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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山庄(古代宫廷 虐身虐心 he)作者:maylein-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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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走海陵后,齐襄从行李里翻了把匕首出来,拿掉刀鞘,对着锋利的刀刃怔了大半天。
  刚到临风镇时,他就收到了父皇驾崩的消息,在征北军寄来的最后一封书信里。当时海陵还昏迷着,齐襄是又急又伤心,哭都哭不出来。之后征北军那边就断了消息,也不来迎接,就好像从来不知道齐襄到了晋北一样。。
  齐襄其实能猜出怎么回事,他是被父皇命令了来督军的,征北军的将领本来就不欢迎他,如今父皇驾崩,新帝初立,所谓督军就空有虚名了。而新帝——以前的太子齐昭,是蔺皇后所出,素来就与他不睦,如今更是迟了两个月才让征北军告知父皇驾崩的消息,言外之意不可谓不明显。将来会怎么对付自己这个做弟弟的,其实也是可以猜想得到了。。
  齐襄明白如今最好,或者说最干脆的做法,就是引刀自刎,一了百了。可他就是下不了手。数个夜晚辗转反侧之后,齐襄更是确定,自己根本就不想死。。
  虽然母后自尽了,父皇亦驾崩了,帝王之家,兄弟间从来都是自相残杀的关系,如今可以说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可就算这样,齐襄还是不想死。。
  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海陵了……。
  也不能再欺负海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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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又一想,海陵被自己下了“棠梨之华”,大概很快就会毒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与其看到那样的海陵,还不如自己先走一步,也算是对海陵赔不是。。
  他最后这样想着,便支走了海陵和萧纹。。
  结果海陵走后,他对着匕首的寒光,又回想了很多往事。。
  他想起在清元宫时母妃总是温柔地招呼自己和海陵吃点心,海陵面对母妃时总是拘谨的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那时自己还觉得幸福,根本想不到母妃将来会死在海陵手里。
  他心里一阵绞痛,又想起十四岁那年,自己主动地悄悄地爬上了海陵的床,对练武归来的海陵红着脸道,“小襄想和海陵……有肌肤之亲。”那时大概也不会预料到,有一天自己会狠下心对着海陵的下半|身下鞭子,抽得他不敢再对自己有一丁点儿的欲|望。。
  回想一下的话,这四年自己对海陵是蛮狠的,齐襄叹了口气,自语道,“海陵是你有错在先,不能怪我。”。
  。
  思量了半天,齐襄终于下决心让匕首对上了自己的胸口,只要一狠心,一用力,就什么都结束了。父皇、母妃、宫中的岁月、安乐山庄的时光,还有海陵……都结束了。。
  这时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海陵在门口轻轻地问,“主子,海陵可以进来么?”
  他一惊,赶紧把匕首塞到被子里,然后用责难的语气道,“进来。不是叫你们去逛逛么?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海陵进屋,扫了一眼书桌,果然在桌角看到了刀鞘。他装作没看见,如往常一般跪在齐襄脚边,低头道,“早上主子赐衣,让下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其实下奴的娘亲,是西州人。”
  “你娘不是清宁长公主么?”。
  海陵微微摇头,“不是,长公主只是下奴的嫡母,下奴的娘亲另有其人。当时的西州还叫西泽国,国主为了求和把他的女儿——紫苑公主嫁给陛下为妃,下奴的娘亲便是随着公主陪嫁到青都的侍女,后来陛下把她赐给了父亲大人。”。
  “你以前没提过这事。”齐襄很奇怪海陵今天怎么忽然提起了。。
  海陵道,“因为我娘生下我便过世了,长公主对我很好,把我当亲子养育。我七岁那年长公主又病故了,所以这事很少有人知道。”。
  “那今天为何忽然想提了?”齐襄不解。。
  “因为西州海绫,下奴今日才明白,父亲为何给我取名海陵。”海陵笑了笑,拔去发簪,散开头发,再脱去外衫,叠放在地上。“主子,海陵的父亲因重伤去世是武威六年的春天,当时下奴还未满十五。”。
  “那又如何?”齐襄隐隐觉得,海陵大概知道了什么,才跑来安慰自己。可这样的安慰有什么用?虽说海陵少年时就失去了双亲,可他在萧家的宠爱里长大,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这样的安慰……这样的安慰,甚至还不如落井下石! 。
  。
  “下奴与主子讲这事,是想对主子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当年父亲去世,下奴也以为天塌下来了,可后来……后来就遇到了主子。”。
  海陵收了笑容,神色略有悲伤。当年西征时,他的性子还很冲动鲁莽,一意孤行地深入敌后,然后就被敌人给包围了。身经百战的父帅是为了救他,才被敌军给重伤的。所以父亲过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海陵的心被自责给啃得千疮百孔,差一点就如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消沉堕落下去了,直到遇到了齐襄,直到被齐襄黏在身后形影不离……。
  。
  海陵最初是感激齐襄的,齐襄的可爱,齐襄的开朗,甚至齐襄的任性,在他眼里都像阳光一样冲散了阴云。后来感激变成了爱,海陵更是把齐襄放在了心尖上,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今,如今面对齐襄,海陵已不敢去爱,可心里……仍是放不下。这或许就是蔺太医说的孽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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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过不去的坎?”齐襄嘲讽地勾起嘴角,“你懂什么?”。
  “自大齐立国以来,萧家与皇权从来不可分割,”海陵简单地回复道,“主子懂的,海陵也懂。”。
  “你放肆!!”齐襄忽然就被海陵的语气激怒了,一脚踢在海陵胸口。他向来就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劝告,何况这劝告来自海陵。这个自身都难保的奴隶,有什么资格对主子说这种话?
  做完却立马后悔了,自己是怎么啦,海陵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便单膝跪地,扶着海陵的肩道,“对不起,我习惯了,没顾着你的伤……”
  说了半句又觉得不对,什么叫习惯了?习惯了动不动就对海陵拳踢脚打?
  悻悻地,没法说下去了。。
  海陵却早已习惯齐襄动不动就恼怒的性格,他低声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坦然地道,“主子,下奴说这些话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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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齐襄悄悄挪了一下膝盖,依偎在海陵身旁。
  “主子能明白就好。”海陵松了口气,这回齐襄该听进去了罢。。
  齐襄确实听进去了,他本来就不想死嘛,有借口说服自己活着再好不过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车到山前,自然会有路的。。
  隔着中衣,他能听见海陵的心跳。就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样。。
  想到以前和在海陵一起时常做的事,齐襄的耳根有点烧,抬眼去看海陵,海陵只是低着头,脸上则一点表情都没有。。
  喜怒不行于色啊,有定力。齐襄狡黠地笑了,伸出右手往海陵上衣的领口探去。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海陵身子一僵,显然觉得意外,但他并没有动,静静地任由齐襄上下其手。
  胸口包着白布,白布下是尚未愈合的伤口,齐襄摸了一遍,失望地把手缩了回来。
  海陵轻轻笑了,拢了拢衣襟,道,“主子早点歇着,我先下去了。”。
  齐襄敏感地听出海陵用了“我”来自称,许是料到了自己如今拿他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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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还没动手了。。
  齐襄心中下了决定,便立刻双手并用解开了海陵的腰带。而后慢慢地、轻轻地伸了左手下去,手指灵巧得像蛇一般,有经验地挑拨着对方的情|欲。。
  “……主子。”海陵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有些嘶哑。。
  “别乱动,也别说话……”齐襄悄悄地伏在海陵的耳后,吹气道,“有四年没做了……”
  海陵的脸霎时就红了,红得像猪肝似的。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从他额头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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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襄恶劣地微笑着,手底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海陵□有一道伤,如今摸上去还能摸到疤。听着海陵的呼吸渐渐粗重,齐襄便很庆幸地感慨,还好,还好这几年手底下还是留了一点情,没有把海陵给虐成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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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陵一直默不作声地忍着,任由齐襄动作,此时却一下子握住了齐襄的手,“主子,自重。”
  “你说什么?”自重?谁需要自重?。
  海陵紧握着齐襄的手,硬生生地扯了上来。。
  “痛。”齐襄已经有点冒火了,海陵你想干嘛?。
  却听见海陵很郑重地道,“重孝之期未过,请主子自重。”。
  齐襄听了顿时大怒,甩手就给了海陵一巴掌,“滚!!!”
第十九章   萧海陵就好像等待着他这个“滚”字似的,迅速起身离去,干脆得不拖泥带水,也不见一丝犹豫。。
  齐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使劲咬着下唇,终是没有挽留。。
  重孝之期,呵,重孝之期。找这种无聊的借口,他萧海陵几时是迂腐守礼之人?那么拘泥于礼教的话,多年前就不会和同是男人的自己牵扯不清了。。
  今天这么说,根本就是在表示不愿意,那自己又何必眼巴巴地贴上去?。
  齐襄也早已不是以前那么很会黏人的齐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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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陵出了门,沿着走廊向后院走去,天色已近黄昏,视野中朦朦胧胧的,寒冷和疼痛,正一点点地吞噬着清醒。。
  他竭力挺直了背脊,不能停下来,不能去扶墙,不能倒在这里。。
  快到了,很快就到房间了。。
  他深深吸气,告诉自己要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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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角处却遇到了萧纹。。
  “海陵,你怎么啦?脸色很差,又被主子欺负了?”萧纹担忧地问道。。
  海陵实在没力气回他的话了,便选择了视而不见,沉默地从萧纹身边走过。
  “海陵?海陵!”萧纹赶紧跟了过去。。
  一直跟到海陵的房间门前。海陵推门进去后,就“啪”地关上了门,把萧纹关在了门外。
  萧纹面对着紧闭的房门,担忧、失落、伤心都一起涌上了心头。。
  他转身坐在台阶上,默默把头埋入了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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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纹是海陵什么人呢?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说关心,有什么资格和主子去比?
  主子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出一点点事,海陵就担心得不得了,自己呢?自己关心海陵,海陵都不屑接受。。
  自己为何要这么贱,去喜欢一个自己根本就高攀不起的人呢?。
  萧纹把脸埋得更深,咬着衣角低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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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了,只见天色渐渐暗了,四角的屋檐下,点起了灯笼。
  抹干眼泪,起身整理衣衫,然后下决心再也不为得不到的东西哭泣了。。
  萧海陵,本来就不该与他有任何关系。。
  同是姓萧,可一个小倌,和名门世家的少将军,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萧纹从小就知道,有些努力是没有用的,有些东西也不是他这种身份低贱的人能得到的。遇到海陵,然后动心,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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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纹,请蔺太医……”房门却在此时忽然开了,海陵扶着门框,艰难地求助道,“麻烦请……请蔺太医过来,赶快去。”。
  “海陵?!海陵你怎么啦。”见他扶不住门,身子倒了下去,萧纹赶紧过去抱住他,“好烫,海陵你究竟怎么啦?”。
  海陵摇了摇头,“去……”。
  “好,好,我马上去请老爷子过来,你快去床上躺着。”他拽着海陵的手臂,勉强把他扶到了床边,“我马上就去,你……你千万忍着。”。
  “……别告诉……主子。”海陵疲惫地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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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太医听萧纹说了海陵的情况后,赶紧背了药箱过来,诊脉,下针,可海陵的病情似乎一点起色都没来。依旧脸色苍白,依旧浑身发热,萧纹难过地看过去,海陵双眉紧皱,下唇都咬出血了,根本不像普通的发热。。
  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呢?他回想了一下,只有一个人能让海陵变成这样,便问道,“是不是主子给你下了毒?”。
  海陵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蔺太医则呵斥他道,“别乱说话,海陵只是受凉而已。你先出去,烧点热水回来,这边有我照顾着。”。
  萧纹很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反驳老爷子的话,只好退出去烧水了。他想自己没有猜错的,海陵早上还好好的呢,从主子房间里出来才开始不对劲的。没错,是不对劲,要是平日,海陵根本不会不理自己,他那时候肯定就在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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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陵看着蔺太医严肃的表情,很想笑一下说没什么,可蔓延全身的剧痛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蔺太医问,“你觉得冷还是热?”。
  看脉象是“棠梨之华“,可看表征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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