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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的书生也好,这些善良的村民应该会很乐意给你一些衣衫。”
湛台浅唐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走出了两步,却是又转过身来,看着坐下休憩的林夕,认真的问道:“既然外面都不知道你是大德祥的东家,便说明你不想被人知道你和大德祥的联系,你为什么这么轻易的便告诉我?”
“这可以让双方变得更加信任。”林夕这次是真的不开玩笑,看着湛台浅唐,道:“既然你本身便有想借助大德祥的心思,我告诉你这个事实,你或许便能理解我接下来的一些安排,我们便可以一起去做些事情。”
湛台浅唐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迈步朝着小村落走了过去。
月上中天,夜已深沉。
客栈之中的一间安静上房之中,和衣盘坐在床上的陈妃蓉听到了窗格发出了些轻微的声音。
她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也在等着这个人的回来,但是此时听到这样的声音,她的心却是没来由的微微一颤。
她没有燃灯,就在黑暗之中无声的打开了窗户。
然后她便看到了林夕背着湛台浅唐掠了进来。
她从林夕的眼睛里看懂了某些神色,林夕也从她眼中的神色中,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来说要说什么。
“这位是?”
陈妃蓉先关上了窗,然后对着湛台浅唐行了一礼之后,方才轻声道:“虽说军方将消息都封锁了,但从一些军队匆忙赶来的迹象,便足以知道这位先生必定来历非凡。”
“什么来历,不过是一个烧焦了的,拿银两去买衣衫的唐僧。”湛台浅唐在心中自嘲了一句,感慨回礼,“大莽湛台浅唐,见过陈大掌柜。”
“他就是湛台莽那名想要传位给他的学生。或许你会觉得荒谬,但他先前就是抱着想要接近你的想法,才到清远城的。”林夕看着陈妃蓉,补充道。
“竟是一国之君。”陈妃蓉再次对湛台浅唐行了一礼。
湛台浅唐苦笑回礼,“只是亡国人。”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还有带他来看看你,证明一下我的确是大德祥东家他很仰慕你,本来就是因为你才到清远城的。”林夕看着陈妃蓉,轻声道:“我们要马上走,再晚可能就走不脱了。”
陈妃蓉瞪了林夕一眼,“你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出来你是要走了,只是你主要是带他来看我,还是要来向我告别?”
“总能再见,我是不想弄得愁云惨淡的。”林夕笑了笑,认真道:“主要是来向你告别。”
“那就够了。”
陈妃蓉也笑了笑,“你准备带他去哪里?”
“去东边。”
林夕看着陈妃蓉,道:“夏副院长到现在还没有和我联络,便应该是让我放手去做的意思。我正好去处理我们的黑市生意,以及处理一些有关柳家和你的问题。”
微微一顿之后,林夕转头看了一眼湛台浅唐,接着道:“有南宫未央和湛台浅唐垄断黑市和做流寇首领,甚至将来进入大荒泽,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了。”
“整个云秦,是东部龙蛇山脉和大荒泽之间流寇最多,大股的流寇,数量可达数千。”湛台浅唐先前还未听林夕说接下来的打算,此刻听到林夕这句,他顿时大吃一惊,“林夕,你难道是想控制整个云秦东部沿线的流寇甚至想利用穴蛮?”
湛台浅唐虽不是云秦人,但他知道的东西,却比大多数云秦军方的人还要多,他自然十分清楚,穴蛮的战力是何等的强大,若是能够拥有穴蛮军队那真是恐怖的力量。
“你不要把我想得太过有野心。”林夕看着极其吃惊的湛台浅唐,摇了摇头,“控制流寇,让他们做探矿或是交易,甚至组织成流寇军我这倒是想过,至于借助穴蛮军队,我没有想得那么长远。且不论云秦和穴蛮也是世敌,穴蛮即便肯因为我个人而出兵帮助云秦,云秦又怎么可能让穴蛮参战?而且我知道穴蛮是如何生活对于我而言,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恩怨,将他们再牵扯到一场战争中来。”
湛台浅唐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所以很多方面的看法,我们其实都是一致的。”
“流寇头子已经有人很有兴趣的去做了而且你估计也打不过她。”林夕看着湛台浅唐,道:“所以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做个流寇将军和黑市大王。”
湛台浅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两个称号的确很不错不过,林夕,你是不是正愁找不到我这样合适的人选,因为毕竟无论黑市还是统领流寇,可都是违反云秦律法的。这样将来你的对手也没办法从这些事情上扯住你的把柄。”
林夕一副你明白就可以了,不用说得这么明白的表情。
陈妃蓉笑了笑,取出了一个大行囊,交给了林夕。
“既然你不想弄得气氛愁惨,我便不送你了。”她看着林夕,眼睛像明珠一般闪光,“你保重。”
林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说,准备转身离开,但走出了一步之后,却还是转过了身来,走到了她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来和你告别,主要也是要对你说,保重,总能再见。”
“当然,一切有你。”陈妃蓉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可是你的人,当然要好好的。”
林夕不再多说,背起了湛台浅唐便开了窗,带着这个房间的一缕幽香,掠了出去。
陈妃蓉许久没有关窗,任凭寒冷的夜风,吹乱了她的青丝。
第十一卷 游侠
第四百六十二章 南伐已始
乌云遮住了阳光,使得宫亭绝脸上的黑色细丝链锁面罩显得更加的阴暗和冷厉。
看着从东方那条巨大山脉的山脊上飘来的铅云,他面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缓步走到前方的崖畔,看着那道仅容数辆马车经过的山谷入口,自语道:“虽然见不得光但见不得光的世界里,也是有规矩的。”
在他的身后,是六名气质明显区别于一般武者的修行者,还有五百余名手持各种兵刃的部下。
他前方那条如一条横卧巨龙般的山脉,是龙蛇山脉。
云秦帝国虽然是这个世上最庞大,也最强盛的帝国,但在数十年间,自然不可能将繁华和光明彻底的带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在庞大帝国的许多处地方,都有许多草莽江湖的存在。
在这龙蛇边关,因为即便有强大的龙蛇边军的镇守,每年秋冬都时有穴蛮能够突破的关系,所以在这帝国东边漫长的边境线上,都没有什么城镇,没有居民,没有多少秩序可言。
然而因为大荒泽中有着丰盛的出产,因为巨大的利益,所以这片似乎没有什么人活动的地方,事实上却是有许多人,行走在帝国的秩序之外。
宫亭绝便自觉是这个见不得光的帝国的王。
在过往的十余年间,流寇们,以及一些暗中做些中饱私囊生意,或者用一些物资调换一些确实所需的东西的边军,交出来的货物,大部分都是交到他的手上。
他就是这龙蛇黑市最大的接货人。
这就是这里的规矩。
然而就在最近,却有人坏了这里的规矩,抢了些他的生意。
所以他便在这里等着,等着杀死对方等着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对方,之所以有这样的规矩,是因为先前所有抢生意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他还活着。
虽然他明知道那两个很快要经过这里的人是修行者,但在这条漫长的帝国边境线上,可能每天都有修行者死去,一两名修行者,又算是什么?
在这里,除了最大股的流寇之外,没有人拥有比他更为强大的武力。
天上的铅云缓缓飘过了这片山林,飘过了他的头顶,带来了大荒泽中的水汽,落下了些微小雨。
马蹄声传来,他等待着的那辆马车,也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接近了这个山谷。
马车走得不急不缓,且车前根本没有马夫,似是任凭马车沿着这山间小道前行。
但在靠近谷口时,马车微微一震,却是停了下来。
一个声音很快从停在谷口的马车中传了出来,“这样的伏击,似乎也太过嚣张了一些。”
宫亭绝站在断裂山崖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列马车,冷漠道:“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
马车中人有些惊异:“什么机会?”
宫亭绝微冷道:“你们是修行者,可以考虑做我的部下。”
马车中人微一停顿,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提议,我倒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若你做我的部下。”
宫亭绝冷漠的看了一眼马车,道:“不知道你们何来的自信。”
“去吧!”
因为绝对相信自己这方的武力,所以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发布了命令。
一声呼喝之下,他身后的数名部属一声呼啸,带着五百余名部下,全部从坡上狂奔而下,朝着那辆停留在谷口的马车发起了冲锋。
在宫亭绝看来,即便马车之中的两人全部都是大国师阶的强大存在,也会被磨死在这里。
一阵阵的弓弦拉动声已经响起。
在他五百余名开始冲锋的部下之中,有许多人已经在狂奔之中开始拉弓,在下一息的时间里,肯定会有一轮箭雨落向那辆停止不动的马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宫亭绝细锁链面罩下的面容突然僵住,他猛的抬头望天。
一种山洪爆发般的宏大声音,在此刻陡然响起,让他所有正在发动冲锋的部下也是不由得一滞。
天空中多了一团团的乌云。
这一团团乌云不是从龙蛇山脉的方向飘来,而是从斜后方的一处山梁中升出,又以恐怖的速度,坠落下来。
这一团团的乌云,全部都是一团团用粗大麻绳捆扎起来的尖利大石。
“轰!”“轰!”“轰!”的撞击声瞬间响起,中间参杂着极其凄厉的惨叫声和惊叫声。
无数巨大的尘浪在人群中涌起,无数块尖利的石头在人群中飞砸,这山坡上人口密度极高,宫亭绝的部下们挤在一起,一时根本难以避让,而这些石头从远处的山峦间投射出来,即便是撞击到地上再弹射出来的石块,对于普通的武者便都已经足够致命。
一时间,有些人的手脚被砸断,有些人的身体被尖锐的石头刺入,有些人的面目变成了血泥。整个山坡上顿时被鲜血染红,如同修罗地狱。
“投石车?”
在尘浪和鲜血在自己密集的部属中溅开的瞬间,宫亭绝一息之前的自信已经变成了彻底的恐惧,他转过身去,看着那些被捆缚成团的石头弹射出来的地方,像被欺负了的小孩一般哭嚎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投石车!”
贯月弩车、穿山弩车、投石车这些,都是云秦军方才会有的强大重型军械。
然而龙蛇边军即便敢直接插手黑市生意,也绝对不敢光明正大的动用强力军械,因为无数文官的眼睛也在盯着军方,就如军方和云秦朝堂始终警惕这世间的所有拥有超出常人能力的修行者一样,云秦朝堂中的许多文官,也天生对云秦军方有着极大的警惕。
而且,即便是龙蛇边军中的某些高阶将领,疯狂到胆敢直接动用有迹可查的大型军械,也根本不会花费力气搬运和布置投石车到这里,在地形崎岖的龙蛇边关地带,本来投石车等大型军械都是被固定死了,都只是用于镇守一些关卡和军事重地。
这根本不属于龙蛇边军的作风,而且有能力做这样事情的将领,绝对可以用更省力的办法,直接调用军中一些强力的队伍。
所以这东面黑市之王宫亭绝无法想得明白,只觉得恐惧。
这种无法想得明白也只是维持了数息的时间。
因为就在投石车投出的巨石团落下的瞬间,周围的山林之中,已经响起了无数的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
无数身穿各种破旧甲衣,提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带着一种腐朽和湿臭的气息,就像是从无数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士兵一样的人,密密麻麻的冲了出来。
流寇!
唯有流寇才会这样的装束,也唯有流寇习惯冲锋杀阵时这么大呼小叫。
宫亭绝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在先前数十日的时间里,有几支最大的流寇之间出现了内讧,然后被人硬生生的捏成了一支。
自己先前在这片天地之中,是地下的王,是因为他的武力足以震慑他的所有下游但并不足以震慑流寇。流寇不会管他,是因为他能够给流寇足够的好处。
然而这些山里的流寇,在自己还未彻底明白的时间里,却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现在这辆马车里面,唯有两个人,但他们,却是得到了这里流寇首领承认的人。
所以不该抢生意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这两个人。
一时之间,想明白这许多事情的宫亭绝,只觉得口中无比的苦涩,心中无比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