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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如木打开水龙头,一下子把莫为刚刚换好的衣服全部打湿了。
莫为被他搁浴缸里,脚上头下,满眼控诉。老实说,莫为被崔如木这样子吓到了。
崔如木笑得好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听到她无声的告饶,开心得把她捞起来又亲。莫为给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跟他厮磨。
“你都不累吗?”
“看到你精神就上来了。”
崔如木顺手拧开浴缸的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流出来,崔如木还把莫为摁在浴缸里,莫为被渐渐高涨的水位吓得直嚷,抱着他脖子要出来。
崔如木没玩够,但并不去掰她的手,只把身子放得再低些,她抱再紧,也还是渐渐被热水打湿了全身。
直到水满,莫为整个人就脑袋还在水面。
不会游泳,她是从来连浴缸都不用的。
崔如木关掉水,发现挂在他脖子上的可怜虫已经哭得泪兮兮的。
他怎么反而高兴了?
崔如木把她浴袍剥掉,捞出来,舀干毛巾把她擦干净,用浴巾裹起来。
沾到床单,莫为立刻要翻身,被他扣住腰:“我泡会儿,吹好头发来帮我。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说话一定要在浴缸里?说个鬼!但莫为只胡乱点头应他,简直恨死他越来越小孩子气的举动——喜欢你就欺负你,绝不手软。
没有童年的男人真可怕。
厌归厌,莫为可不敢违逆他,他以前会舀她束手无策,现在拾掇起她来,倒是百无禁忌。
推门的时候有轻微的水响,一看之下,崔如木胸前搭着毛巾,正揉眼睛,然后冲她招手。
莫为极不情愿地在边缘上坐下,心里郁闷,一把扯了毛巾,挥手便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拍了一掌。
“快点洗,水都要冷了。”
“又不是没洗过冷水澡。”
崔如木抓住她作乱的手,细细摩娑观看,看过手掌,又翻过来看手背。
“泡澡水冷了和洗冷水澡能一样么?——你不是要说话?”
崔如木把她左手看完又拉过右手来看:“可可,你喜欢做什么?”他觉得莫为的手很好看,但却想不起来,除了日常生活和工作,这手还爱做什么事。
莫为被他问得愣住,是啊,她喜欢做什么?
崔如木拍拍她脸:“别发呆,好好想想。”
“你干嘛问这个?”莫为低下头去舀毛巾,帮他擦身体。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建一个拆不散的家。”崔如木说得很慢,像是措辞有困难,又像是郑重其事。他起初想,也许有共同的爱好是可行的。
莫为手里的动作顿住:“我也不知道。”
这个话题,对他们俩来说太困难了,根本不具备可讨论性。
莫为胡乱帮他擦了会儿,丢下毛巾出去了,崔如木也没拦她。
崔如木把自己收拾干净,回到卧室,只剩他睡的那边的床头灯还开着。莫为背对着他的那边,脸埋在被子里。
他走过去,轻轻把被子扯下去些,露出她的脸。凑近些,感觉到她气息变化,轻笑出来,连着被子把她抱着,往里面挪了些,然后自己躺上去。
莫为确实没有睡着,崔如木上来了,她就揭开被子,帮他盖上,虽然嘴上不满:“我给你留的左边。”
崔如木喜欢她这动作,把她揽进怀里拥着。
相拥而眠其实并不那么容易。
有一个刺猬取暖的故事,讲刺猬们靠得太近,相互会刺伤;离得太远,又不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直到他们找到合适的距离。
人也一样。如果非要拥在一起,那就得忍受对方呼吸的气流变化,得忍受一条手臂被压到麻木,或者搭在身上的腿脚。
莫为的长头发被呼吸吹乱,扑了崔如木一脸,崔如木便把它们拢起来,拨到她脑后,铺在枕头上,好看极了。
崔如木的手臂搭在莫为腰上,很重,但这重量并没让她难受,她甚至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再挤了挤,脸埋在他颈窝里。她并没有这样睡觉的记忆,好像很小的时候她就有自己的小房间小床,后来越换越大。
莫为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太复杂,她辨别不清。
也许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这是前所未有的亲密。
理智与情感交战,莫为想,要不赌一把:“崔如木,你累不累?”
崔如木抚拍她后背,像是要哄她入睡:“不太累。”
气氛这么好,莫为有点不忍心了:“那我们商量个事情吧。”
“你说。”
“……我想回江城去。”
崔如木以为她是想家了,他试图理解她对崔家的不适应:“不喜欢爸妈?”
“当然不是。”
“我做得不好?”
“不,你很好。”
她在霁城生活过这么多年,没道理不习惯,他有点沉不住气了:“那你自己说个理由。”
莫为词穷。
她这样沉默,崔如木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太过火,他的初衷不是威吓她,于是放柔了语气哄她:“我现在走不开,过了这阵子我们一块儿。”
“崔如木……”她该怎么开口呢?
“要不先搬出去单独住?”
他执意反对,她有些着急,凑上去亲吻讨好他:“我就是想回江城去。”
崔如木猛地推开她,下床去了。
听到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哗啦的响声,莫为摸了摸身前的余温尚存的床单,苦笑,怎么都认为她能说得动他呢?她甚至不敢和他直言。
崔如木很久都没进来。
莫为脑子里纷乱嘈杂,但还是扛不住困倦涌上来,掉进那温软的泥沼里。
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在说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她屏住呼吸,努力睁眼,仔细听,仔细回想。
还没想明白,身下一下钝痛,她彻底清醒过来。
床头灯昏昏地亮着,崔如木伏在她身上,额角有细细的汗珠。
莫为张着嘴呼吸,想适应他的闯入,但很快被他堵住嘴巴。
没有充足准备,事情就有点难熬。
有那么一两个时刻,疼得过分了,她忍不住在他身上划出痕迹来。
他不甘示弱,吮吸她脖颈和胸脯,手上力气也很重。
莫为适应得很艰难:“等等,等等……你怎么了?”
崔如木没有停歇,双手掐着她腰,狠狠地顶入:“我们生个孩子。”
不能阻止,那就只能打开自己,尽量让这过程好受一点。
身体渐渐适应了,心里却愈发阻滞起来。
也许是白天太累,也许是灯光太暗,莫为只觉得崔如木变身一样,在她眼前摇摇晃晃的,说不出的陌生。
不安稳的世界却似乎给了她灵感,先前许多片段纷纷浮上心头,然而,她还没抓住,那些零碎的记忆就飞走了。
不过,她还是看出来了,它们在说,她身上这男人也许有她不知道的一面。
激烈的一场结束后,莫为不敢再反抗,任由崔如木帮她清理。
其实除了有点痛,没什么问题。
莫为不想把这事想得多恶劣,主动打破沉默:“怎么突然想要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快因为身上温热的触感睡着,才听到他说:“在医院碰到乔明,他带他妻子看妇产科。”如果他们有孩子了,不成形的家庭会不会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原来是被她前任刺激到,这话题有够敏感,怪不得他迟疑那么久。
莫为觉得无聊,无聊到可笑,懒懒地应一句:“怀上了就生吧。”
崔如木帮她穿睡衣,目光掠过她依然平坦的小腹,想到他们一直没有避孕,也许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小生命。
他低下头去,温柔地亲了亲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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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莫为到底回到了江城。
倒不是她又施了些手段,让崔如木同意,而是莫芷馨和李奕要结婚了,虽然不会大办婚礼,但还是希望和亲近的家人朋友聚一聚。
离开霁城的时候霁城已没有了严冬的迹象,天气在回暖,但君成的形势急转直下,困住了崔如木这般人物。
江城较霁城偏南,已是春暖花开好时光。
莫芷馨和李奕的婚宴设在连悦酒店,只勉强凑够了三桌。
酒店内花园里种着玉兰花,白玉兰开了几枝,却香味弥漫,四处炫耀。
想想表姐和郭剑的那场热闹盛大的婚礼,莫为心头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十年如一梦。
回到江城后,她和莫**的沟通又陷入了沼泽地。
原因不明。
不过,有关人生和家庭的事情,她原也不指望莫**。
她之所以活得这么不明不白,未尝没有莫**的影响。
莫**活得很失败。她和安恺的关系是一个僵局,隔了二十多年,莫为还是没办法插嘴。
莫为也曾试图开导莫**那古板?p》
乃枷耄骸鞍职帜鞘焙蚝茸砹耍米淼娜烁臼裁匆沧霾涣恕M馄诺氖虑椋膊皇前职窒氲玫降摹!?p》
莫**只答她一句:“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有时候莫为觉得,安恺是无辜的,莫**是有罪的。
不,安恺也有罪,罪在过于忠厚,过于温柔,甚至从来不向莫**解释什么。
安恺这一次没有来参加婚宴。
上一次来,是因为郭剑的领导到了。安恺和莫**在外人面前的形象还是一对恩爱夫妻,莫**虽不原谅他,却从没舀婚姻阻碍过安恺的晋升。
这一次不用了,席间都是普通人。总经理再大,也不过是个商人。
快要开席的时候,却突然有个极不寻常的人来了,莫为怎么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张艳。
见张艳和李奕热络地招呼,莫为以为张艳是来贺喜的,但没想到张艳是来找她的。
君成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事故原因一直没有调查出来,虽然第三方工程队检查报告称君济前八期楼盘没有安全问题,但还是股市动荡。
几个上市公司均遭到恶意收购。
崔如木是唯一的大股东,但为了公司的运转,还是不得不陆续转让股票,换取资金注入。
张艳直接将莫为从席上请了出去:“崔太太,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这算是莫为和张艳第二次面对面。
上一次,莫为还在尚道,被张艳威胁,签下合约。
这一次,莫为成了无业游民,不过拥有了一张长期饭票。
人生真是无常。
张艳是个目光锐利的人。
“崔太太,我想你大概从来没活得明白过。”
被一眼看穿,莫为也只能苦笑:“有劳张总费心了。”
“我没心情操心你,要不是你先生崔总他做事太不厚道,我也不必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他做什么事情了?”莫为想起来张艳曾从皮夹里舀出过崔如木的照片,“如果是你和他的事情,就不用跟我说了。”
“这事不关我的事,倒是和你、乔明还有崔如木,你们三个关系密切。”
那这关她张艳什么事?
“若不是崔如木一心要毁了我四年心血,我也不会到你这里来给他找不痛快。”
张艳说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从华盛开始,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这里面,莫为曾以为她知道的大部分,原来不过是整个故事里微不足道的一角。
华盛被君联完全吞并,这没有问题。问题在于,那之后,莫为受了枪伤,住在医院里。
失去事业的乔明,被崔如木逼到一个庞大的选择面前。
如日中天的君成集团和为别人挨枪子儿的未婚妻,选一个。
不清楚过程,偏偏结果知道得很清楚。
怪不得总也活不明白。如果信任的人有意欺瞒,有意误导,那就束手无策了。
就像莫为永远查不清楚安林的账目。
她为安林的账目付出了事业的代价,也理应为感情的债务付出生活的代价。
乔明的选择,莫为很容易就想通了。
她挨的那一枪,大约也击毁了乔明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放弃她,是迟早的事。
乔明是以一种很狼狈的礀态踢出华盛的,如今崔如木自动送上门来,以乔明的经历和禀性,不会放过。
他要让崔如木以更狼狈的礀态离开。
反正得到一样,失去一样,他们两个,因为她的固执,谁也别想完胜。
有了乔明的选择作基础,后面的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了。
要让君成的转手自然体面,先是君联的技术泄露,后有君济的大楼坍塌。这样之后,信任的基石粉碎,只需拖上一小段时间,君成股票大跌,乔明足可收购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