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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却随在她们身后一起步出大门:“弟妹先走也成,我马上就跟上。你们现在没有人伺候着,到府尹那里只有你们两个人怎么成?再说你们东西也没有拿啊,雪莲已经在解了,回头我会带上的不能让弟妹们没有东西可用啊。”
二夫人有些不好的预感:“嫂嫂,您要去哪里?”她的腿都有些发颤了,忍不住握住身边三夫人的手,因为用力而让三夫人感到了疼痛。
紫萱理所当然的答她:“你们不是想去府尹那里悬梁吗?你们的东西我会给你们带过去,我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当然了,要系白绫还要二弟妹来,我看你打得那结就漂亮的很,我府上无人能及啊。”
二夫人的脸色白得吓人,抖着嘴唇却说不话来:她不能去府尹那里寻死,可是她却无话回紫萱。
“对了。”紫萱招手叫过璞玉:“你先过去和府尹大人打个招呼,让他有点准备;丁家的两位夫人要在他府门前悬梁,他如果不在府里岂不是让两位夫人白忙一趟?”
167章 来得巧
紫萱说完摆手让雪莲请丁家两位夫人上车。根本不由丁家两位夫人分说,雪莲过去就把人一拍,把变得极老实的两位夫人扔到丁家的马车上;当然,她们带来的白绫等物,雪莲也没有忘了,都塞进了她们的马车里,还不忘给她们加上了两把木凳,免得到时候府尹不给她们椅子用。
二夫人在马车上一撞身子终于有了知觉,可是却还是动弹不得也说不话来;而此时她们又听到紫萱的话:“来人,对,就是你吧,门你不用看了去丁家送个信儿,看看丁将军或是丁老太爷可有功夫?有功夫的话就让他们到府尹那里走一趟,如果正忙也就不必麻烦他们了——不过记得提醒他们打发人送两口上好的棺木去。”
三夫人和二夫人听得心惊胆颤可是无奈的是发不出声音,感觉马车开始动都吓出了一身的汗水来:她们说不定很快就能和丈夫见到了,在府尹的大牢里。
紫萱拍拍手哼了一声,真以为她只会用拳头吗?不过她还是喜欢拳头,过去痛打一番最能消火了;但是现在这样也不错,相信丁家肯定会鸡飞狗跳。她的目光闪了闪:如果可以的话,丁老太爷一生气就要逐她离开丁家。
“走,我们要快点赶上才成。”她笑得古古怪怪的吩咐琉璃和雪莲:“去得太晚了可不好,怎么也要赶在丁家人之前到,还要在丁家人没有来之前帮丁家两位夫人挂到府尹大人的门前才成。”
反正她是没有好名声了,却还是不能甩开丁家实在是让她心里很不快,今天借此大闹就希望丁老太爷做主吧:她可是等不及要和丁家一刀两断呢。
马车很快到了府尹后门,丁家两位夫人还没有下车,应该是还不能动。紫萱想想道:“到府衙的大门去吧,这里可没有鼓好敲。”
丁家两位夫人魂都要惊飞了,可是不能开口只能任由紫萱摆布,只希望府尹大人不是糊涂虫,到时候看她们身边连个丫头也没有,把罪名扣到朱紫萱身上才能让她们脱罪了。
府尹应该是被璞玉拖住了,紫萱到了官衙正门看一眼身后的丫头们:“你们夫人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就按你们夫人的意思去做吧。”她把二夫人和三夫人的丫头们带来了,因为在府衙门前胡闹这种事情她怎么会亲自来。
二夫人和三夫人的丫头们不敢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把二夫人和三夫人扶出来,然后取出白绫来挂到府衙大门前横梁上;她们一面做事一面吓得掉泪,但是不做那下场还要惨:青楼她们是绝不想去的。
二夫人和三夫人真得想骂人也想打人,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贴身丫头把她们白绫挂到梁上,然后又过来扶她们真惊得魂飞天外。但是她们除了拼命使眼色外,根本无法阻止她们的丫头行事。
紫萱看差不多了,示意雪莲上前去击鼓:如果这场戏没有府尹在可唱不起来的;再说时间也差不多,丁家可是有好马的,说不定就快要到了。
雪莲过去在二夫人三夫人面前笑笑甩甩她的帕子,走过去用力击起鼓来;而鼓响完了,二夫人和三夫人也能动了,丁家的人也算来得及时——紫萱已经听到了马蹄声。
不过丁家的马不如府衙的人来得快,衙役只有两个守夜的,听到鼓声骂骂咧咧的奔出来:“赶着投胎啊,什么时辰了还来敲鼓?大老爷也要睡觉的,你老爷我也是要睡觉……”话没有骂完,就看到丁二夫人和丁三夫人正一人握着一条悬好的白绫,当时吓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们哪里想到有人敲鼓不是为鸣冤,而真得为了赶着去投胎呢。
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过去又是用拳又是脚把丫头们打倒在地上,一人抱起一位丁家夫人的双腿就把她们抗了下来。人救下来了,他们也就生出气来,当下就要把人狠狠掼在地上——要寻死可以,怎么能来他们府衙门前呢?要知道他们大人可当真是好人好官啊。
丁老太爷和丁阳骑着马儿正正赶上,也正正看着他们丁家的两位媳妇被男人抗在肩膀上;丁阳气得甩脱马蹬,一跃就踢向了两个衙役:他丁家的女人也是这些低贱之人能碰得?!而丁老太爷的那声“住手,万万不可”,他根本没有听进耳中;就算是听进耳中他也收不回腿来。
紫萱和雪边站在鼓旁静立,她只带了雪莲和琉璃两个丫头,还有马车的车夫;在眼前的热闹中,几乎被所有人忽略了。
衙役们把丁家的两位夫人狠狠的掼到地上时,丁阳的脚也踢到了,两个衙役都受了伤倒在地上:一个牙被踢落两颗,一人胳膊被踢断了。
有句话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府尹大人在这个时候急急的奔出来,所见的就是丁阳踢伤他手下人;他的目光在地上的丁家两位夫人身上掠过,在看看府衙门前高挂的白绫,就急急的奔过去看两个手下的伤势,同时高呼让人去请大夫。
紫萱上前给府尹见礼,倒惹得府尹大礼相见:“辅国夫人,幸亏你来示警。”
“哪里,大人客气了;说起来这场麻烦也是因我而起,我岂能袖手旁观?两位贵差不要紧吧,我倒是识得一个不错的大夫,姓墨。”
“墨解元?夫人能请得动他,那实在是太好了。”府尹连忙又施一礼:“那就麻烦夫人了,这两个人都是穷苦人家的,上有高堂下有妻儿,本官怎么向他们家人交待!”他自责一番又谢了谢紫萱才转身看向丁老太爷和丁阳。
丁老太爷和丁阳的品阶当然比他高,看着他出府后理也不理他们先顾那个衙役:不过是贱民罢了,他们父子心中有些气;再看到府尹和紫萱寒喧起来没完,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心中更是有气。
紫萱的品阶在丁家最高这本就是丁家男人的心头病,此时府尹所为在他们看来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尤其是丁阳的脸色最为难看,只能把气撒到丁家二夫人和三夫人的丫头身上,喝她们把两个弟妹弄到车上去:有什么事儿都是家丑,要回到府里再和她们算帐。
府尹回身看到丁家的要把两位夫人弄走他的脸色就是一变,虽然他的官阶不大却是这方圆的父母官儿,丁家的人在他的官衙门前悬梁连个交待都没有就要把人弄走,把他当成什么?他的官阶在满是大员的京中当真算不了什么,但是他不是丁家的家仆而是皇帝的门生、是朝廷的官员!
“且慢。”府尹原本不是个性子很执拗的人——就算是在京中连任八九年的府尹,他的性子也被磨滑了不少;但是今天丁家的人当真让他动了真气:“丁老将军,丁将军下官有礼了。”
丁老太爷点了点头,而丁阳只是哼了一声:“府尹,她们所为不对的地方,我们……”
“不知道这两位是丁将军的什么人?”府尹却打断了丁阳的话:“又因什么来我府衙悬梁?”
丁老太爷皱皱眉:“她们是老夫的儿媳,有得罪的地方府尹多多担待,老夫回去自会好好的教训她们,也会记下府尹的恩情。”他不能把两个丢人现眼的儿媳丢给府尹的。
府尹正正衣袍行礼:“老将军,朝廷律法如山,贵府的两位夫人在官衙门前悬梁,此事下官担待不起,还请老将军原谅一二。”他挥手:“来人,升堂!”
丁阳急得上前两步:“就算是要问错,也不必升堂吧?二弟妹还是五品的……”
“就是国夫人有错到了下官这里,下官也只能是禀公处置,请将军见谅。”府尹寸步不让。
丁老太爷不得不再次开口:“老夫昨天还和郑老尚书饮酒,他对你寄以厚望啊。”
府尹欠了欠身子:“恩师对下官有天高地厚之恩。”他想了想:“要不,先说说两位夫人是为什么来下官的官衙前寻死,如果是下官有失德之处,明天一早就去皇上面前请罪,还两位一个公道。”
丁老太爷咳了两声:“具体的事情老夫也不清楚,她们应该只是思夫心切而已做出糊涂事来,还请府尹多多包涵。”
府尹脸色马上一变,转身甩袖:“来人,升堂!”居然为了丁家的两位大少爷,那两个可是闯了护国夫人府、又砸了护国夫人府的人;此事已经禀到三司那里,大人都极为生气,明日皇上就会得知了,绝不可能轻饶的,丁家的人居然还为那么两个人到他官衙前以死相逼。
他一生为官清廉,不事钻营也不想攀附,当然不怕丁家;而今天丁家怎么也要还他一个公道,当他这个府尹是纸糊的不成!
紫萱一言不发的立在那里,却让丁阳极为生气,因为他知道两位弟妹做出这等没有脑子的事情绝对和紫萱脱不了干系:“你说,是不是你让她们来府尹这里胡闹?”
府尹闻言猛得回头,深深看一眼丁阳:“丁将军,你不应该问问辅国夫人可曾受惊吗?要知道她的家可是被人闯进去把人打伤,又把府中砸得一塌糊涂啊。”
168章 成大器
府尹并不喜欢紫萱,但也说不上很讨厌:向来对一人的看法他从不听人说,而是要自己用眼去看,用心去体会——他做了七八年的府尹早就知道传言是最不可信的。而且紫萱是不是恶妇他也不在意,但是有一点他很敬重紫萱,那就是因为护国夫人。
相同的道理,他对丁家也是向来极为敬重,如那些文官瞧不起武官的不同,他对这些用性命来保卫、守卫家国的人极为敬佩;他知道没有这些武人,就不会有安宁的生活。当然,做府尹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安宁,可是相比起国破家亡来说眼下的事情实在是小得不能小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很希望不要再连任,倒没有想要升官发财只要让他离开京城去做府尹,他真得没有其它所求了。
府尹对丁家的敬重是因为他们父子二人为上唐都流过血,浴血奋战才能保住上唐境内的歌舞升平;但,他和丁家父子并没有交往,真得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般模样。怎么说,丁家另外两位夫人自尽于他的官衙前是真的,而辅国夫人把丁家两兄弟交到他这里也是依律而为,丁家父子不为自家人的错自责反而把怒气要发作辅国夫人头上。
至少他亲眼所见,丁家两位夫人的自尽可是同辅国夫人无关的;再说那么两个活人,辅国夫人让她们来官衙上吊自尽,她们就肯那么听话?三岁的孩子也不会听这种吩咐的。
丁阳的脸色微一变:“那是我们自家的家务事,不劳府尹大人过问了。我的妻子一怒之下把我的两个兄弟交给你,不过就是堵气罢了,大人莫要当真。得罪之处,我向大人赔罪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丁文二人砸了护国夫人只是家务事儿,紫萱所为当然就是不懂事的所为。
紫萱不冷不热的道:“他们砸的时候没有当我是他们的大嫂,我自然无须认下这两位弟弟。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只是对我不敬也无所谓了,但是护国夫人府可是御赐的,里面的东西大多也是御赐的,毁坏御赐之物对皇上大不敬的罪过,我就算是身为长嫂也无力担下。”她微微欠了欠身子:“今天的事情,只能请将军你见谅了。”
丁阳被责问的说不出话来,看到府尹就是要升堂看向丁老太爷:“父亲。”
丁老太爷在紫萱开口后就一直在瞧她,听到儿子喊自己对府尹点点头:“不管是犬子还是儿媳有违律法,你要依律行事老夫不反对;只是,老夫偌大年纪了,就向府尹讨个脸面可成?不必闹得升堂,其它的由着你做主。”
“父亲!”丁阳的眼睛睁大了,他没有想到父亲会忽然改了主意,丁武也就罢了,丁文可是他嫡亲的弟弟啊。
丁老太爷摆手阻止他再说话:“不得对府尹无礼。刚刚老夫是不清楚这些事情,如今老夫听紫萱和府尹所言,深知他们都是有大错的,岂能再为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