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悦将这两家人的互动皆看在眼里,心里直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姚红姑就算在曾氏把她逼到绝境时,狠了一次,但是一旦宽松了,她还是会恢复本性的,比如这种时候,如果她能和方氏博一博,说不定方氏下次就不敢给他们娘俩气受了,但是她却选择了回避,抱着我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的原则。
这样反而会更加助长了方氏的气焰的。
张悦皱了皱眉头,看来是该敲打下方氏了,否则这样下去,人心不和,迟早出事。
不过虎娃小小年纪,表现倒是不俗,或许可以先让虎娃给方氏一点警告。
“虎娃,你进来下,我有话与你说。”张悦的声音淡淡的从灶间传来,虎娃立即答应一声,放下手里的炭笔,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朝着灶屋走去。
方氏心里咯噔一声,手里的碗滑到水里也没发觉,而是伸长脖子,耳朵竖的老高,朝着灶屋的方向探听。
屋里的人说话仿佛是刻意压着嗓音的,是以就算方氏再极力侧耳,还是听不清楚,没多会,虎娃就从里面出来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方氏立即就有些炸毛的感觉,难道这张悦娘骂了虎娃不成?她立即站起来,上前去要牵虎娃的手,虎娃却是侧过身子,直接走向盆边,撸起袖子开始洗碗。
“儿子,她喊你进去做什么?”方氏悄声问道。
虎娃没有理她,仍是绷着脸洗碗,方氏哪里肯让他干这些活计,这天越发的冷了,原本掺了热水的,现在也冰冷的,她立即将虎娃拉着站起来,“这碗不用你洗,娘来洗就好了,你去看书。”
虎娃甩开方氏的手,将一只碗抹净了放入篮子里,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娘,你说我们因何来此?”
方氏忙道,“当然是来赚钱供你考试啊?”
“那又是谁帮我们找到悦娘婶婶这样好说话的好东家呢?”虎娃再问。
方氏刚想张嘴,却又吞咽了下去,答案是姚红姑,她不想说出来,好像欠她多少人情似的。
“是姑姑啊!我们一家三口天天在这里吃两顿上好的骨头汤柳叶面,为家中省了多少粮食,一碗八个铜钱,两碗就是十六个铜钱,人家可有说什么,可有收我们的钱,或是从工钱里扣?都没有,这样的好东家,现在你上哪里找去?这样的美差,是谁找给我们的,是姑姑啊!当初若不是姑姑极力推荐我们,我们哪里有这样的好机会。而且儿子还跟着悦娘婶婶学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知识,比如这算术之法,悦娘婶子可有问你要半点学费?”
虎娃每问一句,方氏的头就低下去一分,脸上也憋的通红。
她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她潜意识的把自己的位置托高了,觉得自己儿子未来是要当官老爷的,姚红姑这样讨好她是理应当的,就连张悦娘也应该讨好她的,现在对她好,是为未来谋划的,等她儿子当了官老爷,她自然也会回报她们的。
“您一直觉得我肯定会当上官老爷,所以不把姑姑当回事,连悦娘婶婶你也不放在眼里,只是世世难料,就算我已经将书本上的知识都读懂读透,但也未必能中,就算中了童生,离官老爷也早着呢,还要考秀才、考举人,只有考过了举人,才能马马虎虎算是和官老爷沾了边,这中间得经历多少事多少年,你怎么就一定肯定我能考到,能当上,万一到时候我考不到,那你这些年欠下的人情又该怎么办?”
儿子考上举人甚至是状远,当官老爷,这是方氏一辈子的心结,也是他们全家奋斗的目标,所以虎娃一说不行,她立即就急了,“你这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上,一定会考上的,一定会,一定会的!虎娃,那张悦娘和你说了什么,你不会想学梨童不考试,直接去当奴才吧,那娘可告诉你,你如果真要这样做,娘就一头撞死,也不要看见你沦为下贱的奴才。这些下贱的事让娘来做就好了,你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你怎么能做这些事呢?”
虎娃看自家娘亲那模样,只得无奈的摇头,可能也是被欺负,被压迫的太狠了,所以这方氏便固执的将心愿定为科考之路,一旦他露出一点苗头,她就要说这样的话,以死相(逼)的话来。
“娘,你别着急,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们现在尚不是官老爷,还需要靠着别人帮衬,就算哪一日我真当了官老爷,你也不能如此欺负人啊,尤其姑姑还是我们的亲人。”
“比方也不行,虎娃,娘这一辈子没啥心愿,就想看见你好好的给娘争口气,考个举人,考个状元,当官老爷,给那些个人瞧瞧,让那些以前欺负过咱的人都来求咱,那娘就算是死都安心了。”方氏哭了起来。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考的。”虎娃不自觉间被方氏带离了原来的话题。
而在后面灶屋间的张悦自然是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她心想,不知道这方氏是无心,还是有意,不过的确是个歪楼的高手。
虎娃和方氏互相安慰了一会之后,虎娃这才道,“娘,我替你争气,你也替儿子争气好不好?你想想,就算你不看在亲戚的份上,你也得给悦娘婶子一个脸面啊,现在姑姑和梨童是他们家的下人,你欺负他们,不就是欺负她吗?而我们现在还需要寄人篱下,在他们手底下干活,得罪了东家,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啊?而且,你想想,悦娘婶子和县令关系那么好,如果以后我考试时,能得到县令的举荐,那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092、执念,无可救药
前面那些其实方氏都知道,不过因为她潜意识将自己放在官老爷的老娘地位上,所以才会自动忽略,但是虎娃最后一句却是拿捏住她的死穴了,一切和儿子前途有关的事儿才是正经的大事。
想到这里,她立即软和下来,“好吧,娘听你的,不过你觉得她会帮你吗?”
方氏小声说着,几乎是贴着虎娃的耳朵,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张悦娘。
“只要我们认真干活,大家互相帮助,我相信悦娘婶婶会的,从她无私教我们算术之法,就能看得出来,悦娘婶婶是个好人。”虎娃故意大声说道。
方氏刚开始还不明白,后来一转眼珠,才知道儿子是说给大家听的,当下心里欢喜起来,还是儿子聪明。
好吧,儿子说的有道理,他现在还不是官老爷,她是不能太得意嚣张的,还是先低调隐忍些,等儿子当了官老爷,到时候看这些人怎么哭着来求她。
张悦娘,姚红姑之流,其实从心底她还是看不起的,不过眼下情势所(逼)就先服软吧。
方氏是聪明人,知道儿子现在需要借助张悦的势,而姚红姑和梨童现在可是张悦娘的下人,想要让张悦开心,首先得把姚红姑哄好。
是以她一洗好碗,立即就去抢过姚红姑手里的活计,那勤快热情的样子把姚红姑唬的一愣一愣的,简直不知道自家大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乘着客人少的时候,方氏眼圈一红,就拉着姚红姑的手,眼泪啪答就掉了下来,未语先哽咽起来,看的姚红姑都慌了,原本才要坚硬一点的心立即崩塌。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哭了?”姚红姑慌乱的拿帕子替方氏擦眼泪。
方氏拉着姚红姑的手,吸了吸鼻子。“红姑啊,我们都是女人,你自然是知道的,女人有多不容易,更何况是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就更不容易了。”
一上来先诉苦,姚红姑想到自己一个人带着梨童,受尽千辛万苦,一时眼圈也红了起来,连连点头,心里对方氏的恨少了些。同情倒是多了些。
“大嫂。我知道。我都知道,咱们女人苦啊。”
方氏一看姚红姑果然上当,心里略有些得意,眼里还在流泪。但那嘴角却是微微上翘了,“嫂子我,对不住你,只不过我敢拿命跟你保证,我那天对那老货说那样的话,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急太慌乱了,你想想,我家那样的境况。她要让出二十俩银子给进华娶媳妇,我手头上别说二十俩,也二俩也没有啊。更何况他们娘俩那凶悍的样子,把狗娃都吓的生病了,你说狗娃才那么小一丁点。我怎么狠得下心去呀,嫂子我也是没办法呀。”
“嫂子,你别说了,当时听阿童说的时候,我是挺气的,后来想想你也不容易,这事儿既然都过去了,以后就别提了,谁让你是我嫂子呢,只要你好好对我大哥,我就什么都不图了。”
“红姑,这个你放心,进源他既是你大哥,也是我男人,我能不管他吗?再说了,我们一家人现在这样辛苦是值得的,只要虎娃中了,到时候当了官老爷,我一定不会让他忘记你们的,到时候让虎娃买一座大宅子,把你,还有阿童,还有进源我们都接过去享福。”方氏见姚红姑果然吃这一套,心里颇为得意,已经开始夸海口,开空头支票了。
“虎娃如果真有出息,能够孝顺我哥,也不枉我哥疼他一场,至于我和阿童,我们已经是李家的下人了,以后怎么样都是主子说了算的。”姚红姑倒是没有被方氏盅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那……你不气我了吧?”方氏再度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都过去了,从今儿起,我们好好的,别给悦娘惹事,也就成了。”
方氏心里头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甚至还想翻白眼,心想这姚红姑才当一天的奴才,怎么就奴性这么重呢?还处处为那个张悦娘考虑。
要她说呀,这个张悦娘也是个有心机的,拿那么一丁点银子,就收买了两个人心,如果张悦娘真是好人,应该直接把面馆一半送给姚红姑母子才对,才拿那么可怜兮兮的一成出来,结果还收了人家当奴婢,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她要不要仗义一回,让这个傻小姑子明白下是非道理呢?
方氏眼珠子一转,算了,虎娃说现在尚要借助张悦娘和县令的那层关系,暂时就不说破了吧,等到虎娃中了之后,用不到她了,到时候再告诉姚红姑,让她们俩个自己内斗去吧。
“红姑,我都听你的,以后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指东,绝不指西。”方氏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把姚红姑惹笑了,“你可是未来官老爷的娘亲,我只不过是个下人,我可不敢使唤你。”
方氏听了这话,虽然知道是揶揄,但是心里亦是洋洋得意,故意假装生气的就去挠姚红姑的痒痒,“你个小蹄子,我让你猖狂,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
“哎哟,好嫂子,饶了我吧,太痒了,我从小就怕痒,哈哈。”姚红姑侧着身子,躲着,哪里躲得过敏捷的方氏,很快就求饶起来。
李严氏一边翻晒着柳叶面,一边听着前头隐约传来的笑声,嘴角微勾,朝着张悦的方向道,“这个方氏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张悦托着手里的面团,对着炕面上开始削了起来,听见婆婆的话,冷哼一声,“管它如何,只要不做对不起我的事儿就成,如果敢拿我作伐子,我张悦娘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
李严氏想想也是,这个从异世空来的媳妇彪悍着呢,连男人都不怕的,更别提是个有心机的婆娘。
“我知道你能干,不过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也不过是白操心罢了。”李严氏的语气里隐有失落。
张悦赶紧安慰道,“娘,看你说的,我哪里不晓得,你是好心提醒我注意着她呢,我心里有数。对了,我看那田大夫也给你治了有几天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以前吧看人总是模糊一个轮廓,现在好像清亮一点了,不过还是看不清楚人脸。我看这田大夫是有些本事,以后你见着人家,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了。”她当时可吓坏了,真怕田大夫暴跳起来,不给治。
“他们理亏自然不敢怎么样?如果那个大夫真的能治好娘的病,我自然是会好好的尊重他,并且送他一份大礼。”
李严氏这才点点头,专心翻柳叶面,没再说话。
自从张悦发现干柳叶面的好处后,一得空就会晾制,然后前后灶基本就包给姚红姑他们了,来了客人,只管拿了干面去下,然后再浇上汤,调上味儿,就成了。
也只有县令大人来了,指明要吃现削的,她才会上场。
其实味道的细微变化,也只有味觉特别灵敏的人才能吃得出来,大部人是感觉不到的。
张悦削完一个面团,趁着歇了会的功夫,洗了手来到周连勇的布庄。
现在日子稍微好过些了,她想替全家人都做几套衣服。
周连勇一看见张悦来了,自然是亲自招呼,听说她要做衣裳,赶紧就把她往丝绸柜那边领,谁知张悦却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