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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马克一眼,他仍昏迷着,不过绷带似乎已使鲜血不再外流,她勉强站了起来。
在车上敲弄的人,已找到用厚麻布袋装着的黄金,众人发出一波又一波的惊呼。连那小头目也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将手上的长枪交给旁边的人后走到车旁,而后向她走来。珍妮狂乱地想,我绝不让他们绑住我而为所欲为,她的恐慌虽胜了理智,下意识地抓出手枪以双手持着,对准朝她而来的人。
“你再靠近我就开枪——把你的人叫开,否则……,她站得非常挺直,脸上居然是喜剧化的表情;其他人不笑也不闹了,静静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小姐,你真是疯了,而且非常愚蠢,你以为……”
“如果你不把所有人马上放开。你就死定了!”她以为自己非常镇定,其实她放在撞针上的大拇指早已抖个不停.“我们不得不杀你了,小姐,太可惜了,你可以杀掉我,不过别以为……”
“等一下,这位小姐是吓坏了,让我来跟她讲。”
她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大头目,他的声音较不清楚,不过一直从容不迫:“小姐——我可以把枪丢下,看到吧?我们可以说话了,你这种行为太笨了,你以为几条人命会比黄金重要吗?”
他的声音愈来愈近,但她不敢把视线移开正一步步后退的巴获。然后她狠起心来,干脆把枪转过来对准他。这人与其他人不一样,脸下的下半部像牛仔在风沙中赶路一一样用领中绑住。虽然他也戴着大帽子,也披挂着弹带,但他走路的样子非常眼熟……
“原来头子是你一一包着脸不敢见人的的懦夫!”她虽然从未如此害怕,却仍语出讥讽,“也许如果受到威协的是你,,他们会放我们走?”
“如果我死,表示你们所有人都会没命,你要这样?
你不至于那么愚蠢吧!把枪给我,我保证不会再有事,你们、甚至那些法国人都可以保住性命。来,给我。”
他己到她身前一码处,伸着手、低头凝视那把枪。炎热的阳光晒下来,苏亚在一旁啜位,要她理智一点,可别害了所有的人。珍妮一迟疑,那人已迅急上前夺枪,爆炸声中,她被枪的后座力震退了,手腕则感到他砍过来的剧痛,用力要打掉她已无感觉的手指仍然紧握着的枪。
而且,好像这十五分钟以来,她所尝到的把她迫向疯狂的恐惧仍然不够似的,她居然相信她认识这个人。甚至在她听到他忘了该用假声而爆出的诅咒、甚至在她举手像野猫一样抓掉他脸上的黑布时,她已知道他是谁了。
他深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的明亮,也一样的无情,他的手拉她回到车前时,把她的腕部都捏青了。“你!”她怒道,更狂乱他说:“你!噢,上帝!我早就应该杀死你…
“你的枪法一向不好,珍妮,现在也一样。你平静一些了没有?他居然还敢笑!
他放开她,转头对傻笑着的墨西哥人说话,她翻身就向他的脸抓去,要不是双手被抓住了,她真想挖出他的眼睛。然后她又趁其不备咬他的手,听到他痛得抽气,然后被他用手背抽过来,头部被打昏了。她背靠马车,感觉到他的手指像咬入她的肩膀似的把她转过去。
“你这他妈的野猫!所有人加起来没有你麻烦多!你静一点好不好!”
可是她不肯,她又叫又踢又咬又挣扎,一直到力量用尽,而且手臂被他扭到身后,终于,双膝跪在沙地里,又痛苦又恼怒地啜泣着。珍妮的活动使他不必再掩饰身分了,摩斯迪公开地接过指挥大权。起初这像一场恶梦,结果却比恶梦更糟。她伏在地上听见他发号施令的声音,浮在士兵的呻吟和苏亚的哀位声之上。他正用英语向苏亚解释造成这许多不便的遗憾。
“夫人,很抱歉,不过你该记得我警告过你们,更糟的是小姐举动坏了事……”
‘噢,可是,你该不会……你不能呀!你们已经拿到金子,还想对我们怎么样?”
“对不起,夫人,我只有两个不大愉快的选择,一是杀掉你们所有的人,以免留下证人;或者……”他停下来考虑,苏亚吁出一口恐惧的低泣。
“求求你!求求你,别那样做!我发誓,如果你放走我们,我绝对不会说我认识你。我可以要他们也发誓,我知道我办得到的!看在上帝份上!”
她极度惊恐的眼光望着他紧抿住而类似微笑的唇。考虑中的他低头看看手腕被绑起后就一语不发的珍妮。她感觉到他的灼灼凝视,扬起因恨而扭曲的脸,哭肿的眼睛瞪着他。
“我才不答应!你最好杀掉我,否则我发誓我要让许多人来追杀你这条狡猾的贼狗!”
他们的眼光纠结时,世界似乎小了下来,珍妮觉得一阵冷颤窜身而过,却仍逼自己不可示弱地凝视他。这时她已不在乎了,让他杀吧!他背叛她,打击她,造成无辜之人的伤亡为的只是黄金一~钱!她心中的悲痛似乎难以承受,要不是嘴里太干,她早就一口唾出去了!
“也许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带走你当人质。你来墨西哥;不就是要看看这个国家吗?”
珍妮震惊得张升嘴就合不拢了,而他则以一种叫人痛恨的玩世姿势转而去看努力抗议着的苏亚。
“夫人,我无从选择,除非你也愿意为黄金牺牲。小姐随行当人质,保证你们不会派人追来,一个月后;我会让她安全地回到德州或者墨西哥城——全看小姐如何选择”
他以嘲讽的态度向己无助啼哭着的苏亚鞠了个躬。
“我不要!你不能勉强——”珍妮极度愤怒和恐惧得语无伦次了,尤其她发现马克已经张开眼睛,正以恐惧的表情凝视她。
“马克!噢,谢天谢地,至少你还话着——马克,不要让他们带走我!”
摩斯迪抓了她站起来,也和众人一样在她企图踢他时哈哈大笑。
“哟!好野的小野猫!要制服她会吃不少苦头的,朋友!”
珍妮不懂印第安语,马克可懂得,可是他一呻吟;就有人拿起枪来对着他,那个当头的美国人喝道:“不必管他了,”准备上路。”然后改用马克容易听懂的西班牙语说:如果你们要这位小姐完好地回去就不要跟得太近。黄金我们会好好动用,至于小姐的命运如何,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放走她!你们可以带我去当人质。马克挣扎着坐起来;”可是又痛得弯下身去。
‘多么动人!对不起,不必浪费时间,如果你们还想见到眼前模样的小姐,乖乖听话就是。”那声音连讽带刺,马克从未这么渴望杀掉一个人。
“这位小姐是我~一我的未婚妻,如果你们胆敢伤害她。我要叫你不敢在这里或美国露脸!…
年轻的上尉听见珍妮被拉走的尖叫,听见苏亚害怕和同情的低泣。他不顾本身的虚弱,勉强地坐起来,痛得只好紧闭眼睛,等他张眼时,她和那些人都不见了。
第8章
每根骨头都痛着和因疲倦而半昏眩的珍妮坚信,他们已骑了一辈子的马。黑夜早就来临。马蹄仍不歇止,仅较为缓慢而已。她不知身在何处或将往哪里去,而且也不愿关心了。山区天气很冷,她的衣服又因骑马过河时整个浸湿了,现在正贴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她只知道他们是在山里,有些人已分了自己的一部分金子后分道扬镳了。
起初她还猜他们是上匪还是华瑞兹党?也算过人和记过他们的去向,不过如今这些早就无关紧要了。天老爷,几时才休息呀?珍妮觉得自己累得快昏过去了。起初她也扭动着想让自己从鞍上跌下去,被他打过两次耳光,现在还觉得头昏。她被迫坐在他的身前,双手绑在背后,她一想挣扎他就用长枪勒在她的胸下,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她疲软下来;仅恹恹地倚着他,无法计较,甚至还有些想感谢他用温暖的披巾盖住她的肩,她像受了伤的野兽般不自觉地轻声呻吟,为什么不停下来?有停下来的可能吗?。
好像好几个小时后,他们才在一块巨石阴影下停住,她僵硬而且无力抵抗,听任摩斯迪将她抱下马安置在石壁边。其他人默默地挥刀砍下树枝,迅速搭成一个小小藏身处,从鞍袋中拿食料喂马,打些干草拭去马汗的同时,一边跟他低低他说着话。令晚显然是不会起营火了。
珍妮无法控制地颤抖着,牙齿格格作响,摩斯迪拿来床毯子裹住她还是没用。他蹲在她身旁,解开绑住她手的皮索,用力地搓着,她已无力抽回,而已紧扣人肉里的皮索确实已使她的手因血液不流通而麻木了,在他的搓揉下似乎渐渐有了知觉。
彼此轻声说话的人并始嚼食干牛肉、喝壶里的东西。
珍妮觉得他们似乎已很习惯这种生活,这些人是何来历?
摩斯迪为何跟他们混在一起?摩斯迪给她肉于,她严肃地摇头拒绝,他喝过壶里的酒,把水壶送到她面前,她还是转头不予理会。
“你抖得好像生病了似的,死于肺炎的人质对我们可是没有用的!”他狠狠他说完,举手就捏住她颊上柔软的地方要灌,珍妮只好乖乖喝了。灼烫的烈酒呛得她猛咳,不过,不一会儿便在她的腹内凝成温暖的一块,渐渐发散到四肢。他又给她肉干,这次她突然觉得饿了,所以乖乖接下吃了。
其他人已打开毛毯卷悄然无声地躺下,摩斯迪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最好也睡一下,我们两个小时后又要出发了“她以为自己是累得听错了,两个小时!不可能!他一定疯了,像任何会选这个可怕的国家居住的人一样疯了!
而他已弯下身重新绑好她的手,这次比较松些,她已受够教训不再反抗了。他铺好毯子。让她躺下,然后若尤无事地倚着她侧身躺下。她开始挣扎,可是他的手把她箍得太紧,不一会儿就只好放弃挣扎而僵直地躺着。她轻轻笑了两声。
“人的身体是这种天气里最好的取暖物。”他简明地说。
她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无助,无奈地闭上嘴。她根本无法阻止如果他想做什么,这想法令他浑身一颤,不过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拥着她“直到她疼痛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而入睡。
结果却似乎立刻被叫醒,再度被他随便地拎到鞍上。
深蓝的天色随着他们更形深入山区而渐渐变成黎明,太阳无情地照下来,有个男人拿出一顶彼旧的草帽,珍妮冷冷地接受下来。
她已毫无时间和方向观念,反正总有好几天。这几天内他们只在装水、喂马时稍作停留,她已习惯于肉干和辛辣的酒。其他人已承认她是斯迪的犯人,所以不会再来打扰她,事实上还因为她的冷静而有些佩服她。他们不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心智和身体的力量已完全被榨干,她已无法体会任何情绪、甚至害怕了。她听到他们用“那个小妞”来称呼她,而当她的衣服破到无法再补好时,其中最小的一个,大约十八九岁模柞的男孩从他的鞍袋中拿出一套不怎么干净的衣裤在众人的笑声中交给斯迪。
时间已近黄昏,山区渐冷,四周荒凉得让人心惊,他们在树林间的一处空地停下来。珍妮早已惯于接受命令,但斯迪要领她深入林间时,她却拒绝了。“我不要——我绝不穿那些恶心的衣服!”
他嘲弄多于打趣地说:“难道你宁可像亚马逊战士一样裸体而行?对我当然很有趣,可是对我那些朋友却嫌诱惑太大了。”他改用严厉些的声音说:“珍妮,不要跟我争辩!
难道你要我动手?据我记得——当时我并未遇到太多困难“噢!”她的脸刷地变白了,“你就真的那么下流?竟然还敢提起——”
“你不要逼我,珍妮!”他语气中的警告之意使她害怕而冰冷,“也不必再装模作样,除了我以外,还有凯尔以及那个称你为未婚妻的法国上尉,你怎么解释?何必再玩这种笨游戏!”
她的手指蜷曲起来,因极力制止自己不能去抓他那张虚伪的脸而发痛。她上回抓伤的痕迹还留在他脸上,现在她真希望自己当时挖出他的眼睛来。
她愤怒地咆哮着:“除了憎恨和鄙视外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感觉了!摩斯迪,我恨你、恨你、恨你、你叫人恶心!想到你曾经碰过我,我就想吐!不错!我宁可当凯尔、马克或任何人的情妇,也不愿你这狗杂种再碰我一下!”
他仍极力摆出印第安式的冷漠,不过从他倏忽变浊的眼色和嘴角的白痕,可知她已刺穿他平日努力武装着的自我控制。“多谢你常提醒我你有多恨我。”他最后终于说道,并同时上前,她本能地抬手护住脸部,结果他只把衣服对她扔过去,她不禁吸了口气,他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