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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喔。”
吉尔布雷特说:“怎么啦?”
“没有二氧化碳。这有点不妙。”
“为什么不妙?”阿蒂米西亚追问道。她占着靠近可视板的有利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隐约可见的行星表面以每小时两千英里的速度掠过可视板。
拜伦唐突地说:“没有二氧化碳就没有植物。”
“是吗?“她看着他,热情地微笑着。
拜伦不由自主地报之以微笑。不知怎的,她的表情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她笑着从他身边经过,就这么离去了,显然对他的在场并不在意。他却留在原地,呆笑着,然后,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
他不妨还是回避着她点,要是和她在一起,他当然不能坚持不理她。要是他真的见到她,他不可能那样麻木不仁。这使他开始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
吉尔布雷特垂头丧气。眼下,他们正沿着地表滑行,在稠密的大气层底部,由于带着拖船,“无情号”的空气动力学性能下降,因而变得难以驾驭。拜伦正在与颤抖着的控制器顽强斗争。
他说:“振作起来,吉尔。”
他自己却并不那么高兴。无线电信号至今没有带回任何信息,如果这里不是造反星球,那么再等也没什么意思。他已经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吉尔布雷特说:“这里好象不是造反星球,那上面岩石遍布,死气沉沉,而且也没有多少水。”他转过脸。“里采特,他们重新测定过二氧化碳含量吗?”
里采待拉长他那红彤彤的脸。“测过,只有一丁点儿。大约十万分之一左右。”
拜伦说:“这也难说。说不定,正因为这个星球看上去那么不中用,他们才选定它的。”
“可是,我曾看到那星球上有一些农场。”吉尔布雷特说。
“不错。偌大一颗行星,我们绕它转了就这么几圈,你以为我们能看到多少东西吗?你十分清楚他们是谁,吉尔,他们不可能让整个行星都布满了人。他们可能已经给自己选择了某个谷地。在那里,火山这类的作用使空气中的二氧化碳集聚,而且附近有充足的水源。我们即使在离他们二十英里的范围内飞过,也决不会有所察觉。当然罗,他们没有经过大量的调查也不会随便答复无线电呼叫。”
“集聚这种浓度的二氧化碳不那么容易吧。”吉尔布雷特咕哝着,但是他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可视板。
拜伦忽然希望眼前的星球不是他们所要找的。他决定不再等待。问题得马上解决,马上!
这是一种古怪的感觉。
人工照明用的灯光已经熄灭,阳光正透过无遮无拦的舷窗射进来。实际上,用这种方法照明效果较差,但这样却有一种出其不意,引人入胜的新奇感。事实上,舷窗敞开可以呼吸大自然的空气。
里采特反对这样作。他说,在地面上,缺乏二氧化碳会扰乱人体的呼吸节律。可是,拜伦认为,坚持一个短时间或许还是可能的。
吉尔布雷特走到他们跟前,凑过头去。而他们则抬起头来,相互分开了。
吉尔布雷特笑笑。接着,他从敞开着舷窗向外望去,叹息道:“一片岩石!”
拜伦平静地说:“我们打算在高地的顶峰上建一座无线电发射台。那样一来,我们的无线电报就能传播更远。不管怎样,我们应该可以和整个这半球进行联络。如果这次没有结果,那么我们可以到这个行星的那半球再去试试。”
“你和里采特商量的就是这个吗?”
“正是。这事由君主和我去做。很幸运,这是他提出的建议。要不然,我就得自己提出来。”他边说边扫了一眼里采特。里采特一言不发。
拜伦站起身来。“我想最好把太空服的衬里取下来,光穿衬里就够了。”
里采特表示同意。这颗行星天晴气朗,空气中几乎没有水蒸气,万里无云,然而却寒气逼人。
林根星君主出现在“无情号”的主过渡舱口。他的外套是用自重不及一两,保暖性能极佳而又极薄的高级泡沫衣料制成的。胸前缠着一只二氧化碳小筒。筒内二氧化碳徐徐流出,使他可以感觉到贴身有一层二氧化碳气体。
他说:“劳驾搜一下我的身好吗?法里尔。”他举起双手等他来搜查,瘦削的脸上堆着平静的笑容。
“不必了。”拜伦说:“你要检查一下我有武器吗?”
“敝人以为不必。”
谦恭有礼的言词,犹如这个行星的天气一样寒气逼人。
拜伦跨出舱门,迈进强烈的阳光,他抓住箱子的把手使劲拖动。装有两个把手的箱子里放的是无线电器材。林根星君主抓住另一个把手。
“不算太重。”拜伦说。他回过头,阿蒂米西亚正一声不吭地站在飞船的舷梯门内。
她那笔挺的长裙雪白,没有图案,只是齐崭崭打了个皱褶,风一吹,皱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半透明的袖子紧裹在她的两个臂膀上,闪烁着银光。
有那么一瞬间,拜伦几乎神魂颠倒。他想马上回去,跑回去跳进飞船,紧紧地抓住她,捏得她肩上留下他的指印,他要用自己的嘴唇去接触她的嘴唇。
但是,最后,他只是向她稍微点了点头,她也向他微笑了一下作为回答。而对于林根星君主,她晃动了一下手指。
五分钟后,他回头看飞船。在那打开的舷梯门口,一片白色仍然隐约可见。之后,地上隆起的小丘遮住了飞船,一眼望去,地平线上除去碎石秃岩外,一无所有。
拜伦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思忖着他是否能再见阿蒂米西亚——如果他这一去不复返的话,她的心情会不会依然平静如故。
《繁星若尘》作者:'美' 艾萨克·阿西莫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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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虎口余生
阿蒂米西亚眼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终于步履艰难地攀上光秃秃的花岗岩,隐没在山岩下。就在他们行将消失的一瞬间,他们中有一个人回过头来。她不能确实那是谁,然而,顷刻之间,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分手时,他什么也没说。一个字也没说。她转过身,背着太阳和岩石,面向狭窄的由金属构成的飞船,她感到孤独,可怕的孤独,她有生以来从未感到过的孤独。
也许,这就是使她哆嗦的原因。但是,如果她承认使她哆嗦的原因不只是由于寒冷,那就等于是招认了她自己的懦弱,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她乖戾地说:“吉尔叔叔!你干吗不把舷窗关上?简直要冻死了。”尽管飞船加热器温度调到很高,但温度计表头上的读数只有7℃。
“亲爱的阿塔,”吉尔布雷特心平气和地说:“要是你硬要坚持这种怪癖,不管什么地方都只穿得这么薄,那准得着凉。”然而,他还是按下几个按键,随着几声轻轻的咔喀声,密封过渡舱关闭,舷窗向里嵌入闪光的飞船壳体之中,这一切进行的同时,厚厚的舷窗玻璃由于偏振作用而变得不再透光。飞船上的照明灯打开,阴影消失,舱内一片通明。
阿蒂米西亚坐在垫得厚厚的驾驶员座里,无意识地抚弄着扶手。他的手常常在这扶手上。想到这,一股小小的暖流走遍她的全身。她对自己说,那只不过是加热器的作用,才使扶手摸上去有些微热,手感舒适。此刻,外面的冷风再也吹不进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坐不住了。她本该跟他一起去的!当这个无法抑制的念头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时,她立即加以纠正,把单数的“他”换成复数的“他们”。
她说:“吉尔叔叔,他们究竟为什么非得建立一个无线电发射台呢?”
吉尔布雷特正灵巧地拨动着可视板的几个控制器,他抬起头。“嗯!”
“我们在外层空间时就开始和他们联系,”她说:“至今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在行星表面建立发射台又有多大用处?”
这话使吉尔布雷特大为烦恼。“嗨,我们必须得试下去,亲爱的。我们必须得找到造反星球。”接着,他又念念有词地自言自语道:“我们必须得试啊!”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找不见他们。”
“找谁?”
“拜伦和君主。不管我怎么调整外面的反射镜都无济于事,山脊还是遮断了我的视线。你看得见吗?”
除去阳光普照的岩石闪闪而过,她什么也没看见。
接着,吉尔布雷特停下手里小小的齿轮传动装置,说:“不管怎么说,这是林根星君主的飞船。”
阿蒂米西亚以最迅捷的速度瞥了那飞船一眼。飞船停在大约一英里开外的峡谷深处。在太阳照射下,飞船壳体的反光耀眼夺目。此刻,对她说来,似乎真正的敌人是飞船,而不是泰伦人。她突然产生一种异常强烈的希望,他们要是没到过林根星该多好;那时候,他们三个人还会留在太空中,仅仅只有他们三个。那些日子,他们的生活过得很有意思,虽然不那么舒适,但不知什么缘故,却是那么和谐温暖。而现在,她只是设法伤他的心。某种东西促使她去伤害他,尽管她本来愿意——
吉尔布雷特突然说:“看,他要干什么?”
阿蒂米西亚抬头看他。只见他周身上下笼罩着一片水滋滋的薄雾。这使她不得不很快眨巴掉含在眼中的泪花才把他看清。“谁?”
“里采特。我想那是里采特。不过他肯定不是上这儿来。”
阿蒂米西亚注视着可视板。“放大。”她命令道。
“这么短的距离还放大?”吉尔布雷特反对说:“你会什么也看不见的。没有办法使它保持在可视板中央。”
“放大,吉尔叔叔。”
吉尔布雷特嘀咕着着加上望远装置,搜索着由于加用望远装置而在可视板上显得肿大无比的岩石瘤。只要稍微一碰控制器,它们就会在可视板上飞快闪过,连看也来不及看。一眨眼,里采特高大而模糊的身影闪了过去,就是这一小会儿,也已经足以把他认出来。吉尔布雷特倒过去拼命寻找,终于找到他,并使他的形象在可视板上停留了一会儿。阿蒂米西亚说:“你看见吗?他带着武器。”
“没有。”
“告诉你,他带的是远程轰击枪!”
她站起身,跑到衣橱前,飞快地扯开身上的衣服。
“阿塔!你要干吗?”
她正从另一件太空服上扯下衬里。“我要上那儿去。里采特在跟踪他们。你还不明白?林根星君主不是出去建立无线电台。这是给拜伦设下的圈套。”她气喘吁吁地把既厚实又粗糙的太空服衬里使劲往自己身上套。
“别套了!你这是胡思乱想。”
但是,她瞪着眼朝吉尔布雷特直发楞,她的脸异常消瘦,没有一丝血色。她早就该看出来,里采特是怎样投这傻瓜之所好。这个容易激动的傻瓜!里采特吹捧他的父亲,告诉他怀德莫斯牧场主曾经是多么伟大的人物,于是拜伦立刻被他迷惑住了,他所有的行动完全被思念父亲的感情所支配。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偏颇心思摆布到这种程度?
她说:“我不知道哪一个是密封过渡舱的控制器。把它打开。”
“阿塔,你不能离开飞船。你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会找到他们。打开过渡舱。”
吉尔布雷特摇摇头。
但是,她剥下来的太空服上连着一个枪套。她说:“瞧瞧这个,吉尔叔叔。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你尝尝它的厉害。”
吉尔布雷特看到一支粒子速神经鞭击枪的枪口正恶狠狠地对着他。他强颜一笑。“慢着,先别开枪!”
“打开过渡舱!”她喘着气说。
阿蒂米西亚打开过渡舱。她走到舱外,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山岩之间,然后,又翻上山脊。热血涌上她的面颊。她和他一样也曾有过错,仅仅为了她自己愚蠢的自尊心,她当着他的面和林根星君主调情。现在看来,这有多么愚蠢,她内心越来越清楚这个君主的品格。他是如此冷若冰霜,简直象冷血动物,庸俗而无礼。她由于厌恶而微微哆嗦了一下。
她爬上山顶,前面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她一声不吭,手里提着神经鞭击枪,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拜伦和林根星君主谁也没说话。此刻,他们来到一片开阔地带。经过数千年的风化,岩石上布满裂纹。他们的前面是一个古代的断层,断层尽头已经崩塌,形成一面深约一百英尺的陡峭绝壁。
拜伦小心翼翼地走到断层前,居高临下,极目远眺。绝壁从下至上向外倾斜,地上遍布峻峭的巨石。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罕见的大雨冲刷,巨石落得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看来。”他说:“这个星球好象希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