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心诺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里,洞里燃着火把,不冷。
她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混身酸痛,骨头都像散架了一般。再动了动,确定四肢身体都还在,功能尚齐全。
她坐起来,扭头看着靠坐在洞壁半寐的男人。达曼闭着眼,脸色在火堆红光的照耀下惨白惨白,仿佛失了很多血,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色泽,干燥起皮。
而跳下前用来裹住她的那件黑披风,此时正包裹在他的身上。心诺一惊,目光慌忙扫过他的全身,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此时天还未亮。如此算来,她并未昏迷太久。
达曼适时地睁开了眼,说:“天亮以后他们会搜山,所以我们要离开。”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听起来状态不是太好。
心诺坐过去,把掌心放在达曼的额上,达曼似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果然,你发烧了。”她微蹙柳眉。
达曼轻笑,就像他一贯以来的轻佻无礼,“媳妇可是心疼我了?”这可惜声音太虚弱,没有威慑力。
心诺没理他,走到洞口观察了一下,问:“我们为何没死?”
达曼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背影,随口说:“啊,因为媳妇你说你可以试试看爱上我,所以我当然不能死了。”
其实那山崖斜坡并非垂直,只是很陡,上全面是小的滚石,达曼抱着心诺跳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便背靠着坡壁滑落下来,加上下坡灌木茂密,增加了下降的阻力,所以他们没摔死。只是他的背已经皮开肉绽了,冬天穿了那么厚的衣服都全磨破了。
这崖只能趁着夜色唬唬人,天一亮那批追兵肯定下来。
心诺放弃查看环境,坐回到达曼身边。天色太暗,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你哪里受伤了?”她担忧地看着他惨白的脸。
“小伤,不碍事。”达曼似乎知道自己脸色很差,这话不太可信,便扯开嘴笑着说,“你相公我英勇无敌,这点伤不算什么。”
“好,既然没事那我们走吧。”心诺拍拍身上的灰,又站了起来。
达曼的脸立刻跨下来,“媳妇你真无情,好歹让我多休息休息啊……”
心诺斜扫了他一眼,唇角竟然蓄着笑,“你不是英勇无敌么?”
达曼眼睛一转,说:“那媳妇你叫我一声相公吧,我本来不英勇的,你一叫我就英勇了。”
心诺活动了下筋骨,从火堆里拿起一根长木块,放在手里捏了捏很顺手,便说:“随便你,我先走了,你就坐这里等着天亮后被人拆了骨头吧。”
“媳妇儿~~”达曼没辙了,手撑着山壁站起来,一起身,扯到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疼。
心诺回头看了他一眼,脸色忽然一变!
她看见刚才达曼靠着的壁上留下了已半干涸的血!那血在火光中一反射,竟像抹了一层蜜在上面。
她折回去扔下火把,把达曼又拉坐下,只是这一次没让他坐回原位置。她站在他身后想去拉他身上的披风,达曼哪肯听话,折过身便叫:“媳妇!媳妇!你这是要干吗呀!”
“你闭嘴!”心诺吼了他一句。她的手一沾上那黑色的厚披风,便感觉到上面已经被浸得很透的粘稠液体。心一沉,摊开手一看,全是血!
“为什么不包扎一下?”心诺的眉头很紧。
达曼扭头看她,被她瞪了一眼,兀自笑起来,“伤在背上,我自己够不到。”
“你还笑!”心诺“啪”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拍下后自己也是一愣,她的情绪很少有失控的时候。她烦躁地解开他披风上的带子,见他要动,叫住:“不许动!”
达曼果真不动了,看着火堆傻笑,任心诺在他背后折腾。
他背后磨烂的地方要么因为刚才的动作又裂开渗血,要么已经干涸住和披风沾在了一起。原先的厚棉衣已经差不多磨光了,背后那简直就是一个惨不忍睹,绝对不利于她这样养在深闺的公主的心理健康。
心诺轻轻拉开披风和皮肉连接的边缘,手有些抖,那大面积的擦伤她只看着就觉得脚软。见达曼虽然脸上乐呵呵,但在她扯动伤口时身体还是止不住发抖了。
她轻声问:“疼吗?”
达曼反问:“媳妇,你心疼不?”
心诺冷哼了一声,利索地一把将披风从他背上撕下来,便听得他一声痛呼,身体剧烈颤了下。这下刚满足的报复心理一下又给揪紧了。
达曼扑倒在地上,疼得额前都冒出了汗,却还龇牙咧嘴地调笑道:“媳妇你真狠心。”
心诺不理他,翻开身边的包袱,寻到了她特地准备在身边的金创药。要说起来她还真有先见之明,掉下山崖还不忘把那包袱抱紧了。
心诺帮他把背上残留的衣物边角都去掉,然后大致将脏东西清理出伤口,接着把药粉倒上。药粉倒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几乎是抽搐似得发抖了,手也抓着的棉衣袖子指骨都泛了白,可始终都没吭一声。
心诺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棉衣都脱下,一直脱到内衬衣。
这一路下来,只有内衬衣是最干净的。
她用插在达曼靴子里的匕首将内衬衣割开,当绷带给达曼裹上。又将黑色厚棉披风那被血浸透的割去,其他留着裹住达曼。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达曼额前的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半昏迷了过去,心诺抱住他,让他枕着她的腿,靠在火堆边闭上眼睛休息。
他们的战斗还没完,天亮以后不知道还会面临是什么。
火堆燃烧了一夜,终于熄灭,天空也开始泛白,下了几日大雪后的这个清晨,朝阳竟露了脸。
达曼一起身,心诺就醒了,他对她轻轻一个微笑,尽管脸色还是很白,尽管嘴唇还是干裂,可心诺却觉得没来由的心中一暖。
“该出发了。”达曼扶着山洞壁站起来,心诺赶紧起身扶他,达曼轻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小伤,别担心。”
心诺淡淡地说:“我没在担心你。”
达曼笑了。心诺脸一阵泛红,不由恼怒。
于是达曼笑得更欢了。
总得来说他们还算幸运,出了山洞就发现有条溪流。心诺简单梳洗了下,喝了些溪水,拿出干粮吃了几口。见达曼站在旁边不动,忽然想起他的伤可能不方便弯腰,便双手合拢捧了一湾水到他面前。
达曼再次露出笑容的时候,刚好天边太阳露出了万丈金光,一下亮得让心诺眼睛地眯了起来。
他低头喝她手中的水,完了尽还舔了舔她的掌心,开始心诺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掌心中那奇怪的触感是什么时,吓得赶紧撒手。
见达曼又笑,心诺忽然觉得,这家伙除非死了,或重伤笑不出来了,否则不用期待他会正经。
“别闹了,快走吧,等人追来了就来不及了。”心诺叹了口气,搀住他。
一路上两人根本不敢休息,达曼虽然脸色很差,却始终都没吭一声。
真是条汉子,心诺想。
走了一天,中间有两次听到追兵的声音,他们利用地理优势躲过,然后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终于翻过了这座山,到达城里。
那城位于边境,心诺本是不太敢进入,可若是不进城,他们两个都得完蛋!
达曼虽然一声不吭,她却知道他其实已经连着发烧了一天,虽然强忍着笑,可眼神涣散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而她本身体质就差,折腾了那么久,也到极限了。
咬咬牙,心诺进了城。
一进城,她找最近的店投了宿,先解决了吃饭问题,又让小二找了大夫,好好处理了一番达曼身上的伤。其实他的伤口都不深,只是因为没处理好所以发烧了,等烧退了,问题就不大了。
因为身边带的银子有限,加上为方便照顾,她便和小二说他们是夫妻,所以同住一间。达曼气息虽虚弱却还不忘调侃说:“媳妇,原来你那么热情啊,我都还没娶你过门呢。”
心诺瞪了他一眼,指指床内,“睡进去点!”
达曼艰难地向内移了下,“媳妇,你决定好了要跟我私奔吗?”
“不。”心诺躺下,拉过被子,闭上眼。就在达曼以为她不会说话了的时候,忽然又说,“不私奔,就给你们大王戴戴绿帽子。”
达曼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由于笑得太厉害扯到了伤口,又疼得抽气。
“你有意见?”心诺皱眉。
“不不,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达曼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心诺脸一红,刚想挣扎,忽然门外木质楼梯上发出一排噔噔噔噔的脚步声,她一惊。
从脚步声听来,应该有三四个人,而且这声音,刚好到他们门口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心诺刚想起来,却被达曼用手臂拦住。他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拉过被子裹住。
“进来。”他说。
这声音很正经,甚至带了些威严。
接着门被推开,有四个人陆续进来。
“大王,属下来迟。”他们一个个单膝下跪。
心诺一惊,想回头,却被达曼搂在怀里看不见。
“嗯。”达曼只轻轻发了一个音,“本王身上有伤,今夜便住这里了,明日赶路,你们都守在外面。”
“是。”四人没再说什么,退到门外。
屋内又安静了。
安静地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见。
达曼又躺下,心诺枕着他的手臂,愣愣地看着他。
微弱的灯火下,他绿色的眸子漂亮得像宝石。
“媳妇,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有犯罪的冲动……”达曼刚才的威严全跑不见了,又换上一张登徒子的脸。
心诺还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媳妇?”达曼拿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面容,“你傻了?”
“你是……契沙王?”
“是。”达曼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闭着眼舒服地蹭了蹭。
“你叫罗普金?”
“是。”
“可是你说你叫达曼!”心诺的声音骤然变响了。
“契沙王,罗普金王的全名,叫什么?”
心诺一愣,“达曼?罗普金?”
“恭喜媳妇,答对了。”达曼满脸笑容。
心诺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扶着脑袋,摇头,“不,不,你让我冷静冷静。”
达曼乐不可支,“放心吧,媳妇,虽然你都放话说要给我戴绿帽子了,但本王大人大量,不会因此为难你的。”
心诺转过头,又回了一遍,“你真的是契沙王?”
“是的。”达曼把心诺重新拉进怀里,用自己的额头顶住她的额头,“傻媳妇,我就是你相公啊!看你那么聪明一姑娘,怎么这时候反应那么慢呢!”
心诺再次推开他,慌张地说:“我,我去隔壁再开个房……我们还是,不要一起睡了……”
达曼却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他半躺在床上,慢慢眨了下眼,不说话。
心诺也不说话。
静默了半晌,达曼终了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我让人给你隔壁再开间房。”
此后,两人平安返回契沙,顺利成婚。
达曼当然不会放过害他吃了那么多苦的钟舒涣,可在他还未对钟舒涣采取行动前,邦什老国王就下令捉拿他的这个逆子!而就在这个时候,情况发生了逆转,老国王忽然猝死,留下遗诏传位于六子钟舒岸!这钟舒岸乃钟舒涣同母兄弟,自是维护其兄长,后事便不再追究。
此后邦什国内势力行进了一场洗牌,雷振廷登上相位。
世人都说,世间本是因果循环,今日你附注于他人之身的,他日他人必还于你之身。
当年钟舒岸拭君篡位虽于天下无几人知晓,但二十年后这杀父杀兄的罪孽终是报到他自己身上了——整个皇宫被人血洗,残状更甚于他逼死自己的父兄。
所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雷家也同样,助纣为虐,终是以满门抄斩的结局告终。
(小朋友们,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还是要厚道啊!——某莲被PIA飞)
——番外之往事 完——
关于在这之后的故事,敬请关注:番外之花红
其实这两番外本来是合在一块儿的,但看起来再更番外我就要被PIA了,所以分成两个番外,赶快把正文先放上来……不过正文完了,大概番外也没人看了吧,大家要是不看那我就不写了(奸笑中),莲子写得都快吐血了~~~~(呕吐状)
其实这番外吧,也就为使文章更完整,因为觉得有些事没交代清楚……不过某位伟大的同志说过这样一句话:残缺也是一种美。于是我琢磨着,是不是该偶尔放下我变态的执念,发扬发扬这种美丽的精神呢~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