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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宫女,珍昭仪怎么处理了?”
“回娘娘的话,听说珍昭仪心善,只放了她出宫,没再追究。”
“心善,”皇后勾起嘴角,“卖身契还她或者她娘那里罢,纵然出宫,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比受宫里众非议还便宜些。”
“这……”回报的宫低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皇后也没指望她能搭茬,再问:“皇上呢?”
“皇上、皇上歇了翊坤宫。”那小心翼翼的回答。
皇后的脸陡然沉下来。皇上已经有些日子不曾踏足后宫了,没想到第一天就歇了翊坤宫。她当皇后这几年,除了禁足那次,皇上就从来没这样下过她的脸面。即使是禁足,对外也是宣称养病。珍昭仪,这个女真是越来越让她膈应啊。
她漫不经心的挥手让那退下,思绪转到了另一头。她总觉得德妃这次称病不大对劲,就如她上次暂隐幕后般,恐怕另有蹊跷。
伤心是真,但是一病不起拖了几个月之久就让她有点无法相信了。看来,还要再让去查。
作者有话要说:心结其实还没解开,只是桃出手了→ →皇桑太好骗了。或者说,桃,你演技终于有进步了。
今天码的比较急,当中还有来回改。有错漏求捉。
☆、70青草
碧桃背靠着小垫子,全身放松欲用宋嬷嬷教的腹式呼吸法调整呼吸;据说这样对六七个月大的胎儿有好处。
奉紫舀了一勺晶莹剔透的青草豆腐喂到主子嘴边;碧桃懒得抬手便就着她吃了。清淡的青草香在唇齿间流连,她满意:“这道不错。”
初晓见状命了个小宫女去小膳房看赏,她于账上不十分精细;吩咐完后嘟起唇道:“这活计主子怎么就派了奴婢做。暮云能管的好;奴婢可是不成的。”
奉紫顿了手;斜她一眼:“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芸缕见初晓面色讪讪的;不敢和奉紫顶嘴,这才笑打了个圆场:“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名字;主子既轻拿轻放了她,可见心胸豁达,并不把那事儿放在心上。咱们更犯不着蝎蝎螫螫的。”
碧桃表示了一下支持:“伤口捂久了反要化脓;倒不如让它自自然然的好。她侍候我这么久,要说感情自是最深的。但在她做出那样的决定之后,多少经年的情谊也都消散了。”久倒是不久,但感情是真的有的。包括她对着皇帝说的那一番话,三分真七分假,真假掺在一起才让皇帝分辨不清了。
但说到底,百分之七十几的技能点数才是皇帝甘愿被她糊弄的缘由罢。
初晓只当自己提及此事又惹得主子感叹伤心,她又最是个爆炭性子,便往尚书府邸的方向啐了一口:“原先她们俩说的时候奴婢还不信。喂不熟的白眼狼,白辜负了主子一片心。”其实她自己也是伤心的,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就是颗石头都有感情了。
更不比奉紫,瞧着有情有义,那情义却都是冲着主子去的,骨子里冷的很。暮云走后,就没见她多难过不忿。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服侍主子,好像再没别的事能入眼的。
碧桃挑眉:“哦?原先她们两个说了什么?”她是凭借时而有用的“警觉”才发现的,早些时日还自得“后院不会起火”,哪里知道后院早就烟熏火燎的烧起来了。尽管她还真有些好奇,假使她不到殿外去看,皇帝会怎么做。
这回初晓是同时被两个人瞪了一眼,她“呵呵”干笑了两声。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是让主子知道也没什么。
于是芸缕将她们发现暮云不对劲以及暗地里的商议都一一告之主子,只是她们没想到察觉了不对之处,那结果却是料错了。暮云并不是要对小主子不利。
芸缕自省:“奴婢自以为是暮云姐投了别家,这才想要处处防范她。却不知是否是因了这等举动让她彻底寒心才做出那样的事来。奴婢……到底占了她的位置,她许是觉得自己不受主子重用了才会如此罢。”
“成王败寇,”碧桃笑了笑,话不算开解,倒把芸缕点的有些尴尬。谙熟人心的芸缕,在宫中不该没有见过类似的例子。又何尝没有一开始就打算顺水推舟得到这番结果的打算?不过,她不在意,“她存了这样的心思,不是早,就是晚。长痛不如短痛,我倒宁愿早一些。”想要地位稳固,有些事不可不为。她自己尚且做不到不争,怎么能严苛要求别人。
芸缕原是有被主子看穿的尴尬和不安,听主子这番话方渐渐镇定下来,若有所悟。她好像越来越了解主子,又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主子了。
那边厢初晓听的云里雾里,而奉紫,依旧是低头一声不吭的做着手上的活。
“汝言姐,你可来了!”小宫女急忙忙跑出来,正撞上要入内的汝言,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她,“你快去劝劝吧,主子又摔了两个盏子。”
汝言听了无奈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小宫女心有余悸的退了下去。汝言则挑帘入内,恰一个小杯子丢过来,险些砸个正着。她抚着胸口平复心情,想着,要不是夫人对她恩重如山,她何须吃力不讨好的伺候这个缺根筋的主子。
想归想,她照旧要打叠起精神迎上去,力道柔和的阻拦她再摔的动作,劝慰道:“主子何必动气,要是连带小主子也气着了,可怎么是好?”
已升至婕妤位的敏贵人摔手冷笑:“气不气的又如何,横竖他是个没人关心的。”
汝言知道一定又是皇上歇在翊坤宫的事教这位祖宗知道了,她明明吩咐过别传这话,不知是哪个大嘴巴没管住自己透露出来。为今之计,也只能竭力安抚了。
“主子这话说岔了,龙子风女哪儿能没人关心?前儿太后娘娘还派人来问寻不是。”
提起太后,敏婕妤脸色缓和了些,总算姑妈是站在她这边的。但再想起表哥被那个薛氏迷的昏头转向,纵然最近去的少了,还不是各宫都没怎么去,终还是她占着大头。这样想着,又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不得了。
汝言一见敏婕妤眉毛一扬就知道不好,打了岔给她出主意道:“奴婢知道主子是瞧那边那位不顺眼。主子在这里憋气,她那里可还过的滋滋润润的呢,影响不到分毫。”
不等敏婕妤置气反驳,她接着道:“主子要是想让她遭罪,奴婢或可为主子筹谋一二。”
“你有主意?”敏婕妤狐疑的看着她。
“主意是有,只是要暂且委屈主子和珍昭仪示示弱,其它的奴婢会替主子打点好。”她附到敏婕妤的耳边细细道来。
这主意不过是根据主子对皇上的真情让主子恳求珍昭仪一番,再设计让皇上看到。到时候只要时机把握的好,不但珍昭仪有嘴说不清,皇上说不准还会感动或是怜惜呢。倘是能将珍昭仪激怒了,自然更好。
实则这计糙的很,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适合这直率过头的主子去做,至少真情流露这一点,主子是能发自内心做好的。她也只是想暂且将主子安抚下来,别动不动使力砸东西而已。
敏婕妤原是不乐意,但想想结果又觉得委屈一次也没什么。同意之后果然心情舒畅了许多,她使唤战战兢兢缩在角落的小宫女去取果点吃:“嗳,就那盘拿来吧,省的去御膳房取耽误功夫。”她指着几上的水果盘子。
那是太后派来的嬷嬷端走她房间里的香炉后命人不时替换的时新水果,用以清新屋中的气味。
“是。”小宫女低着头端盘送去,藏于阴影处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什么。
而此时,咸福宫的正殿,丽贵嫔正为德妃应付她而说的话不胜其烦的思考着。
“德妃娘娘这次行事,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了……”丽贵嫔喃喃。如今同是无子,她以为自己和德妃的关系可以更稳固,再借德妃的势让皇后尝一尝她种下的苦果。但任凭她旁敲侧击,德妃仍旧是虚弱着身子躺在床上,含含糊糊的应付她。甚么小宫女的,还有提到她需要一只猫。
婉兮陪着想了想,道:“左右是与主子无关的。奴婢忖着恐怕是把主意打到有子的妃嫔身上去了?”
丽贵嫔嗤笑:“若真如此,她就是被韩承运的死刺激的没了脑子。害她的人她不管,倒先磨刀盯准了别人的孩子。”她自己没这本事,因而极力盼着德妃能赶紧振作起来,一举压过皇后的。
婉兮不敢支声。
其实丽贵嫔当初知道自己不能有子嗣的时候,还不是见谁咬谁,安贵人就为此吃了一番苦。说到底,只因为皇后娘娘于宫中的根基难以动摇,一时半会害不到她头上,只好先找替罪羊泄泄火罢了。
“皇后还没发现宓贵人有问题?”丽贵嫔突然问。
婉兮回答:“奴婢打听过,素月已经咬舌自尽了。想是没将她供出来。”
“没被发现就好,怎么说与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丽贵嫔漫不经心的道,“往后还有用处呢。”
碧桃以为,两个孕妇碰在一起的画面是很新奇有趣的。当然前提是所谓的碰不是大肚子的碰撞,而只是单纯见了面打个招呼的情况,否则就该发展成血案现场了。
“敏婕妤好兴致。”草丛中狭路相逢,碧桃不动声色的错开一步位置,贴着肚子的手轻抚腹部。养胎养到这个时候,她可不想为了平常的散步锻炼而被人设计。即使对方与她同是身怀六甲,看上去战斗力很低。
偏这回敏婕妤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规规矩矩的扶着宫女的手蹲□来。乖巧称:“妾身给昭仪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免礼。”碧桃随意抬了抬手,叫起。
敏婕妤没起,反而出人意料的就势跪了下去,很是哀切的唤了一声:“昭仪娘娘。”
就连汝言也被她这一步吓了一跳,差些没扶稳摔了手去。主子也太心急了。总要掐着时辰等皇上快来了再说。
碧桃细弯的眉儿一蹙,尚抬着的手往边上一搭,由芸缕扶稳了,唇边含笑慢条斯理的问:“敏婕妤这是唱的哪一出?”
敏婕妤彷佛没听到,接着凄凄哀哀的道:“往常昭仪娘娘霸占着皇上妾身并不说什么,即使与宫规相悖,皇上喜欢去谁那儿也轮不到咱们来管。但自打娘娘在妾身后头传出怀孕的消息,皇上就鲜少去妾身的桂月阁。妾身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儿,实在是没办法了。还请娘娘行行善事,就让皇上再来瞧瞧妾身腹中的孩儿罢,妾身实在不想他出生之后,旁人告诉他他的父皇对他如此漠视冷淡。”
汝言暗自诧异,这番话无论是指责珍昭仪霸占皇上还是不满她刻意在别人后面曝出怀孕的消息搏宠,确是字字皆在激怒珍昭仪,确实不能让皇上听见。只不知主子是本就有打算,还是克制不住发自内心的说了。
敏婕妤说的这些话要搁别人身上,早就气的回敬她:皇上又不是我的,哪里能我让给你你让给我,你这是把皇上当物品看吗?
但是众所周知,碧桃的解题步骤向来是不正规的。她此刻神思已飞,正揣摩着敏婕妤这番举止的用意。常言道,一心不能二用,于是她的回答敷衍而充满挑衅。
“本宫不乐意,你奈我何?”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想吃青草豆腐了嘤嘤嘤。
☆、71猫儿
谁不为博个好名声;彰显自己宽和大方?就是再不愿,也要拐弯抹角的打官腔讽刺呢;免得传出去不好听。碧桃此言一出;不可谓不是全场寂静。就是假意抹着泪的敏婕妤一时都停了哭声,很有些找补不回来的感觉。
被这么一打岔,敏婕妤就是再真情真爱,也入不了戏。
“敏婕妤不哭了?”碧桃笑问了一句;也没要她答,接着就道,“不哭就好;省的咱们皇上路过时觉得吵的脑门子疼。”‘皇上路过’四个字音咬的格外重些。
敏婕妤脸霎时白了。
她怎么知道的?
“好了好了,都要当母亲的了,”碧桃观她面色大抵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会儿笑的很宽和,“才刚不还口口声声说‘为了腹中的孩儿’吗,要是跪久了不小心落了胎,还能到哪儿哭去呢。”
汝言的脸也白了,她直觉要糟。
果然敏婕妤被碧桃话里话外表示“也不过是虚情假意借着孩子说事”的话激起了斗志。她平时大多时候都是很小心的对待自己腹中的孩子的,一些不爱吃的东西,诸如豆类食物、水果等,经嬷嬷指点过后都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即使偶尔因为控制不住脾气去砸东西,亦是小心的护住了肚子。只是她从小养成这样的骄纵脾性,并不好改罢了。
但不代表她没有努力去改。谁都不能就此断定她。
此时她大概忘了,为了让表哥看清珍昭仪的“真面目”回到自己的身边,她采用了汝言的办法实实的跪地上,好让皇上看到她的弱势,珍昭仪的逼强势。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