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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斯迪大胆地直驰后门,将黑马系在栏杆上,待会莉莉会让人将它送人她私人的马厩喂料过夜。他仔细研究另外两匹马上的烙印,、都不是他已知的什么人的。
他紧抱住珍妮让她下来,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敢乱嚷,我就打断你那道俏鼻于。”珍妮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乖乖地咬住了嘴唇。
他还来不及敲门,板门已向里开去。“嗨,老马。”斯迪好像一星期前才来过一般地向守门人亲切地打招呼,其实他已将近一年没来了,但臂下夹枪的胖男人马上认出他,带着笑退后。
“维特少爷!好久不见!您等一下好吗?我得赶快去告诉夫人,否则她会骂我的……”
他匆匆掀开绒布帘走掉后,珍妮怒道:“我们现在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不要——”
“闭嘴!”他突然对她的质问口气感到极为不耐,抓着她手臂的手用力之猛,逼得她必须咬紧牙关才能不叫出来。
“弄痛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还需要证明你比我强壮许多?”
他有些惭愧地放开她时,莉莉已提着裙子走了进来。
身上是金光闪闪的缎子,头发是经过染色的,香水味几乎使处于小小空间的人无法呼吸,她张开手欢迎他。
“斯迪,想不到会看到你回来这里!你这个小坏蛋。
好多人说起你的事哟?”
珍妮微觉恶心地看着他们彼此亲热地拥抱,久久才分开来。他看见莉莉要开白,便先发制人他说:“莉莉,我替你带来一位客人,希望你有空房间容纳她,别被她现在的外表骗了,她是个女孩子,而且梳洗干净后还可能非常漂亮。”
珍妮满心屈辱地忍受这位中年女人的小眼睛在她身上四处打量。
‘哦一一一原来如此!好吧,最好趁别人都在前厅忙碌的时候赶快跟我上楼吧,照说应该是愈少人看到她愈好。
对个对?”
话声未了莉莉已转身领路,斯迪不顾珍妮的挣扎硬架着她随行,她既惊且怒,而且好尴尬。他怎能那样说话?
好象她不在场似的。而且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莉莉又是什么人?铺着地毯的走道和走道两旁的房间看来有点像是旅馆.而莉莉的衣着让她想起某一个人…·她被押进去的房间有张大床,一座琳琅满目的三镜妆台,上面堆满瓶瓶罐罐,珍妮扭头不看镜中自己那狼狈的样子,莉莉搂着斯迪对她说:“小妞儿,你别着急,我马上派人送洗澡水和衣服来。至于你嘛,斯迪,我相信早已有人等着要替你擦背了,你这英俊的魔鬼!等你分得开身就人敲敲底端那扇门,你就知道是准了。”
她很不喜次看到他们亲热的样子,可是她更担心等会儿跟摩斯迪单独相处时会发生什么事。可是他却在女佣送来洗澡水和食物后,抱着她脱下的衣服锁上门走了。她不得已只好抓起被单披上,数次拍打房门期望人家来救她,都失望了后,决定把自己灌醉算了。依她过去所见,醉酒应该是件很愉快的事。她拉了张椅子在炉火前坐下,突然非常地想念起法国的家,伯特姨丈和比耶表哥的许多趣事像一把刀样刺人她的心。用杯子倒都嫌太慢了,她干脆对着瓶口喝起来。炉火突然变得旺盛而明亮,整个房间开始旋转,可是她为何仍不觉得快乐?她用手臂遮住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在怀疑酒里是否被下了药一一一一定是的,这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结果她却发现自己哭了起来,她觉得非常伤心也非常困倦。她抓掉捆在身上的床单,用力向紧锁的房门扔去。
这儿太热了,而且只要他愿意,任何衣服还不是会被他剥掉?她哭着横趴在床上,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摩斯迪很晚才回来,炉火将熄,室内只剩五屉柜上的一盏油灯暗朦胧地点着。他悄悄地脱衣服,低头就看见珍妮脸上的泪痕。她哭过了?当然不是想念他,这点绝对可以肯定,然后又瞥见躺在椅旁的空酒瓶,这个小女孩原来是醉了。
他俯身闻到她呼息间的酒气,以及她毫无知觉的裸体所散发出的体香,觉得有些遗憾。今晚他是该陪她的,可是他得去跟莉莉商量和安排一些事情,还有刚才陪他洗了个香喷喷的鸳鸯浴的苏西也在等他。今晚的他不想迎战一个总是在诅咒挣扎并且假装憎恨这一切、其实每根神经都在渴望他的女人,他需要放松一下,而苏西是最佳人选。
她开始憎恨这间拘囚住她的房间,总觉得自己像苏丹后宫的禁脔似的,尤其这个花俏的粉红色房间时时在提醒她目前身在何处,以及她已沦为他的玩物的事实。偶尔她会责怪自己是咎由自取,便也想到如果他厌倦了自己以后会怎么样?我知道得太多了,他不可能放我走的,可是其实我又知道些什么?他在此停留了一个星期却毫无动静的原因何在?
起初她常哭,后来也麻痹了,房门锁得很牢,窗上不仅有栅栏而已重帘深垂,她的三餐都是老马持枪护着女佣送上来,她歇斯底里的火爆脾气只得到相应不理的待遇,有一次是莉莉亲自上来教训她:“亲爱的,我请你务必了解自己有多幸运,你只需伺候一个人,我是受不了任何麻烦的,你这样闹会变成坏榜样,已经有好几个女孩来抗议了,所以,如果你再不检点……”
带着双重恐惧的珍妮无法从神情冷淡的摩斯迪得到任何同情,害怕与寂寞使她开始跟因好奇而来探望她的“女孩”交朋友,其中有一位名叫茹兰的法裔加拿大女孩跟她最投缘。珍妮常害羞又情不自禁地倾听她以坦率的口气谈她与客人之间的关系,从而知道许许多多闻所未闻的事。
连她也说珍妮幸运。
“可是你明知我是被迫的还说我幸运?我恨他,而且我好害怕将来他会对我怎么样。”
茹兰耸耸肩:“生命是未知的,谁敢说任何人会怎么样?不过我觉得他其实很喜欢你,只是他不肯承认,喜欢得甚至连你都想像不到的深。否则他何必带着你到处跑呢?谁知道,也许你们将来真会结婚呢!你说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这对他们是很有份量的。”
茹兰走后,珍妮自嘲地想到,结婚!怎么可能,斯迪以为他后面还有凯尔,甚至马克。而她才不会把真相告诉他,让他朝最坏的地方想吧,让他以为她认为别人都比他好!至于婚姻,他曾说过:“那是女人为男人设下的陷阱,用爱来把男人套上枷锁,把他固定在一个地方,像我这种浪子,嘿,是永远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久待的。”
珍妮在心中发誓,即使他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即使他跪下来哀求我,我也不会跟他结婚的。她相信自己在这种事发生前应该已经设法逃掉了,她一定要回到父亲的关爱和保护之下,他必定有办法把一切纠正过来。也许他会让她再去法国,她将在那儿凭自己的本事过活,即使要凭女人的本能维生,她也要当一个高级的交际花而绝不让他把她变成一个普通的娼妓。
这一天他又铁青着脸,浑身征尘地回到房里,再度拒绝说明他去了哪里或去干什么。
已经一个星期过去,珍妮发现自己已忍无可忍,不可理喻的烦躁使她的神经趋于崩溃边缘,逼得她想尖叫,抓剜那紧闭她的墙、捶打那锁住她的门。斯迪却意外地在早上回来了。
她对着他狂叫:“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你难道看不出我正一点点地死去?天老爷。斯迪,我快疯掉了一你就是要我那样吗?”
他抓住她,对着她涕泗纵横的脸冷冷地说:“克制点,珍妮!我必须马上离开,如果能及时赶回也许晚上可以带你出去骑马。”
“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我现在不能去?”
他冷冷一笑:“承你这样看得起我想陪伴我,我该觉得很荣幸,可是今天不行。有人已经追得很近了,所以我要出去布些假的路线引他们走入歧途,也好让我们今晚安全离开。
她睁大了眼:”真的那么近了?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呢?她拉住转身要走的他,“求求你,噢,求求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会要我父亲付出你要的任何赎金!我也会阻止他再派人追你,那时你不就自由了吗?”
他摆脱了她的攫握,手指像铁钳似地扣住了她的肩:“对不起,珍妮,你是我最后关头的王牌,我不会随便放你走的。再说,追兵是由美国警方领导的,现在连你父亲也阻止不了了,他们以为我们正用许多黄金在换枪械,这种诱惑太大了。所以,我常在边界上乱跑,引他们忍不住地追。这已经像是一场玩命的游戏了,宝贝,只可惜你不能参加。”
“你这肮脏腐败的杂种!”她从妓院的女孩处学了不少骂人的话。
“我对你这些咒骂、反抗和憎恨已经烦透了,今晚我不回来了,你好好享受你的寂寞吧!”
他俐落地将鞍装甩上肩大踏步向门口走去,她害怕地追上去间:“可是你刚才说——你到底要去那里?这几个字几乎是尖叫出来的,他的嘴巴随即出现拉紧的纹路。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只是上其他房间洗澡更衣,然后下楼玩牌喝酒,再找一个可亲而且柔顺的女人,再见了。”他礼貌又嘲讽地鞠个躬,留下她一个人傻瞪着房门。
他走后她开始毫无理由地烦躁起来,坐立不安地踱起步子。天老爷,要是他就此不告而别怎么办?他真的那么恨她而想把她丢给莉莉去吸血吗?她一下子踱步,一下子挨到床上又气又怕地哭,后来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七点。他在那里“回来呀,你他妈的!她捶着床咒骂,“我不要待在这里!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可是这个无情而又工心计的家伙什么事做不出来?也许她已变成了累赘,再带着走会太危险也大多争吵了。
杂沓的脚步声由走道那头传来?在她的门口迟疑后又离开,她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待宰羔羊的滋味实在太难忍受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我一定不能让她把我变成任何人来挑精拣瘦的妓女,我先要镇定下来,想想办法。她跑到镜前拿起梳子猛刷头发,头皮上的痛苦似乎真能使她的思想清晰一些,镜中的她有擦了粉似的红扑扑的脸颊,一对骇得大睁的碧眼,脚步声经过门口又回来个似乎喝醉了酒的沉浊声音在门外响起。
“嘿,你在里面吗’你是七号吗?你是不是莉莉说的那个红发美女呀……”
珍妮随即听见门钮咯咯作响,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我已经付了钱的。不过如果你表现不错,我还会再多给………
他根本就是找错了人,珍妮安慰自己,保持镇定,总有人会来把他弄走的。可是——她突然想到,或许——她奔到门前,贴着门说:“先生,先生,门是从外锁上的,如果你真想进来,必须从外面开。”她一边在心中祈祷,希望他醉得非常厉害,那样比较好应付。
门钮发出了一些声音,她慌乱地想,会不会需要钥匙才能开?可是她从未见斯迪用过,他只是带上门就卡答一声锁住了,她心里不断祈祷着:“这会儿可别让任何人经过呀!”
锁终于开了,门向后荡去,一个男人踉跄而入,珍妮赶紧抓起妆台上的梳子把扁的一边塞入门与门框之间,免得门又自动锁上,而后气喘吁吁地向那人解释。
“看到你这小美人儿,就算锁在里面有何关系--”看到他色迷述的模样,珍妮暗恨自己或许打错算盘。如今只好悄悄向衣柜掩去,以便够到茹兰好心借她的那件长衫套上她反着衫衣裙的身子后,可以伺机逃向门外。
“先生,请你听我说,”她一边轻声说话,一边移动着,眼光丝毫不敢离开他的脸,“你看来像一位绅士,一定愿意帮助我。我是被他们以武力关在这里的,求你救我出去好吗?”
“我说,小妞,莉莉说你是一个很棒的玩伴,我不是花钱来找麻烦的……”他舔着下唇的模样叫珍妮的心往下沉,“你还是熄了灯赶快过来吧!”
“先生,我看你很精明,何必计较你给莉莉的那些小钱?如果你放我出去,我一定要我父亲好好地补偿你,五千、一万随便你要多少。我叫珍妮,我父亲是加州的参议员,如果你带我去见他,他一定会重重地谢你,一定会的!珍妮声嘶力竭地哀求道。
“啊呀!”他睨着她摇头,“你先来尽你的责任,等一会再谈其他的。”
他欺近来,突然一把抓住她,一手伸向她的胸前,她骤不及防只有拼命挣扎,终于撞到床沿而扭倒在床上,一边叫道:“不——不!不准你的脏手碰我!”
“你喜欢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