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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福的漂亮奶奶还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们家的人,郑朗也心知肚明,不过面子上都过得去,郑朗便也当不知道,从不提起。郑小福上幼儿园之前,婆婆埋怨我们给孩子起了个小名便直接用这个上了户口,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以后就叫这个小气的名字。郑小福只算清秀,还真算不上漂亮,婆婆的话也是针对我,小福的名字是我取的。当时只是来做小名用的,只是郑朗在我们还没出院时就急着给他闺女上户口,没和我商量就报了这个名字。
郑朗笑着告诉他妈:“这个名字最好了,郑小福、郑小福,以后不管是谁连名带姓叫唤我闺女时都好像在羡慕着这女孩儿‘真享福、真享福’!”我到还没想到有这个谐音,忍不住笑,婆婆哭笑不得又溺爱地看了眼儿子和他怀里的郑小福,然后瞟了我一眼,没有一句话,便将我从她宠溺的眼光中剔除,我看着她还是有些怯,不过总是心怀感激,只为她是郑朗的妈妈,所以我尽量不在乎她的不满。
后来我问郑朗怎么就想到这个谐音了的,郑朗反问我:“你起名字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呀?”我还真没这么想,我只是不贪心,不像我爸妈,要给我个万好的名字,千好都不够,要万好,怎么可能,我只希望我的女儿一生都能小有福气,覃丽娅说这就已经很贪心了,可没想到郑朗更贪心,郑朗说我笨,亏得还是教语文的。我也习惯了他说我笨,懒得理他。
我很满足于我现在的生活,哪怕工作上不如意,反正我从没想过要事业有成,所以谈不上失望,书教的不好,可我也在尽心,更何况当你总是教的不好时,别人便也对你少了许多期待,偶有惊喜倒是被很多人注意,相反像舒畅那样事事出类拔萃,就总有人想要挑她的刺,一点点失误便被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热闹。
周末郑朗加班,我带着郑小福到学校去玩,碰到了张校长带着孙女也在操场上玩,我让郑小福喊姐姐,和姐姐一块去玩,孩子是不认生的,虽然没怎么碰过面,可很快就玩到一块儿去了,成至善比郑小福大一岁半,却俨然是小大人的模样,她牵着郑小福蹲在花坛边用面包屑味蚂蚁,成至善笑着,两个小小的梨涡,那是张清的笑容。
我看着两小孩,想着其实她们完全可以成为最亲密的姐妹,经常一块儿玩耍,然后成为闺蜜,像她们俩的妈妈,可她们没有,也不大可能了。成至善两岁时便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张清和成康离了婚。如今张清已远在加拿大。我也有快两年没见过她了。
成至善我见过几次,虽然张校长退了休,可我每年仍会去给她拜年,如今再去拜年不用担心别人看见后异样的目光,也不会有那一年碰上舒畅那样的尴尬,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拍马屁。现在没几人去拜年了,我的拜年也显得大方些了。每年我都会碰上成至善,会给她一个红包,她已经会礼貌的说谢谢了,可我却总是很难受,这个覃丽娅曾经想要直接复制成自己女儿的小丫头,本来她是可以像覃丽娅家的轩轩一样喊我姨妈、跟我耍赖的,可现在,她看着我便是看着陌生人,好奇而客气地喊着阿姨。
作者题外话:重新设计结局,可不知会不会写得比上次的还糟
成至善
对妈妈没有印象,她最亲的是爸爸和爷爷奶奶,偶尔来看她的外公外婆也像是陌生人,我有时会去张清娘家坐坐,陪张妈妈说说话,张妈妈很无奈,她担心成至善懂事了之后会恨张清,我安慰着不会的,我们都知道张清忍得有多苦,我们都知道张清有多舍不得。“可至善她不知道,她只会从她爷爷奶奶和爸爸口中去了解妈妈,而他们心中张清就是无情无义的。”张妈妈叹着气。
我没做声,我不得不承认一定会这样的。张清说她要离婚时成至善不到半岁。从怀孕时算起,张清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拯救她的婚姻,然后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来摆脱那段婚姻。她曾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她的骄傲也挽留不住的,想要舍弃居然也是那么不容易。
最终她舍弃了房子,舍弃了财产还舍弃了成至善的抚养权,才换来那一本离婚证。
我和覃丽娅都不知道张清为了那个家是怎样的努力,她并没有说过这一切,我们只知道成康和她之间有些问题,可问题不大,有成至善那样一个安琪儿的存在,任谁都舍不得。
直到那个中秋节晚上,张清给我打了电话,我和郑朗赶到时,张清正在家抱着成至善无声地流着泪,张清坐在地板上,成至善睡着了,我赶紧抱过成至善,张清满脸的泪,可一声也不出。张清动不了,脚踝处已高高肿起,她说想要帮成至善拿飘在天花板的美羊羊气球,从沙发上摔下扭了脚,我说送她去医院,她说不要紧,擦些药酒,休息就行了。可她弄不来成至善,只好给我电话。
张清家里冷清得很,中秋佳节,我记得张校长说他们全家要回趟近郊的老家的,这全家人里不包括张清母女吗?
张清无声地哭,我想不是因为脚疼。郑朗很识趣地帮我们买了些吃的,叮嘱了我几句,自己先回了家,我陪着张清。
张清说她决定离婚。
隐隐的不安变成现实时还是让人难以接受。成康和张清之间的问题恐怕在覃丽娅看到成康和那个所谓的表妹逛街之前便已存在。
“为了这些小事,不必要离婚吧,这不是能说着玩的事!”我真不知该怎么劝解。
成至善睡得香甜,成至善像极了张清,粉妆玉琢。“就算是为了至善,也不要闹离婚玩。”我说得尽可能轻松。
“我已经尽力了,我并不想离婚。”
那个晚上,我们几乎没睡,张清断断续续地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成康的确还是爱她,只是爱她的同时也会爱着别的女孩,成康的满腔热情对着她一人似乎满溢了出来,只好分撒在其他人身上。同科室的小护士,成康和她已经走到了张清不能容忍的那一步,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后,张清才发觉。
成康痛哭、哀求、自责、甚至采取过自残的极端方式,张清在讲起时居然笑了一下。我想起成康那个冬天在我家痛哭的模样,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两个都不能走到头,你还要我相信什么呀!”我觉得张清不可能改变主意了,张清一直都是很决断的人。她从不愿伤害别人,可她也决不会伤害自己。
“那不是我一厢情愿,我真的相信哪怕现在成康都是爱着我的,他自己说最爱的是我,可我不要最爱,我要的是唯一。我有时候也想要退一步,睁只眼闭只眼,我甚至对自己说要是生活在古代,我还不是得接受老公三妻四妾。可那不一样。”
张清从没这样哭过。印象中她总是温婉的笑着,我和覃丽娅总说她让我们俩成了她的陪衬,可实际上,多数时候她是我们俩的呵护者。
张清说她害怕这样泛滥的爱情。她说她从小就怕,所以才追求一双人的感觉,可是天不遂人愿。
张清讲起了他父母的爱情。父母是相爱的,因为相爱过并且还相爱着,所以妈妈容忍了很多,可是容忍了几十年,爸爸还是和年轻时一样,爱妈妈的同时将多余的爱奉献给身边他认为值得爱的女子,有人天生就是博爱者,如今的爸爸仍有资本,顶着院长的名头,“爱”他的人也就更多,妈妈的哀伤她从小见惯了,她害怕变得和妈妈一样,可是她却真的碰到了一个和爸爸那么相似的丈夫,这是不是注定的?
我想起和覃丽娅见到过的那个挽着张爸爸胳膊的飞扬着美丽的女孩。我也明白了张清受了伤害为什么不愿回娘家,她不想让妈妈更伤心。
张清说她爱上成康没有原因,真是一见钟情,虽然略微矜持了一下,享受了成康的追求。可先爱上的那个保不定是她而不是成康。后来便很庆幸,成康从外形到个性和自己父亲都不一样,可谁知那么不一样的人居然有那么相同的“热情”。
我问她公婆知道吗,张清说婆婆对她本就不喜,自己开始还努力想要做好,后来也想通了,换了任何一个媳妇,婆婆也不会喜欢。公婆都不喜欢女儿,自己也想过过三年再生个儿子,反正是双独家庭,可现在不要了。
“张校长,不会是那样吧?”我犹豫着。
“她会在任何一个外人面前做最温柔大度的婆婆,她会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让你感受冷落,让你觉得你的多余。”张清说得刻薄,眼里也是嘲讽。
第二天,张校长陪着成康回家,见我在,很是出乎意料,张校长赶紧下楼,片刻便买回丰富的食材,笑言要大显身手,为媳妇孙女和我弄顿大餐。
我坚定地相信了张清的话,不仅是我从未怀疑过张清,更因为中秋节抛下儿媳孙女的婆婆此刻异常的热情。
张清说她准备把话说清楚,我不知该说什么,便告辞先离开。
回家后还是闷闷的,郑朗弄清楚后,劝我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操心也没用。我看着他感慨:“连他们那么相爱着的人都是这样,真是,人生没希望。”
“又来了,又来了!”郑朗用食指使劲戳着我的头。
我和郑朗的婚姻生活意料中的平淡,正如覃丽娅说的,两个无趣的人凑到一块,怎么可能过得活色生香?
一年半后,张清离了婚,代价是没要房子,没要孩子。
那时张校长还没退休,偶尔听到有人问起时,张校长颇为惋惜和无奈地感叹:“儿媳妇太优秀了,我们成康留不住呀!”
我只在心里冷笑。我知道这一年半他们大概经历了些什么,成康的生活往往比电视剧还要热闹。
成康不肯离婚,他认为对张清他是最爱的就可以了,其他人没办法和张清比,他说娶张清就表明了这一点,我和覃丽娅在背后刻薄地诅咒成康,让他直接穿越,回到那个可以大大小小老婆娶上十个八个的时代去。可没人当着他们说,我妈告诉我劝和不全分,劝人离婚那是缺德。爸说了句“实在过不下去,离婚也是解脱”,妈便差一点就翻脸,碍着郑朗在一边,很多话便忍了回去。
三十岁
张清不可能和前夫呆在一个单位,离婚前便辞了职,先到上海,离婚后便又去了加拿大。张清发回的照片,在加拿大碧蓝的天空下,长发飞扬,笑容温婉,可整个人透着淡淡的哀伤,她没能走出来,始终没能走出来。别人眼里抛夫弃子的张清独自忧伤着,那个口口声声最爱张清的成康,那个哭着闹着不肯离婚的成康半年后便结婚了,不是那个小护士,是另一个漂亮温婉的医生。
我托舒畅把人情带给张校长,却绝不去参加他的婚礼,在家郁闷之极愤愤不平,郑朗说你总不至于要求成康守着等着张清回来吧,更何况张清不可能回头了。郑朗说我们三人里最骄傲的是张清,最刚硬的也是张清,她外表的温润是假象。
郑朗有这样说的理由,他在为他的兄弟不平。张清刚到上海,方鸣海也因为工作关系到上海呆了三个月,工作原因恐怕真的只是借口,他想陪着张清,哪怕不能一如少年时那样亲密,可在张清难过的时候,他想要和她呼吸着一样的空气,他想要分担她的痛苦,这是后来覃丽娅分析的,覃丽娅冷静分析这个之前为了方鸣海的事和回来办理离婚手续的张清吵了一架,这次是来真的,我记得那一年他们两个为着方鸣海闹别扭时,草坪上有几个学步的孩子,如今,有了自己孩子的三人居然为了同一个人,认真地争吵着,严格说还是和当年一样,覃丽娅责备,张清沉默。
在上海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知道张清没给方鸣海任何机会,张清说她不爱就是不爱,哪怕决然的和成康离婚,可她还是爱成康,恨着爱,那也是爱!覃丽娅劝她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像她和周浩原,现在她觉得周浩原在心目中的分量早就超过了方鸣海,她还说到我和郑朗。覃丽娅在她想要说服谁时其实是很能说的,她说爱情有很多种,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唯一的,看在方鸣海痴情如斯的份上,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也相信方鸣海会给张清幸福,那个人三十岁的时光里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日子是爱着张清的,我希望张清幸福,可张清就是不点头。覃丽娅火了,口不择言地说张清要面子,张清胆小,不敢尝试,怕最后这个爱自己的人也和成康那样。
张清沉默,沉默。覃丽娅发完火之后也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关我什么事呀!”覃丽娅虽已定居在武汉,可她和方鸣海再无交集,恐怕把醉倒的方鸣海和郑朗拖回我家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方鸣海,覃丽娅甚至都不再提起这个人,可本能的,她还是希望方鸣海能抓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