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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若凝眉道:「真奇怪,这部虎头军不是长驻大泽的吗?怎么早不调,晚不
调,偏偏就在这要命的时候调?」
「圣旨说,朝廷将于近日围剿云州南宫阳的叛军,中州兵力不足,所以要调
泽阳的虎头军赶去补充增援。」方少麟道。
「糊涂啊糊涂!为了围剿叛军,便可以丢下泽阳不顾了?那南宫什么的叛军
不过是人,而威胁泽阳的却是噬人邪魔,孰轻孰重孰急孰缓还分不出么!」小玄
愤怒道:「早就听闻这少轩辕昏庸荒唐,果然半点不假!」
方少麟倏捧酒坛猛灌起来。
小玄满怀郁愤,也拎起酒坛痛饮。
「你们别喝呀,这时候快快想办法才是。」水若道。
「便是虎头军在,尚且未必抵挡得住魔军,如今全部调走,叫我拿什么来守
泽阳!」方少麟边说边灌,越说越激动,洒出的酒水淋湿了大片衣襟。
小玄突道:「你乃大泽令,是这里最大的官儿,只要你不点头,虎头军未必
调得动!」
方少麟哈哈一笑,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道:「你是想要我抗旨么?」
小玄大声道:「抗旨就抗旨!为了这泽阳城,为了黎民百姓,你抗旨一次又
有什么大不了的!」
水若立时斥道:「你胡说什么呀?尽出馊主意!」
小玄只盯着方少麟,一副「瞧你有没种」的模样。
方少麟又是一笑,只是笑得有气无力,轻描谈写道:「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大概满门抄斩而已。」
小玄张口结舌,道:「这这么严重?」
水若瞪了他一眼,道:「那你以为啊!抗拒圣旨可是说笑的么!况且是违抗
这种调兵之旨,简直就是等同造反哩,满门抄斩还算轻了,九成九是要诛联九族
的!」
小玄傻在那里,好一会才怔怔道:「那就这样了?那就眼睁睁地瞧着泽阳城
尽由魔军血洗劫掠?」
无人能答,四人的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那日从望泽城上空飞过之时,在入
梦神剑上望见可怖一幕,个个不寒而慄。
小玄面如白纸,猛地仰脖灌酒。
方少麟也灌,且灌得更急,突给酒水呛得面红耳赤。
小婉忙为他轻拍背心,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话虽
如此,但心中却半点主意都无。
「碰」的一声大响,方少麟把酒坛子重重地砸放案上,躬身垂首道:「还有
什么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我我为大泽之令,竟然保不住保不住
」说到后来声已成哽。
余者无语。
「我家三代为侯,世袭大泽,想不到泽阳今日却丧于我手,泽阳的
」方少麟倏昂起首,俊傲的面庞上赫已挂满了泪水:「数万性命竟丧我手!」
旁边三人心中震悸,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如斯男儿,是怎样的伤与痛,方能令之落泪?
小玄感观大改,心中暗思:「虽然这小子一直对小婉垂涎三尺心存不轨,但
却有那悲天悯人的胸怀,倒也不是太可恶哩」
「少麟,这可怪不得你哟,都是那糊涂昏君害人!」小婉想方设法开解安慰
。
方少麟深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们明儿就走吧,跟城里的虎头军一起离
开泽阳,再迟便走不得了。」
小婉听出弦外之音,望着他问:「哪你呢?」
「我留在这。」方少麟神色如常道。
小婉声音微颤道:「你要要留下来?」
「我乃大泽之令,泽阳之主,自是城在人在,城亡人」方少麟缓缓道。
小玄蓦地热血上涌,大声道:「我也不走!」
「你不走?」方少麟转首看他。
「上次胜负未分,叫我怎甘心就此离去!」小玄道。
方少麟凝目望他,渐渐的眼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东西,微笑道:「一旦留下
,便可能永远走不了哩,你不怕么?」
「走不了就不走!你方少麟不怕留下,我崔小玄又岂有胆怯之理!没有虎头
军,照样将那些妖魔邪秽杀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小玄难得如此豪言壮语,周
身热血如沸。
「好!杀他个屁滚尿流!」方少麟推手拍出,与小玄交击了一掌,大声道:
「这屋中之酒全是十余年的极品佳酿,我俩今晚不醉不归!」
「好极了,正合我意!」小玄喝应。
两人抱捧起酒坛一齐放怀海饮,异样之淋漓痛快。
水若同小婉似给镇住,竟没再阻拦他俩喝酒,只是默默地立在旁边,不知何
时,目中俱已潮润。
过不一会,两个男儿酒坛均空,方少麟以袖拭停唇,对小玄哼哼道:「你坐
着不许动,我去取酒。」说着支案立起,谁知才跨一步,便跌了个踉跄,旁边双
姝赶忙扶住。
方少麟咧嘴一笑,倏地昂首小婉耳下,低低声道:「走不动了,帮我去找找
酒好么?」
小婉咬着唇儿瞧他,终于点了下头,很快就在屋里找到两坛子酒,走回两个
男儿回跟前,柔声道:「喝完这些,你们就不再喝了好吗?」
方少麟瞧瞧她,眼中不觉温柔盈溢。
小婉正凝目望他。
方少麟终于笑笑道:「遵命。」
小婉转首小玄,道:「你呢?」
小玄此刻已醉,见小师姐凝目盯着自己,黑漆漆的眸子里如央如盼,竟是从
未见过的神情,蓦地心酥魄动,脱口应道:「你说怎样便怎样。」
小婉嘴角微微一勾,将臂弯里的两坛子酒分递两人。
方少麟同小玄各接一坛,又再大口对饮,这回边喝边嚷口不择言,竟然骂起
当今天子来。
「我瞧这王八蛋就是那商纣王!还好意思自号什么少轩辕呢。」小玄破口大
骂。
「定是那暴君转世投胎的,荒淫无道愚蠢透顶!」方少麟接口。
「唉,老天爷怎么糊涂了?今次竟然降下个这么个蠢物来做天子!」小玄长
叹。
方少麟拍案道:「的确糊涂!糊涂绝顶!这老糊涂又岂只今次糊涂!先有夏
桀商纣,再有楚灵隋炀,如今又弄来这个糊涂昏君!」
「枉自为天!枉自为天呀!」小玄激愤道,因为先前喝得太急,倏地胃中翻
涌,一阵难受。
旁边的水若见他好像要吐,却在拚命强忍,心头一疼,悄悄伸出柔荑握住了
他的手,低声道:「很难受是吗?要不别喝了吧?」
小玄微微一笑,晃着眼道:「放心,没事。」转头见小婉也在瞧自己,眼中
满是担心关切,心中万分舒坦,大放豪言道:「你们全都放心,我我崔小圣
再喝十坛都没事!」
小婉将脸别开。
「唉,老天爷啊老天爷,为何你竟如此无情?」方少麟满怀抑郁,想起泽阳
毁灭在即,想起城中无辜的数万条性命,不禁悲从中来伤痛欲绝,目中又是一阵
朦胧模糊。
旁边三人睨见,个个黯然难过,心头齐生无力之感。
「什么老天爷!这家伙好像就是存心要让世人受苦的,我操他祖宗无数代!
」小玄愈骂愈愤,酒劲上涌,脱口嚷道:「反了反了!不如反了!这等不仁,莫
道天子,便是老天爷,咱也反了他!」
方少麟蓦地僵住。
谁也不知,小玄的气恼之言便如一记惊雷在他心中霹雳炸响,且余音滚滚,
久久不息。
「怎么不喝了?喝酒喝酒!」小玄正在兴头上,老大不满他的表现。
这时,水若同小婉也觉察到了方少麟的异样,皆诧讶地瞧着他。
方少麟犹自不动,呆若木鸡。
小玄瞧瞧两位师姐,疑惑道:「敢情这小子中魇了?眼睛怎么直勾勾的?」
水若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唤道:「喂,你没事吧?」
小婉也担忧地瞧着他道:「少麟,你是不是想吐?」
但方少麟仿若未闻,只捧着酒坛呆呆地望着悄已发白的窗子,整个人彷佛化
成了一尊石像。
小玄眉头大皱,凑到他跟前倏地乍喝:「捣什么鬼!喝不下去了是么?那你
认输!」
方少麟如梦初醒,神情却是无比的沉静坚毅,他放下酒坛,缓缓立起扯直衣
衫,忽朝小玄一揖至地,朗声道:「受教了!」
小玄一头雾水,心中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当真着魔了。
「今宵的酒到此为止,点化之恩,少麟改日再谢!」方少麟字字清晰,衣襟
虽给酒浆淋透,但面上已再无一丝酩酊之色。
跟前三人目瞪口呆。
方少麟的目光从三人当中穿过,凝视着屏风上的那幅山河社稷图,缓缓道:
「天若不仁,咱就反它!」
第五回 幻术
「来人!」方少麟提声叫喝。
立有一名侍卫队长快步入屋,瞧见小玄等人,不禁吃了一惊,但很快便镇定
下去,伏首听令。
「立传季将军、古将军、孟统领到此候命,若有延怠,定当从重处置!」方
少麟肃颜下令。
侍卫队长应声退出。
方少麟盘膝坐下,在小玄等三人错愕的目光中闭眼打坐。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小玄低声嘀咕。
「跟刚才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水若也觉迷惑不解。
「在培元调息哩,我们别打优他。」小婉轻声道。
不过片刻,便外边有人大声报告:「启禀大人,季将军、古将军、孟统领已
在门外候命!」这等神速,其实是因他们老早就在园子外守候。
「请季将军。」方少麟唤,眼睛一睁,刹那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面上竟然再
无一丝醉酒和疲倦的痕迹。
旁边三人越发诧讶。
帘子掀处,只见一名年过五旬两鬓微白的军官昂首踏入,他飞扫了屋中一眼
,走到方少麟跟前,只略躬身抱揖,冷声道:「大人不是叫卑职滚远远的么,怎
却又于深宵召见?」
小玄微微一怔,心忖:「这老家伙居然如此无礼!根本不把少麟这个大泽令
放在眼里啊,不知少麟敢不敢教训教训他?」
孰知方少麟竟朝那人深深一揖,和声道:「今日糊涂,竟对季老将军大为不
敬,少麟在此赔罪了。」
那季将军愕然一愣,面露讶色,也忙回揖,迟疑道:「不敢。」
方少麟直起身,道:「今午之罪,请容少麟日后再谢,现有一事烦劳,还请
老将军鼎力相助。」
季将军面上的冷傲之色尽去,道:「卑职定当全力以赴。」
方少麟面容一肃,突喝:「季将军听令!」
「卑职在!」季将军即应,抱揖俯首凝神聆候。
「本令早先下的撤防之令从此刻起作废,你立即动用所有力量,按这几日的
原先布置重新布防,最迟不得晚于明早太阳出来前完成!」方少麟的命令下得简
洁而清楚。
季将军面露喜色,振奋应道:「卑职一定完成。」
方少麟挥手道:「时间紧迫,有劳老将军了。」
季将军应了一声,躬身退后,待到门口便即快步离去。
小玄瞧瞧方少麟,心中暗暗佩服:「原以为这小子是个草包,想不到他对部
下倒还有点威严哩。」
「传古将军与孟统领一并进来。」方少麟再次下令。
俄而,小玄见过的古将军同孟统领一齐进屋,瞧见屋中坛歪瓶倒酒浆横流的
狼籍情形,皆自暗皱眉头。
方少麟神色自若,待两人走近,遂喝道:「古将军、孟统领听令!」
古将军同孟统领心中一凛,立时躬身垂首,齐声应:「卑职在!」
「你们各率本部兵马,即刻赶去圣使团下榻的清晖园设卡立哨严加守护,听
好了」方少麟盯着他们沉声道:「从这一刻起,没有我的命令,不但不许任
何人出入清晖园,就连片言只字也不许进出,你们两个相互配合与监督,若有半
点闪失,一并提头来见!」
尽管这个命令下得十分古怪且不合情理,但那古将军同孟统领面上竟无丝毫
疑豫之色,齐声应道:「遵命!」
方少麟的声音温和了下来,道:「此事事关泽阳之存亡,少麟拜托二位了。
」
古将军毅然应道:「大人放心,若有差池,古某人定当提头来见!」
那孟统领只是抱拳行揖,并不言语,然却令人生出一种绝对稳妥之感。
「此事刻不容缓,这就去吧。」方少麟摆手。
古将军同孟统领叩首退后,正要出门,突听方少麟道:「等等。」
二将立时住步,静候听令。
方少麟沉吟了好一会,方似下了决心,面无表情道:「倘遇反抗,即便是圣
使团的人,你们能擒则擒,如若不能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