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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藤原。”
“萧医生是来看李先生的吗?”藤原笑吟吟地说着,伸手就想去拉门。
“不用了。”萧瑜忙制止他,“我不是来看他的。”
藤原惊讶地看看她,又扭头看看病房门,突然问道:“萧医生,请原谅我的冒昧,您和李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
萧瑜微微一愣。
“不,并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你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话了。”
萧瑜的声音有些冷淡,“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医生必须和他的病人说话。”
藤原微一迟疑,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事实上,我总觉得李先生近来的状态不太好。这两天他一直不肯说话,吃饭吃得很少,也不看电视了,总是望着窗子发呆。我想,这样的状态,对于他的身体也会造成伤害,所以才猜测……是我冒昧了。”
“不,你做得很好,是我疏忽了。”
萧瑜皱起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出手,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纸糊老虎递了过去。
“这个,麻烦你交给他。”她想了想,补充道,“就说是你送的,不要提到我。”
藤原接过纸糊老虎,眼神里有些恍然,“好的,我知道了。”
“从明天开始,叫食堂不要给他做早上的病号餐了,先停一段时间,他需要调节饮食。”
“还有,他的右腿一直被被子压着,没办法活动,很容易抽筋。你最近多给他做一下腿部的按摩。”
藤原仔细听着,然后一一答应下来。
######
目送着萧瑜离开,藤原转身进了407病房。
李昊岩正在假寐。
他最近食欲很差,身体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连脸上的线条都隐隐地重新凸显了出来。
藤原走近床边,将纸糊老虎轻轻放到床头桌上,正要走开,却听见李昊岩在身后哑声问道:“这是什么?”
“你醒了,李先生。”藤原笑着将纸糊老虎递过去,“这是大阪的特产,叫纸糊老虎,是当地最受欢迎的护身符,可以保佑您祛病消灾,早日康复。”
“护身符?”
李昊岩自己就是属虎的,看着可爱的金黄色小老虎,他感觉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是送给我的吗?”
“是的。”
“谢谢。”李昊岩低声道谢,然后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是大阪人。”
藤原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大阪人,李先生,我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
李昊岩一怔,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光芒。
他抬起头,盯着藤原,问道:“那这个是谁送给我的?”
藤原想了想,用一种很委婉的说法表达道:“就我所知,研究所里只有海老名教授一位大阪人。”
“那是谁?”
李昊岩皱眉,难道是他想错了?
下一秒,藤原的回答否认了他的怀疑。
“海老名教授是萧医生的老师。”
听到这句话,李昊岩的心情一下子亮堂起来,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勾起了唇角。
“这么说,这是她送给我的?”
藤原也微微笑了。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但李昊岩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他将小老虎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把玩,越看越觉得讨喜。
想了想,他又问道:“藤原,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萧医生说,要暂停你每天早上的病号餐,还要我每天替你按摩右腿,以免抽筋。”
李昊岩听着藤原的话,眼里的笑意渐渐加深。
他将左手抬起来,轻轻握了握,似乎还能感受到当时紧握住的温暖。
“明明就是热的……”他闭上眼,把左手轻轻覆盖在眼睛上,感受着掌心的暖意,用中文喃喃低语。
声音里的愉悦却怎么也控制不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
果然第二天早上,李昊岩的早餐又变回了特殊的骨头粥。
粥是藤原拿来的,但他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于是,他一反前几天的食欲不振,将一大碗粥吃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都不剩。
他刚吃完早餐,萧瑜就进来了,照例检查了他的膝盖和腿,记录完病情,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萧瑜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昊岩,目光和声音都是一样的波澜不惊,“有事?”
这是她这么多天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李昊岩有些搞不懂了。
明明偷偷送自己护身符,又专门熬粥给他,但是面对面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直直地回视着她,故意也把声音也放得平平静静,“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的粥。”
“我只是尽我的职责,以免有人最后好不了,却把责任赖在我头上。”萧瑜冷声说。
李昊岩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想了想,还是选择了主动道歉。
“关于抽筋的事,我没告诉你,很抱歉。我只是以为那种事情不重要 ,不值得告诉你。”
萧瑜冷笑一声,双手插。进口袋,眼带讥诮,反问道:“那请问什么事情值得告诉我?你的腿彻底废了,这才足够重要,是吗?”
李昊岩的脸色和声音一起沉下去。
“萧瑜,我是认真地在跟你道歉,我不希望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选择用什么语气说话,是我的自由。就好像李先生你选择把什么事情告诉我,是你的自由一样。”
“如果你一定要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那我也没有办法。”
僵硬着说完这句话,李昊岩转身躺了下去,连眼睛都闭上了。
之后长达数分钟的沉默中,两个人,谁也没有动作。
然后,萧瑜突然走到病床前,弯下腰,将脸埋近李昊岩的耳朵,说道:“这句话,我只说一次,李昊岩,你最好听清楚,并且牢牢记在心上。”
她的声音很凉,很静。
“在这间病房里,你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我。”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后,似乎正通过皮肤下那些脆弱的毛细血管,飞快地流窜过四肢百骸,激起身体里不肯安分的电流。
李昊岩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萧瑜直起身。
她俯视着李昊岩僵直的背影,淡淡说道:“我不需要你用你任何的自以为是,来帮我判断你的病情,相对的,我说的每一句话,你最好都在第一时间执行。”
李昊岩睁开眼,静默的目光空落落地穿过窗户,漂浮在空气里。
“我曾经说过,我没有百分百把握治好你的腿,你听好,关于那句话,我早就反悔了。”
“我说了会治好你,就一定说到做到。”
“哪怕你中途掉链子,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至于你,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萧瑜停顿了一下。
“相信我,从一开始,直到最后。”
像是被阳光刺痛,李昊岩蓦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慢慢收紧手指,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半晌后,他突然低声问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问题,“如果还是不行呢?”
萧瑜平静地回答他,“没有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7月21日左右
☆、第七章
把话彻底说清楚后,萧瑜和李昊岩逐渐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虽然两人的言辞交锋仍然寸步不让,李昊岩更是时常被萧瑜挤兑得无言以对,但好歹不会再互相熟视无睹。
就连藤原,都感觉最近的工作氛围变得舒适了许多。
萧瑜听了海老名教授的话后,就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她相信,只要想明白这个问题,就一定可以找到治好李昊岩的方法。
这天,她正在办公室里翻看着资料,突然,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喂。”她接通电话,眼神却还停留在资料上。
“萧,你这个大忙人,什么时候才能记得回来看看我们?”电话那头的男人,用一种并不惹人厌烦的花花公子的腔调,笑道。
萧瑜微微吃了一惊,抬眼看了眼来电显示,这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平野真弓?”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真不容易。”平野真弓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真的把我们都给忘了?”
“抱歉,最近太忙,的确忘记了很多事情。”
“你还真是……连说谎安慰一下我们都不肯。”平野真弓显然对于她这种作风非常熟悉,随意调侃一句,然后换了种稍微认真的语气,说道,“不过说真的,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吧,最近有不少新乐子哦。”
萧瑜忍不住伸手捏捏鼻梁,平静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疲倦,“再说吧,最近恐怕忙不过来。”
“我听人说了,你接手了一个很棘手的病人。不过,再忙也不至于连上楼来的时间都没有吧。好歹你也曾经是这里的头儿,就这么把我们抛下,真的好吗?”
“不要说得好像我始乱终弃一样,如果我不走,你不就真成万年老二了吗?”
“萧瑜,万年老二这种话,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啊。”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你……算了,不跟你这种人计较。”平野真弓轻啧一声,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实话跟你说,我听说你那个病人遇到点问题。”
萧瑜微一挑眉,“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不过说真的,这两天上来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萧瑜微微眯起眼,想了想,答复道:“那我明天早上过来。”
“欢迎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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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萧瑜抽时间上了八楼。
研究所五到九层是科研部的所在地,也是研究所的核心地带,普通的临床医务人员根本进不去,必须持有专门的门禁卡,才能入内。
萧瑜在研究所呆了三年,前两年半都在科研部,虽然最后半年被调去了临床,但仍然保留着科研部攻关人员的身份,因此,这种特殊的门禁卡,她一直都有一张。
刷卡进门,她走进一个睽违已久的世界。
银色的墙壁和地板反射着冷淡的白色灯光,整层楼被全部打通,再用透明的有机玻璃分隔成几块区域,分别放置着各种各样高端的实验仪器和设备。
整层楼里只有十来个人,穿着科研人员专用的工作服,安静而专注地忙碌着。
这时,一个研究员从显微镜前抬起头,透过玻璃看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切片,推门走了出来。
他取下口罩,露出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哟,来了。”
正是昨天打电话给萧瑜的人,平野真弓,也是如今科研部研发二部的部长。
“干得不错。”萧瑜淡淡表扬了一句,“我看到外面的表彰公告了。”
平野耸耸肩,“没什么,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拾我牙慧的人不少,能搞懂我在研究什么、并把它继续完成的,不多。”萧瑜用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就凭这一点,你也可以摆脱‘万年老二’的帽子了。”
面对毒舌的前任上司,平野忍不住咬牙,“根本就没有这种帽子啊可恶!”
闲话说完,他做个深呼吸,平复了情绪,说道:“我叫你上来,是想让你看样东西的,跟我来吧。”
萧瑜跟着他走进一间实验室,看他从冰柜里拿出一个无菌箱。
“这是什么?”
“先别急。我们先来谈谈你那个病人。”进入到专业领域的平野真弓,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变得分外认真。
萧瑜把李昊岩的病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平野真弓却不满意,特地把李昊岩左膝的情况仔仔细细问了个清楚。
“你是不是有办法?”萧瑜昨天就猜到了他的用意,现在看他如此郑重,更是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平野真弓笑了,“办法说不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