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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研究生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系上的研究生,个个都趾高气昂,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好像研究生就登天了。”我一边说,一边想起了恶心死我的何斌。
“研究生也就一个文凭而已。”
“其实研究生未必比本科生好找工作,他们高不成低不就。”
“在我们省,研究生还是很稀罕的。”
他们终于把话题从我身上转移开了,有时候我真讨厌撒谎,我真想告诉别人,我跟一个有妇之夫勾搭,羞于见人,以后不要问我男朋友的事了。算了,我的美好形象要紧,即使我过的生活跟别人不一样,我也要假装清纯,像个“好好学习,天天上当”的大学生。
吃完饭,庞飞收拾碗碟,叫我们先出去看电视。我拿了抹布抹桌子,进厨房看见他蓄水洗碗。
“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没事,运动运动,帮助消化。”
“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他赶紧说:“你去坐着,我马上就洗好了。”
“这里有两个水池,你洗,我清,这样比较快。”
我打开水龙头,拿起他洗好的碗,冲掉洗洁精的泡沫,顺便就放进碗柜里。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洗碗,怪不得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们轻轻松松就洗完了,我还有点意犹未尽。
我们来到客厅,他们已经把茶几收拾好了,石靖和李明明捧出他们送的蛋糕,我们也拿出了各自买的礼物。
“楚楚,你这里面包装的是什么,这么神秘?”石靖抢过去,摇了摇,说。
“关你什么事?”
“我要拆开!”石靖说完,看了庞飞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就刷刷撕开了包装。“啊,一头猪呀!你真的把他当成胖子?”
“这头猪那么可爱。”我笑着对庞飞说:“我以后就叫你猪头了!”
“做猪好啊,可惜我烦恼太多,没有猪的福气。”
“猪有什么福气?”杨爽问。
“吃了睡,睡了吃呀!身为一头猪,什么都不用想,哪像你们女生,吃饭的时候想着减肥,睡觉的时候想着身材,一天就愁眉苦脸。”
我看着庞飞发呆,杨爽的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不要一脸崇拜地看着庞飞,他在中文系被一群小女生崇拜,已经找不到北了,你这么看着他,他会飘到天上去的。”
石靖探究地看着我,说:“楚楚,你送的这个礼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意义?”
“没有,我就希望他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你们看他们多默契!”何家康说:“楚楚还没说出来,庞飞就已经猜到了,真是天生一对!”
“对啊,楚楚,把男朋友甩了,跟庞飞好算了!”石靖拍拍庞飞的肩膀,说:“你看我们庞飞多帅,而且还会做饭,世上有几个男人会做饭?”
“楚楚,要不你移情别恋算了。”庞飞握起拳头,晃了晃胳膊,一副显摆肌肉的样子,说:“看,我一点也不比你男朋友差!”
“好啊,我们地下情吧!”我也跟他们开玩笑,说:“你要随时奉召,随时消失!”
他们都笑了起来。李明明和杨爽在蛋糕上插生日蜡烛,我找了张报纸,一卷,卷成尖尖的圆锥形,找了几颗米粒粘上,套在庞飞头上,说是给他行冠礼。
“我怎么觉得像文革时期挨斗的高帽子。”
“别动!”我拿出手机,把他的滑稽样子照了下来。
“先说好,今天不许抹蛋糕。”赵青青显然心有余悸。
我们也都懒得洗衣服,于是都说好。
“庞飞,许愿吧!”
庞飞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我们一起唱生日歌,吹蜡烛。
三十六、火星飘来的尘埃
“你们很美,”他继续往下说:“但是很空虚,没有人会为你们而死,没错,一般路过的人,可能会认为我的玫瑰和你们很像,但她只要一朵就胜过你们全部,因为她是我浇灌的那朵玫瑰花;她是我放在玻璃罩下面,让我保护不被风吹袭,而且为她打死毛毛虫(只留两三只变成蝴蝶)的玫瑰;因为,她是那朵我愿意倾听她发牢骚、吹嘘、甚至沉默的那朵玫瑰;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就像我的花儿一样,如果你爱上了某个星球上的一朵花,那么,只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会觉得满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我会住在这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在某一颗星星上微笑着,每当夜晚你仰望星空,就会像是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一般。”
我买了一本《小王子》,把我喜欢的,觉得优美的片断用荧光笔划下来。我在扉页上写下:您可能忘记我的名字,可能记不住我的长相,但是,我希望您记住我的灵魂。
下课,我追上牛教授,把书交给他。“老师,送您一本书。”
“你不是要找我喝酒吗?”
“我不找您喝酒,您太忙,没有时间。”我匆匆说了声老师再见,扭身就走,走了一段路,心想我得去食堂吃饭啊。
我来到食堂,不想跟人抢位置,就用塑料袋打饭回寝室,很多学生都这么干,回去套在饭盒里吃,吃完了把塑料袋一扔,碗都不用洗。开水也一样,两个塑料袋套在一起,接了满满一袋开水,提着回寝室,倒满暖瓶里,还剩一半,可以用来洗头。没办法,上完三、四节课,已经十二点,寝室太远,来回拿水壶太麻烦,懒人当然要发明聪明的办法。
寝室的师妹们只有第一、二节有课,我回去她们已经在刷碗了。
“听说那个何艳霞是工科学校毕业的,学了点法律基础,就敢来给我们法律专业的上课。”赵小雅愤愤地说。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刘月说:“她今天给我们上课,我们同学在下边讲话,她就生气了,把书一摔,说:‘同学们请安静,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好不好?’。”
我笑了一下,说:“那老师怎么不尊重学生的耳朵?”
“我们班同学不理她,继续说自己的。她的眼圈马上红了,要哭出来的样子。”赵小雅站在桌子上,学着老师的样子,敲着桌子说:“她说,‘我为了给你们备课,几个晚上没睡好,查了很多资料。环境法的专业性这么强,有些案例我看都看不懂,你们还要我怎么样?’一个老师,她看不懂,我们就更不懂了,她还好意思冲我们哭!”
“唉,你们要习惯,等你们开了逻辑学,你们会更难受。”
“逻辑学难吗?”刘美娟问。
“我反正越学越糊涂,不过教我们的老师更糊涂,自己写的书,错了都不知道。”
“是不是印刷错误?”李苏问。
“不是印刷的问题,她讲的课和她的书压根就是矛盾的。”
“那你们怎么不要求换老师?”杨雨菲问。
“我们闹得可厉害了,结果还不是没换下来,现在我们班同学心灰意懒,都懒得上课了。”
“不过也是,请外头的老师要花钱,系上哪里舍得?他们只要给我们安排了课程,教室里有学生上课,讲台上有人讲中国话就敷衍过去了,哪管我们的前途怎么样。”赵小雅说。
“反正,跟学政治的比起来,我们就是小妈生的,没有地位。”我说:“我们以前还请到一些好老师,现在有了方明和何艳霞,人家是我们专业的顶梁柱,只要没有老师,他们就顶上,反正把一本书念完,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我觉得何艳霞可能是走后门进来的。”赵小雅说。
“人家有后门,也算她本事。”刘月说。
“没准方明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周晓敏说。
“方明是自己找的,他以前跟我们提过,他糊里糊涂投了简历,然后试讲,就进来。”我说。
“人家在G大是法律系的学生会主席,一看就是特别会拍马匹的那种。”
“不过人家挺本事的,已经是律师了。”
“他上课就跟我们夸这个,说他办了什么什么案子,那个得意的样子!”
“他在北京有个女朋友,也够他得意的。”
“人家在北京那么本事,没准哪天甩了他。”
“方明上你们的外国法律思想史?”
“他上我们外国法制史,我们的思想史是乔玉荣上。”
“乔玉荣上我们中国法律思想史,上得可好了,偏偏外国法制史,外国法律思想史都是方明上,你们班哪天有外国法律思想史,我到你们班去听课。”
她们的外国法律思想史在周三上午的第三、四节,很不幸,我们也有课,上的是《自然科学概论》,不知道学来有什么用,反正我只记住了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你们买菜要买虫咬过的菜,要是虫子都不咬,那证明有农药,吃了不健康。”我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课,不如跟随着乔玉荣老师,穿越时光,接受一点思想大师们的熏陶。
大一的时候,乔玉荣老师给我们上《中国法律思想史》,他曾经比较东西方观念的异同,他说西方有个亚伯拉罕“杀子献祭”的故事,为了宗教信仰,可以违背道德,触犯法律。当法律上升为信念,因为西方人怀着信仰至上的精神,法律与道德发生冲突的时候,法律必然高于道德;然而,这在中国的古代社会是难以想象的。《孟子》虚构了“窃负而逃”的情节,站起伦理和道德的立场上,一个社会的最高统治者在父亲犯了罪之后,弃天下不顾,将法律抛诸脑后,带着父亲逃跑到“世外桃源”去。这种道德高于法律的信念,一直影响了中国几千年的立法思想和执法观念。
我很喜欢乔玉荣老师上我们课,以为他会教我们《外国法律思想史》,谁知道竟然是“茅山道士”,只会照着书本念。大师的思想被他念得比新闻联播还枯燥。中国字我也会,还不如我回去自己看书呢。现在有机会听乔老师上课,我岂能放过大好机会?
我跟刘月去她们教室,和寝室的姐妹们坐在第二排,她们班人多,多我一个并不显眼。我意外地看见跟我同班的于德立和黄河,他们居然跟我一样,逃课来听乔老师上课。
放学后,我跟他们打招呼。“你们也来听乔玉荣的课?”
“《自然科学概论》是考查科目,上不上无所谓。”于德立说。
“也是,学期结束交一篇文章就行了。”我说。
“那么多有关法律的课程不开,开什么《自然科学概论》,神经病!”黄河抱怨说。
“你要原谅我们系上,要给我们安排足够的课时,又没有老师给我们上课,只好拿政治专业的课程顶上。”我笑着说。
“乔玉荣比方明上得好多了。”于德立说。
“你要原谅方明,人家也是混口饭,只要有饭吃,人家就有本事把一把书念完。虽然不耗费脑力,但是口水也值点钱吧?”我说。
“你怎么也想起来上乔玉荣的课?”于德立问。
“跟我们寝室的师妹们来的。”
“你没有跟班上的同学住一起?”黄河问。
“没有,我从大一就跟其他班的住在一起。”
“怪不得你像火星人一样。”于德立说。
“火星人?”
“经常看不见你的影子,活动也从来不参加。”于德立说。
我笑了,我要是火星人就好了,就不会深陷在地球上那么痛苦。
“我看你跟周雁挺好,还以为你跟她一个寝室。”黄河说。
“我没跟她一个寝室,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们寝室也有个小师弟,我们才知道乔玉荣上他们班的《外国法律思想史》。”
我提议去食堂吃火锅,我很少跟班上的同学说话,今天偶尔闲聊,觉得挺投机。我们来到二食堂,点了一份清汤火锅。他们跟我一样是喝点小酒,我们就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天。
“我真想毕业了。”我说。
“要不是为了一张文凭,谁愿意待在这里?”黄河说。
“数来数去,也就几个好老师。”我说。
“你看着吧,某教授也要走了。”于德立说,他指的是牛教授。
“他为什么要走?”
“人家一个名教授,待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做什么?他早就该走了。”于德立说:“你没看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