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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御女瞥她一眼,冷笑:“你倒想在云端里看厮杀,也得看我们乐不乐意。”看不惯珍昭仪是她自己的事,哪里会蠢到让人抓住当枪使。话一说完,她不管裴宝林倏然僵住的脸色,甩袖走了。
裴宝林尽力柔和了脸色,一时却不知是跟进去还是站在外头好。毕竟碰见皇上的机会极是难得。她不由看向领头的贞贵嫔。
贞贵嫔略略思忖,觉得眼下的情形还是不要蹚浑水较好,她款步上前欲和皇帝禀声告退。被皇帝半揽着的碧桃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她脸儿一侧,轻飘飘传去一句:“裴宝林不是想看火玉吗?进来罢,等本宫一会儿身子爽利了,就带你去看。”
坐椅上放了锦缎面儿的坐垫,碧桃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孕妇坐凳子不得坐满,她便坐到一半复松了身子背靠椅背。皇帝等安置好了她,便让内侍公公出去告诉贞贵嫔几人,允准她们入内。
贞贵嫔无法,皇上开了口自己可不敢驳回去惹他生气。进去后贞贵嫔还没怎么样,后头几人束手站在一侧,不时交换一下眼神,觉得这样站着不像样子,但又不敢拐弯抹角的让皇帝赐座。没看皇上正紧张珍昭仪吗?
温御女很快到了,她将瓷盏递到碧桃手边,声音冷淡:“娘娘请用。”
碧桃没在意,她现在觉得比起裴宝林,温御女要可爱多了。于是等宋嬷嬷如常检查过后,她接过盏子喝了几口暖胃便没再难为她。
“感觉如何?”皇帝隐含担忧的问她。
碧桃边露了个笑道:“好多了。”边抽出帕子拭着嘴角水渍。许是分心和皇帝讲话的缘故,那绢帕不小心离了手,飘曳在地上。
不等宫女去拾,碧桃将目光放在裴宝林身上,理所当然的笑道:“有劳裴宝林替本宫捡起这帕子。”
这事比让人去烧水还要难堪。至少烧水是私底下去的,暗自让身边的宫女做也就是了。如今却是众目睽睽,且她还没有理由拒绝。难道要说以自己妃嫔之尊不能干这等宫女的事吗?她担心话说出去后皇帝认为她拿乔拿大,站了一屋的妃嫔,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从六品宝林口口声声妃嫔之尊?
她低眉顺眼的应声:“为娘娘分忧是妾身的荣幸。”接着上前折腰以对碧桃,将委顿于地的帕子捡起,还很仔细的抖去灰尘,送到她跟前。
碧桃抚摸着肚子,漫不经心的看了那帕子一眼,笑道:“都弄脏了,还是赏你了罢。”
裴宝林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张笑脸儿,那攥帕子的手一紧,锦缎面上枝节横生,皱出些许纹路来。她暗自吸一口气,行礼谢恩:“妾身多谢娘娘赏赐。”
“你不会嫌弃这是本宫用过的罢?”碧桃似真似假的问。
裴宝林连声道不敢,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复方才在外头时的真切诚恳,不知有多僵硬了。
碧桃这才微微颔首,表示满意。
唇线悄然轻扬。裴允儿,我当初能让你跪在石头上,如今,也可以再次把你踩进尘灰污泥里。
你可要好好牢记才行啊。
皇帝好像不曾察觉她们之间的暗涌,他见轩中烧的炭火,暖则暖已,生出的熏烟恐怕对碧桃腹中的孩子不好。于是对她道:“等休息够了朕陪你回去。”
碧桃弯了眉眼笑“许是孩子调皮,一阵儿一阵儿的。这会子倒没有不舒服了,不若咱们回去?”
等皇帝点头,她又提:“那裴宝林她们想看火玉……”
“还看什么,”皇帝打断她,对着她们几人沉声,“珍昭仪怀胎辛苦,你们别去打扰她。”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生,看什么都稀奇。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
兀自认定的皇帝浑然没有想起来,其实在碧桃装模作样的喊肚子疼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提火玉的事了。
几人哪敢反驳,委委屈屈的应声道是后都觑了裴宝林一眼。明明是她挑起来的!关她们什么事。
裴宝林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那些人愤愤不平的目光。珍昭仪,当年自己是宝林,她是从四品的婕妤。如今她是正三品昭仪,九嫔之首,自己仍是宝林。难道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命里无时莫强求吗?
手里还攥着那方绢帕,上头似乎还有没能吹拂干净的尘埃沙粒,硌着她细嫩的掌心,将她的妄念一一磨平。
但**可生可灭,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甘心。
…
“娘娘,您可要早做打算啊。”金嬷嬷按着皇后的吩咐将贞贵嫔让人悄悄递进来的纸条燃了,进言道。
据贞贵嫔所说,珍昭仪恐怕已经能影响到皇上的情绪了,久而久之,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如前朝那般的第二个珍妃?本身德妃那里一个大皇子已经够让人头疼,如果珍昭仪再诞下麟儿,娘娘该要如何扶持二皇子上位啊。
皇后沉吟着道:“不急,既然珍昭仪和寿王有染,这事无论何时捅出去,她的儿子都别想继承帝位,我们不必因此乱了分寸。”现在寿王人不在京城,也不是设局的好时候。
“倒是大皇子那里,贤妃……”皇后的眼神稍稍有些复杂,继而将心绪压在心底,淡然道,“我们先等着就是了。”
原本着急头疼的金嬷嬷见自家娘娘这样沉稳淡然,慢慢跟着平静下来。既然娘娘说要等,她陪着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女主被人支使着做这做那,当时气的想揍女配以及女主。女配同志男主是不会喜欢上你的!!女主同志男主喜欢的是你啊别委屈了快站起来打到她(误)!!!
← ←你们有没有想反立场的段子,可以提供哟……看能不能安插进去(←是你懒得想段子吧!
其实我只是码字之后很少看文,所以一些气愤段子都忘了嘛T^T。
☆、62貌美
“母妃!”大皇子承运甩掉跟着宫人;兴奋跑到德妃跟前。
德妃怜爱抽出帕子给他擦汗;口中却斥责他道:“承运;可是父皇第一个儿子,父皇在身上寄托了很大希望;若连走路都这样冒冒失失,如何彰显大元皇子气派?”
“承运记得,母妃常说;承运将来是要干大事。”承运小拳头一握,认真看着德妃道,“母妃放心,承运一定不会让母妃和父皇失望。”
德妃稍稍放心;儿子虽然经常不给别人面子不买别人账,但对自己还是很孝顺。她让宫女端水来给儿子洗手;笑问他:“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小孩子思路很好拐,德妃一说,大皇子就把信誓旦旦话抛到了脑后,想起自己想告诉母妃消息。大概是面盆里水不够热,小手浸了浸他就拿出来不肯再洗,只笑嘻嘻回答:“师傅夸骑射有进步。”
“洗个手都不安生。”德妃嗔他,继而唤了个宫女握住着他小手替他撩水洗干净。
大皇子觉得手被卑微低下宫女握着很不舒服便扭了扭,再一见母妃眼中盈了笑,显然很为他得师傅赞赏开心,又安静下来。
等二人落座,大皇子期盼问:“母妃,今天父皇会来吗?”他还想把师傅夸奖他事告诉父皇呢。
“父皇为国事繁忙,哪能天天来们这儿用膳。”德妃夹了一筷子茄汁焖虾到他跟前小碟子里,欲抚平儿子失落,关怀笑道,“这是皇儿最爱吃虾了,多吃点。”旁边伺候内侍立即上前着手剥虾。
大皇子却把碟子一推,跳下椅子到德妃身边,替德妃剥起虾来:“父皇不能来也没关系,有承运陪母妃吃饭。”他双眼漆黑晶亮如夜幕上繁星,语声稚气。
德妃大为感动,她让湘玉替她褪下护甲,一双白净不沾纤尘手取过碟中茄汁淋漓红彤虾子,将外壳剥去,捉着虾尾喂到儿子嘴边。
大皇子一口将虾肉咬住,吃下后得意笑:“还是母妃剥虾最好吃。”太监剥他才不要呢。
德妃宠爱看了他一眼,手上继续剥着。
过了一会儿,大皇子捂着肚子有些难受道:“母妃,肚子疼。”
“怎么了?”一见儿子皱着小眉头德妃赶紧将手里东西丢下,慌声问他:“告诉母妃,哪里疼?”
她立刻想到是不是有人在饭菜里动了手脚,高声:“湘玉,快去请太医!”
“是肚子,咦……”大皇子轻微疼了一会儿,觉得痛感逐渐消失,有些疑惑,“好像不疼了。”
德妃却不敢大意,还是让年老有经验太医仔仔细细把脉并检查了一遍,连桌上食物也没有放过。太医只说许是海鲜吃坏了肚子,并无大碍。
后又不痛不痒开了一些健胃方子,好宽这位掌权娘娘心。
德妃虽始终忧心不已,但确实没有检查出什么东西,也只得先将这事放在一边。毕竟小孩子身子骨不壮士,一时吃坏也是有。
这边厢,碧桃正用完膳给小包子做例行胎教。鉴于她不良前科,皇帝早就让她把那些少儿不宜图书放到了箱笼最底下。此刻她手里捧是一本名为《东坡志林》杂本。此书所载为作者自元丰至元符年间二十年中之杂说史论,内容广泛,无所不谈。
不过虽作者皆名为苏轼,这个时空苏轼苏东坡与她们那个时代苏轼并不是同一人。
“雨是天赐甘露,每逢时雨降,多置器皿于大庭中……其次,井水与泉水,凡是甘冷,都是良药。乾以九二化坤之六二为坤……”
“主子,芋头焐好啦。”初晓最是活泼,不待碧桃读完,从隔壁间捧来红木托盘就敢打岔。芸缕奉紫几人瞪来目光一概视而不见。
可是主子说芋头焐热就报上来!
“……因此天一为水。”碧桃清晰吐字,将这句读完后方阖上书,笑招招手,“快端来吃。”
刚焐热芋头还滚烫,她常剥到一半就烫丢开手去捏耳垂,却偏不肯交给宫女来做。吃这类粗粮,自己动手才有乐趣呢。褪下皱巴巴芋衣,碧桃尝了一口,入嘴口感细软,绵甜香糯,果然不错。
芸缕好笑道:“煮、蒸、烧、炒、烩,这样多种方法主子都不选,偏要教咱们把它埋在炭灰里头,脏不脏还两说,要让圣上发现咱们起了炭炉子,又要怪到咱们头上来了。”
皇上火玉可不能白送了。
“要是把它精精致致装在盘子里,也没胃口了。”她又吃了几口,得陇望蜀感慨,“要是能烤番薯吃就更好了。”
“主子快打住,”这下连奉紫也看不过眼,插嘴道,“也不知是哪个嘴馋在主子跟前念叨这些有没,主子身份尊贵,岂能天天吃这等粗糙粮食。只搁在菜肴里佐菜也就罢了。”
“可不是。不过这吃食原是好,只是不该按这样做法去做,倒显得主子和咱们一样了。”芸缕接口。
碧桃讪讪嘟起嘴:“好啦,之后不吃就是了。”她和她们隔着时代鸿沟啊。不过自己也是难得任性一回,平日还不是端着“尊贵”架子。
得了这话,初晓好像想起什么似道:“主子是该小心些。永和宫里与奴婢交好几个宫女儿近来多多少少都吃坏了肚子呢,往后还是叫御厨做了吃吧。”贤妃永和宫与翊坤宫同为东六宫,走动起来自然比原先便宜。
“初晓,”奉紫正色,“不会就是撺掇主子这样吃罢?”
初晓发现暴露了,顿时也跟着讪讪:“没、没吧。”反驳很无力。
奉紫瞪她一眼,还不等开口训斥,就被碧桃叫了停。碧桃将手里最后一口芋头吃掉,拿帕子擦着手若有所思问她:“皆是这样吃芋头吃坏?”
“倒不是,”初晓见被主子救下,忙不迭回话道,“奴婢记得有个是不爱吃芋头,因此没吃,不过后来不知吃了甚么,肚子也疼起来。但只有一阵儿,疼又不厉害,咱们都没当回事儿。”
“再说,奴婢吃了也没事。可见问题不出在这上面。”她对着奉紫认真强调了一句。
奉紫撇脸不看她。带坏主子人没资格说这话。
碧桃笑了笑道:“初晓说对,也许问题不出在这上面。”后宫里,任何细微小事都不是小事,更何况是几人一齐肚子疼,且都疼轻微。听起来很有些猫腻在里头。
“主子是说……”芸缕经她一说,也觉得不对劲。
碧桃想着这事出现在永和宫,许是德妃和贤妃斗法也说不准,便沉吟道:“让人小心查,胜在稳妥,不要教人发现。”
“是。”芸缕躬身应命。
奉紫却和初晓面面相觑,主子和芸缕思绪又跳到哪里去了?
…
敏贵人气将赤金衔南珠金钗砸进首饰匣子里,怒瞪那梳妆宫女:“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那平日应显和气银盆脸儿扭曲着,美感俱无。
梳妆宫女一见敏贵人脸色早就吓跪下去发颤,哪里还说出半个字来。她原当是个机会,没想到弄砸了。到现在她还不懂主子是为了什么生气。
大宫女汝言见状连忙上前,恐怕主子后仰时没有着力处,扶着主子肩轻声宽慰:“主子,她也是为主子好。”
“什么为好,”敏贵人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