涡菹⒐牡胤揭裁挥星埂N乙丫赖煤芨吡耍肷蕉ゲ坏桨牍铩U獾姑沟幕鹕交怪皇窃谇崆崦把蹋晕也桓市目兆攀只乩础?
“我已经爬到火山口边上的裂沟,已经看见我的猎枪靠在岩浆凝固成的大石块旁。就在这时,在离我不到一百步的地方,轰的发出一声巨响。从火山口喷溢口冒出一股往上升的烟柱。我犹豫地停住脚步,再往前去已经很危险了,退回去又有点不甘心。
枪就近在咫尺。但滚落下来的小石块和一团团的泥沙使我不能再犹豫了。它们象冰雹似地落到我的周围,有一个泥团打到我肩上。我痛得大叫一声,肯定砸出了紫青块。我的手活动都很困难。随时都可能发生新的爆炸。炽热的大石块随时都可能向我袭来。山路崎岖,但我尽量快跑,跑出半公里,第二次爆炸又开始了。火山顶已经全部淹没在烟雾之中。一阵风刮去了我的帽子,石块开始落在我的四周。我还是跑呀,跑,跑到离火山脚下不远的地方。这时候,最后一次,最厉害的那次爆炸把我掀倒在地。
我的手差一点摔伤。我站起来,抬头只见一股可怕的黑云,我使出最后的力气又拚命地跑,耽心黑云会赶上我,使我窒息。”
“你真幸运,逃过了这场可怕的灾难。”帕波奇金讲完了这段经历,卡什坦诺夫说。
“为了你的固执,你付出代价,受到了惩罚:丢了帽子,还累得精疲力竭,象匹负重的马,”格罗麦科也补了一句。
“让我们大家来庆贺一番吧!我们的同伴回来了,现在来讨论一下,下一步怎么办,”马克舍耶夫说。
“要离开此地,离这可怕的火山远一点。”帕波奇金叫了起来。
“你还能走得动?你昨天走了一天,还没有休息过,现在又加上新的疲劳。快躺下睡会儿,我们还等两个小时。
“还是离火山远点好,那怕远出两三公里,”马克舍耶夫建议,“挨近火山太危险了。我们此刻是站在火山脚下呀!”
格罗麦科也支持这个建议。他们决定退到山隘口,攀上黑色的荒地,那里湖泊谷地已成了河谷。从那里同样能观察火山继续喷溢的过程。把铁皮罐装满水,驮好了硫及其他用具。有两口袋的硫驮在“将军”背上,开始它表示抗议,企图摔掉重负。后来逐渐安静下来,慢吞吞地与主人并排走着,不象平日那样四面乱窜,一味找寻猎物了。
走出湖谷地,踏着稍稍突起的岩石,登上黑色荒地。走出约两公里左右,停了下来。此处隘口渐渐开扩,成了河谷地,火山喷溢似乎停止了。第一般浓密的黑云已经消失,火山顶端上空的烟雾也散开了。只有细细的烟柱不时从火山口冉冉升起。从望远镜里观察,卡什坦诺夫发现,火山顶端在第一次爆炸后已经发生了变化:火山口东面的边缘矮了一截,火山口顶端似乎是斜削过一刀。
探险家们靠在装硫的口袋上,在光秃秃的荒地上打起盹来。
过了约三小时,又是一大声可怕的响声惊醒了熟睡的人们,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火山。
一股凶险的黑云从火山口冲出,沿斜坡落下,象第一次那样慢慢扩散成一堵又高又宽的灰紫色云墙。爆炸后四分钟,云墙朝湖的方向移动,遮住了观看者的视线。
“黑云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移动,相当于特别快车,”卡什坦诺夫喊道。
“多幸运啊,我们离开了那个地方。”
“是啊,这股黑云移动的方向,与第一次相比,偏了约八十度。显然,这是因为火山口边缘毁坏了的原故。”
“如果我们还留在那里的话,那会怎么样呢?”帕波奇金,兴致勃勃地问。
“为了研究马提尼克岛上的培雷火山,法国科学院曾装备了一支考察队。根据他们所写的考察报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