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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主动坦白,我也会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是离开一品香,还是努力以后获得和平安他们一样的待遇,你自己选择吧。”
这时候张悦娘又感觉到一种很矛盾,很复杂,甚至可谓是激烈的知觉,原先那些嘲讽不见了,被恐惧,矛盾取而代之了,看来守诚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原本站立着的,挺胸收腹,僵着身体的守诚,慢慢的跪了下去,脸上是错综复杂的矛盾表情。
张悦娘已经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他再没机会了。
张悦娘说了,不管他是不是内奸,如果他选择坦白,尚有机会留下来,如果他不承认,只能离开,而他如果离开一品香,离开青峰县,也就相当于任务宣告失败,这几个月的辛苦经营,全部白费了。
任务失败,主人会怎么对待他?
主人对待背叛他的人,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他原以为张悦娘,会因为他的才干,而犹豫不决,他正需要这样的拖延时间,没想到张悦娘这样狠,居然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漏网一人,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说吧,谁派你来的?”张悦娘沉声问道,她知道自己赌对了,那句宁可错杀,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表面上是杨小姐,其实是她的祖父司南,他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他将类似像我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孤儿,收为义子义女,暗中培养为细作,我们的任务就是混入各大酒楼,窃取美食配方,趁机搅混这一潭水,方便主人收购各大酒楼,扩展自己的势力和地盘。”
“我们从小就被教导各种能力,就是为了能在被潜伏人身边占有一席之地,我们属于长期埋伏,要成为核心人物,才能以一抵百,起到巨大作用。其实夫人真是小心谨慎,以我的表现,若是放在其它任何一人身上,我现在定然已经是一品香的主管之一了,哪里还可能是小小采买呢。”
张悦娘轻轻扯了扯嘴角,“我如果告诉你,让你去做采买,还是我力排众议,孤注一掷做下的决定,你可会惊讶?我和平安平忠他们是生死患难之交,你以为凭你那点小手段,就能挑拨我们的关系,就能取而代之他们的位置,真不知道是说你愚蠢好,还是说你天真好。”
“我技不如人,我不怪谁,只怪自己无能,刚才夫人说了,如果我坦白,就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的,我现在全都说了,请夫人成全,我不想死,我也想有个美好的前途。”
252、红姑的心思
张悦娘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姚红姑双眼赤红,手里拿着一个鞋帮子,跑过来,对着守诚的后背就一阵狠打,一边打一边流眼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我一心想着你们兄妹没有亲人,是那样可怜,想到我们平安从小也没有爹,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着,照顾着,还求着夫人给你请师傅教你功夫,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我是瞎了眼了,才把一条狼引进了家门。我真恨自己,我是瞎了眼了吗?夫人,夫人,红姑对不起你,红姑对不起你!”
姚红姑一边打一边自己哭了起来,平安自从开始参加科举之后,一部分时间跟在张悦娘身后,一部分在看书,几乎没有多少时间陪姚红姑,姚红姑就把思子之情,全都灌注在守诚身上,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张悦娘赶紧让平安和平忠去把姚红姑扶了起来,其实她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揭发守诚,只是她发现苗头有些不对劲,一品香里的大小伙计,还有采买主办,甚至连她身边人姚红姑,都被这守诚给收买了。
她很害怕,自己从京城一行回来后,这一品香恐怕就要换主人了。
她不能允许这个隐患存在身边,就算是错了,也要拔除。
不过她的超常六觉告诉她,她没做错,这守诚就算不是奸细,但也是有问题的,果然就被她赌对了,守诚真是奸细。
“红姑,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难过,他诚心要骗人,是无论如何也会让你感觉信服的。”
姚红姑抽泣着瞪了守诚一眼,就像看见仇人,扶着平安“夫人虽然不怪罪。但是红姑自己却是饶不了自己。”
说罢她竟自己撑着身子离开了。
张悦娘也只以为她去房间休息了,便未太在意,继续审守诚,问他还收买了这一品香里哪些人。今天的黑影事件始末是什么原因?
“我一直未得重用,就算采买,也只是负责外围,主人有些不放心,便屡屡派人来催我,那些吃霸王餐的人,和闹事的乞丐,其实都是主人派来敲打我的。最近主人又传信于我,让我在一品香的食材里下毒,我觉得此事不妥。很是犹豫,主人便另外派了人来,正好被我撞见,我来的时候,他已经下毒完毕。还想进仓库作手脚,我便拦住了他。食材皆经由我手采买,如果出了事,我第一个倒霉,我不知道主人为何这样安排,这不是陷我于不利境地吗?恰巧这时候有夜巡的伙计过来,他跳出窗外。我想趁机立功,便喊了声,还打了自己一下子,装昏倒在厨房里。”
大家一听都好险,幸亏守诚有些脑子,否则现在不但后厨的材料不能用。恐怕连仓库的都不能用了。
“你主人见你长期不传送信息回去,大概是怕你已经被我反收买了吧?”
守诚面色一白,他也想到这点了,主人竟然不信他,他真的很恼很火。
他在这里干着掉脑袋的事。主人居然听信小人谗言,要逼迫他提前动手。
“你原来想怎么干,说来听听。”李恒之出声道。
既然都说了,守诚也不再掩着藏着,“我原来的计划是逐步取得夫人信任,展露才能,这样你们一旦要进京,那么一品香肯定需要一个两个负责的人,明面上当然还是安总管,但其它事情就会交给我,就是说我可以做到一品香一半的主,这种时候,我就会设一个一箭三雕的计策,不但能毁了一品香的声誉,还能让翡翠没有立足之地,同时主人也能收购太白居,一品香,翡翠轩……”
果然是一条恶毒而且高明的计策,只是可惜聪明的下属,遇到了一个白痴上级。
或许司南不是白痴,只是被杨家被抄家的事,刺激的有些发疯了罢。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张悦娘突然很好奇,“我说的是真名。”
“陈皮,那个在李府中的也不是我真正的妹妹,她也是训练好的,擅长打探消息和宅斗的女细作,名叫花椒。”
张悦娘差点不合适宜的笑出来,这位司老爷子真是特殊癖好,手底下的人居然都叫香料的名字。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仍叫守诚,守住你的忠诚,你可愿意?”
“只要夫人愿意给守诚一个机会,守诚万死不辞。”守读立即磕头表决心。
张悦娘冷冷一笑,“那我就看你表现了。平福,将桂花栗子糕的原料配方拿给他。”
平福一愣,“为,为啥?”
“你个小呆瓜,他今天和黑衣人起了正式冲突,我们一品香又没有人中毒,若他再不拿点成绩回去,那边的主人岂非就会将他当成弃子处理了?拿点东西回去,也好取悦司南那老贼,让他放松警惕,我们才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情报。”
守诚心中一凛,这女人太狠了,居然要让他当双面奸细。
不过眼下,他也没路可选,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样呢?
只盼着张悦娘说话算话,待此间事了,会给自己一个自由之身吧。
守诚一交待完毕,张悦娘动作雷厉风行,当在李府里的守心,看见笑的满脸皱纹的牙婆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状似害怕的朝后面退去,“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个奸细,还想装,我注意你很久了,一开始还装老实,最近是不是频频和那个崔氏接触,你想干什么,别以为夫人不知道。给我把她捆起来,卖到妓栏里去,看她还怎么嚣张,竟敢陷害我。”姚喜儿终于扬眉吐气,指挥着两个婆子上前,就要逮守心。
守心一看事情败露,哪里还会再装,当即脸上就露出精明的神色,手一扬,居然洒出一把花椒粉,首当其冲两个婆子就中了招,趴在地上直叫唤。
姚喜儿又招呼家丁上前,也被守心一脚一个踹飞。
守心满脸狰狞,“既然都被你看到了,那你也不能活。”
主人早有询示过来,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弄死这老不死的好了。
张悦娘害死了主的外孙,又使得他的外孙女不能见天日,因为身负流放犯的身边,就算现在自由,也只能躲在暗处。
他怎么能不恨?
守心正要劈向姚喜儿,突然感觉小腿一座,整个人往地上一跪,院门大开,张悦娘带着守诚还有平安等人过来,她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地下,一枚铜钱转了几个圈躺平。
而张悦娘手里还拈着一枚铜钱,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张悦娘却当着她的面,根本不怕人知道似的,手一扬,又一枚铜钱打了过来,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昏睡过去。
守诚也心中大惊,万没想到手无寸铁的弱妇人张悦娘,竟然有一手好点穴奇功。
看着被捆的像粽子一样的花椒,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英明。
如果他昨晚没有坦白,而想逃跑,是否现在也和花椒一样下场?
平威等人将花椒捆了之后,请示道,“夫人,这个女人怎么办?”
“说明来历,交给柳掌柜,相信一定会派上大用场。”
“是。”
……
处理完了守心,又拿下了守诚,拨除这两颗毒瘤,张悦娘的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了。
正在一品香里喝了碗冰绿豆爽,就听见外面马车的咕噜声,探头一看,居然看见吴婶子被姚红姑牵了手,从马车里下来。
姚红姑将吴婶带到雅间,方说明自己的想法。
“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又老实,又没心计,奴婢左右寻思着,自己肯定帮不上什么忙,恐怕还要拖后腿,以往总听夫人说,这吴氏聪明机智,处理事情很果断,便细心为夫人寻来,希望可以助夫人上京一臂之力。”
“红姑,你为何这样,守诚的事我真的没有怪你。”张悦娘以为红姑还在生气,却料她直接摇头,“夫人,请听红姑说,我是真心的,就算我跟你后半年了,也未学到你十分之一的精明,京城鱼龙混杂,到处都是富人贵人,吴氏的确比我更合适,我已经和她说好了,由她顶替我的事儿,我去何家村帮着照应那些干活学习的人的饮食。如果夫人肯原谅我在守诚的事上犯下的错,就请答应我。”
看姚红姑这样坚决,张悦娘也只得答应下来。
其实她原本是打算带红姑和吴婶子两个人一起去的。
红姑虽然老实,但好在一起伴了多年,习惯了,又知道她的生活习惯。
吴婶子处事机灵精明老练,可以管理内宅诸事。
“红姑,我答应你一件事,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夫人请吩咐。”
“你和吴婶子一起去洪都京城帮我,这些年,有你在身边,我一直都习惯了的,你说你突然一走,让我怎么办?”这句话,张悦娘略带了些撒娇的口气。
姚红姑却突然眼圈红了,她还以为替夫人找到了精明能干的人,夫人就不要她了呢?
没想到夫人还愿意要她?
她是又心酸又开心,心里暗自决定,以后除了夫人老爷和儿子的话,其它人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
253、喜儿思嫁
守诚拿了配方出去半夜,回来后不负众望,也带回来一个消息,司老贼打算派人在半路上拦截张悦娘等人,他是打算根本不让李恒之进京。
李恒之还未考中状元,现在已经深得皇上器重,如果有朝一日真重了,那将是司南最大的劲敌,他当然要提早防范了。
守诚拿出一张地图,是从青峰县到洪都京城的。从青峰县到洪都京城路途遥远,又是女人又是老人的,恐怕没有七八天,到不了。
“夫人,老爷请看,从这里到京城,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陆路,二是水路,陆路如果走官道的话,没有半个月到不了。我们来的时候,会在闸口县这地方转水路,或是走私道,穿过这一线天,可以节省三四天的路程。但是这一线山附近却偶有山贼活动,而且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在这里设伏,明正言顺的让夫人和老爷被山贼抢走,然后来个下落不明,就算皇上震怒,也有山贼当替罪羔羊。所以很多人都会跟着镖队或是商行一道走,这样安全性也大一点。”
守诚又指了另外一条路,乃是全程水路,大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