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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寒经历了一切。
人性的极至,起与落,买与卖,生与死。
他从来没有对谁提起过,他在遥远的北方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为了回来,为了可以成功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
过去的叶春寒是礼貌的,对人是保持着点距离的。但是那是少年独有的矜持,无毒无害。
如今他的笑是多了份真诚,待人多了份热情。但是那是老手做出来的戏,披荆斩棘,稍有不对眼睛都不眨就要把人吃干抹尽的。
所以,继姚启扬之后,现在商黑两界,最忌讳恐惧的人就是这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位昔日以温文清雅闻名的叶家少爷,如今即使笑容满面眉宇间隐藏那股浮动着的戾气是会让人害怕的。
除了看着她时,他的笑是真诚的,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少年般的憧憬爱慕。
她站在一旁。
沉默地看着她的妹妹步入婚姻。
忽然有一阵微酸的伤感,和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让她阖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没人发现,却惊动了他。
眼里装着满满的她的叶春寒。
他冲着她微微一笑,安慰性地握握她的冰凉手指。
竟浑然不知远处有一道幽暗的蛰骛森寒目光仿佛一把利刃徘徊在他的颈间。
他站着的位置很远。
离着新人很远,离着她也很远。
目前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保镖,和一排其他的随行人员一起站在角落。
即使他的脸上带着一道普通人不能想像的刀疤,可任谁都无意留心到这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所有的婚礼主角永远都只有新娘和新郎而已。
大家一致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
尽管如此,他却还是静静地,驻在这里,嘴角边扬起一抹不可辨清的浑浊笑容凝视————————她。
用指捻了捻手里的大红请柬,他冷冷地挑起眉尾。
看来他们过的可真是不错啊。
只是………………能维持多久?
他扫了一眼站在王光东身边,艳压群芳,光彩夺目的女子。
誓言都已经说过了,他们现在彼此挽起对方的手,交换戒指。
就在此时,所有的人都该微笑着鼓掌时。
突然一个女人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准备登台亮相。
她踏着轻柔的步子,摇曳身姿。一步步走在应该只有新人才能走着的红地毯上,微笑向着神龛的方向走去。这情景让所有人意外包括携她前来一直在旁边心伺候,殷勤周到的男人。就在他几乎尚未搞清自己的女伴为什么眨眼间就出去了,想拉她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谢舜慈打量这个气势十足挑着细长柳眉,穿着天蓝色的长洋装配上高高绾起的发纶,朝着他们走来的的女人。
目光不由蓦地就冷了下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口红是霸道张扬的正红,眼睛是点点泪光似乎有哀怨。妆容不露痕迹的精心雕凿过一番。
怎么招摇怎么来,丝毫不比站在红毯上的一袭白色婚纱的新娘差。这个架势分明就是来挑衅的。
从人群中慢悠悠地走来但是却又带着几许伤心的样子。
这种状况话先不要讲,意思就能让人明白个七分。
于是,在场的所有嘉宾出奇统一的沉默地看着这场闹剧,如何发展。
姚启扬的眼睛暗了暗,右手悄悄地挽住已经是他太太的谢禹晚的腰际。
示意旁边的保镖不要轻举妄动。
先声夺人,他和和气气,礼貌地把她和他距离划归到普通的朋友或者只是宾客关系。
“原来,萧小姐今天也大架光临了。”
她先是低眉顺眼地抬着头望着他。
似有无限的话语哽在喉舌,然后,惨败一笑,我见尤怜。
“虽然你不发贴子给我,可是你要结婚这么重要的事,让我哪怕是死了化作了一阵烟也都是要来看一看的。”
“启扬。”
凑近他们,她最后的一个呢称把他们的关系继续拉回到暧昧。
近而还瞥了一眼旁边的谢禹晚。
姚启扬把不悦收敛在心里,锐利地目光狠狠地瞪着她,脸上却笑脸相迎。
毕竟是他人生中的大喜之日,他也不愿意闹出不愉快。
“既是如此,您也应该和我们支会一声,我也好让他们好好的款待您这样的‘贵宾’的,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疏忽怠慢’。”
他不动声色地悍然瞪了手下一眼。
“何必对我这么客气,启扬?”
她故意忽略他语气里的暗示,慢慢地把目光把继续掉转到谢禹晚的脸上。
“这就是你的新娘子吧。”
“谢小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本人更加漂亮,我一直都能听他提起你的名字呢。咱们总算是可以相见了。”
“我是萧云。”
姚启扬已经蹙起了眉头,冷冷地沉下脸了。不觉搂住妻子腰际的手微微收拢。
谢禹晚却出人意料地是只是恬静地眺望远处,
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般地微笑着不发一言。
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话不能让她多讲赶快把她带走是紧要万分的。
于是,姚启扬一边笑眯眯地对着客人讲,一边示意手下想办法快些把她带走。
“禹晚有些累了,我想要不先请各位到宴会厅去坐坐吧 。”
“我们等一会儿在来招呼大家。”
说着他自然地轻抚了一下自己妻子的后背,牵着她的手向休息厅走去。
萧云想也没想就试图阻止他们的去路,她高声地喊道。
“等等!!”
“谢小姐,我有话要对你说。”
姚启扬环着谢禹晚的手臂,僵硬了一下。
一旁的谢舜慈困惑又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慢慢地转过身,对着那个女人。
脸上是她所陌生的表情,那么沉稳但又让人捉不透她的心思。
“你请讲。”
萧云知道时候到了,
既然她不能幸福,她也不会允许他们以后的人生拥有任何一种形式的幸福。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她的笑怨毒地像朵夺魂花。
“我们曾经在一起同居了两年。”
“期间他女友无数,从不间断。”
谢舜慈面色难看,桓天予忧心忡忡。
叶春寒噙着笑容,缄默无声。
其余的客人也都隔岸观火,瞧着他们的反应。
谢禹晚和她对视,波澜不惊,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
莞尔一笑。
“那又怎么样?”
萧云简直有点被她的镇定给震住了。
于是,她越发不客气,更准确地说是嚣张蔑视。
“所以,你以为他是可以凭婚姻凭你改变的了的男人吗?”
“你不可能是他生命里最后的一个女人。”
谢禹晚怔了怔,双手相互交叠摸到了被套上戒指的无名指。
“我能是他唯一的爱情,就能是他唯一的妻子。”
“他不会背叛我,如同我不会背叛他。”
姚启扬神色复杂地凝视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萧云不能自持地扭曲了面容,寒冷地笑着,却一句话也没有。
而此时总算是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的王光东气急败坏地朝这里冲来。
他先是胆怯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姚启扬,知道这次因为他贪恋美色桶了篓子,赶紧想要补救。
“对不起,姚先生,真是…………真是太抱歉了!我,我这就把她给弄走。”
说着五大三粗的他就一把想要截住萧云的手腕,忍不住低吼道。
“妈的!!萧云!!你在干什么?!!你想害死老子我?还不快走?!!”
萧云敏捷地一躲,挣脱开王光东试图扣住她的双手,对着姚启扬笑道。
“让我说完最后一句,我就走再也不来打扰你了。”
这是一场战争。
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介入插足的较量。
“你看去很幸福。”
萧云望着穿着洁白婚纱的她。
“你能告诉我一个女人一生能够拥有幸福几次?能够拥有爱情几次?”
谢禹晚抿了抿嘴唇,她和她相互凝视着彼此,似乎透过肉体的器官,望见了彼此的灵魂。
“一次。”
萧云盯视她的眼睛。目光执拗而寒冷,就像她精心盘绾的发髻上那支银簪泛着灵光闪烁的利箭般的光泽。
“那么如果你的爱情被人夺走了,你怎么办?
谢禹晚离开姚启扬的身边一步,神情严肃。
“同你一样。”
萧云开始一愣,接着就是不可遏制般地狂笑,连连后退。眼神悲愤又讽刺。
“和我一样?”
“和我一样?啊…………哈哈。”
突然,她的笑声停止了,她侧着脸,细长的手指举到了脑后像是理理已经有些零乱的头丝。
如丝如线的眼神反复地扫过她和姚启扬的脸。
“和我一样,就不应该有你的存在。”
接着,空中着的一道匕首般闪动的湛光划过他们的面前。
没有来得及细细思忖,她冲了上去。在她最后一刻意识停留之前,她记得是那个女人的带着诅咒般的浑浊笑意。
第26章
医生们来过又走了,一批接一批的。出出进进,每一个脸上都是无望的僵硬表情。
其实,伤口不大。那个女人的手劲到底不足,又被她狠狠地一推偏离了方向,所以可以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
只是,她用仅剩的体力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一道小小的像是指甲般的伤口里源源不断流出的黑色的血液。带着她最后的生命动力不断的离开了她的身体,染湿了一条又一条的白帕。
她知道那是什么造成的,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那个女人想要杀人,想要杀了抢走她爱情的人。为了一击即中,不出差错,她在那精致的发簪里放了大计量的纯肝素钠,这样即使被挨一下的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都会因为血小板聚集减少而迅速抗凝血。最后就是失血过多;不能愈合而死。
她忍不住瞧着一尺之外脸色煞白正在发抖的妹妹。
谢舜慈动了动嘴,想要告诉她别担心了,没事了。这一次姐姐保护住了你,你安全了。
却有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片黑暗。
总算是安静了。
依靠着床柱凝视着躺在那上面的人。
过了很久。
她再也支持不住般地疲惫得一点一点地瘫坐在地上,微微发颤的手指慢慢地伸出,延着那惨白的消瘦的脸庞一路下滑。
残破的两个字带着悲哀的音节。
“姐——————————姐。”
这是禹晚在唤她。
她能听见,她知道自己的意识尚未完全涣散。只是睁不开眼,哪怕是轻轻地掀一掀眼皮。
她怎么了?为什么她的声音听上去如此的伤感和绝望?
却发现自己冰冷的左手被人握住了。
“姐姐。”
深深地看着她。禹晚就那样地握着她的手,话也不讲,头扭了过去,仿佛克服了一个心理困难终于是又看向她紧闭双眼的姐姐。
“那么多年了……………………你恨我吗?”
她真想起身徉装恼火地对她说。
我怎么可能会恨你?
谢禹晚却更加握紧了她的手,两只手一并用上。以为这样就能够挽留住她迈向死亡的步伐。
“我知道是我才拖累了那么多的人。这其中欠了最多的就是你,姐姐。”
谢舜慈心里翻腾起忧伤和心酸。
禹晚,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们都把它们给忘了吧。
可惜谢禹晚听不见。
隔了半天,她静静地守在床边,弯弯的眉眼全是酸楚和自责。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
“有时候,我真是怀念你以前的样子,以前你至少还会笑。可现在………………………………。这一年多以来,…………。”
说着,她心疼地抚上谢舜慈散落在床铺的长发,蓦地,手指微颤。
谢舜慈的一头青丝因为被披放了下来,竟清晰可见几根散布的白发。
谢禹晚终于忍不住,不由呜噎一声。
未老先衰。
并非吉象。
“我知道,你是太伤心了。”
伤————心?
她那里还有什么心可以去伤的?
谢舜慈想笑,可忽然感觉那道伤口疼痛的简直让自己不能呼吸。
谢禹晚却已经泪眼婆娑。
“我其实一直想讲,那天为什么你不哭呢?只要你哭出来,或者你能骂我们一两句,你也不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啊。”
哭?
生命迂回又沉重。
哭要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