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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目光四处打转,突然看见圈中还有一匹瘦瘦的枣红马,当即便纵身而起,足尖轻点栅栏,身子如燕子翻身一般,轻盈的便跨上那匹马,一拍马背,朝着灰衣人与公孙淳处飞奔过去。
柳三娘脸上毫无表情,张悦娘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小婢女居然也是功夫高手。
柳三娘淡淡一笑道,“琳琅刚才不是说了嘛,隐卫里有男有女,她就是那隐九,专门保护公孙雨安全的,表面上就是照顾小少爷的婢女而已。”
两个人只见琳琅拍马追上那二人,然后三个人停在远处,琳琅双手挥舞,似是十分激动,灰衣人隐六则是面色沉静,仿若没听见似的,而公孙淳则是满脸好奇。
要不是张悦娘的眼力变好了,她也没办法看的这么远这么清楚,不过那毕竟是他们的私事。所以她自动关闭耳识,没有偷听。
公孙淳有些无聊的打量着四周,突然发现站在牧场门口的张悦娘,便眸子染上晶亮和喜悦。立即拍马赶了过来,直到张悦前面,便滚下马来,扑到张悦怀里。脆生生的喊了句,“娘亲,你是来看淳儿的吗?”
张悦娘脸色微红,现在公孙淳身世已明,就算他已经不是皇子,但至少还是公孙家的外孙子,她哪里敢当他的娘亲。
孩子的天性最是灵敏,公孙淳察觉到张悦待自己不似往日亲近,便微仰起头。双眼里泛起蒙蒙雾气。瘪了瘪嘴。“听说娘亲又收留了好多孩子,是不是不再疼爱淳儿了?”
那泛红的眼圈,那欲流不流的眼泪。顿时让张悦想起这孩子曾受过的罪,便心中软了起来。管他以后会是谁,就是现在,他就是自己的淳儿。
“胡说什么,那些只是下人,你可是我干儿子呢。来,让干娘抱抱,看过年有没有瘦?”
公孙淳这才从心底泛出微笑,撒娇般赖在张悦怀里,“娘亲会不会怪淳儿,没有陪娘亲过年?”
“怎么会呢,淳儿是大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娘亲很高兴。告诉娘亲,淳儿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呀?”
公孙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随即做欢吹雀跃状,“淳儿认了个师傅,师傅还教淳儿功夫,教淳儿打猎骑马,淳儿一时贪玩,就忘记了过年的事了,娘不会怪淳儿吧?”
张悦娘捏了捏公孙淳的鼻子,“怎么会,淳儿多学了本事,娘亲才高兴呢,这下看那些地痞无赖,还敢再欺负我们,就让淳儿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嗯!淳儿跟娘保证,一定努力跟师傅学功夫,以后保护娘亲,不让任何人欺负娘亲。”
娘俩正说悄悄话的时候,琳琅满脸怒色的骑马过来,身后跟着依旧满脸沉静的隐六。
公孙淳奇怪的拉了拉张悦娘的衣袖,“娘亲,这位姐姐,好生奇怪,一骑马过来,就冲我喊少爷,可我并不认识她呀,而且她还冲我师傅发火呢?”
“淳儿,告诉干娘,你真的不认识这位姑娘吗,再好好想想?”
公孙淳盯着满脸希冀的琳琅看了半天,这才鼓着嘴摇头,“不认识,她是谁呀?”
柳三娘和琳琅面面相觑。
“这位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叫徐大,也并不叫隐六隐七的。”灰衣人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冷淡如冰。
琳琅咬了咬唇,看着灰衣人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气愤的跺脚,“昔日我们一起受训,虽然都蒙着面,但是做事讲话的风格,都很熟悉,你觉得我会认错?”
“徐大不过是山中一武夫,寻常的猎户罢了,听不懂姑娘所说的什么受训不受训的,我还要和我徒弟去山里练习弓箭,就不陪姑娘了,请!”他一挑浓眉,就朝着公孙淳瞪了一眼,“臭小子,这么大人了,还整天粘着娘亲,像什么话,快走,快走,今天要是再猎不来一头野猪,你晚上就别吃饭了。”
琳琅瞠目结舌的看着灰衣人,心里也开始不确定起来。
隐卫都是最忠实的下人,是万不敢对主子这般讲话的?而且公孙淳也说不认识她,她也开始有些动摇,难道真是人有相同,物有类似,自己认错了?
“娘亲,那淳儿就先走喽。”公孙淳撅着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张悦便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淳儿要多听徐师傅的话,早日学到本领,才能帮到娘亲呀,而且娘亲呢打算下半年在这里建个养猪场,到时候恐怕就要淳儿来当家操心了,所以淳儿一定要快快学出本事来呀。”
公孙淳立即眼前一亮,“是么,那太好了,淳儿最喜欢为娘分忧了,嗯!淳儿一定会努力学习师傅的本领的,娘亲再见!”
公孙淳跨上马,跟着徐大走了,快要进入山前,还回头朝着张悦娘天真的笑,挥手道别。
“琳琅姑娘,琳琅姑娘,你还好吧?”柳三娘见琳琅脸色苍白的有些透明,不由有些担心。
琳琅突然朝着张悦娘跪去,把张悦娘吓一跳,赶紧去扶她,她却是不起来,“请张娘子将有关于我们家少爷,到此处的一切事情告知。”
“你确定他真是你们家少爷?”
“虽然奴婢不知道少爷受了何种刺激,竟然不认识婢子了,但是婢子刚才悄悄打量过,少爷的耳后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而且那朱砂志的形状如同一朵微型的雪莲花,这是别人绝对没办法模仿的。”
张悦娘看琳琅坚持,便只得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她现在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公孙淳的身世如此凄惨,倒不如不去追查,就让他当个普通人,也许可以平安快活的过一辈子。
让他恢复记忆,他心里便会涌出无尽的仇恨,他便会想去报仇,那样以后的路可就难了。
“曾有一块玉佩?张娘子可见过那玉佩的模样,是什么样的玉佩?”琳琅急切的问道。
张悦娘摇头,她也是听人说的,哪里晓得。
“烦请张娘子代为打听下,当时那村里的老人将这玉佩典当去往何处?”
张悦娘只得答应下来,看来不确定公孙淳的身份,这位琳琅姑娘是誓不罢休了。
张悦娘为防止人多起眼,便先将琳琅和柳三娘带到吴婶子家,再让何大爷去打听,他们则留在暖棚里等消息。
当张悦娘等人身影彻底消失后,从马场角落里走出来两个人影,赫然正是公孙淳和徐大,只是此刻公孙淳身上缭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哪里还有刚才一派天真的模样。
徐大也没有刚才那种傲慢和自大,恭敬的低着头跟在身后,轻声道,“主子,为何不愿意和隐九相认?”
公孙淳眸光闪动,如寒星坠落,“树大招风,公孙家不知道有他们多少眼线,你觉得隐九到这里,他们会不知道吗?我敢保证,只要我们前脚相认,后脚就会有人来刺杀我。”
隐六脸上恭敬的神情越发明显,背仍挺的僵直,但头却是垂的更低,眼中也多出几分欣赏来,这些年,他终于没有白等,终于等到主子的记忆恢复了。
“张娘子待主子当真情深意切,为何主子还要装成失忆前的样子?”
提到张悦娘,公孙淳冷幽的眸子里,终于多了丝暖意,嘴角也慢慢勾起,露出一丝笑容,“她不知道反而更安全。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的缘故而伤害到她,她是这个世上除了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隐六,你一会去告诉你的兄弟们,加强对一品香的防卫,切不能让那些人伤害到她。”
“主子,这,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人手本来就不足,要不是以前的兄弟死的死,退的退,我也不用临时再培养人手,这些人入行晚,用起来也不那么得力,主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隐六劝道。
公孙淳的声音一下子犀利冰冷起来,“我的话你都不听了,看来是不想跟随我这个主子了,我自有主意,你不用多管,反正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是,主子,属下立刻就去办!”
公孙淳的眼前浮出一幅画面,张悦娘端过温水,拿起毛巾,细细替他净手净面,别人都把他当傻子疯子看待,只有她那么真诚,那么用心,把他当一个正常人看待。
那种温暖,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193、喝喜酒
一品香的后院里,张悦听完琳琅的话,猛然站了起来,“不行,你不能留下来,我们一品香的人都是有数的,乡亲都是很熟悉的,你突然冒出来,非但引人怀疑,而且很危险,我不是怕自己有危险,我怕你这样急进,反而会害到淳儿。”
琳琅瞪圆眼睛,柳眉倒竖,“怎么会呢?我就是怕公子有事,所以想留下来保护他。请张娘子收下婢子,婢子保证绝不给你惹麻烦。”
张悦看见琳琅哀求的模样,隐约有些心软,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丫头不能留。
她狠了狠心,突然想到一个劝服琳琅离开的好办法,“琳琅姑娘,你确定那个灰衣人就是隐六?”
琳琅坚定的点头,“婢子绝对没有认错,虽然隐六哥的脸上多了许多伤疤,但是婢子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有公子,和公孙二爷,噢,就是公子的舅舅,长的几乎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不信可以问问上官夫人。”
张悦默默将这个信息记下,又柔声引导着问道,“既然如此,你觉得隐六为什么不认你呢?淳儿还可以说是失去了记忆,但是隐六也失去记忆了吗?如果他真的不记得你和淳儿,为何还要跑来当淳儿师傅,你想过没有?当日你骑了马追过去认他,他是如何拒绝认你的呢?”
在张悦的引导下,琳琅慢慢陷入回忆,终于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激动的握住张悦的手。“张娘子,谢谢你,幸亏有你,我差点坏了公子的大事。”
张悦心里一动。不过并没有追问,公孙淳的身份太复杂,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计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大户人家的庶子。被嫡母虐待赶出来的而已,没想到居然是被废的皇子。
而且还是当今皇后的眼中钉。
关于他们的秘密,她不想知道,秘密这东西,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琳琅姑娘能想通就好了。小妇人店里还忙的很,就不多留你了。”赶紧把这个煞星送走,免得那什么皇后闻着腥味而来,恐怕她又要沾上麻烦了。
她只想开家酒楼。和相公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对什么皇权。什么势力,毫无想法。
琳琅大概也能理解张悦的想法,是以也没再说什么。跟着柳三娘匆匆离开了。
张悦手里拿着鞋垫样子,画了一半便觉得心烦气躁。刚才琳琅的话让她那种不安越发浓烈了。
她暗暗猜测,公孙淳是不是完全恢复记忆了,否则依着他对自己的依赖程度,怎么可能过年不回来?
“悦娘,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喊你好几声,都没听见。”李恒之拿手在张悦的眼前挥了挥,却把她吓的浑身一惊,鞋样子都掉地上去了。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吓死人了。”张悦拍着胸口,感觉心怦怦快要跳出来的感觉。
“拜托,我不但敲了门,还喊了你好几声呢,倒底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脸色好差,悦娘,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是夫妻,应该共同分担才对,你现在有我了,不要一个人撑着。告诉我!”
看到李恒之诚垦的眼神,张悦原本心里的紧张和害怕,好像才舒缓许多,对呀,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有爱她的相公在身边呢?
还有那几个孩子都跟着柳三柳七在学功夫呢。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张悦娘了。
张悦娘放开六识,探查了周围没有嫌疑人后,这才将门关紧,将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了李恒之。
李恒之听完之后,便轻轻笑了笑,握住张悦娘有些冰凉的手,“我且问你,你有想从公孙淳身上捞什么好处吗?”
张悦立即瞪圆眼睛,“怎么可能?他已经那么可怜了,我是那种人吗?”
“这就是了,既然你对他无所求,你管他有没有恢复记忆,你还是如以前那般待他就够了。不必因为他身份的改变讨好或是疏远他,我们只尽自己的本份,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如果有一天,他决定离开,我们也顺其自然啊,娘子,你啊实在是想太多了。”
张悦叹了口气,是啊她是想太多了。
“相公,你说的没错,听你这样一说,我心里释怀多了。我相信淳儿,或许他瞒着我是为了我们好也不一定呢,毕竟这种秘辛,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李恒之握着妻子的手,点头,“你能想通就好了,别傻坐着了,跟我一起去看看风扇吧。师傅们正在试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