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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爱我一百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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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现在不自由吗?”他的状况似乎跟普通人不一样?!听着听着!她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想回答的时候,纪宽会反问为什么。“你关心我么?如果是这样,那我收回原先的提议。”
  他不要别人的关心这样的话,纪宽竟是用噙笑的表情说出?舒绕珍诧异地注视着他,有一秒闪了神魂。待思绪恢复正常运作,她连忙勾唇一笑。“关心你?那倒不是,我关心我的权益,毕竟提议的人是你,在我被说服之前,我总有问清楚的机会吧?当然,要不要回答是你的事。”
  “我以为你应该关心的权益是,我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譬如虐待狂、暴力倾向之类的。”
  “你有吗?”当然,她也关心这个。
  “没有。”纪宽笑开。
  “那么,婚约怎么帮你获得自由?我的任务是?”这总该问得了吧?!
  “婚后,跟我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他挑想讲的回答。
  “扮演?那肯定有特定观众了。”
  舒绕珍思绪灵敏,稍微不小心,就教她抓着了可以循隙追问的破绽,不过,他也有他的原则。“如果你答应提议,我自然会告诉你。”
  “咳,这‘恩爱’该不会要在特定观众面前‘裸体演出’吧?”搁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拭嘴,咸重的话,她倒是说得极淡。
  纪宽失笑。“我要的是自由,就这么简单。”
  “这几年来,衣冠潇洒的人变多了,跟禽兽没两样的人却没减少过,偏偏,衣冠禽兽最教人防不胜防。”她无辜地瞅着他。“我这么问,不是故意调侃你。”
  “我明白,你的确有权质疑。”话是这么说,浓浓笑意还是在他眼底晕了开。
  “谢了。”绕珍用小匙将烤布蕾送进口,细细品尝后,才轻柔柔地继续说道:“Sean,我想,你的特定观众绝对不会是省油的灯,对吗?”
  “哦,怎么说?”他想听她的理由。
  “因为你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这特定观众,我虽不知道是谁,但能束缚住你,还能教你使出向天下昭告婚讯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可见多难缠了。”
  看来,舒绕珍已经自行将前因后果串结在一起,而且推论的方向非常正确。
  “Vicky,我有赞过你聪明吗?”
  “忘了,但我不介意你再称赞一次。”她笑眯的弯曲眸线,流露出妩媚风情。
  “金钱,我向来不吝惜,但赞美,我只说真心的。”纪宽举起红酒杯,向她。“我见过的美女不少,可没一个像你这样,聪明得让我印象深刻。”
  “那么,会找上我的你,不就是聪明人里的聪明人?”她也跟着举起酒杯,盈盈浅笑荡漾在深红色的酒液中。
  “该回归原点了。Vicky,和我结婚,你愿意吗?”
  “我找不到说No的理由,所以,你说呢?”
  纪宽但笑不语。
  而后,两只红酒杯在微黯的烛光前倾身,相互吻上,“叮”地轻轻一响,盟约就这么许定了——他提供她经济来源,她协助他取得自由。
  毋须摊牌明讲,纪宽和舒绕珍心里都知道,在这场合作里,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绝不招惹爱情,尤其,将妄想寄托在对方身上。
  他们,都是聪明人。
  缪思艺术中心位在台北市敦化南路与和平东路的交叉口,在艺术市场里算是近年来一枝独秀的奇葩。受到经济不景气的影响,这种被视为高消费的奢侈品买卖自是首当其冲,然而,缪思艺术中心却打出“艺术商品化”的旗帜,并推出价位在百万元以下的石版画,让许多在股市、房市失利的中小型投资人纷纷转向这块市场。
  “这幅《失裸》的石版画四年前刚上市的时候,价格是五十二万,现在已经值七十六万了,而且,全世界只剩下三幅还没找到买主,等全部售出以后,价值绝对会比现在飘涨得更快。”
  四年间,从五十二万变成七十六万,利润真的很诱人哪
  笑眼一抬,对着了客户的目光,舒绕珍轻轻点头,持续为场面加温。“何况,艺术品几乎都是随着时间而增值,差别只在涨得多还是涨得少,比投资股市、房市稳当多了。”她看得出,对方已经有些心动了。
  “听你这么说,似乎挺不错的,可是我还有个疑问”
  与客户对招半小时后,成交!她又为缪思艺术中心卖出一幅石版画了。
  午休时间,一群同事相偕到附近的简餐店,这件事立刻被拿出来谈论。
  “Vicky,你太厉害了,这个月的业绩王又让你抢去啦。”Nancy一脸羡慕。
  “好说好说,承让承让。”绕珍拱拳轻笑。“反正,结婚以后,我就辞职啦,业绩王不会再让我霸多久啦。”
  “说到这里,你家那口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们最多看到他开的车,猜想应该是个有钱人。Vicky,说来听听嘛,比起抢业绩王,我更想学怎么钓金龟婿,这年头啊,金钱比男人可靠多了。”
  自从她和纪宽在Amore餐厅谈妥了以后,如果两人下班都有空,纪宽便会来接她一同吃个饭!同时商量婚礼筹备之事。
  “来自男人的金钱,还是不可靠啊。”采购部门的Norma提醒她们。
  Sandra说得轻松容易。“嫁了之后,想办法教老公把钱转进自己的户头呀,这样就变成自己的钱了。”
  “你们呀,太小看男人了。”Norma还是不认同这种做法。“麻雀变凤凰毕竟是电影!就算长得比茱丽亚萝勃兹还美,现实里也没有像李察吉尔那样的男人。”
  “如果麻雀只想当麻雀,那么永远都不可能变凤凰。”耸肩,绕珍轻轻笑道。“既然‘有钱当赚直须赚’,而婚姻又是人生里最大的一桩买卖,我怎能不好好投资?押对了宝,可就一辈子‘无边额度狠狠刷,不尽钱财滚滚来’。”
  Nancy噗时笑出。“天哪,Vicky,你再说下去,我怕所有美丽的诗句都会被你抹上铜臭味。”
  “诗句美丽有什么用?有铜臭味就真的不好吗?”绕珍挑高了眉宇。“这是一种选择罢了,没有一种选择是不必承担风险的。Rita就是最好的例子呀,不是吗?重点是,愿赌就要服输;如果扛受不下最惨的结果,最好就不要挑险路走。”
  听她这么说,Sandra表情沈敛了许多,慎重地问道:“Vicky,那么你现,在是在走险路吗?!”
  “是的,我是。”
  “你你会怕吗?”
  “怕?当然怕了。”绕珍依旧甜甜地笑着。“但,对我来说,还是值得一试,我不能因为害怕就手软。”
  事关她的理想,说什么,也绝不能手软!
  午休结束后没多久,便有客户上门了,而且,直接要求找舒绕珍。
  “您好,我是Vicky舒。”
  “我这里有笔大生意想跟舒小姐谈。”
  绕珍飞快打量了眼前这名年轻男子,迅速做了关于他的财力背景评估。以他的穿着行头来看,身价绝对是千万以上。
  “先生是来谈石版画的买卖吗?”
  “是,也不是。”
  故弄玄虚?她敏感地察觉到情况似乎跟平常不大一样,此时此刻,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了。绕珍还是摆出职业级的可人笑容,柔声轻道:“既然是笔大生意,麻烦先生跟我到贵宾室,我们坐下来谈。”
  领他进了贵宾室,她还是依惯例,先营造一个适合谈话的氛围。
  “Coffee or Tea?”
  “不必了。”
  “那好,咱们直接进入主题。”舒绕珍点头,顺势接话。啧,冷峻的面容加上紧蹙的两道浓眉,这男人看起来就像冰山一样,但她还不至于会被吓着。
  “我打算购买贵公司现存的所有石版画。”
  这笔生意听起来很惊人,但她没有因此就晕了头。“先生,你连一幅画都还没看就说要买全部,想必并不是来买画的吧?加上,又指明找我”勾起的笑有几分滑腻,绕珍也不拐弯抹角。“跟纪宽有关吗?”
  一丝诧讶掠过男子沈肃的面容。“你很聪明。”
  “谢谢,这句话有人赞过我了。”
  男子说得毫不拖泥带水。“事情很简单,业绩给你,你拒绝和纪宽结婚。据我所知,你这种工作底薪不高,收入多少看的是业绩。”
  “底薪是不高,可是为什么?你跟纪宽是什么关系?”
  “你不必多问。”
  “不必多问?那好,我现在就能回答你。”眸光直直望进他的眼,她笑得甜美而坚定。“这笔生意我不做。先生,你请回吧。”
  “还是你要现金,五千万如何?”男子冷冷地说,似乎胸有成竹。
  “先生,你请回吧。”绕珍还是同样的回答。
  “七千万?”
  “不管你出价多少,我的答案都一样。”
  “那你到底要什么?”男子有点着恼。
  “我要的,你拿不出来,而我已经答应的,你更改变不了。”微笑始终不褪,她的语气温柔,但也决绝。
  至此,这笔生意,宣告谈判破裂。那男子铁青着脸,一语不发便快步离开了。
  贵宾室空荡荡的,徒留她一人。
  绕珍慢慢地敛起唇角,沈静下来,并为自己泡了杯即溶咖啡;她需要咖啡因来帮助她整理近来发生的种种,同时,思索她目前走上的这条险路。
  今天这名意外的访客,等于证实了纪宽处境的不自由;有人,而且不是一个普通人,企图干涉纪宽的决定,甚或,要为他做决定?
  霍地,绕珍明白了——
  走险路的不只是她,纪宽何尝不是?
  原本,她一直认为答应这桩婚事是她得了便宜,在众人面前伪装自已,对她来说并不困难,但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场婚事,就是纪宽这条险路上的第一场战争;而她!依随着情势,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和他并肩作战的盟友。
  啜了口咖啡,嗅觉陷在蒸腾起来的香香热气里。早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现在算算,她花的气力恐怕比先前预估的多哪。
  也罢,就多动点脑筋而已,这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你那位特定观众,已经开始注意我了。”此刻,她坐在纪宽车里。
  “哦?”
  绕珍简单地描述了先前遭遇到的状况,纪宽听着听着,竟当场大笑出声。
  “喂喂喂,先生,你的形象”第一次看他这样哈哈直笑。
  “Vicky,你演得真是太棒了!”他由衷称赞。“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雷韧。”
  “雷韧?唔,好名字。”绕珍斜睨了一眼。“不过,你这样跟没讲一样,他的名字不重要,我想知道他是谁。”
  这下子,纪宽沈默了。
  见他抿唇不语,绕珍耸了耸肩,凉凉地说:“如果你只想着如何保留隐私,那我们怎么合作下去?要我跟你一起演戏,至少也得给我剧本吧?”
  不自觉地,纪宽握着方向盘的十指微微使了劲。最后,他还是决定向她坦白。“雷韧,是我大哥;派他来试探你的,应该是我父亲。你表现的态度,与我先前在媒体中宣告的完全符合。”
  她顺势推论。“这么说,那位特定观众就是你父亲喽?”
  “嗯。”
  “可是”绕珍还有不解的地方。“你大哥姓雷?”
  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纪宽微微露笑,轻声解释道:“他从母姓。他母亲,是我父亲的小老婆。”
  噢,原来他大哥是私生子。想到雷韧,绕珍不禁偷觑纪宽一眼——这两人呀,就像狼与狐。一方面,因为父亲相同,眉宇间确有几分神似,另方面,两人的气质又迥然不同:雷韧像狼,仿佛随时都亮着森冷冷的锐牙,等着扑上去撕裂敌手;纪宽么,就像狐狸,看起来永远噙着无害的笑容,暗藏的算计怕是谁也猜不透。
  不过,最令绕珍好奇的还是纪镇岩——一手开创皇霆集团的传奇人物,究竟他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培养出这样的一双儿子?这样各有各的阴阳怪气
  “在想什么?还有问题吗?”纪宽见她寻思许久,于是问。
  “问题?问题可多着呢!”绕珍转出轻笑。“不过,我要保留今晚的追问权,以后碰到的时候再说。”
  “也行,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派自在。
  “认识你,到底是我误上了贼船,还是我这小贼误上了船?”绕珍笑叹道。
  趁着红灯,纪宽转过头来,藏笑的深眸直接扣住她觑来的含趣视线。“是你这小贼误上了我的贼船。”
  她丝毫不退缩,目光昂向他。“贼对贼,不晓得谁占便宜谁吃亏?”
  “你要退出还来得及,婚礼毕竟还没举行。”
  “退出?你找得到像我这样的好搭档吗?”长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舒绕珍笑意浓甜地说。“Sean,就按原计划,我们结、婚、吧!”

  第三章

  噢,老天——是有千万辆卡车来回辗着她的头吗?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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