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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酸,心酸。
这些人今天坐在一起喝酒,可是明天就有可能会死。
阿木图的野心让多少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啊!
她离开的时候,确实在想,要保契沙东线的平安。可身在汉统,却发现阿木图那是侵略!无论何种理由,他都是侵略者。
又想起了他绿色的眸子,仿佛一弯溪流,温柔得让三月春水都自叹不如……
饮下杯中酒,火辣烧肚,才知竟是烈酒。
“我们不是孤军奋战,你们的家人,全汉统的人民,都在保护着自己的民族和尊严。”莫凌霄又举起酒杯,一口饮下。
在语言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场下气氛彻底被点燃了!
呼声一阵高于一阵,莫凌霄一直在笑,然后用喝水的方式来喝酒。
宁夏没敢抬头,面对满桌食物,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筷子。
时间真难熬,这场盛宴令人坐如针毡。忽然想起以前雷若月说过一句话:宴无好宴。
临风吃得满手是油,然后学着大人喝酒,才喝了一杯,就昏昏然倒在了宁夏膝上。
宁夏叹了口气抱住他,眼睛不经意飘向上座,竟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他……这样看着她有多久了?
他还在微笑,有些陌生的冷。可是表情依旧高贵,眸若墨子星辰。
他的目光没有躲避,像曾经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像是他没有拉着她的手说,我可以给你我拥有的一切;也没有说,我给你,你要不要……
不再是那个为了爱情可以卑微下来的男人了……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能坦然用她去找雷若月吧!
宁夏对他举起酒杯,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比哭还难看。
你真是好样的,莫凌霄!
她一口饮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晚上才回到家,连忙赶字,可能字数有些少,不过莲子保证,只要亲妈我不出人身意外,就不会停更!(啊呸呸,我说的什么话,真不吉利……)
朕喜欢你
夜风送进花香几许,月牙儿挂在夜幕中,高过柳稍头。
酒席已差不多散去,宁夏搂着临风瘫倒在桌前。酒杯倾倒,醇酿沾湿了她的青葱玉指,盈润了拇指上银色的扳戒,流光几许。
莫凌霄坐于高位,斜斜靠在长椅上,把玩着酒杯,迷离着双眼注视着她。
他不会醉,喝再多酒都不会醉。
他已经没有资格醉了。
他舒了口气,挥挥手让身边的侍从从宁夏怀中抱走临风,然后慢慢踱步过去,在临风的位置坐下,看着她,笑。
她似乎瘦了,也成熟了,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更吸引人了。
“恩……”在睡梦中宁夏动了动,湿手一甩到他的大腿上,高级绸缎立刻出现了一个水渍印。
看着那个水印,和水印上她的手,他笑意更深了。
轻轻执起那只氲着酒香的手,看了许久,低头,吻住拇指上的扳戒。
浓浓的醉人芬芳。
香气果然是比酒本身更容易让人沉醉。
……
宁夏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
临风用力把她摇啊摇,才摇醒。
眯开眼见是临风,宁夏一个翻身向内,用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
“宁夏!起来了!”临风太矮,够不到被子,便脱下鞋子,跳上床。
“走开!别吵!”宁夏一把推开他,差点把临风从床上推了下去。
“宁夏!起来!我要走了!”临风急了,一把搂住她的腰。
“走好,不送!”宁夏头都没抬说。
临风抱着她的腰用力摇,急道:“我要去南疆了!你和我一起去!”
听到“南疆”两字,宁夏的背僵了下,回头,“你再说一遍。”
临风抬起无辜的小脸,道:“四叔要把我送去南疆。现在只有那里最安全了。”
“哦。”宁夏茫然点头,然后又回过头去睡,“去吧,一路平安。”
“宁夏!你跟我一起去!”临风撒娇地继续晃着宁夏。
宁夏睁开眼,回头,问:“你四叔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南疆?”
“四叔没说你一起去,可也没说你不可以跟我去呀!”临风眨着天真的大眼睛。
宁夏仰躺着呆望着帐子,望了会,坐起来,忽然一阵眩晕,赶紧扶住头。
她这才发现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赴宴的衣服,昨晚似乎喝多了……
那是不是……他送她回来的?
宁夏下床,先把临风赶出门,梳洗了一番,换了衣服,再重新把肿胀的脚裸裹紧。
真疼。
走路姿势都不对了。
宁夏对着铜镜把头发简单地挽成一条辫子,便和临风一起去找莫凌霄。
她到不是想去南疆,而是跟临风离开这里后,可以再半路逃跑—如果莫凌霄点头放她跟临风走的话。
“临风,走慢点,我脚疼。”宁夏轻拍了下他的手。
“怎么了?”临风小心翼翼地放慢脚步。
见他这个样子,宁夏一笑,说:“好象崴到脚了,没大问题,慢点就行了。”
“好。”临风扶住她的手,果真走得很慢。
到了门口,临风让侍从先进大厅去禀告。过了会,刘远升从门内出来,对临风欠了欠身,侍从这才带他们进去。
桌上摊着张地图,莫凌霄背对着他们,俯身正研究地图。
“四叔。”临风喜滋滋叫人,手还是小心地扶着宁夏。
“恩。”莫凌霄绕回桌后的椅子上坐下,宠溺地对他一笑,问,“什么事?”
临风放开宁夏,走上前,爬到莫凌霄腿上,撒娇道:“四叔啊,能不能让宁夏陪我去南疆?”
莫凌霄扬起唇角,捏了捏临风的小鼻子,摇摇头,说:“不行的。”
临风似乎没有意外莫凌霄的拒绝,只是无辜地皱着眉问,“为什么呢?”
莫凌霄的目光淡淡扫过站在门口的宁夏,笑着说:“因为宁夏啊……四叔也喜欢。”
宁夏一听,猛地瞪眼过去。
喜欢?他这样子哪里有一点“喜欢”的影子!
“可是临风也喜欢。”临风搂着他的脖子,继续撒娇,“四叔让给临风吧。”
莫凌霄挑眉,大笑起来,道:“唯她,不能让。”
临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腔怪调重复:“哦~唯她,不能让。”
宁夏握紧拳头,额前青筋暴露,若不是当着莫凌霄的面,她一定一巴掌把莫临风这小子打趴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叔侄两就没看到她这个大活人多么尴尬地站在这里么!
“那个……”宁夏清了清嗓子,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说,“皇上,宁夏既然已把小皇子送到,便也该告辞了。”
叔侄两同时抬头看她,临风还跟她悄悄眨了眨眼睛,让她又有失控的冲动……
莫凌霄虽然微笑,可是看不出一点情绪,淡淡地说:“朕刚才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清楚。”
“啊?”他指哪句话?
“朕,喜欢你呢。”此话从他口中出来,竟是出奇嘲讽!
“所以呢?”宁夏睫毛不禁颤了下。
“要不你留下来给朕当妃子吧。”她越紧张,莫凌霄笑得越欢,竟有了玩世不恭的味道。
“皇上……真是爱开玩笑。”宁夏握紧了拳头,指骨已发了白。
“朕没开玩笑。”莫凌霄放下临风,站起身,向她走过去,“昨天晚上宁夏小姐的风姿,可把本王迷倒了。”
风姿?难道她喝多了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了?
“不……不敢,宁夏庸俗小人,让皇上见笑了。”宁夏硬着头皮才没有撒腿就跑。如今的莫凌霄令人害怕。
“庸俗小人也无妨,好歹是个小美人。”莫凌霄在她面前停住,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笑道,“本王自登基以来,尚未娶妻妾,后宫正空缺得紧。”
“宁夏配不起。”她咬住唇。
“配得起的。”莫凌霄正笑着,可让宁夏觉得寒冷如冰,“你怎么会配不起呢……娶了你,邦什的援军三天内就会来,说不定,连契沙都会退兵了。”
宁夏大骇,猛地向后退去,一脚踏空,跌倒在地,扯到了扭伤的那只脚,直疼得她冒冷汗。
莫凌霄蹲下,也不避讳,握住她的脚,撩起裤腿。
宁夏一惊,想抽回,哪知才一动,他手上便稍稍加大了力气,一下子疼得她想昏倒过去!于是只好任他拆开了裹紧的布条,露出了没见过光,白嫩的脚。
脚裸处已经肿起了一大块!
莫凌霄皱眉,“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小人皮粗肉糙的,不要紧,很快就会好。”宁夏又想把脚抽回,他却没让。
她坐在地上,两手撑在身后保持平衡,腿抬起,脚被他握在手中。他的手很大,可以完全握住她的脚,掌心很烫。
“如此细腻也叫皮粗肉糙……”手指在她脚背上摩挲了几下,莫凌霄冷笑,“那我算什么?牛皮?”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时间用来写文……我真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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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殇
“哈哈哈哈……”一直站在后面的临风大笑起来,引得宁夏又是一阵脸红。
再笑我就劈了你!
宁夏用眼神瞪过去威胁临风。临风缩了缩脖子,说:“那个……四叔,临风肚子饿了,去厨房找点吃的东西,等下再来。”
说罢临风便识相……不不,是狡诈地跑了出去。
宁夏望着他消失的转角,那叫一个幽怨一个恨!
莫凌霄伸手便把她抱起,宁夏低呼一声反手搂住他,怕他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摔了……
可是抬眼间,又生硬地撤回手。
莫凌霄没有在意她的尴尬,直接把她放到了书桌上,折回去取出一瓶药膏,走过来,重新抬起了她的腿。
“没关系的……自己会好的。”宁夏下意识想拒绝。
莫凌霄冷冷看了她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变那么胆小了?”
“……”这不是胆小不小的问题好不好!
莫凌霄没再看她,指尖挽过药膏一抹,轻轻覆在她的肿胀处,轻轻揉开。
力气拿捏得刚好,那药膏也定是上等材料做成,充鼻一股清香。
患处先是有些微凉,然后在他的指下渐渐热起来,隐隐有些痛,可是舒服了很多。
只是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用手握着她脚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谢谢。”她的声音低若蚊叫。
他抬眸,愣神,然后歪了歪嘴,笑,“以生相许吧。”
宁夏眼角抽搐……好,当她没说!
“宁夏。”他异常温柔地开口。
“什么?”他一开口她就紧张,有些惊弓之鸟的现象出现了。
“你不能走。”他垂目,看着自己握剑的手如今正温柔地轻揉着她的脚裸。
“所以,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做好事,把自己也赔了进去!不应该管你的侄子,应该让他自生自灭,是不是?”她很冷,真的很冷。
“你相信命吗?”他抬起头。温柔的笑容,是曾经他表露在她面前最多的表情。
宁夏沉默了,没有说话。这个暖暖的午后,压抑到令人心都痛了。
“以前我不信命,可是自从那次你离开以后,就信了。”他放下她的脚,说,“你知道,你对汉统来说意味着什么?”
汉统……他竟然说汉统!
“阿木图是个可怕的对手,他不只是侵略这么简单。”他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不只是侵略?”宁夏一愣。
莫凌霄笑得很残酷,患患地说了两个字:“屠杀。”
宁夏一哆嗦,寒冷的感觉陡然从脊背升起……
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一直会以为阿木图是很好对付的人……因为他喜欢她。若不是喜欢,他又岂能容忍她如此任性妄为!
莫凌霄又笑,“雷若月也不好对付,全家都死光了,他没选择刺杀之流来报仇,而是一手策划叛变,换了帝王……这个人真可怕,连我都做不到他这个程度。可是幸亏,他还有弱点。”
宁夏猛地抬头,然后摇头,“不……不是……我不是……”
“你是的,你正是他的弱点。”莫凌霄看着从门外洒进来的阳光,说,“在这盘棋中……你可是棋眼。”
她咬着下唇,双手绞在一起,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戒,说:“所以……对你来说,我只是颗棋子?”
他背着光站在眼光下,阳光才刺眼,使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唇角轻轻扬起,依然微笑。
许久,他才说:“没有任何事情,比汉统百姓这万千生命更重要。”
没有任何事情,包括钟宁夏。
也包括他自己。
她点头,可以理解,只是……情何以堪!
他们至少也是……曾经相濡以沫的朋友吧。
“我明白了。”宁夏垂目,笑得很无力,比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