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孩愤懑道:“申军龙他是装的,我爷爷根本没打他,他怎么可能住院了。”
“那你说说,没打人,怎么受伤的,市三甲医院伤情鉴定书又是怎么开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跟他串通好的,申军龙说他伯伯就是你们派出所的,你们包庇他。”
“嘿,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道不?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证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在这里空口白牙诬陷人,诽谤警察是要坐牢的。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真的把你抓起来了啊!”说着举着警棍威吓道。
“你干什么?别吓唬小孩子!”裴樱从三轮车后斗跳下来冲朝那警察大声吼道。
那警察盯着她看了两眼,没好气道:“你又是谁?”
“我是他表姑,我要探视我舅舅。”
那警察明白过来这中间的关系,悻悻道:“带身份证了吗?”
裴樱将身份证递过去。
那警察接过证件看了看,将警棍往肩膀一扛,不耐烦道:“跟我来吧。”
半个小时后,苏正则开着保时捷路过桥头,被一起纠纷吸引住了。
桥头派出所门前,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和警察理论。
“我舅舅都说了,他没有打人,那个人受伤是装的,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理。”
那警察在女人面前抖开一张盖了医院红章的《伤情鉴定书》:“识字吗,看见没有,伤情鉴定书,这儿都写着呢,肋骨断了三根,需要住院治疗。看到这个红章了吗,市人民医院的公章,你要是怀疑有问题,你找医院去啊!”
女人气急,口不择言道:“那个申成彪是水头镇的恶霸,前几年还把人家的车都撞到山沟里都没人敢管,村里人都知道!”
“嘿!那我刚还看见你档案上写着你还是个杀人犯呢,你村里人是不是也都知道啊!”
女人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上前道: “警察同志,据我所知,那个张医师患有尿毒症,我记得有规定,患有重大疾病的可以免于治安拘留。”
“哟,你懂得还挺多的啊。尿毒症,我们怎么没看出来啊,上医院开了证明再来吧。”
“我是医生,病人就在镇卫生所做透析,每周要做三次透析,证明我马上可以开过来。”
“镇卫生所?那可不行,必须是正规医院。”
女人气急:“还要怎么证明啊?医生都在这儿,你们到底想怎样?”
“你也可以自己和当事人和解,如果当事人同意和解,就可以放人。”
“你们简直是敲诈!”
“嘿,说话小心点儿。这里可是派出所,你要不服,去市里省里告我去啊,让省公安厅撤我的职!投诉我去,去啊!”
“我舅舅是冤枉的……”
“哼,老子还是冤枉的呢,你不服,愿意哪告就去哪告吧!”
那女人都快哭出来了:“我舅舅身体不好,每周都要做透析,不能拘留那么久的。”
“那没办法。”
“警察同志,我求你……”那女人去拉警察的衣袖,企图求情。
警察一甩手,把女人甩出去好远,嫌恶地说:“别拉拉扯扯的,快走,快走,不准再来了,再来我就当你们扰乱社会治安,把你们也都给拘起来。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苏正则静静看着桥对岸这一幕,慢条斯理地拧开了汽水瓶,喝一口,问身边田干事:“他们在闹什么?”
田干事道:“听说裴樱她舅舅把水头镇初中一个学生给打了,学生家要求赔偿十万块,张家拿不出来,就被派出所治安拘留了。”
苏正则一口水喷出来:“十万,他们这是明抢啊!”
田干事无奈:“唉,没办法,那学生家长是我们镇上有名的地头蛇,他堂兄就在派出所当差,说是打伤了,我看八成是串通医院开了个假证明。”
“到底怎么一回事?”
“说是两个学生为了抢一辆自行车,那个地头蛇的儿子把裴樱外甥的自行车给烧了,裴樱舅舅去理论,反而被抓起来了。”
苏正则嘴角抽动:“啧啧,真是欺人太甚!”
“没办法,水头镇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穷山恶水出刁民。”田干事瞄了瞄他的神色,建议道:“裴樱您也认识,您要不要下车去看看?”
“走吧,人家男朋友在,这事还轮不到我来管。”说着把那塑料瓶往外一扔,一脚踩下油门车往镇政府大院飚去。
晚上,上牛村张家灶房济济一堂。
裴樱蹲在灶台下熬药,村里老老少少搬着条凳挨挨挤挤坐满了。
欧阳菲一拍矮桌,大声道:“现代社会,竟然还有这种事发生,真是不可思议!”
大宇道:“要不然,我明天去市医院帮张医师把证明开了,张医师有病,这是事实,到时候有了证明他们总不好不放人了吧。”
陈大叔敲敲水烟斗,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申家人的手段,他们这是摆明的要找茬,你开来证明,他也能用别的理由拖你个十天八天的。”
大宇急了:“那怎么办?王叔,你给拿个主意啊!”
王万才蒙头抽着烟,沉吟半晌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讹诈也得分人啊,张医师这家徒四壁的,他们能图到什么?”
“小浩那辆车太打眼了,娃娃们说,那车值五六千。”
原来如此!
一个年轻妇女道:“要不然,咱去市里告他们去?”
陈大叔道:“扯!他们一早就疏通了关系,你不记得前几年那个收橘子的客商了?”
欧阳菲咬着牙说:“对,不能去。我给我们局长打电话,局长都把我骂了一顿,叫我别管。”
王万才终于又说话了:“这事,我们回头再想吧。裴姑娘,你先去所里给你舅舅送点换衣物。陈老哥,您受累再送裴姑娘一程。”
大家听了王万才的安排,纷纷鸟兽散去。
裴樱去整理舅舅的衣物。
欧阳菲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在家里帮我看着小浩,我不放心他。”
欧阳菲也是一筹莫展,愁眉苦脸地跟进跟出,送裴樱上三轮车时,她突然眼前灵光一闪,
一拍脑袋:“对了,怎么把这尊大佛给忘了,苏正则啊,他爷爷是苏同海啊,去求他肯定管用。”
☆、第20章 不怕人家女朋友误会
裴樱愣了下,回忆起苏正则刚来家里的时候,那帮官员们前呼后拥鞍前马后的样子,或许苏正则真的有办法,可是自己以前把他赶出去,他能帮自己吗?
她犹疑着:“恐怕不行吧。”
欧阳菲以为指苏同海解决不了,着急道:“怎么不行,这还不是苏同海一句话的事,而且,可能根本就用不到他说话。”
裴樱吞吞吐吐地说:“可……我……我去找苏正则有用吗?”
欧阳菲笑:“你去保管有用。”
去派出所送了东西,裴樱打发陈大叔先回村,一个人去了镇政府大院。
之前登记征收土地时,她来过苏正则住的地方,在镇政府大院,政府特意为他腾出来的两室一厅,新装修过,外间做办公室,里间做卧室,还有一个会客厅。
裴樱坐在楼梯口,等了半天才听见苏正则那轰隆的引擎声,她忙站起来往楼下迎去。
苏正则车前大灯照得裴樱睁不开眼,她站在车前不敢动,苏正则仔细看了半晌才认出来,停了车,径直略过裴樱上楼去。
裴樱忙跟上去:“苏……苏董,您有空吗?”
苏正则没好气:“没空!”
裴樱被噎住,不知如何继续。
苏正则掏出钥匙打开门,见裴樱还在楼梯口杵着不走:“你来干什么?”
裴樱甚少求人,更何况是苏正则,结结巴巴说不出口:“我……我……”
“不说算了。”苏正则冷笑一声,进屋用力把门甩上。
裴樱吃了闭门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急如焚。
来求苏正则,就料到必定要受他奚落,可万没想到苏正则这么不留情面。
她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苏正则却又开了门,换了身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她:“找我干什么?”
“我……”
苏正则不耐烦:“有事快说,我这一天天的,焦头烂额,没空跟你墨迹。”
“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请我帮忙,”苏正则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你不是有个‘首富’未婚夫吗,又有个神通广大的初恋情人,什么事轮得到我帮忙啊!”
“我舅舅被派出所拘留了。”
“拘留了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公安又不是法官。”
“菲菲说……”
“你那个初恋情人呢,他不是美国留学的吗,知识分子,寻求司法帮助啊。再说了,他女朋友是省医院院长的女儿,连我爷爷都认识他,你这是求错人了吧!”说着他把手中外套给她亮了亮:“我还有事要出去,没空,你找别人吧。”说完噔噔噔跑下楼去。
苏正则钻进车里,裴樱忙跟上来,苏正则朝她摆摆手:“我真没空,我还约了人。”
裴樱期期艾艾征询道:“那我等你回来?”
苏正则白眼一翻:“不用等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没关系,我等你吧。”
苏正则冷哼一声:“随便你。”说完汽车轰鸣着转了个弯,冲出门去。
直到半夜三更苏正则才回来,这大半夜的他开车往返市里,尽是盘山公路,又陪吃陪喝,早累得骨头都散了架,要不是明天一大早还有个什么鬼会议要参加,他早在市里歇了。他一边上楼,一边活动筋骨,迷迷糊糊掏出钥匙来开门,一不小心却踢到一坨肉肉的东西,那东西还动了动,唬了他一跳,忙后退几步。
苏正则摸索着打开廊灯,看清了门口蹲着的人,不由怒从心头起:“你找死啊!”
裴樱没吃饭就来了镇上,等了一晚上,饿得头晕眼花,强撑着站起来:“你回来了?”
苏正则抬手看了看腕表,无语道:“都两点多了,你还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我……”裴樱不好意思,“我在等你。”
苏正则打开门,黑着脸:“进来吧。”
屋里铺着地毯,厚厚的地毯上海摆着组簇新的真皮沙发,一张玻璃茶几,电视冰箱一应俱全,显然是客厅的装扮。
苏正则将外套甩在沙发上,踢了鞋子,松了松领带,去冰箱拿饮料;“只有啤酒,你要不要?”
“我……不用麻烦了……”求人之事不知如何开口,那簇新的地毯让她望而却步,是以仍旧站在门口。
苏正则累了一天,火气很大,也不管她,自顾自打开了罐啤酒大喝一口,干脆挑明:“我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今天下午我在桥头看见你和顾怀恩了,按道理说,你舅舅于我有恩,但是,我现在自身难保,你求我也没有用。”
“菲菲说,你爷爷……”
苏正则道:“我和姓苏的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自己的事我都不去找他。”
裴樱眼中那点火光渐渐熄灭:“好吧,那打扰了,我先回去了。”
见她走得这么干脆,苏正则又不爽了,讥讽道:“又想去找顾怀恩?你就不怕人家女朋友误会?”
裴樱现在没心情也没力气跟他斗嘴,黯然离场。
不知怎地,苏正则心里一阵烦躁,她刚走到门口,他又朗声道:“要我去求人也不是不可以。”
裴樱迟疑地转过身来,小心又期待地望着他。
苏正则望进她的眼睛里,诚挚地说:“可求人总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吧,你知道怎么求人吗?”
裴樱不知他想说什么。
苏正则点拨道:“我帮你求人可以,你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吧。”
裴樱仍旧不明所以。
苏正则郑重道:“你求康家的时候,他们是怎么说的?”
裴樱渐渐明白过来,如果是平时,裴樱一定会气得甩他两个耳光。但是此刻,她僵硬了几秒,眼泪浮上眼眶之前,她已经颤抖着去解胸口的扣子。
苏正则被她那颤巍巍的眼泪闹得心烦意乱,上前一把拖过她甩到门外:“不想求人就不要来,哭哭啼啼给谁看,给我滚!”
裴樱犹豫片刻,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一声暴喝:“滚,别来烦我。”
那门终又复归平静。
苏正则瞪着那扇门,坐在沙发上,一口气抽了半包烟。
门外雨慢慢下起来来,沙沙的。
水头镇的冬天,雨水真多。
苏正则将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按,起身抓起车钥匙出门去。
黑黢黢的路上,雨丝飘洒,裴樱果然没打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踽踽独行着。
苏正则把车开过去,烦躁地高鸣喇叭,裴樱还以为叫她让路,忙谦让地站到一旁把路让出来。
苏正则猛踩刹车,下了车,见她那冷冰冰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