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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祥一脸铁青:“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裴美心冷笑:“你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
李天祥痛心疾首:“你愿意替裴樱着想怎么不能为心雨考虑考虑,她现在腿都断了,难道你还要再把她送进去一次吗?”
裴美心不做声。
“你知不知道王仕尧家电话半个月都打不通了,连他家人都被控制起来了。收受贿赂,替人脱罪,老王算是栽了,扛不了多久,马上就轮到我,下一个就是心雨。你要是真要这样,日子不过了,我是烂命一条,你不在乎我,总要想想你女儿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每多耽误一刻,将来都要用你女儿的命来还,裴樱是你女儿,心雨是不是你女儿?”
裴美心头一次听他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想起这些年裴樱的遭遇,呜呜啜泣:“你早就知道,店都盘出去了,现在才来跟我说?”
“早点告诉你有用吗?她有个舅舅,还有个外甥,你带得了一个,带得了这么多吗?”
“不管怎样,她舅舅明天就要动手术,你起码让我去把手术费交了。”
“来不及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裴美心气苦:“电话不让我打,又不让我给她留钱,你让她孤身一个人怎么活?”
“那些事都等以后再说,我们先出境。”
自从李心雨出车祸后,李天祥便一直在打王仕尧电话,他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苏正则,怎奈横行霸道惯了,向来只有他欺负人,那口气却无论如何咽不下。王仕尧电话一连好些天都打不通,他又找了几个跟王仕尧走得近的朋友,系统内的基本无人应答。
这天早晨他终于收到些微风声,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神秘短信。王仕尧半月之前就被监控起来,家属隔离,看样子是阴沟里翻了船。李天祥着急忙慌,一天之内将家中房子低价卖了,店也顶给了隔壁,通过地下钱庄将资金转移到境外,打算先坐飞机到边境,由蛇头带领偷渡东南亚,尔后再做打算。
其实李心雨腿脚不便,也有更省事的方法,先坐飞机到沿海大城市,那儿有通往免签海岛的航班,可通过免签地区办理假护照证件入境第三国。但是眼下风声紧,王仕尧被控制了那么久,李天祥不敢冒险。
裴美心终究被李天祥半胁迫半恐吓骗上了车。
李心雨一片茫然,还以为父亲犯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翻覆(上)
裴樱酒席定在中午;婚礼现场经由酒店简单布置,其他所有工作人员都由男方家安排。由于女方未作要求;何文轩又是二婚;整个婚礼也是能俭省便俭省;流程该减免都减免了。
裴樱只管坐在化妆间等候化妆盘发换装。
何文婷抓着何文轩在酒店为裴樱准备好的化妆间核对婚礼致辞;又电话各处抓人落实婚礼流程;确保人人到位。
裴樱已换好衣物盘好头发;化妆师正给她画眉;手机响起来;何文婷替她接了;原来是医院打来的。
护士在电话里语气很不悦:“下午就要准备手术了,手术费怎么还没来缴清?”
裴樱有些纳闷:“应该早就交了,是不是哪儿出错了?”
自打听到有合适的肾源;裴美心就承诺帮舅舅换肾,医疗费一直都由她负责,从未延误,也从不让裴樱操心。换肾这样大的事,裴美心早就知道,怎么会忘记交手术费呢?
护士十分不耐烦:“我查过好几次了,系统一直显示你们还没交。你们预约了白教授就应该准时。要是不做,也应该提前说,临时变卦,得耽误多少人工作你知不知道?你不做,有的是人排队等着做还约不上呢。”
裴樱连连赔罪,一边道:“我马上叫人来交。”
裴樱抬手示意化妆师稍停,给裴美心拨了过去,电话那头一直提示电话关机。裴樱想了想,咬牙壮胆给李天祥拨了过去,语音提示与裴美心如出一撤。
裴樱心里开始着急。
化妆师见她消停下来,于是继续替她上妆,一边描眉一边擦掉:“不要皱眉,这样画出来不好看。”
裴樱勉强做个反应,神情依旧僵硬,化妆师虽不满意也只好继续忙碌。
好一番人仰马翻,终于化好妆,裴樱被何文婷簇拥着去宴厅门口接待,一对新人站在门口招呼观礼宾客,捧着鲜花,摆出标准笑容,配合拍照。
迎来一茬又一茬。
裴樱几乎是一有空闲就拨打裴美心和李天祥的电话,神情略带焦躁,何文婷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偷空将她拉到僻静处询问情况,裴樱藏不住心事,何文婷又惯于察言观色,少不得将情况套了出来。
何文婷安慰她:“先别着急,也许是出了什么错误,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完事就好了。”
宾客早已陆续到齐,眼看仪式即将开始,女方家长证婚人却迟迟未到场。
再等了一会,饥肠辘辘的宾客们便开始不满催促。
何文婷授意主持人安抚几句,又去叫父母给李天祥打电话。
电话不通,又等了好一会儿,宾客们声音开始庞杂起来,不时有带孩子的女客拉住何文婷询问几时开席。大概小孩子们都饿了,何文婷安排酒店服务员先给客人上糖果点心,那边厢终于忍不住找裴樱核对情况。
李家所有人电话都打不通,裴樱也是束手无策。
何文婷又打电话去李家建材店询问老板李天祥有无出现。
不打还好,一打,那接电话的店员道:“老板已经把店顶给了隔壁老吴,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李天祥的建材店向来生意红火,不知多少人打主意都铩羽而归,与隔壁吴家也一直是竞争对手关系,怎会轻易将店顶给隔壁。
店员说:“大概老板缺钱,我只知道,好像转得很急,价钱也一般,但是要的都是现金。”
何美婷收了线,也不声张,悄悄指使自家老公驱车前去省大家属院的李家探查情况。
半个小时后何文婷老公打来电话:“李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家房子好像都给卖了,新房主正开着门清理旧家具。”
何文婷思忖了一番,还是觉得应该告诉裴樱。
何文婷刚说完,裴樱电话响起来,又是医院,护士没甚耐心开门见山:“手术费到底什么时候来交?”
裴樱期期艾艾:“你们最迟能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叫最迟能等到什么时候,你们要是现在你交不了费,我就替你取消手术安排了。”
裴樱心内低叹一声。
护士道:“你自己不能来一趟吗?能匹配上合适的肾源本身就不易,而且白医生的手术也不是说排就能排上的,要是家属能来缴费,我建议最好还是来一下。”
裴樱支吾了阵,才道:“我今天结婚。现在恐怕来不了。”
“那你随便叫个朋友啊亲戚的来也行啊!”
随便叫个亲戚朋友,她在这城市唯一的亲戚便是裴美心,除此之外就是病床上的张医师,如今李家一夕之间消失无踪。她与何文轩虽还未成婚,名不正言不顺,若身上真有那笔手术费,央求何文婷托付个人前去缴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眼下,她哪有那笔钱,又没脸向何家开口,委实走投无路。
护士听她沉默了一阵,便道:“要是不能来缴费,我只能帮你取消手术了。”
裴樱无奈,声音低沉:“好,替我取消吧。”
电话挂断,裴樱想着何文婷的话,心乱如麻。
看这样子,李天祥是决计来不了了,现场宾客多数为建材城老板,早已等得不耐烦至极,何文婷正等她的决定。
裴樱手机轻声响动,那是短信提示,她点开来,却是苏正则发来的,内容不过是一张照片,也不知是故意略过脖颈以上不拍,还是将脖颈上面截去了,照片上的人赤身裸体,全身布满淤青红痕,一望便知那淤青是怎样留下的。
照片的背景是度假村的酒店,三月份她跟李心雨他们去隔壁市爬山时那家湖边的度假村酒店。
未及多想,她马上给苏正则拨过去。那人却仿佛早有预料,根本不接电话。
裴樱又编辑了数条短信发过去。
等了等,依旧石沉大海。
她开始慌乱起来,躲进化妆间给陈巍打电话。
陈巍听明她的来意,迟疑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情想问问他。”
陈巍道:“他家里出了点事,这会儿可能不是很方便见外人。”
裴樱道:“我就问他几句话就走。”
陈巍与裴樱打过几次照面,知道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考虑片刻。
裴樱顾不得羞耻,终是将苏正则所作所为和盘托出。
陈巍这才发过来一个地址。
裴樱从化妆间出来,正逢前来寻她的何文婷,见她面露难色。
何文婷惊诧道:“你要走?”
裴樱点头:“嗯。”
何文婷道:“能不能等仪式完后再走,你看,这客人都到齐了。”
裴樱摇头,极为焦灼:“不行。”
“你姑父家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好端端地,怎么这么仓促,连店都顶出去了也不跟你说?”何文婷听父辈提起过李天祥,此人像是在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这副样子莫不是犯了什么事。
裴樱心慌意乱:“我不知道,我现在想去看看。”
何文婷暗叹一声:“那你先去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裴樱点点头,来不及换衣服,拿了手机又去找钱包。
何文婷跟着她:“婚礼的事情你先别担心,我知道怎么跟大家说,推迟几天办也一样的。”
裴樱找到钱包便往门口奔。
何文婷叮嘱道:“有什么事都不用着急,等仪式办完扯了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换肾二十来万,我们何家还是出得起的。”
裴樱心乱如麻,点点头,何文婷这才放她离开。
裴樱先去了家属院的李家小楼,楼下玉兰树下果然横七竖八摆着许多旧家具,新房主正在一旁监工。那房主瞧她面色怪异,正要询问,她却一言不发掉头跑了。
陈巍给的是“省长楼”的地址。
“省长楼”在本城赫赫有名,名副其实的深院高墙,围墙足有两米五高,大门三四米。普通人路过只能从围墙小窗窥得几眼,里头数幢老别墅,间或立着几栋簇新大楼,草坪碧绿,小径花草环绕,极为幽静。这楼盘坐落在市中心,除了老别墅外,大楼几本都是独层独户,楼盘心意,建材考究,却从不对外发售。周围人都知,这个里头住的都是省委的领导。
裴樱穿着新娘礼服,盘发上别着水晶皇冠,妆容精致,胸前佩戴一朵别有新娘字样的胸花,却一脸焦灼。
出租车司机瞄了她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你今天结婚?“
裴樱心不在焉地应付“嗯”了句。
“怎么结婚还一个人在外头跑?去省长楼里找朋友还找亲戚?”
裴樱便不再回答。
司机揣度她神色,也不再多问,未久,便将她送到了省长楼那气派的大门前。
☆、第51章 翻覆(中)
裴樱付过车资;朝门口走去。
站岗的战士拦住她;裴樱无通行许可;又无人接应,自然进不去。
盘桓良久。
陈巍这几日都密切关注着苏正则动态,方才见孙成宪来找苏正则,这才避嫌出来抽跟烟;不觉在小路尽头瞧见大门口与门卫磨洋工的裴樱;忍不住走了出来。
陈巍打量她那身装扮;也早知她来意;虽有些迟疑,考虑几分,终于同门卫说了几句,放她进门;又指点他苏正则住处方向,裴樱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苏正则关在苏同海那幢别墅里已经一天了。
近十年来,苏同海一直都住在这幢别墅,苏正则却好久没回来了。
别墅铁艺围栏未关,一楼大门敞开着。
隔得老远也能瞧见大厅中央靠沙发脚的地板上瘫坐了个男人,他脚下横七竖八滚了不少酒瓶,牛仔裤下铺陈了许多玻璃碎渣烟头烟灰,手机扔落一旁,那男人置身其中也浑不在意,满脸胡子拉碴,憔悴萎靡,手上还握着个酒瓶。
保姆早就躲开了,孙成宪在房间里犹如困兽一般来回好几趟,才停在那男人面前忍不住喝骂:“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苏正则拿着那瓶酒喝一口:“那您就不要管我。任由我自生自灭吧。”
孙成宪气得冒烟,忍了忍,终究恨铁不成钢:“老爷子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就不能给他争点气?”
“他说我是个废物你不知道吗?”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给我起来。”
“我就是不起来。你打死我好了。”
孙成宪痛心疾首:“老爷子一片苦心,你可2不要糟蹋了。”
苏正则突然嚎啕大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跟我见,死了五六天,才叫你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