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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露出紧张而捉弄的笑。“我并不要你死,斯迪,我是来找一个丈夫的。不过既然人家一再提醒我,我的婚姻即将不存在,我想这种侮辱应该由你赔尝。不管怎么说,你至少给过我某种权利,不管你怎么称呼我,我总还是你的妻子。”
“他妈的!”他忘形的用西班牙语诅咒了起来。“你真是疯了。你说,夫人,你真的要我在刀尖下扮演你的种马?
这种买卖不是在开玩笑吧?”
“既然你不必花钱就能玩到墨西哥城最贵的名妓,难道不是一桩很值得的买卖吗?”她甜甜的说,不过看到他的脸因愤怒而发黑,则略为抬高声音,“为什么楞住了?你曾经多少次用暴力强占了我?记得我反抗时被你撕去的衣服吗?记得我一一一”
“我记得你曾经用刀刺伤我,结果我们——”他的声音怪怪的,她咬牙掩饰自己的情绪打断他的话,“放下你的左手,慢慢的,解开腰带。为我宽衣的滋味怎么样,客人?”
“我不相信你打算继续这场荒唐的表演,他妈的,珍妮——”他突然叫了出来,因为刀锋已划破表皮,一条血丝流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低头怒视她。
“解开腰带,斯迪。”她冷冷的说,这次他乖乖的听话了,眼中出现怪怪的新表情。
“然后呢?”他似乎忍着笑,而且有一种她不解的情绪。
“脱掉。”
他耸耸肩:“算我倒媚,没想到我会在女人的刀子下做这种事,这是你的习惯吗?”
“只是在应付特别顽固的男人时才用的。”她低声说。
他的声音带着嘲讽,似乎还有些强制着的笑意:“夫人,我必须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呢?还是可以自我改进”她己感觉到他的温热的手接近自己,“怎样?执刀的女士,下令吧!”
她急急的吸口气,他蓝中有火炬在跳耀的眼睛凝视着她。
“住手!”
“为什么?你知道我几乎已经忘了你的身体多么诱人了一一一”
“不!斯迪一一一”她的怒气和自信突然不知往何处去了,人却开始抖动。
“小心你的刀,珍妮一一一你不觉得它现在有些碍事了吗?”
他的右手突然抓住她的长发,她则让小刀铿锵一声掉在他们之间的地上。他将刀子连同他的衣物一起踢开,野蛮而突然的将她的睡衣由背后一撕两半。
“现在我们平手了,”他轻轻的说完,将她抱起朝床上而去。“多顽固的小魔女!看来我的确没法抵抗你的身体和你的威协呢!你看、我多容易就就范了?”
他盯着诱人的她,脱下衬衫。她真的在这里,他既渴望又憎恨,而且朝思暮想的女人,绿色的眼睛,性感又热情的她。而且她是他的,他还是无法相信她刚才的过分之举只是为了逼他承认他还要她。其实老天知道,不管他的本能如何尖叫的警告他,他还是渴望她。
她伸出双手,早就存在他们之间的激情占了上风,一切的言语与虚伪都不必要了。
斯迪突然想到,光是她一个人就有力量打败我了。她就代表麻烦,我认识的所有女人中只有她老把我往下扯,成为我致命的弱点,可是我却再也没力气抵抗她了!她下贱、她堕落,可是这一刹那间,她是我一个人的。
在他们相处的经验中,她从不曾如此大声的呼唤他,如此热情的倾诉她的爱和她的需要。他有一会儿颇嫉妒,一直到她爱抚的手和需要的身体扼杀了一切,只留下贪求无厌和永不满足的事实,为什么偏是她?这么一个狂野、大胆又热情的小东西,这么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献给他,叫人难以相信他们之间除了欲望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你真有进步!”斯迪若有所思的说。他一边抚弄她滑腻的肌肤,一边心不在焉的说,“我常说你的学习能力很强,不过你的成就还是叫我惊讶。”
他俯身亲吻她的喉间,感觉到颈动脉的跳动。他的手继续探寻下去,她轻叹了一声,咬住了下唇。他突然举起手来,促狭的看着她半闭的眼,“你的确变了,你那叫人心旌摇曳的娇羞已经不见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照说的对不对?告诉我,有什么花样你还没试过的?”
她闭着眼睛转过头去:“求求你,斯迪,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要不断的惩罚我吗?”
“也许我也在惩罚自己——”他的身体靠住她,挽起一缕发丝在脸上磨着,“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不在你自投罗网时掐死你?”为什么还一直渴望你?
也许那是因为你是和我一样邪恶的一个女人,使我——对你觉得好奇。”他的声音粗糙了些。“这些小技巧是谁教你的?”
他毫无警告的就向她的肩膀咬去,她整个人一震,指甲插入了他的肩,可是他却又开始极其轻柔的亲吻他刚才咬过的伤处。
他为什么有力量对我这样?因为我爱他,她无助的想到。因为我没法不爱他,虽然他从不曾说过他爱我的话。
他捧住她的脸,一对澄蓝的眼睛像要吞噬她、记住她似的研究着她。
“你愈来愈美了,这面颊刚好强调你那邪恶的绿眼,像个匈牙利吉普赛人,而这——”他轻吻它,“你有全世界最性感、最诱人的嘴,能得回你,我大概应该庆祝一番吧!”
他们又吵又爱的处了三天,吵架变成了棋逢对手的斗智,随时针锋相对。
她虽然还有弱点,但是几个月的艰辛训练了她。她已有能力设法保护自己,绝不让任何情绪外泄。如果他逼人太甚,她也有辨法来个相应不理。
这是最叫斯迪受不了的事,她的确是变了,功劳却不是他的,他发现自己常会猜测,她是经历什么才变得这样坚强和自信。她能极其熟的运用匕首,而且像男人一样咒骂,同时也像村妇一样长于炊事。她的其他方面也有了变化;”她不止学了许多技巧,而且学会如何忍受,不管他如何使诈,她只是耸肩或默不作声。她变得高深莫测,令人无法了解了。
短短的期间,他己发现她不再是他当初拥有的那个绿眼女孩。她被迫由苦难中得到力量,以及她不用则己、一用非要赢他不可的能耐使他虽烦躁却不愿意承认。她早该破成碎汁了,结果却没有。如今反而是他还念念不忘心上的疤痕,和过去加在他身上的枷锁。她似乎很轻易的忘掉了过去的不快,他相信她略去最恶劣的一些事没有告诉他。她怎能这样不为所动?她到底变成了怎样的女人?他无法原谅她过去所做和被迫做过的事,更糟的是她从来不会要求他原谅!
三天,斯迪已说过是他目前能有的最长的时间,而且他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会儿哀伤一会儿快乐的珍妮,似乎也就此满足了。
至少她又找到了他!她发觉自己也在留意他的变化,悄悄研究这个曾是她所爱也曾是她丈夫的陌生人。他仍受她的吸引,这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她随时可以在他的眼中捕捉到那份欲望,可是他从来不说要她,也不说爱她。只有一次,她鼓起勇气问他是否爱她,他嘲弄的笑声深深的刺伤了她,虽然她倔强的不让外表露出半点痕迹。
“爱!这个字眼会从你嘴中吐出来多么奇怪呀!这就是你将自己献给一群人的借口吗?”
“噢,天哪,斯迪!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否则你那有伤害我的能力!”
“我不认为任何男人伤害得了你,你太坚强,太自信了,你永远有办法生存不是吗?”
这是他残忍的一面,其实他有时也是温柔的。他用尽手段想知道她过去的一点一滴,自己却不大说起。珍妮也会嫉妒的逼他,可是经常被他的吻和温柔的小动作给抚慰了下去。她气自己的软弱,就经常籍着他生气的时候骂着他的怒气,使自己更愤怒来对抗,因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尊重她一点。
他准备离开的那天早上,第一次看见珍妮流泪,便以粗鲁的言语掩饰他的讶异。
“我的天!你又怎么啦?哭哭啼啼的那像你,我不会被你感动而带你走的,我早就告诉你那不可能。你得替自己多想想,你尽可以往在这儿,反正房于是你的,如果你无聊了,就去维拉克路士,一定可以找到许多老朋友。老沙可以送你去,我留下的钱应该够你用到老毕为你订的船开航的时候。”
他总是专挑能把她伤得最重的话来说。
“反正你也不在乎,对不对?我等不等你回来对你毫无差别是不是?”泪眼婆姿中她似乎看见他严厉的嘴角和眼中闪过几不可见的温柔。
“我不知道,珍妮,”他缓缓的说道,“他妈的——我不习惯被人拥有,我相信你也一样。我们任性惯了,有时候几乎像一对陌生人般,只在床上相遇。我们彼此真的已决心定下来了吗?”他无力反抗天命似的耸耸肩,重复了一句:“真的决心要定下来了吗?”
这句话伴着她度日如年的过了两个星期。在这荒凉孤立的小农庄上,连战争都远了,幸好庄上内外有许多需要费体力的工作让她忙碌,使她能在晚上九点的时候累得倒头就睡。
珍妮将旧家具修理上蜡,洗窗子,弄来色彩鲜艳的地毯,屋内整个明亮了起来。附近的农人都派妻女来帮忙,碰到修补墙壁或屋顶的大工程,就亲自前来。
且她不管事情大小,都肯亲自去做。他们常说:“艾老爷这个孙媳妇是选对了,她是大家的朋友。”这是极高的推崇,而他们的确忠心的对待她。她也经常去各家拜访,她能在露天的炉火上炊事,能在河边的石头上洗衣,也能像男人一样骑无鞍的马。
即使经常叨念斯迪母亲如何如何的老沙也赞美珍妮,经常在她来厨房帮忙时说些邻近村庄的消息给她听。她就是因此才知道华瑞兹派的将军柯毕度和高隆纳正向瓜得诺围攻。
“他们马上就会把外国皇帝和他的军队像老鼠一样的捉住了,”老人得意地说,“他们无路可逃。”
她也知道马礼逊将军坚守萨卡泰卡斯,他的骑兵差一点就捉住华瑞兹本人。她见过马将军,仍然记得他英姿勃发、老当益壮的样子,不知他的英勇对这苟延残喘的帝国可有什么帮助。一个星期后,老沙告诉她,马将军的队伍已被柯毕度以众击寡地摧毁了。
“柯将军处死一百名军官要给这些走狗一个教训,”老沙说,“其中一个就是马礼逊的亲弟弟。”
珍妮忍不住一阵同情。她想起玛丽说两个错误并不会成为一个正确的话。真的需要这么残酷吗?大家都是为了自己所相信的信念奋战罢了,虽然她同时忍个住想起罗明说到麦西米伦三位大将之忠心程度的话。
老沙至少带了一点好消息,狄将军的军队正朝朴布拉省的边界进发,一个星期内就会到。这表示斯迪可能溜出来看她。不过他是加入了军队,还是仍和游击队混呢?她告诉自己千万要耐心一点,不可让自己抱太大的希望。
“斯迪走后两星期,老沙啪嗒啪嗒的闯进她的“书房”,脸上不快的绷着。
“有个男人坚持要见你,女主人,”老人的嘴不悦的撇着。“看来不像好人,好像是一个强盗。那有人像那样往黑暗中溜出来,他说少爷派他来……”
珍妮跳起来,两眼像灯一般明亮。
“噢,老沙,你怎么不早说?他在那里?你给他东西吃了吗?”
她不等他回答就直奔厨房,珍妮正在训练的一个小女仆玛丽已从炉上盛了一碗肉汤给他。看见珍妮赤脚跑来,他赶忙跳起来,摘下宽边帽子手足无措的盯着穿着大领白衣和花裙的她。
“你有我丈夫给我的信?”她的声音果然如他想像的低沉沙哑,马洛恩心想。等他回去告诉大家,艾维特以后就不乏抢着替他送信的人了。
他从背心中取出一张皱兮兮的纸交给她,她似乎不敢打开地看着他,“你吃东西了没有?如果你有时间,是不是要让老沙给你准备休息的地方?”
跟着她进来的老人不悦的皱起眉,少爷真是不会交朋友,为什么就不能交个像样的人,而女主人实在也不应该这样和颜悦色的待他。看他色迷迷的眼光,她居然还与他同桌。
珍妮啜着酒,想问斯迪的情形,可是他若不是不清楚就是不愿意说。他耸着肩说不知道维特几时会回到这里,而且得意的承认他们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待上太久。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回军队去?”珍妮坚持再问,狡猾的对方又是耸肩作答。
“天知道!也许很快了,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跟军队一起凯旋而入墨西哥城!”
他和来时一样迅速的走了,珍妮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